三日后,汤其落网。
他身为科举命题的考官,对泄题一事供认不讳。从如何泄题,又如何千两一题大肆买卖,交代的一清二楚。
汤其
姜玉堂的人找到他时,他只留下一封认罪书,随即跳入江中。
汤其本是奔着不要命跳下去的,可无奈姜玉堂早
“刑罚之下,汤其吐出这么多。”
夜深,姜玉堂从大理寺出来便赶去了东宫。将大理寺中带来的档案递给太子殿下。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汤其对于幕后是沈家之事一直紧咬着没松口。除此之外,旁的倒是吐出来不少。
这些年他做过的恶,银钱的流水还有用途。这些东西已经足够将他的嫌疑撇了出去。
而此事一出,沈家也不算是没波澜。汤其吐出来的名字中,有几个是他都没想到的。
这一次,沈家也算是元气大伤了。
“大理寺各种手法都用遍了,汤其如今只剩下一口气
而他也心中清楚,汤其之所以不敢说出沈家是因为妻儿老母的姓命都
祸不及妻儿,沈家此举太过于不人道。
“让大理寺结案。”太子抬起茶盏喝了一口。沈家这一下算是纸糊的老虎,折腾不起风浪。
倒是可以留着牵制陆家。
姜玉堂见太子这一说,松了口气,跟着点了点头。
汤其被判立即问斩,家眷全部流放崖州。
太子蒙冤,陛下估计是存着弥补的心思,将汤其一案交给了太子处理。
几日之后,太子下令将汤其立即斩杀,地点就
古往今来,贡院是无数学子们憧憬的地方,书十余载梦想的圣地。
对于寒门弟子而言,与其说是考场不如说是龙门。
鲤鱼跳龙门。书十余载化作今朝力,一跃过去就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汤其被斩于贡院门口,无数学子拍手称快。那日,沈清云沐休还特意过去看了。
而汤其死的身后,便是贡院的正门口。
魏长明撞死的那根石柱周围已经用围栏围了起来。旁边还有成群结队的学子们自
他这一撞,还了天下的学子一条青云之路。
从此以后,只要江山不倒,科举不灭,天下的书人都会知晓当年是有一个叫做魏长明的少年。
他用自己的性命给寒门子弟换来了个公平的。
“沈太医。”
午时骄阳似火,沈清云正教小太监晒草药,孟云祈背着药箱刚进门,瞧见她立即走上前帮她搭了把手。
手中的一筐草药被拿走,沈清云抬起头,面对他靠过来的脸往后退了一步。
自汤其死后,孟云祈心情好了许多,再也不似往的魂不守舍。
下值前,杜衡过来宣布“新入宫的医士从今天开始值夜。”
值夜便是要一整宿守
而值夜的排名也是当初考入太医院时成绩的排名依次往后,头一个便是沈清云。
夜晚的风透着寒,沈清云背着药箱从庭春殿的偏房走了出来,庭春院的婆子一下雨膝盖就疼,来太医院求了好多次,没人去看。
沈清云给她留下几包白日里晒好的甘草,让她留着泡脚。
回到太医院的时候,门口有个小太监
“太医”
“沈太医”来人捂着鼻子,疼的眼中泛泪。瞧见她后眼神立即亮了,拉着她就往外跑。
“沈太医,求您救命”沈清云看了眼前方的小太监,到底还是小被小宫女拉着往前走了。
到了东宫看见床榻上的人后她才觉得眼熟,仔细一瞧才记起来与她上次治病的是同一个人。
之前被罚打板子,小宫女浑身血肉模糊。如今躺
这小宫女的运气实
床榻上的人还
她给人施了针,毒素已经克制住了。小太监已经熬好了药,正
沈清云看一眼,从内殿走了出来“只此毒为马钱草,毒性极强,轻则头晕目眩,口吐白沫。若是再多一些,足以致命。”
这位玉小主格外聪慧,知晓说的什么意思,立即让人拿来一块糕点让她检查。
沈清云一尝便点头“的确是糕点里添了马钱子的汁液,日后入口的东西贵人要当心。”
她之前就听戏本子上说过,后宫里腌臜事不少,都是奔着要命去的,如今看来戏本子上说的倒是半分不错。
后宫的女子们,都是你算进来,我算计去。稍稍不注意便是命的程度。
身后,玉笙走上前,烛火照
沈清云看了一眼,又道“这位姑娘也无事,贵人不必担心。虽吃了些苦楚,但好
写了解毒的方子,沈清云又帮这一屋子的人都把了把脉。庆幸的是其余的人毒性都不深。
她照例给人开了些药方,清内余毒。
写药方的时候,她
出了东宫的门,沈清云看了眼前方带路的小太监。再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下露出来的袖口。
原来自己的袖口上泛起了毛边。
手中的荷包沉甸甸的,沈清云闭上眼睛,眼前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
之后几日,沈清云特意去打听了一番。那位玉小主是太子殿下年前从扬州带回来的,自打入东宫之后就极为的受宠。
短短几个月已经从奉仪升到了昭训,格外受到太子殿下偏宠。
沈清云之后又去过一回,那位叫做三七的小宫女已经稳定下来,余毒也慢慢的清了。
玉小主给她的银子有三十多两,沈清云将床底下的锦盒掏出来,又细数了一遍里面有一百六十多。
这些银子不多,但却也不少,足够她
沈清云低头思索着,门口红豆拍着翅膀忽然叫唤“来人啦,来人啦。”
她回过神,立即将锦盒塞回床底。刚直起身,背后姜玉堂便道“
他这段时日忙,好几日没过来。沈清云听说过一句,这次抓到汤其多亏姜玉堂出了力。
沈家不敢得罪太子,便将气都
“没什么,医书掉了。”沈清云将手中的医书扬了扬,走上前给他倒了杯茶。
姜玉堂乘机抓住她的手,手掌
整日
沈清云低下头“忘了告诉你,我最近要夜值。”
“新入宫的医士要留下来夜值是每年太医院的规矩。”姜玉堂拍了拍她的后背“一个月才三日,倒也不算多。”
沈清云后背微僵,姜玉堂对于太医院的事非但不惊讶,相反他还格外熟悉。
想必她
如今有了银两,沈清云却越
踌躇了几日,孟云祈瞧出她不对劲,特意关怀。
今日午时,李太医被叫去了东宫。听闻是太子殿下的周承徽没了。
周承徽可是李太医的主子,这一死李太医可就是失去了金大腿,吓得脸都白了,连滚带爬的滚去了东宫。
没人管着,孟云祈倒是敢过来与她说说悄悄话“这几日见你魂不守舍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魏长明死后,孟云祈就少了那股少年气息,之前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模样,如今只瞧着沈清云时才算是有点笑意。
沈清云抬头看了眼他那担心的表情,内心纠结。
她不能去看院子,但若是有孟云祈的帮忙,她的难题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可她同时又不敢,怕日后姜玉堂知晓,孟云祈会陷入危险。
“你不用顾忌,若是不能帮忙我自然不会逞强。”孟云祈宽慰道“我只是想谢你前段时日开导我之情。”
若不是沈清云,他自然不会这么快走出来。魏长明的死对他而言打击太大,而那段时日他
她虽不说,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我需要一个住处。”沈清云低下头,飞快道“地方不用太大,能住两个人就行。”
“偏点小些都无所谓,前面最好带个院子。”沈清云说着,又抬头往他脸上看去“最好是让人找不到我。”
她
只她还是存着一丝希望。
谁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