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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四个男人一台戏
初挽也没想到,这个年轻店主竟然是聂南圭。
不过想想也是,
说起聂家的历史,要追溯到清朝晚年了。
从清末到解放前,古董界值钱的是青铜器,那个时候古董玩家讲究的是三代青铜器,也就是夏商周青铜器。
那个时候瓷器根本没法和金石比,也就是宋元名窑瓷器的价格还能比较高,其它的根本比不上,随便一件商代铜鼎能换一堆正经官窑名瓷。
初家祖上是做瓷器的,也做玉器珠宝,到了初挽太爷爷这一辈,他不甘心默默无闻,便开始做古董生意,开始的时候他做元明清瓷器,但是这个

要学青铜器,必须有四书五经的底子,要对夏商周历史文化了如指掌,太爷爷
而那时候,靠着青铜器
从聂南圭往上数四代,也就是他祖爷爷那一辈,是前清的翰林,可惜被牵连获了罪,罢了官,但到底是曾经的翰林,结识了一批翰林院的金石学者。
他被罢官后,便干脆做了古董商,专搜集了青铜器给那些金石学者老翰林。那个时候老翰林金石学家们都喜欢铭文,青铜器上有铭文才能赚大钱,这聂家祖爷爷本身四书五经底子好,拓了毛公鼎上的铭文来临摹篆刻,成为仿铸做伪的大行家,这买卖便经营得如鱼得水,成了西安知名的大青铜器商,也成就了“西安造”仿铸青铜器的大名。
本世纪二十年代,西北镇嵩军攻打西安,围城八个月,聂家倾全族之力支持守城将领杨虎城李虎臣,但是这一仗打得艰难,城中绝粮,五万百姓活活饿死,十三朝古都遭遇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劫,聂家元气大伤。
为此,聂家其中的一脉离开西安,迁往北平城,也就是聂南圭这一支。聂南圭太爷爷道行深,
自己太爷爷早年为了增进见识,四处淘换铭文拓本,曾经和西安城聂家一位子孙结交,花了重金求得散氏盘和毛公鼎铭文,谁知道那位聂家子孙就是一吊儿郎当公子哥,自己太爷爷五百银元求了一些篡改的假铭文,引以为耻,从此不喜聂家,到了聂家迁至北平,双方彼此忌惮,面和心不和。
之后,聂家购得一大批青铜器,以为是正经商代青铜器,花了大价钱,其实那是“苏州造”,是当年铸铜名匠周梅谷的作品。太爷爷和周梅谷有些交情,知道这批所谓“商代青铜器”的来历,不过他自然不吭不响,聂南圭太爷爷因为这个打了眼。
后来日本侵华,他们从天津运往九江口的一大批货,船到了钱塘湾,被日本驻杭州湾海军劫走,花钱托人索要两年未果,那么一大批青铜器就这么便宜了日本人,聂家再无能力购置底货。
好不容易日本投降了,东交民巷花旗银行库房案一声炸雷,几家大古董商遭劫,这次不光各家损失惨重,更是折损了亲人数条性命,初挽姑奶奶,聂家三少爷,并当时法国大古董商卢芹斋义子,都牵连其中。
这抢劫案名震京津冀,扑朔迷离,聂家推断太爷爷的九龙杯引来灾祸,太爷爷却觉是聂家三少爷里应外合招惹是非引火烧身,双方由此再不顾同行之谊,互相怨恨。
想起昔日恩怨情仇,初挽也是笑叹一声。

但是以后的聂家,终究再不复往日的辉煌,此一时彼一时,青铜器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致华美的小小鼻烟壶瓷器,远比搬运那笨重的青铜器省心,任凭你是夏商周稀世珍宝,
而瓷器,是初家的老本行。
今天自己能
想到这里,初挽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帆布包中的五颗玉珠,将那颗汉代黄玉珠拿出来,阳光下,却见那玉珠柔和如脂,细腻滋润,色泽浓郁犹如蜜蜡,这样的玉珠,实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那黄玉珠上还有一个小孔,小孔穿得非常规整,两头还导出一个小引弧,这种做工,实
这显然是朝珠的珠头。
朝珠是清朝官员上朝的披挂,按照品阶不同,颜色也各有不同。民国初年,清政府没了,古玩市场上便流出大量朝珠,这些朝珠五花八门,价格不一,旧时人家压箱子底有些朝珠,鱼龙混杂和普通玉珠掺和
不过眼下这一个,和田黄玉珠,
这可就又比普通的黄玉珠更添了许多价值,虽只有一颗,但也不容小觑。
按照初挽的评估,十年之后,炒作一番,二百万估计也是有戏。
旁边苏鸿燕见了,好奇“你这个珠子好看,像是炒熟的小黄栗子。”
初挽笑了笑,随意用拇指摩挲着,之后漫不经心地放
心里想着,这聂南圭若是知道,自己就
反正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和聂南圭的第一次交手,她完胜了。
初挽又想起那聂老头,那人的眼光才叫毒辣,今天也是多亏了他不
这时,苏鸿燕小心地抱着几个瓶瓶罐罐,自然是宝贝得很,又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捡到了”。
陆建昭“按说就算清朝仿的,青花瓷的,清朝的青花瓷也值钱”
初挽将自己的五颗珠子好了,这才慢吞吞地道“清朝仿元青花瓷,一百五十块还是可以的。”
苏鸿燕激动“那就是了,捡着了”
初挽却问“不过就刚才那小店主,那明样儿,你从他手里捡漏,你觉得可能吗”
苏鸿燕一想也对,不过她很快道“那不是你厉害嘛”
初挽“我再厉害,也不至于从人家手里硬讨便宜,没好处的事,人家不干的。”
陆建昭听得蹙眉“挽挽,什么意思”
初挽“这虽然是清朝仿元的,但是民国挂的,挂的活儿做得不行,价钱大打折扣了。”
苏鸿燕“啊”
陆建昭诧异“那值多钱啊”
初挽想了想“十几块钱吧”
苏鸿燕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什么”
陆建昭也懵了,瞪眼睛“挽挽,这是什么意思十几块的东西,咱花一百五买这不是给人送钱吗”
初挽“别急,咱们走僻静地儿慢慢说。手里东西你们拿牢了,别摔了。”
她这一提醒,苏鸿燕赶紧抱紧了。
当下一行人走到了一处僻静墙根底下,初挽让苏鸿燕打开包袱,她拿出来那盖罐,用包袱皮擦了擦,才道“我让你买,醉翁之意不
她这一说,两个人都诧异了,打量着这其貌不扬的玩意儿“这不就一破盖罐吗这都有裂纹了”
初挽叹“这可是开门货,明正统青花瓷盖罐。”
苏鸿燕一听,眼睛都瞪大了,她自然知道明青花瓷意味着什么,那是明朝青花瓷最鼎盛的时候,全世界都认明青花瓷
如果真是明青花瓷,这就不是一百块两百块的了,这必须得大几百,甚至上千
初挽用包袱仔细擦了擦,最后指着底下“瞧,景德镇御窑厂烧的,假不了。”
苏鸿燕倒吸一口气“这,这如果是真的,咱赚大
初挽点头“把心放肚子里吧,真的。”
陆建昭回忆着刚才种种,突然间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要买这个,对方以为糊弄住你了,以为你看走了眼,想把这个挂的当正经清朝仿的卖给咱们,他一心惦记着想沾咱们这个便宜,结果你利用他的求成心态,顺手让他把这个盖罐搭给咱们了”
初挽“对。”
苏鸿燕想起刚才种种,自己还
她喃喃地道“我犯傻了,是我犯傻了。”
初挽却道“这就是你的妙处啊,就是你急切想要的那股劲儿,那是一般人想演都演不出来的棒槌相,所以他才大意了,如果没有你,就我一个人去,这事绝对成不了。”
棒槌是古玩行的行话,意思是败家,傻子,不懂还要买。
苏鸿燕呆了呆“意思是我就是一个起哄架秧子的”
初挽点头“差不多,你不可或缺。”
陆建昭听着,再次恍然“所以你当时不是真生气就是故意拿样子,趁机要求搭上这件我还说呢,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都要和人吵起来了”
初挽“对,苏姐姐不懂行着急想要,我被你催得乱了分寸,不及细想只能买,但是讨价还价不舒坦,下不来台,要面子,这个时候才可以硬赖着要他搭一个小的。不然无缘无故提起那盖罐,他必生疑心,或者我们两个都是内行,他也得起疑了。”
就聂南圭的明,但凡这过程他起了谨慎之心,就别想从他手里拿走这青花瓷盖罐了。
苏鸿燕打量着那青花瓷盖罐,愣了半晌,最后喃喃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过招吗”
初挽“这才哪儿到哪儿,就随便玩玩吧。”
苏鸿燕看着初挽“这,这确实是青花瓷吗”
初挽不想解释这个“你回去让你爸仔细研究研究就是了,反正一百五十块,买不了吃亏,万一你后悔了,不想要了,行,给我,看
苏鸿燕忙道“那不至于,不至于不过你费了那么大的劲,我,我是不是得分你点”
初挽“不用了,我也没兴趣,你自己留着玩吧。”
苏鸿燕呆呆地看着初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初挽看着也就一高中生的样子,年轻又单纯,结果
明朝青花瓷,被她一说就是“留着玩”
初挽“再说我也没吃亏,我那不是随手买了几粒珠子嘛。”
如果不是有那件后挂的瓶子打掩护,她要想从聂南圭眼底下拿到这黄玉珠,未必就能成,就算成了,那代价也不小,所以这也算是自己得到的回报了。
一点不亏。
苏鸿燕抱着罐子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陆建昭再看初挽,那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就是敬佩得不行了,像是膜拜神仙一样的眼神了。
以至于上公交车的时候,陆建昭从旁竟然伸出手要虚扶着她,那一脸的恭敬殷勤,简直没眼看。
初挽看着,有些无奈,不过也有些熟悉,这是她熟悉的后来的陆建昭嘛,其实人不错,
她又想起来聂南圭的出现,想着上辈子的一些人和事终究会到来,不过自己有了一次经验,好好把这条路走下去,总归会把一切都经营好。
那九龙玉杯,也终究会重新现身吧。
回到家后,吃了中午饭,初挽把那几枚珠子摆弄了摆弄,除了那枚黄玉珠,其它几个都是普通清朝的珠子,虽然年代近,但是竟然也不错,给小孩子当玩意儿还是不错的,也就随手放
吃过饭,过去见了老爷子,老爷子说起明天的安排,明天一大早,陆守俨要开着吉普车过去南口,顺便把家里三个孙子都带过去,到时候去永陵帮着种地。
初挽也就没说什么,她现
把这几个男人运过去给自己太爷爷看看,让太爷爷拿主意吧,太爷爷觉得行,对方又愿意娶的话,她就嫁了得了。
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后,初挽便过来冯鹭希这边,谁知道迎面却遇到了苏鸿燕。
苏鸿燕一见到初挽,激动得不行了“我已经让我爸看了,我爸说一看就是真的,说这是正儿八经明朝青花瓷,这一定是真的,要不是咱捡了漏,外面买的话怎么也得上千了初挽,可真有你的,我看那聂老头着呢,那个小聂店主虽然年轻也不是好惹的,一家子都是明人儿,你竟然从他们手里虎口拔牙,我可真真是见识到了”
初挽并没太
她其实不太知道怎么应对这种热情,需要笑着说没关系,还是怎么着,应该怎么反应
她完全不懂。
上辈子也遇到过一些过分热情的,仿佛要把她捧成神仙,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所以这种时候,一般都是没什么表情,安静地等着对方退却。
苏鸿燕却将一大兜子东西往初挽手里塞“初挽,这是给你的,你一定要下,好好补补身体,你看你瘦的,还有一块布,你可以做衣裳”
初挽见此,也就下了“好,谢谢你。”
虽然初挽脸上还是没太多表情,不过苏鸿燕依然喜欢,喜欢得恨不得抱住她。
那可是正经明朝青花瓷,那多珍贵啊
等苏鸿燕走了后,初挽这才松了口气。
她觉得人和人之间就心平气和地打交道多好,该怎么着怎么着,别整这些了。
她打开那网兜,里面有雪花膏什么的,还有一块布料,她其实自己用不上,便想着这雪花膏送给冯鹭希,布料也给她吧,反正她帮自己做衣裳了,这些送给她挺好的。
下午初挽就
她叹了声,路漫漫其修远兮,上辈子陈蕾能够考上大学,还是有点本事的,这方面她就不如陈蕾,只能自己踏实努力了。
晚上回来,冯鹭希给她拾东西,竟然给她准备了一堆吃的,有腊肉,也有白面,还有奶粉什么的,甚至也准备了雪花膏和蛤蜊油之类的。
初挽看着这些“伯母,有个朋友送给我一些,我还说给你呢。”
冯鹭希笑道“我有的用,这些给你的,你不是想回去踏实学习吗,反正也没别的事,自己多抹抹,把自己养好,奶粉你每天喝一点,慢慢就能长高一些了,你现
一时又道“赶明儿建晖建昭他们几个兄弟都过去,老爷子说了,不用客气,让他们干活就行,谁不好好干,你回头说,让老爷子治他们。”
初挽笑了“好。”
第二天,陆守俨早早开着吉普车过来了,陆家四孙子陆建晖也赶过来了。
陆老爷子已经让人准备了不少礼物,都是很稀罕的,有些根本就是特供,外面买都买不到的。
他特意拿了一包烟丝,说是兰州的青条“初老往年曾经提起,他最爱兰州的青条,要用古法刨成的,这是我特意托人弄到的,你拿给他,你说青条,他就知道了。”
初挽听着,谢过起来了。
陆老爷子也是极懂自家太爷爷了,人年纪大了,再贵重的什么物件也不看
这些东西,连同冯鹭希准备的其它吃食,统统搬上吉普车。
陆建昭自然是殷勤得很,现
陆建时看他这么殷勤,有些气不过,也比拼着殷勤起来,一口一个挽挽,亲热得不行了,初挽上车的时候,他就
上了吉普车后,初挽靠左手边坐,陆建昭和陆建时都迫不及待想挨着初挽坐,两个人这么一争,竟然卡
陆建晖倒是淡定,他已经
他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并不是太
他是心力想完成任务的,但是如果让他和两个弟弟这么争风吃醋,他做不来。
为了娶媳妇伤了兄弟和气,犯不着。
初挽看看这兄弟俩,也没吭声,很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
前面一直不说话的陆守俨突然沉声道“你们两个像什么样都下去,让建晖坐那个位置。”
当叔的一声令下,两个侄子狠狠对视对方一眼,较劲只好告一段落,谁也别吃亏,两个人一起下去,陆建晖听令,坐进去,挨着初挽了。
本来陆建时和陆建昭都想和初挽说说话,但是现
初挽就随口和陆建晖聊了几句,聊起他研究所工作的事。
陆建晖这个人聪明又本分,用陆老爷子的话说是一个有蔫主意的人。
他今年二十四岁了,比初挽大五岁,是放开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本科学电机,硕士学的自动化控制,硕士毕业后
陆建晖因为忙于学术研究,三十多岁才结婚,娶的是自己相处多年的研究员同事,两口子正好一起搞科研,据说新婚夜还
初挽这么聊着的时候,难免想起自己和陆建晖的可行性。
虽然外人会笑陆建晖和他未来妻子不是夫妻是同事,但到底是不错的姻缘,她如果和陆建昭

初挽便随口和陆建晖说起机器人的事,其实陆建晖并不是太健谈的人,于那人情世故上也不通,不过聊起机器人,倒是很有兴致,初挽随便一问他就说起来。
他现
初挽其实大约知道,他以后研究成果斐然,
当时不少企业看中了,想投资这一块,陆建时也想投资,找初挽要钱,奈何初挽对于小钱是不太
她听了后,非常感兴趣,觉得好玩,也觉得有用,当时便抽出一部分资金组建了公司,和陆建晖合作,她记得就
如果这个试验成功,那中国智能机器人将上一个台阶,同时中国
这些,初挽也就是听听,她听懂了,就愿意支持。
反正她做古玩挣了很多钱,自家人,挣不挣钱她都愿意支持。
如今,初挽重新听陆建晖说那些构想,她考虑了一番,便决定多说一点,把他的思路往前推一把,这样也许一些事就改变了。
“我记得那天看到一本书,一个荷兰人
陆建晖蹙眉“他们
初挽“这个人非常疯狂,因为那艘船上的瓷器太多了,他认为物以稀为贵,为了抬高瓷器的拍卖价格,只留下了二十多万件,其它六七十万件全都疯狂砸烂了,之后他将那些瓷器卖了天价,
陆建晖听得直瞪眼“太过分了,这是什么书,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吗”
初挽淡淡地道“技不如人,如之奈何你也不用太当真,就是我
这自然是以后血淋淋的历史,那人
对方宣称不是
没办法,只能匆忙派了陶瓷专家前去拍卖会,希望能挽回一些损失。
只可惜,人家二十多万件瓷器连续拍卖了九天,闹得沸沸扬扬,中国人却连举牌的机会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大批瓷器流落海外。
因为当时中国人只凑了三万美元,哪怕拥有优先购买权,但屡屡遭到高位报价的狙杀,中华瑰宝沦为他人囊中之物。
陆建晖呆了半晌,终于道“所以我们必须
初挽“有道理”
陆建晖叹道“今年我跟着代表团去了美国和加拿大,参观了十几个城市,看了国外海军海洋系统中心研制的机器人,那可真是大开眼界我们和世界的差距太大了,想起来真是心急”
初挽看着他焦急的眼神,想起后来,再过些年,苏联解体,之后他们研究所就要和俄罗斯合作研制水下机器了,也就安慰道“这个你不要太着急,我们现
她找补道“你看,就像我现
陆建晖听着,默了一会,道“挽挽,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再想想吧。”
初挽也就不说了。
不过陆建晖再看向初挽,那感觉就不一样了“挽挽真是聪明,别人如果看到那个故事,估计也就看看热闹,挽挽却能想得更远。”
初挽谦虚“我就瞎说说。”
陆建晖叹“你瞎说说,也挺能给我启
初挽和陆建晖这么说话的时候,陆建昭听着,只觉得感慨连连。
别看人家初挽打小儿
他估摸着,这可能就是初挽太爷爷那里学来的,老人家的历就是不一样这想法自然偏颇了,不过没办法,就
他觉得这样的初挽懂得什么都不奇怪,这就是天生的高手。
他没多想,陆建时却想多了,他现
本来他觉得陆建昭肯定看不上初挽,毕竟初挽是乡下姑娘,长得也不怎么样,但是陆建昭不一样,陆建昭是大学生,平时经常和同学一起圆明园划船啊或者去玉渊潭爬山什么的,还会跳个迪斯科舞,总之时髦得很。
这样的陆建昭,哪能看上初挽,他是想着初挽被陆建昭冷待之后,自然能体会到自己的好,到时候自己哄一哄,初挽自然是自己的了。
可谁想到,转眼功夫,不知道怎么着,陆建昭突然就对初挽那么殷勤了,这让他怎么想,这不是和他对着干吗
他突然就多了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谁知道,他和陆建昭正争得火热,两个人较劲着,突然,半路里又杀出一个程咬金,陆建晖竟然也和初挽聊得火热
他就不明白了,这有一个算一个的,平时看着也不想谈对象,平时也没说对初挽有兴趣,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陆建晖比他们大几岁,平时就是一个榆木疙瘩,脑子里都想着研究项目,怎么突然间就知道哄着初挽
陆建时深吸口气,用手支着额头,他咬牙,摇头,不明白啊不明白

陆建时几个倒是没意见。
陆守俨“等会你们自己把东西搬下去,我还有要紧事要办,你们代我向老太爷问个好吧。”
初挽听这话,觉得那言语有些冷漠,便下意识扫了一眼前面的陆守俨。
谁知道恰好和陆守俨
只是很短的一个瞬间,两个人的眼神便错开了。
但是初挽分明感觉到了陆守俨眸光中一种说不出来的疏淡感,和之前对待她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先是疑惑,之后想了想,恍然。
她略有些讥嘲地勾唇,轻笑了下,眼神看向窗外。
这七叔对他几个侄子一向不错,以前他上军校回来,总是会带他们出去玩,还会教他们拳脚功夫。

毕竟堂堂陆家的孙子,摆
他这当叔叔的,估计觉得陆家孙子成了板车上的大白菜,还是论堆儿卖的,觉得自己宝贝侄子被作践了,不痛快了
可这也不是她要的,是有契约的,也是陆老爷子热情塞给她的。
她就想挑挑拣拣找一个好的,有问题吗
就这,她还嫌陆家这些孙子一个个歪瓜裂枣难下嘴呢
就没盘好菜。
吉普车继续前行,或许因为山路并不好走,走得很慢。
一车几个人欣赏着车外的风光,这个时节,其实山上的桃花已经开了,只是这么远远望过去,十三陵山脉依然是苍茫灰败的,仿佛还没有从冬日的萧杀中回过神来。
便是些许桃花开了,也显得淡薄苍白,浅浅的那么一些点缀还不足以撑起这绵延几十公里山脉的春天。
也只有吉普车恰好经过桃花树边的时候,大家才恍悟,敢情这是桃花,已经开了。
陆建时被两个堂哥打击,心里其实并不好受,不过看着这桃花,还是叹道“一年之计
说话间,吉普车往南走,抵达永陵村头坡下的时候,初挽便指路“从这条路下去就是永陵了。”
陆建昭看向那边的永陵,道“我记得看过一本书,说领袖参观十三陵,提到成祖永乐皇帝朱棣,说他敢
初挽点头“是,朱棣长住土木行宫,理政练兵,不忘戎武。”
陆建昭听了,便有些得意,有意卖弄,继续道“永陵埋葬的是嘉靖帝,这位皇帝
陆建时不高兴地瞥了一眼陆建昭“八哥,你真懂,什么都懂,这知识就是渊博啊”
他很有些嘲弄的意思。
他确实是有些看不上,没事跑这里卖弄知识,有意思吗,显摆自己是大学生吗
陆建昭看了陆建时一眼“你啊,还是多学着点,你看看挽挽,什么都懂,咱们这道行比起挽挽差老远了”
陆建时一听这话,差点气得脸都红了,瞪着陆建昭说“八哥,你是大学生,我比不上你,知道你厉害行了吧”
陆建昭好笑“我就说句话,你恼什么恼,还不让人说话了”
陆建时“你听听你那阴阳怪气的”
陆建昭“是谁阴阳怪气”
旁边陆建晖有些茫然地看向这两位堂弟,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一路上,他一直都
怎么突然这两位堂弟就吵起来了
而陆建昭和陆建时到底年轻,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又都对初挽存着一些心思,谁也不愿意
初挽本来有些犯困了,正
谁知道这时候,陡然间,吉普车一个刹车,停了,她差点磕到前面。
陆建晖也是猛地一惊,又见初挽差点磕到,连忙护着她说“挽挽你没事吧”
陆建时和陆建昭差点摔倒,惊讶地看向前方开车的陆守俨“七叔,怎么了”
陆守俨声音凉淡“你们两个要打架,下去打。”
陆建时和陆建昭面面相觑,愣了。
陆守俨“下去。”
陆建时和陆建昭脸都红了,不知道说什么。
陆守俨“还打吗”
陆建昭厚着脸皮说“七叔我们只是讨论问题而已”
陆建时也小声说“没说打架啊,都是兄弟,好兄弟闹着玩而已。”
说着这话,还作势搂了搂陆建昭的肩膀,陆建昭嫌弃地瞪他一眼,陆建时也回瞪。
陆守俨面无表情“那也下去吧。”
陆建时无奈了,心想怎么好好地把七叔惹恼了,便哀求“七叔,你压压火”
陆守俨却只是淡声道“到永陵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