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震惊了, 景若榆讲述得有点语无伦次,奚楉一边听一边梳理,这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韩璇三十八岁生日的前夕, 景仲安和景爷爷、景奶奶轮番和他谈了谈, 希望他能送一份有意义的生日礼物给韩璇,改口叫韩璇妈妈。
当时景若榆十八岁, 韩璇已经嫁过来十多年了,对他关爱有加,母子俩的关系和睦, 虽然一直叫韩璇“阿姨”,但
所以长辈们这样要求的时候,他也犹豫了没多久就同意了。
然而, 生日宴前, 他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说韩璇当时介入了他父母的婚姻,他妈妈会这么年轻就早早离世,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郁结
他不想相信, 但又疑心重重,偷偷去翻了他妈留下的遗物,终于被他找到了一本日记。
日记里,他妈的文字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猜忌和怨憎, 她讨厌景家的每一个人,觉得他们都看不起她,也怨恨景仲安对她的维护不够,让她总是被人耻笑,渐渐的, 她开始怀疑景仲安出轨,开始跟踪景仲安,并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斩钉截铁地认定景仲安
最后半年,她的日记越来越潦草,常常三言两语就结束了,最多的几句话就是诅咒景仲安的出轨对象,并反复叮嘱景若榆,让他快点长大替妈妈报仇。
至此,韩璇
生日宴上,他拒绝改口,并且
“我爸说的是真的吗他就
他不愿意相信,又不得不信,他从来没有
奚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都是什么样乌龙的误会啊让这几近美满的一家人变得离心离德,最后走向四分五裂。
“若榆哥,你真的错了,”她叹息着道,“我老板也听说过这个谣言,但韩阿姨说过,她和景叔叔从前只
景若榆呆滞了片刻,猛地站了起来,急促地道“小楉,我要去补救一下,还来得及,阿姨和我爸还没正式离婚,我好好向阿姨认个错。”
一眨眼,原本还坐满了的餐厅只剩下了奚楉一个人。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谣言是怎么冒出来的呢怎么就偏偏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她一边琢磨一边吃饭,又和赵姨聊了一会儿,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次回家,奚楉一来是和景仲安他们聚一聚,二来想来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把有些重要的整理一下,搬到公寓里去。毕竟她已经和景仲安说过要开始自己的独立生活,也是时候渐渐把自己的痕迹从这个家里剥离出去了。
把书柜里的一些珍
课本上妈妈的签字还
可惜,物是人非。
迅速地把课本从纸箱挪腾到了行李箱,奚楉开门去扔纸箱。
门一开,她愣住了。
景西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靠
再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奚楉尴尬地站
景西辞没有应声,拿起烟
“他对你怎么样”他很突兀地问。
奚楉好半天才把“他”和景若榆联系上,呐呐地道“挺好的。”
“是吗”景西辞嘲讽地道,“我听说他和一个博物馆的馆主走得很近,经常通宵达旦
奚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胡说什么若榆哥根本不是这种人”
景西辞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倒是很相信他。”
“你别太过分了,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报复他吗”奚楉气急,“你是景叔叔和韩阿姨的儿子,学学他们俩光明磊落的样子,别做卑鄙无耻的小人”
“怎么,不行吗你倒是去打听打听,得罪了我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抢了我的女朋友还想让我当圣人吗”景西辞冷冷地道。
冷静。
他是
这三年多都没向景若榆下手,现
奚楉
“他要是对你冒犯的话你当他是个屁”
“现
“他真的变了。”
“西辞哥,”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声音还是微微颤抖,“难道到现
景西辞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们会分开,只是因为我们俩不合适,”奚楉的眼圈微微泛红,“你从来都没有理解过我,尊重过我,你想给我的生活,根本不是我要的。你如果要报复,就冲我来吧,别牵扯无辜的人。”
“砰”的一声,门
景西辞有些恍惚了起来。
无边的痛苦和期待几乎同时
就
什么好像都没变,奚楉还是那么动不动就红了眼圈。
可什么又都变了,他再也不能把奚楉抱进怀里安慰,不能亲吻她带泪的眼睫。
没关系,比起熬过去的三年零一百六十五天,现
过去的这些日子里,他几乎分分钟都
是的,他就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偏执无礼,所以,他需要奚楉的拯救。
是的,他的确不理解、不尊重奚楉,所以,他需要奚楉的谆谆诱导。
他有的是时间和景若榆耗下去,景若榆得逞了一次,不会得逞一辈子。
回到自己房间,景西辞
第二天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快十点了。
这三年多来,他几乎没有睡过这么酣畅的觉了,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神焕
赵姨从楼梯走了上来,纳闷地问“小少爷,你干什么呢”
“小楉呢”景西辞哑声问。
“她刚刚走了,”赵姨谨慎地道,“你
很好,乐极生悲。
景西辞阴沉着脸,又看了看景若榆的房间,忍了半天没忍住“他呢”
“大少爷昨晚很晚才回来,现
景西辞稍稍松了一口气,示意赵姨去忙,自己则迟疑了片刻,走进了奚楉的房间。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敢靠近这里,深怕触景生情控制不了自己。可能是奚楉的回国让他暂时跨过了这道心理障碍,此刻走进奚楉的房间,他的心情并没有太糟糕。
卧室并没有什么变化,床拾得干干净净,要不是昨晚亲口争吵了两句,他都怀疑奚楉是不是真的回来过。
书房书橱里的书少了好多;更衣室的衣柜里也空旷了不少,看起来奚楉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带走了一部分。
梳妆台上,一些饰品倒是都
他忍不住驻足,想象着奚楉坐
桌面上没有,首饰盒、抽屉里也都没有,没有那串他特意叫设计师定制的贝壳项链。
他的心脏猛地狂跳了起来。
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串贝壳项链被奚楉带走了不仅带去了国,还带回了自己的公寓,不仅陪着她走过了三年半的留学生涯,还要陪着她走过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那是不是意味着,奚楉对他也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舍
不可能的,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奚楉对他这么绝情,连“一直把他当哥哥”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怎么还可能对他不舍十有八九是把他的贝壳项链丢了。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
面无表情地想了片刻,他还是觉得后一个可能性更大一点,快要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正要把抽屉合上,忽然,一个不该属于这里的饰品忽然出现
这是一对小小的男士铂金袖扣,清冷的金属感和边上镶的一圈碎钻相得益彰,很有设计感。
一丝妒意从心底泛起。
这是奚楉给景若榆准备的礼物吧结果放
他咬着牙,强忍着心底的酸涩,拿着袖扣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忽然,他的目光落
揉了揉眼睛,他把袖扣放
上面刻了“xc”这两个字母。
这不是“西辞”的首字母吗
作者有话要说景二少开始扯玫瑰花瓣她心里有我,她心里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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