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伍江针对【界】进行了多轮调试，一边研究物质特性，一边调整规则。
中间把妮娅拉进去几次，到后面甚至通过琪花岛驻军摇来一艘1500吨的小军舰，就近配合实验。
妮娅的任务是尝试在【界】里对物质提“要求”，看看会不会发生变化。
这一点关系到稳定性，如果是个人都在里面胡乱要求，很难说人进去还能不能保持人形活着出来。
而军舰则主要负责保管在【界】中停留时间较长的物质，通过距离变化确认有没有转化成投影物质，以及有无畸变风险。
一系列调试后，伍江的【界】基本稳定下来，可用于临时存放物资与活体。
不过用起来还是很麻烦，需要他自己携带物资和人员出入，如果用世界力之剑把物资和鱼送入，就会转变成投影物质，尤其活物变成投影物质再拿出来，会立刻变成怪物。
用它转移人员风险还是太大，运输牛羊什么的，倒是能偶尔试试。
最大的成果，是在没有用到真实植物的前提下，单纯用规则调整，完成了大气的碳固定，而且效果十分奇特。二氧化碳被还原成氧气后，碳会以石墨棒的形式在固定地点长出来，甚至这石墨棒还能维持真实物质的属性。
要说实验产生的这点石墨有什么大用也不至于，重点还是研究“成分”的变化，目的是最终能实现投影物质与真实物质的相互转化。
现阶段，只是把实验推进到投影物质与真实物质各自保持属性不变。
实验到第十天时，所谓的演习区，变成了真的演习了。
不过这事和伍江没毛线关系，起因是驻出云的伊斯军舰凑过来偷窥。
现代设备无法有效观测灵子的所有活动，舰载的更没戏，所以本来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军队那边可能认为自己划的演习区被别人窜进窜出不太好，就派了军舰去驱逐。
结果伊斯那帮贱骨头，越是赶他，他越觉得里面在搞什么大事，不但又叫了两艘船来，还放了一堆无人潜航器。
伍江接到军方的电话，也觉得有点烦。
军方能偶尔发现无人潜航器的动静，却不意味着他们能将其都捞出来，水下武器更是对这种小东西毫无办法。
伍江不得不自己动手，把这些东西从附近海里搜出来，拿【剑】给它们砍成两半。
到了第十六天，演习区里来了条大黑鱼，结果因为深海区缺乏背景干扰，都没等到伍江动手，就被旁边几艘游弋舰给逼到上浮跑路了。
继续弄下去，估计航母甚至月前的大蛤蟆都要来凑热闹，坚持到二十天，【界】基本稳定之后干脆停下来。
后续的工作，要等到六号剑开发出来，进出更方便了再说。
开船回去的路上，妮娅问：“你看着天空在想什么？”
“总觉得地面有点容不下我了。”
“啊？要在天上造一个家吗？”
他反问：“你觉得住在近地轨道上怎么样？”
“……好像空间很小欸。”
“会解决的，到时候再看吧。”
伍江现在这条研究线往后面发展，在外星建立基地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混沌没有时空间概念，这样一来，两個现实锚点不管距离有多远，都是一进一出就能抵达的位置，一旦六号剑开发出来，不会比进出【界】更难。
然而伍江在大学混了五年多，并没有因为知识的膨胀而产生外星定居的想法，对于人类这个整体也一样，即使未来真的弄出来，也只能作为实验和临时避难用。
其中最大的问题，是人类与“重力”的关系。
大家都在地面住着时，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考虑，但是对于太空人，半年左右的时间每天保持一个多小时的运动，仍然会产生骨质与肌肉问题。
由此类推，即使人类最终能适应外星环境，也必然产生人种分化，甚至能不能叫做人类都成问题，这还仅仅是生物层面，没考虑距离带来的文化隔离与分化。
嗯？
胜泽今年好像有个无人月面行动。
伍江把船开到指定的无人海滩，没着急收拾东西，拿出平板电脑查起新闻来，妮娅凑在一边看，不过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他。
这类新闻很容易查，时间是九月份，目标是确认冰层。
有点赶不上啊，现在已经三月下旬，九月份的任务，这个时候火箭、载荷都已经完工，说不定运输工作都已经展开了。
临时加塞东西不太现实。
要提个计划吗？
有点难搞。
先不论什么样的锚点，能在真空环境里一直保存下去，伍江至今都没有用肉身尝试直接接触真空。
他敢于用肉身进入投影和灵子世界，是因为他知道在里面意志能主导一切，甚至连他现在的肉身都是意志捏造的，只用了一丁点细胞原料，不亚于从胚胎重新长了一遍。
但是真实世界可不讲那些，意志管不着细胞被真空撕裂。
所以在月亮丢个锚点，也许会出现意外，至少要先做不少前期实验。
成分回收和六号剑还等着他开发，外星避难这种事，只能往后靠靠，而且没有六号剑，后续的工作也很难搞。
眼瞅着军方的两辆车停在海滩边的公路上，伍江给他们打个手势，拿手机给办公室打电话。
001号接通后，便问：“我们的航天产业群能维持多久？”
“呃，我帮您找个专业人士问问，请先挂断电话，稍后我再打给您。”
收拾东西，和军方人员一起到兵营，当然不是军队主动的，而是伍江要求他们弄些小鼠，把他带的东西全部检查一次。
刚下车，接到办公室打回的电话。
“我询问了两位教授和某研究所，综合信息得到的结论，最迟三年内，我们会失去新火箭研发能力，五年内会失去载荷设计能力。”
伍江不懂就问：“怎么判断的？”
“破产，今年以来受国际局势影响，大量的企业产品滞销导致资金链断裂，我们虽然能够用特别拨款的方式维持最低限度的生产能力，但无法阻止人员流失。”
“如果使用已有火箭与载荷，还可以多几年吧？”
“是的，不如跟我说说您的想法，我们看看能不能提前准备一枚火箭。”
“我现在的研究路线，之后会产生一个‘异地开门’的分支，如果这条分支能走通，我可以在很短时间里，向月球投放数十万吨物资。”
数十万吨物资是个诱饵，或者说筹码，没有强大的筹码，费用极高的运载火箭可不能说造就造。
“……”001号明显也被震惊了，迟疑了一会说，“所以？”
“需要先向月表投送载荷，载荷的具体情况，可能还要在空间站进行实验。”
“时间？”
“三年应该勉强可以开始吧。”
“好，我们会与相关部门通报，您有需要的时候再打电话到这里就行。”
“麻烦了。”
“不不不，应该是我们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