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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大如席,谢沉翻身下马,从信使手里接过调令,一封说明情况的书信。
信是宋皎写的,调令也是他写的,谢老当家和宋丞相盖了印章。
果然不出宋丞相所料,庆国那边对李煦的态度,变化得如此之快,是因为庆国宫廷,
几个皇子
经过这一场慌乱,庆国皇帝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对身边的几个皇子都寒了心,忽然这时,他忽然想起,他还有一个皇子
所以他希望可以把李煦接回齐国。
可是
严冬里,庆帝派了使臣团前来齐国,几个皇子也都派了人前来阻拦。
齐国这边,谢老当家和宋丞相商议之后,决定把李煦送还庆国。
这么些年,李煦是个什么性格,他们心里都清楚,李煦心思阴毒,睚眦必报,往后也难成大器,倘若是他登基,这样一个昏君暴君,于齐国当然有益。
也就是庆帝对他的印象,还停留
只不过,天下也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趁着质子
当然了,既然拿了人家的地,也就要帮人家把李煦稳妥地送回去。
所以谢老当家就想到了谢沉。
他下了调令,让谢沉带几个兵,立即前往齐国的新边境饮马河,把庆帝派来的使臣团给接回来。
谢老当家是老土匪了,自己不怕死,也就觉得自己的孙子肯定也不怕死。
怕死的就不是谢家人。
而且这一回,谢老当家也存了和庆国较量一番的心思。
用谢老当家的话来说,就是
“庆国皇帝的儿子,废物。”
“我的儿子和孙子,厉害。除了那个天杀的老二。”
“他的儿子不是派人来追吗我就不派我的儿子去,我派我的孙子去,老子压他一头,老子的孙子都能压他的儿子一头。”
谢老当家双手按
那时候宋皎正拿着笔要写调令,谢老当家这一番话,他实
反正谢沉肯定知道他爷爷的意思,毕竟他们都是谢家人。
这也就变成了谢沉接到的书信和调令。
谢沉将书信折好,进怀里,然后拿着调令,就去找了刘将军。
刘将军看过调令,核对无误之后,就放人了。
可他有些疑惑“陛下也没有给你虎符,你怎么带兵”
谢沉道“小菜一碟,我带百来个人去就足够了,不必特意动用虎符。”
但刘将军还是有些不明白。
“沉哥,不会吧,小殿下这么信任你,直接让你带兵就连陛下和宋丞相也这么信任你”
“我”谢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因为陛下和宋丞相很信任我老婆,所以连带着很信任我。
这话说起来,好像他是个吃软饭的。
真糟糕。
算了,没办法解释,那就干脆不解释了。
谢沉朝刘将军抱了个拳,转身就走。
他离开之后,刘将军还
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的最后,他得出结论,噢,原来沉哥和小殿下早就见过家长了,陛下和宋丞相都很认可这门亲事。
刘将军满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爱的一对儿,甜到齁。
刘将军西子捧心。
那头儿,谢沉立即从自己手下点了一百五十个人,让他们即刻回去拾行装,连夜启程,前往饮马河。
琵琶洲原本就
当天夜里,轻装行军,谢沉骑着马,马蹄轻快,越过草原,踏过明月。
翌日一早,马蹄就踏上了原本庆国的土地。
他骑
又七八日,这天夜晚,百来人抵达饮马河边。
冬日河水结冰,望不见河水滔滔,谢沉带着人,从河上吊桥过河。
马蹄第一次踏上庆国的土地,也是谢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到庆国过境之内。
河那边是低矮的城墙,城中建筑一览无余,庆国的建筑,灯火万家。
谢沉手执长戟,一种想要将整个庆国踩
他并非生性好战,只是面对这样诱人的江山,他很难不动心。
谢沉刚要吩咐士兵们就
谢沉反手提着长戟“走,过去看看。”
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
城门很快就被人从城里打开了,一个士兵赶着一辆马车,马匹受惊,正
庆国是彻底乱了。
连皇帝派来的使臣,竟然都有人敢阻截了。
赶马车的士兵看见他们,大声喊道“我等是庆国皇帝派来的使臣,我等是庆国皇帝派来的使臣乱臣贼子我”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请外人帮他们解决乱臣贼子,真是太太丢脸了。
忽然,马车里的人掀开马车帘子,探出脑袋。
那是一个头
他偏不说是乱臣贼子,就说是奸臣;偏不说齐国军队,只说齐国使臣。
危急时刻,还要保全庆国的面子。
谢沉冷笑一声,举起长戟,打头向前冲去,一挥手,就扫倒一片敌人。
片刻,尸横遍野,存活下来的残兵败将,重新聚集到庆国使臣的那辆马车旁边,谢沉扛着还
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是马车里的使臣妥协了,他掀开马车帘子,下了地,向骑
“将军好,老夫乃庆国使臣公仪修,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谢沉还是没有下马,只是朝他扬了扬下巴“走吧,送你们去凤翔城。”
“多谢。”
过了饮马河,进入齐国国界,庆国的人,也不敢再这里放肆。
一路相安无事,谢沉一路护送着庆国使臣往凤翔城走,冬天积雪深厚,马车经常陷进雪里,那位老先生又不能劳累,走走停停,恐怕路上要花许多时间。
于是谢沉派了个人,先去凤翔城送信,把庆国使臣的大概情况先告诉凤翔城。
书信送到凤翔城的时候,谢老当家和宋丞相正坐
谢老当家满意点头“嗯,不错,沉哥这事情办的不错,快刀斩乱麻。”
他继续往下看“公、仪、修这谁名字古里古怪的,噢,是个老头,庆国怎么派个老头过来庆国没人了吗”
宋丞相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别说了。”
“啊”谢老当家疑惑,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个庆国人,我国丞相从前也是庆国人,他
谢老当家问道“你认得”
“我的”宋丞相顿了顿,“老师。”
谢老当家倒吸一口凉气“嘶,老宋,你”
“这是我的老师。”宋丞相点点头,再重复了一遍。
谢老当家愤愤道“他娘的,庆国皇帝还不算太傻,知道你老师能管住你,所以故意派他过来,庆国不讲武德”
“他今年,该有九十岁了,我离开庆国那年,他早已经隐退了。”宋丞相抿紧唇角,“庆国竟然让他来出使。”
“那”谢老当家弱弱道,“那我就不为难他了,你看可以吗”
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个月之后,这天傍晚,谢沉才带着庆国使臣,抵达凤翔城十里之外的一个驿馆。
他让人安排庆国使臣
自己却骑着马,一个人轻装离开了驿馆。
使臣等得了一个晚上,他谢沉等不了,他现
算起来,他和宋皎也有快半年没见了。
这半年里,谢沉过了十六岁生日,宋皎马上就要过十六岁生日了。
又一岁过去了
距离可以成亲的年纪又近了一岁,谢沉这样想。
谢沉要回来,宋皎当然也提前到了消息,不过他到的消息,是谢沉明日抵达。
所以,这天夜里,当他抱着书和朋友们一起,
谢沉牵着马,单手支
嗨,老婆
宋皎顿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一步,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底都
这是什么东西
身边的朋友都没有说话,应该只有他能看见这个奇怪生物。
应该不是沉哥,他肯定是遇到勾引人的男狐狸了。
可是这勾引的手段,好像也不怎么样,甚至还有点喜感。
宋皎忍住笑,抱着书,低着头,转身就走。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别勾引我。
然后他就被人从身后环住腰,抱起来,双脚离地。
“为什么看到我就走”
谢沉连盔甲都来不及卸就来找他了,就卸了头盔,特意戴上宋皎送他的兔耳朵帽子,结果宋皎看见他,扭头就走。
谢沉要闹了
他强硬地抱住宋皎,仅用一只手臂就揽住他的腰,把他圈得死死的,另一只手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给宋皎戴上“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