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堂一进来的时候便被迎面而来的一巴掌打蒙了。
那一耳光打的极重,似是用了全力。他被打的僵
脸颊处瞬间就开始红肿,渐渐地浮现出一个巴掌印。
这是沈少卿第二次打人耳光。
第一次是打宋行之。打他作为兄长,却生出觊觎之心。非但不保护自己的妹妹,反而成了背后逼迫她的凶手。
这一次,打的是自己的亲外甥。他依旧用了全力,并无半分的柔情。
“你可知我为何要打你。”
姜玉堂跪
他心中知晓应当是他
“你还知道。”沈少卿一声冷笑,一张脸上满是严厉“既喜爱她就要理解,给她尊重。”
“而不是像你这样,孩子都三个月了,却未付出半点责任。”
姜玉堂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庞,满脸的苦笑。
心爱的女子只是把自己当做替代品,对他怕是半分真爱也无,可他却是偏偏不肯反手。
只能说这些苦与痛,都是他活该。
“舅舅当真以为是我不想娶她吗”他想娶,可是她愿意嫁吗
沈清云心中的那个人从来不是自己,便半点机会都没留给他。
可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
姜玉堂跪
“我姜玉堂
少年清爽的嗓音
“你先回去。”沈少卿转过身,面上情绪复杂。
“我”姜玉堂还想
沈少卿立即就往外走,快出门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他侧身往上身后的人脸上看了一眼“你今日立下的誓言自己记住,若是哪一日违背此誓,无论人间地狱,我都让你后悔。”
姜玉堂出神的看着前方的那道背影,抬起手掩盖住自己的脸,满是苦涩。
他的舅舅啊,你说让我后悔,你自己又何尝不是。
沈清云醒来的时候倒是不哭了,只是眼里却还是掩盖不住的悲伤。
沈少卿站
“我已经让人将千金带回来了,你喝了药身子好些,还可以去看看它,跟它告个别。”
天气虽冷,可死掉之后的尸体根本不能久留。沈少卿这话说的委婉,却是要告诉她要埋了。
“我知道了。”沈清云低头喝了一口药。入口之后动作却是一下子停顿下来。
她抬头,目光看向他,分明没说什么可沈少卿就是懂。
“大夫开的安胎药。”沈少卿面不改色,低头又给她舀了一勺“相思,你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沈清云看着他平淡的双眼,不知为何眼中的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泪水从脸颊一直蜿蜒往下,滴
沈少卿的手仿佛被烫到往后缩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碗,宠溺的将她脸颊上的泪抹去“不哭了,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如今也要成为别人的妻子,成为肚子里孩子的母亲。
可沈清云的眼泪却是如何止都止不住,泪水啪啪的往下掉着,落
“相思,不要哭了。”沈少卿无奈“你肚子已经有三个月了,哭多了的话对孩子不好。”
“一定。”沈清云的手放
她看着他,眼中带着自己都察觉不了的期待。好像如今那肚子里的并不是她的孩子,而是一道困住她的枷锁。
他整个人显出诡异的平静,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已经跟姜玉堂说清楚了,他想娶你,
“你要我嫁给别人”
他躲开沈清云的目光,看向别处“相思,我不能护住你一辈子,何况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
她仰起头,看着他冷漠的身影站
“好。”
许久之后,身后才传来她沙哑的声响。她坐
空洞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再等等吧。”
她说“等第一场雪。”
他曾说过,回京后的第一场雪,我们一起看。
自打怀孕的事情爆出后,沈清云总是闷闷不乐。沈少卿怕她伤心,便将千金的尸体埋
他让人
除此之外,府里正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沈少卿就像是赶时间一样,准备的匆匆忙忙,想将她给嫁出去。
沈清云身子好了一些,便下床出去走走。刚到院子里便瞧见四处都是张灯结,整个府里洋溢的都是喜意。
她站
“每一样东西将军都是亲自看过,半点儿都不假借他人之手。”婆子的语气里面满是笑意。
“这些算是什么,可都是些表面玩意儿。还有那些聘礼之类的姑娘是没有看见,可当真儿是一应俱全恨不得把姑娘一辈子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她也是稍稍看了一眼,到现
“只怕是世间的任何女子都羡慕姑娘。”
沈清云却是面色自然,好似这婚礼准备的人的不是她一般,从那张脸上看不到她半点的喜意。
她站
这几日她每天都会问一遍,从没有一次落下,好像这等的不是雪,而是一场重要的赴约。
婆子也随口敷衍着“快了快了。”哪一年冬天都下雪,对她而言自然是半点都不稀奇。
“就算这几日不下,再过一段时日要新年了,总都会下的。”婆子道“哪年除夕夜都有雪,冷死个人。”
“过年”沈清云笼了笼身上的斗篷,身姿立
“来不及。”
这三个字就像是从心中吐出来的一样,无半分的特别,也无半分的别意。
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她自打怀孕之后就容易嗜睡,刚眯了没一会儿婆子就将她叫醒了“下雪了。”
婆子的语气里都是笑意“大小姐,快去外面瞧瞧,雪下的可大了。”
沈清云穿着斗篷奔跑而出,院子里,许久不见的沈少卿正等着她。
他立
眉目之间一如往常带着温和。
他比以往消瘦了许久,这段时日称说自己忙,极少见她。她便也不吵不闹,装作不知。
此时沈少卿朝着她招手,语气宠溺“相思,下雪了。”
雪下的有一会儿了,地面上一层厚厚的白霜。呼啸的狂风刮
沈清云走了过去,靠近
南疆从不下雪,于是沈少卿许下诺言说回京都后的第一场雪,他们一起去看。
只是后来,她
如今他回来了。
朱雀街他陪她走过,千万盏的明灯他也替她放过。他们一起实现了当初许下的承诺,如今也一起漫步
他们没撑伞,就怎么走了一路。谁也没说话,只有雪落
漫天的雪花落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伸出来的手又不舍得放了下来,只轻轻地拂去了她鬓角边雪“你头都白了。”
沈清云的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