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荒岛上，有什么可保护的？
这是一个套，实验的一部分，关系到自己的事做完后怎么安排妮娅。
该实验的思路是，假如那个血管怪物的投影，能够影响妮娅，那么接下来就是它最好的机会。
这次会把妮娅带来，也是因为她的事情已经比较急迫。
她大概是因为两個投影造成的异常状态，融灵进度一直没有提升，问题是她的能力的确更强了。
妮娅有两个能力，一个是召唤具有读心能力的幽灵，该幽灵到了现在，已经能被胡悦萍看到模糊身形，并且能拎起水壶之类不太重的物品。
这个幽灵召唤能力很怪，伍江在数据库里找到的类似能力，名为【守护灵】，两者的差别是守护灵看到的东西，并不能传给能力拥有者，只是拥有更好的物理互动力。
她的另一个能力是恢复力，这应该是莎拉自身的能力，得以让她在血管怪物的折磨下活着成为妮娅。
伍江之前用指甲盖大小的世界力之剑戳她，伤口几天都不能复原，那是【剑】的问题，如果是普通物理割伤，伤口深度在五毫米内，十几分钟就能封闭伤口，半天左右撕下血痂，下面就没痕迹了。
这个能力就叫【自愈】，不特别，不过因为没有外放性，早期很难被测出来，所以灵子学院里以它为第一能力的几乎没有，倒是在普通大学的灵子班里会更常见。
她的灵化进度没推进，两种能力却都在增强，必然是投影发生了变故，继续拖下去，担心她哪天突然成为完全畸变体，所以带她来想想办法。
接下来伍江准备和“无”聊聊，如果有血管组织从她体内钻出来偷袭，那就好办了。
具体怎么样，等出来再看吧。
他嘱咐过妮娅，就盘腿坐着，通过【界】做中转，跳到“无”那边。
“嗯？来做什么？”
无一开口，同时有大量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多都是它曾经吞噬的其它投影，那些意志一样会影响到无，最早把无塑造成这样避免主体意识被污染，只是现在越来越像邪神了。
“担心你太无聊，请你睡一觉。”
“！！！你想干什么？”
“守心，我需要光。”
“……不可能！你没有【第一法则】！怎么可能唤醒它！？”
无大吼着，但没有用，无边的漆黑中亮起一点光，很快覆盖在上面的黑色触手影子便淡下去。
接着守心连闪，世界有了方向，它高悬在伍江头顶，漆黑在几十帧的时间里转化为城市。
守心大亮，如太阳般照耀着无边城市，蠕动的黑影逐渐定型，一动不动。
“果然。”
伍江的元神现形落在地面上，如肉身般走动着，刚开始还轻飘飘，走几步就和真人无二。
他这次来是要验证一点，纯粹由意志主导的世界，力量的从属关系，或许并不重要。
该观点是在对胡悦萍的投影教学中成型的。
教学相长大概就是如此，在教学的过程中，他意识到初生投影的意志很弱。人类意志在梦境投影里逐渐清醒的过程，有没有可能是投影方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这个猜测，与精神通道的“带宽”受灵化进度影响并不冲突，因为正常人类是无法主动开启通道进入梦境投影的，至少在4.5级之前做不到。
假设猜测为真，意味着早期一份完整且具有自我行动力的人类意志，对投影意志有实实在在的威胁，而该威胁只能是“成分”的所属权。
这一系列猜想既没有证据，逻辑链也很脆弱，但伍江进出投影很容易，试试也无妨。
守心从“无”的身体里被唤出，实实在在的证明了这些猜测。
意志能压过对方的情况下，了解“成分”与“结果”，就能无视所属权，调动灵子世界里的力量。
或者说，在灵子世界里根本没有所属权这种东西，一份意志在灵子世界里掌握何种力量，只看意志强度和认知。
不过这里还是有点小问题，“无”在吸收了一大堆梦魇区投影后，意志似乎并没有得到多少增强。
“量变无法促成质变吗？”
走在街道上自言自语着，看到一家书店招牌，习惯性的钻进去，随手拿起一本书看。
书里面几乎是乱码，文字顺序错乱，偶尔有几句正常的。
伍江回忆着最近看的新闻，对书点一下，里面的内容也变成了新闻文字稿。
走到书店外，看着街对面的三层小楼，没做任何动作，那楼一顿变化成了辆坦克。
这个发现理应让人高兴，可完全高兴不起来。
因为，灵子世界显得更混沌了。
缺乏从属关系，意味着在灵子世界里，某个人形物体以为的身躯属于自身，实际在意志更强的个体眼里，是只要了解“成分”，就能彻底摧毁的东西，这个过程中甚至不需要灵力，只要“想”。
虽然看起来并不比直接上拳头更容易，不过上限却不可同日而语，用拳头只能蚕食，成分解析却能瞬间让一整个投影回归混沌。
说实话，即使到今天，伍江也不太适应灵子世界的抽象，和真正梦一样毫无道理可言，他现在的元神实际也不是什么元神，而是他认知所构建出来的“凝聚物”。
今天的收获要投入实用，更是毫无头绪。
实验还没完。
伍江把房子变成坦克后，直接跳上坦克，拉开舱门，往里面跳。
没有落地动作，下去，便已经突破“泡泡”，来到混沌。
什么都没有，连身体也没有，意志不够的话，大概一秒就被同化了吧……啊，连时间也没有。
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的宇宙里充斥着一切，主导这一切的只有思维。
未知的点，伍江的轮廓逐渐凝聚，跟着是一间小房间。
同一面墙上两扇木门之间的墙边，有一张小方桌，桌面对应的高度在墙面上留有一些痕迹，一如曾经长风那个宠物医院的二楼。
推开木门，往前踏步，进入了另一个泡泡，【界】。
只需要想就可以。
【界】发生着变化，灵力之源显化做太极，以此为心身化大地，指上为日，指下为月。
只几个眨眼，一个很诡异的小星球出现在他脚下，它小到肉眼能看到较大的地平线弧度，太阳和月亮围绕着它旋转，它们的实际个头比脚下的世界更小。
阳光洒落，光秃秃的岩板上多出土壤，草地，几颗大树突兀的钻出来，在他头顶形成树荫。
如创世般的伟力实在很让人沉迷，可惜，这里没有伍江存在过的证据，也没有他熟悉的人们。
忍住捏人的冲动，推开一扇凭空生成在眼前的门，他的意志已经回到肉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