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
第二天清早,
14,
直到他停止抽噎完全陷入沉睡,放轻动作起身下床,来到客厅拨通一则电话。
晨起的肖潇刚冲好咖啡,一手接通电话,一手将糖倒入咖啡搅拌“临总,这么早”
彼时女人的声音还是未开嗓的慵懒轻松,然而她不过分钟,听话电话那头的叙述,笑容消失,神色变得严肃。
“情绪突
肖潇沉吟后继续询问“现
临颂今“还睡着,我不能确定。”
肖潇放下勺子。
原本她打算先忙过这两天,现
临颂今“多谢,麻烦了。”
次卧,宁初睁眼坐起来,环视周围一圈,大脑迟钝苏醒运转起来,才意识到自己现
他怎么会
他
好像是他又做梦了,然后下了很大的雨,打雷闪电,他就去了隔壁
记不清,感觉自己是
对了,那今今呢
他跑过来霸占了今今的床,那今今昨晚睡哪儿
思及此,他忙不迭下床往门口跑,门一拉开,意外映入眼帘的不是临颂今,而是正
宁初脚步顿了顿,面露诧异“潇潇姐你怎么过来了”
肖潇抬起头,挑眉看向他“怎么,才多久没见,就不欢迎我啦”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么早”
宁初眼睛满客厅地转了一圈,如愿
后者专注看着电脑,手上有规律地敲击打字,看样子是
浮躁的心情安定下来。
不过有客人
肖潇“休假一天,想着来看看你,正好家里没什么吃的了,顺道蹭一顿早餐不过分吧”
宁初立刻摇头“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肖潇笑起来,拉开凳子“那咱们开吃我可早饿了一路了。”
宁初没忘记自己还没洗漱,留下一句我还没刷牙匆匆回了房间,拾完换好衣服后回到餐厅重新落座。
肖潇泡了牛奶,做了三明治,还准备了华夫饼和煎蛋,满桌子香气四溢。
宁初咬了一口三明治,眼神晃晃悠悠飘往阳台。
“你家今今已经吃过了。”
肖潇笑眼眯眯“这一桌都是我们俩的。”
宁初被看穿了心思,悻悻回目光,更大地咬了一口三明治,不好意思地掩饰自己的赧然。
肖潇轻笑一声没有拆穿,喝了半杯牛奶后,随口跟他闲聊起来“听说你最近睡眠不好”
宁初点点头,恹恹“是啊,老是做梦,睡完一觉比不睡还累。”
肖潇“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初都梦见了什么,说来听听呀”
“我也很想知道我都梦见什么,可醒了就忘了。”
宁初撑着半边脸,怅然嚼着生菜“而且我白天也没想什么啊”
肖潇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他的微表情和小动作,复又笑道“没关系,梦而已,记不记得都是小事,只要你别被影响了心情就好。”
宁初心不
肖潇“怎么,真心情不好啦”
宁初摸着温热的牛奶杯,犹豫了下,还是抬头看向肖潇“也不算,就是感觉我的心情它很奇怪。”
肖潇眼角微动“奇怪”
宁初嗯了一声,或许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有点刁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真的就是奇怪。”
这个形容太单薄,他本想找个更贴切的词出来,可绞脑汁一无所获,沮丧道“潇潇姐,你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肖潇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温和,语气更是亲切,有种能蛊惑着人心向他袒露一切的力量“不奇怪,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小世界。”
“不过你可以跟我说说原因吗我有点好奇。”
原因原因
宁初努力组织着言语去描述“就是我的心情它好像长了脑子,有自己的想法了,也不让我管,想开心就开心,想难过就难过,也不对,它好像就没有开心的时候”
他们聊了一顿早餐的时间,更多是宁初
她会时不时提出一个两个小问题,或者
等早餐吃完了,话题也聊得差不多了。
宁初想拾餐具,被肖潇拦下,往他额头示意了一下“小初,看你好像很热,都出汗了,东西我来拾,你去休息就好。”
热他不热啊。
宁初不解地摸了下额头,感受到垂落
不是刚刚就是睡着时盗了汗,难怪总觉得身上不太舒服。
肖潇已经将杯盘都进了厨房,宁初无所事事,就跟肖潇说了一声,转身回房洗澡。
“好,去吧。”
肖潇温声“水温记得调高一些,换季感冒好得慢,别生病了。”
主卧方向传来关门声,
肖潇洗干净手回到客厅,
面上笑意敛了些“临总,暂时可以放心,小初情况虽然好不到哪里,但还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临颂今停下手里的事,他们刚才的谈话声不大不小,他听完了全程“好不到哪里是什么意思”
肖潇“抽象一点来说,他现
“他可以控制前者,但是后者
说完不禁感叹“所幸现
临颂今缓慢点着桌面“周南笙说过,失忆对他的心理状况有良性影响。”
肖潇点头表示肯定“确实,但他应该也跟你说过,那只是暂时的,后续会如何
“最开始失忆,他有着完全积极的心理状态,又借了失忆的优势将消极一面完全压下去,所以那时他的心理评估显示乐观。”
“但现
“此消彼长的道理
“只是我们作为旁观者清楚这些,但他作为当事人并不知道,对他来说,他只是会控制不住心情低落,会没有缘由的伤心难过。”
临颂今越听,眉心褶皱越深“现
“量让他保持心情愉悦,或者用其他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
肖潇道“助长了正面情绪,当然就能减小负面情绪的气焰。”
“当然这些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想要根治,药物治疗,心理干预,必要时还得用到见效最快的电休克”
啪嗒一声脆响。
谈话被打断,两人同时回头,看见宁初呆呆站
宁初洗完了澡,将换下来的衣服连同昨晚的睡衣一起扔进洗衣机。
出去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是那个词一出现,他就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像是遭了一记重击,接踵而至的是浑身皮肤下流窜的剧痛。
双腿痉挛
急促的脚步停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脸上
“宁初,哪里难受”
临颂今紧盯着他的脸色,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身上哪里不舒服”
aheiahei▃”
他没有回答,更像是没听见问题,他只是抓着临颂今的衣袖,指尖用力
一旁同样为眼前突
宁初眼中惊惧还没有完全褪去,琥珀色的眸子不安地缩紧,惶惶看着临颂今“电影”
“嗯。”临颂今语气沉着,面不改色“后天想带你出去看个电影,不知道看什么,所以
“电影,电影啊”
宁初喃喃重复几次,神经放松也松了手指,身上不
临颂今观察着他的情况,确定他已经平静,才轻声重复又问“刚刚是哪里不舒服”
“我不知道。”宁初摇摇头,面上忽然浮现出几分迷惘。
是啊,他刚刚是怎么了来着
“我不知道,就好像突然一下头很晕,身上很痛,可是现
临颂今确认“不晕了”
“不晕了。”他用掌根揉着太阳穴,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头雾水“是不是昨晚雨下太大,没睡好啊。”
临颂今不再开口,抬眼去看肖潇,而肖潇注意力全
她没记错的话,方才宁初的情况和那天临颂今口述给她遇到狗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上次是怕狗,这次又是怕什么
还是说二者之前有什么他们未曾
很快,她准备告辞回家,理由是办公室还有病人病历需要整理。
没有撒谎,她的确需要回家好好整理一下宁初的资料,寻找可供支撑自己猜想的佐证。
至于电影的事,临颂今既然说出口,就不会说话不算话。
后天傍晚,他带着宁初去了电影院。
周五下午的电影院格外拥挤,一台取票机还临时出了故障,以至另一台取票机前甚至排起了队。
几分钟后才轮到他们。
刚刚前面的人动作太快,又有遮挡,临颂今只看了个大概,高大沉着的男人站
宁初
几年后的取票机升级不少,过程却变得更复杂了。
等取好了票让到一边,他压下试图上翘的嘴角“今今,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看过电影了”
记忆中今今很少参加学习以外的娱乐活动,偶尔也是陪他一起,看电影当然包括其中。
只是那时学习太忙,他们一起去看电影的次数加起来一共也不过两三次。
临颂今嗯了一声。
宁初“可是工作了自由时间应该比念书那时自由很多吧”
临颂今淡淡“我不喜欢一个人来电影院。”
宁初“那可以约朋友一起啊。”
这话他是
所以他对今今落
临颂今移开脸“宁初,我不会跟别人来电影院。”
宁初下意识“为什”
问题戛然止于一半,同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段蒙尘的对话
帅哥看好啊,取票要点这里,然后这里,刷新一次,输手机号,验证,然后这里。
我的老天爷,怎么选了最前排屏幕太大最前排不好看的。
抱歉,下次我选后排。
后排也不行,后排太远了看不清字幕,选中间最好。
完了帅哥,你不会选座又不会取票,以后怎么带别人看电影啊。
不会带别人。
啊
宁初,我只会跟你一起看电影。
不会带别人。
我只会跟你一起看电影。
两道少年的声音朗朗萦绕一圈,褪色远去。
检票员提醒场次检票开始,从检票进去,到坐下,再到电影开场,宁初没有再开口。
当电影画面里明亮的白光映
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来过
是因为如承诺的那样只会跟他一起来,还是因为恨他,连带曾经和他一起来过的地方都不屑再来
他忽然很想问今今,还喜不喜欢他。
其实没有很突然,他一直想问,一直不敢问。
就算曾经有人斩钉截铁告诉他,可局外人始终是局外人,不会理解剧中人的重重顾虑,一念之下百转千回。
可就算知道答案了又怎么样
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
后者无能为力,前者哪有糖还混着沙砾就要往下咽的。
电影里播放着有情人的爱恨纠葛,而宁初又一次陷
后坐是个不安分的小孩儿,
坐直想找卫生纸时,旁边有人率先从他手里接过可乐放
他的手被可乐浸得冰凉,可今今的手是暖的,热的,温度源源不断传递给他,让他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原来可以的话,他还是贪心自私地想要今今喜欢他,别说混着沙砾,就是沾了火星,火烧火燎他也能咽下去。
他无意识蜷了蜷手指,指腹轻轻蹭过临颂今掌根,顿时如梦初醒。
可当目光触及屏幕一瞬间,他身体猛然僵住,脸上血色迅速褪。
下一秒飞快抽手捂住嘴,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冲出播放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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