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号”的风帆之上绘着金色底纹的黑色海怪,在海风的推动下,张起胸怀,全力推着红黑金黄各色交融的船体向北方而去。
它确实是一艘好船,纤长的船体,优雅的造型几乎让他想起了那个妻子。不过那个妻子已经被他丢到海中的岩石上喂了螃蟹。
他轻轻摸索船上的桅杆,像是在爱抚。
它是我的了。
为了纪念那个死掉的兄弟,他将风帆上的海怪双眼点成了红色。
有人提醒他,攸伦的眼睛是蓝色,但铁船长的拳头会告诉他,什么才是正确的颜色,毕竟,他才是攸伦的兄弟,远比这该死的男巫熟悉。
维克塔利昂怒视着前方,看到这艘全新的座舰不断推开海浪,快速将两边湛蓝清透的海水斩向半空,抛出白色的晶莹。
他将站在这里统治整个世界、整个大海。
远处,海面上喷吐水花的温和巨兽也在向它致敬。
他才是真正的铁群岛之王。那个伪女王篡夺了本该属于他的王位,然而……
呵,他竭尽全力为自己的哥哥服务,到如今,还要为他任性的女儿服务?妄想!女人不该登上海石王座。
他应该后悔没有去参加侄女和攸伦的婚礼,然而,一想到这场婚礼的主角是他的侄女和兄弟,就觉得厌恶,也就没有那么后悔了。
叔叔和侄女结合?坦格利安家族才会做出这么悖逆人伦、亵渎神灵的事情,他们一定会遭受惩罚。攸伦的结局就是明证!
糟糕的婚礼、下贱的婚礼。
若是他也参加,他一定会取得在场所有士兵、船长和首领的支持,继而掌控派克岛,掌控那支纵横无敌的铁舰队,坐上海石之位,对渎神、弑亲、悖逆人伦的人进行惩罚。
然而,当他知道婚礼结局的时候,他还在拿着斧头劈砍从海疆城抢到的木头。
攸伦将他从狼女手中“骗回”后,将他从海疆城抢到的原木堆放到了他的小港口的岸边。
他知道攸伦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您从岸上抢到的东西,国王让我们物归原主。”国王的仆人微笑着对他说。攸伦在嘲讽他。攸伦总是知道用什么方式嘲讽他,他能想到攸伦借着仆人的嘴说这些话时的嘲讽表情。
他是哥哥,他只能这么告诉自己,这是阻碍他将斧头劈上他脑袋的唯一理由。
从那天开始,他就发誓将这些木头一块块剁碎,扔入城堡中做柴,否则绝不踏上海洋一步。
眼神不会喜欢这种耻辱的木材所建造的船。
他对木材和斧头发了誓,然而誓言前提是,攸伦还好好活着。
当“理发师”纽特跨过大海,将婚礼的消息汇报给他时,他立刻就决定出发,坐上自己的“无敌铁种号”向派克岛驶去。
知情者们在船上绘声绘色讲述着婚礼当时发生的故事,听起来足够愚蠢,他不知道聪明人攸伦是如何当上这种蠢故事主角的。
铁种们纷传,攸伦亵渎了神灵,因此被神灵降罪,让他的血肉从头顶掉落,让他经受烈焰炙烤,最后形消神散,变成了一摊飞灰,随着海风和乌鸦一起飘散飞走,他的各式各样的私生子被惊恐的铁民砍杀……
很好。不然的话,他不知道杀了这些私生子是不是也算弑亲,那些彩色的孽种简直是对葛雷乔伊的侮辱。
女人就是这样,从不在乎诸神定下的规则。哼,就算他们不算血亲,将他们挂在城墙上也太过分了。
他完全低估了阿莎的恶毒,也低估了她的能量。
毫无疑问,是她雇用了刺客,安排了塔斯岛的丑女人杀死了攸伦,不,还有湿发伊伦。
伊伦亲口承认,他安排了其中的一场刺杀,但坚决否认后续的其他行为与他有关。
哼!他妄想以此摆脱“弑亲者”的罪名,但他从行动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也是“弑亲者”,纵然,攸伦没有死在他所雇佣的刺客手中。他也是攸伦的弟弟。
要是我成为国王,一定要永久将伊伦这个疯子流放,还有阿莎。他想。
弑亲者都不配留在铁群岛上。
他出发得太晚,当他的舰队开往派克城,看到父祖的堡垒时,它已经被阿莎掌控了。
阿莎,她过去是个被人宠爱的小女孩,现在也只是个任性的女人,她根本无法完全掌控已经被攸伦收服的头领们,也无法取得头领们真心实意的支持,除了她的那个读书人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