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 光怪陆离的植物世界七
“骗植的吧”
植物医院里, 白子潇抱着一个小小的、装着干瘪种子的罐子,表情茫然。
明明是二百一十六颗种子,但却比第一次一百零八颗种子看上去要少了一半。
江途沉默地坐在病床上, 脸色依旧苍白,沉默不语。
“恭喜, 虽然孩子没保住, 但都是普通种子, 没有觉醒者”绿萝护士拍了拍白子潇肩膀安慰道, 但是说道一半就不敢说了。
对方的这个眼神有有亿点点恐怖。
绿萝护士识相地闭上嘴,默默退了出去。
其实白子潇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孩子的人。
但要是真有了, 那算得上是一种责任吧。
所以尽管现在他处于一个茫然和心痛的状态, 但还是先处理好江途的入院治疗。
好在江途并没有什么大事, 只是身体格外虚弱, 医生给开了一堆药物后, 白子潇就抱着对方, 带着孩子先回家去。
“你先好好休息, 不要多想,不要有心里负担,就当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白子潇见江途一直不说话,觉得对方肯定是悲伤到了极点,所以出言安慰了一下。
毕竟江途才是怀孕的那一个。
“嗯,我想睡觉。”
江途心中叹了口气,随后缩进被子里。白子潇调了一下卧室里面的温度湿度后, 就抱着罐子离开了卧室。
种子毕竟和婴儿不一样, 种子失去是失去自由水, 维持生命的结合水还在, 只要内部结构是完整的, 就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现在只能期望江途怀上的时间能长一点吧,毕竟他也不知道到底是那次怀上的。
由于植物世界压根不会在意普通种子的死活,因此也就完全没有相关的知识。
白子潇拿来一个保温箱,里面放上营养土和荞麦皮,安装上恒温灯和保湿器。 由于不清楚这里的种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白子潇还要守在它们面前,根据种子的状态调整温度湿度光照。
从系统商城购来的东西很可靠,种子的情况都写在了说明书上。
白子潇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完全放松。说明书上说成活率为百分之九十七,但这可是他的孩子啊,死一个都要心疼好久。
而卧室中的江途却没有和白子潇想的一样好好休息,反而不停地操作自己的手机,和牵牛花那边联系。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舆论已经放出去了,柳部长的所有事情都会慢慢放出去,保证热度最起码能维持一个月。”
“那就行,蒲公英小姐那边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吗?”
“已经做通了,她同意做证人。”
“那我就放心了。”
江途心底总算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他看着聊天页面,看着牵牛花那边突然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然而等了好久,只等来了牵牛花的一句简短的话。
“江途,你会后悔吗?”
江途沉默了片刻。
犹豫了几十秒后,江途还是打下了一行字。
“我从不会后悔。”
“那万一里面有觉醒者呢?多少植物一生怀几百次,都不一定会有觉醒者。”
“我无所谓,有和没有,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江途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对方发过来一串省略号,唇勉强扯了一下。
必要的时候,他连自己都可以当做牺牲品,更别提只是不值得一提的普通植物种子。
他关上手机,靠在枕头上,忽然觉得有些累。
不知道为什么,牵牛花那句“你会后悔吗”一直在江途脑海中回荡,一闭上眼,莫名就想起了白子潇抱着半个空罐子站在病房门口,一脸茫然的样子。
“好烦。”
江途掀开被子坐起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计划进行地很顺利,搞掉柳部长后,实验进度又能继续往下推进。
他应该开心的。
江途这样想,但是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已经空荡荡的另一半床,只感觉心里面有点压抑。
如果理智能够控制情绪就好了。
有些烦躁的江途起身,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轻轻拉开了卧室的门。
如果是正常状态中的白子潇,肯定是能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但他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保温箱里面干瘪的种子身上,只顾着微调温度湿度,也就没听见卧室门打开的声音。
保温箱暖黄色的灯光照射在他的侧脸上,有一种朦胧的不真切感。
江途就这样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琥珀色眼眸里的所有情绪,良久,江途重新把卧室门关上。
“后悔吗?”
**
在江途自己都不抱希望的时候,白子潇那二百一十六颗种子,居然真的全部活了过来。
这让一群知情的植物都感到了震惊。
让另一件让大家觉得震惊的事情,就是柳部长被抖落出来的各种事情。
每当大家觉得对方做的这些事够离谱了后,就总有更离谱的事情被爆出来。
但是,关于柳部长最劲爆的消息不是对方做过的各种肮脏低劣的事情,而是白子潇对柳部长下了星月谷生死状。
生死状那种东西不是随便下的,也不是两个植物随随便便就能建立的。
这种重要的事情,首先必须要有一个靠谱的理由,其次,这些都是要发在社交平台,由植物公民投票决定。
鉴于柳部长推倒江途致其流产的事情,算是彻底惹怒了大众,生死状的事情几乎是得到了一致的同意。
就这样,万分抵抗的柳部长还是被众植物带去了星月谷。
“你是第一次来星月谷吗?真是丢木本植物的脸呢。”
白子潇挑眉,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脸上带着很随意的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鄙视草本植物呢?”
“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碰我伴侣呢?”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子潇已经走到了柳部长面前,伸出手拽住了对方的脖子,力气之大到几乎可以看见手背上的青筋。
柳部长的脸瞬间涨红,呼吸也变成一丝一丝的。
“你你”他他费力地说出两个字。
为了能让对方说出话来,白子潇微微松开了一点手。
“你不是我”柳部长费力地说完这一句话后,就又猛地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巨大痛苦。
“我不想知道太多吗,我只知道你碰了他,就足够了。”
墨色的眼眸眯起,白子潇冷漠地看着手中的植。
说实话,白子潇的独占欲其实还是很强的。
按照剧情,江途最后会和别的植在一起,这就已经够让他郁闷了,但好歹他还能用任务评分安慰自己。
但是这个柳部长,算什么玩意儿?
“咔嚓”一声脆响,清晰地在空中响起。
而被留在家中的江途,则按照白子潇留下的字条,去照顾保温箱里面干瘪的种子。
“真是奇迹,居然全都发芽了。”
江途看着保温箱中嫩黄色的小芽,突然有些明白对方的心情。
看着这一片和自己有着血脉关系的小芽,心里面的感觉确实和之前不一样。
他拿过来白子潇留下的说明书,按照说明书开始调节温度湿度。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温度二十六点三,湿度267,光照1667”
做完这一切后,心情不错的江途又重新检查了一下保温箱,随后轻车熟路地去那个废品站下面的实验室中。
却意外地看见同时在摸鱼的三个植物。
“你们不做实验,在这里干什么呢。”
江途挑眉说道,然后趁着三个人不注意,一把抢过那个平板扫了一眼,正好看见平板上那张熟悉的脸。
平板中传来扭断脖子的“咔嚓”声,江途看着里面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后脖颈有些发凉。
就好像总有一天,白子潇会像拧断柳部长的脖子一样,拧断他的脖子。
“在看柳部长的凄惨下场,话说直播就是看得爽。”牵牛花道。
豌豆兄弟跟着点了点头,小小的身体不断发抖,一方面是兴奋的,一方面也是被吓的。
他们从小就知道星月谷不是草本植物该去的地方,但是从来没有对星月谷一个具体的概念。
白子潇和柳部长的生死状直播,也算是清晰地展露出星月谷的全貌。
漫天的沙尘,巨大的野兽,尖锐的嘶吼,同类的汁液在空中挥洒,倒映荒芜的景象。
原来木本植物居然这么凶残。
兄弟俩又往角落里缩了缩,开始抖抖抖,但随后突然想起来什么,探出两颗小脑袋问:
“老大,白子潇有家暴过你吗?”
江途愣了一下:“没有啊。”
“那个老大你你要是被打了,一定要要告诉我们,虽然我们也打不过但但是我们会每一年都纪念你的。”
江途:
“砰砰”两声,江途伸手给了兄弟俩一植一个爆粟。
“快点做实验,柳部长没了,争取进度再推进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
**
星月谷,泄愤完的白子潇总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倒是没有杀死柳部长,毕竟杀死一个植物的罪名有些大,虽然他毫不在意,但总有些植物在意。
不过柳部长这个状态和死了也没啥差别就是了。
“哥哥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植物警官的白子星就站在一旁,见战斗结束后,便一路小跑过来,
“有时间我们打一场?”
“随便,你定时间好了。”白子潇摆摆手,准备回家去看他的孩子们。
“哥,等一下。”
白子星上前几步追上白子潇,而后挡在了后者面前,低声道,
“凭借我对于江途多年的认识,柳部长这种植物是绝对没有能耐伤害到他的,哥,你清醒一点啊。”
白子潇“哦”了一声,“弟弟,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
“哥,我知道你其实比我聪明,你只是不想去承认这件事罢了,所以才自欺欺植地把所有都推到了柳部长身上,但是”
白子星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钟,
“江途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你知道吗?”
“嗯?”
“他当年资助的一个植物背叛了他,所以我们才能顺藤摸瓜找到江途的据点,好像不管是许多年前,还是许多年后,在某些方面,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天真。”
白子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划过一丝嘲讽。
在白子潇疑惑的目光中,他往旁边退了一步,露出来身后站着的瘦弱女子,这是一颗草本植物蒲公英,有着蓬松的奶黄色的短发和洁白的皮肤。
白子潇眨了眨眼,这不是那个作证柳部长罪行的蒲公英吗?她来这里干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潇哥就知道真相啦。
危江途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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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 光怪陆离的植物世界八
“有什么事情需要在这里说吗?”
白子潇往后仰身, 躲过刺眼的酒吧彩光,他听着耳旁嘈杂的声音,闻着浓浓的酒味, 不由皱起眉头。
从星月谷出来后,这个蒲公英就和他来到了酒吧中, 就连白子星在中途也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这两个植物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 神神秘秘的。
“不要着急, 只是想给你一个东西罢了。”
蒲公英小姐端起一杯酒, 奶黄色的蓬松卷发显得她的脸精致又漂亮,
“不过我现在可不能给你, 要不要先喝一杯?”
“喝一杯就给我吗?”
白子潇晃着手中的酒杯, 盯着里面酒红色的液体看了半天, 最后觉得蒲公英小姐没有毒害他的动机, 这才一饮而尽。
“好, 再来。”
蒲公英小姐拿过来酒瓶, 又给白子潇和自己倒了一杯酒, 两个植物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饮下一杯酒。
能在极度讨厌草本植物的柳部长手底下干活,同时还暗中搜集了不少证据的蒲公英,从来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柔弱。
白子潇和她差不多喝完了一整瓶酒后,蒲公英小姐才说出她的事:
“事实上,我想给你的那个东西不在我身上,而在别植身上。”
白子潇“噗”一声喷出来一口酒。
不是, 东西都不在你这里,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说“要给我”啊。
“不过呢, 我觉得我提供的这个消息可是很重要, 到时候能不能拿到, 就看你的了。”
“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个东西?”
白子潇挑眉,他看着手中的酒,只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脑袋坏了,才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觉得你这个植物很不错,值得发展一段长期关系,这个初次见面的礼物,我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蒲公英小姐放下酒杯,微微靠前,勾住白子潇的脖颈后,低头在他耳旁说着什么。
随着她身体的前倾,胸口的风光若隐若现,搭配着艳红的唇,确实有种风情。
只是可惜白子潇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对方说的话中,在昏暗的环境中,他的脸色稍微有点不太好。
牵牛花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整个植物都傻眼。
不久前,他接到蒲公英小姐的消息,说是关于柳部长犯罪的证据有需要补充的,他就来了,结果谁想到能撞上这么劲爆的场景。
“呀,你来了。”蒲公英小姐看到牵牛花,没有惊慌,反倒是笑嘻嘻地看了对方一眼。
白子潇也跟着瞥了牵牛花一眼,他倒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站起身走出去。
在和牵牛花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一只手拍上了对方的肩膀,墨色的眼睛望过来,带着一丝冷意。
“希望你能有一点自知之明。”
说完,收回手就离开酒吧。
牵牛花不久前还看过白子潇锤爆柳部长的视频,当下动也不敢动,生怕白子潇像锤爆柳部长一样锤爆他。
等到对方走后,牵牛花才把目光放在笑盈盈的蒲公英小姐身上,气愤到死死握紧了拳头:
“你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白子潇他都已经结婚了!”
蒲公英小姐无所谓地绕了一下头发:
“我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我想有个更可靠更强大的伴侣,想有一个更漂亮更聪明的孩子,还想有一个安稳幸福又富裕的家,我有错吗?”
牵牛花只觉得一口血梗在心头。
“那你怎么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没有爱情的家庭,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蒲公英小姐玩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道。
“你怎么就知道别人的家庭没有感情?”
牵牛花只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要不是仅存的理智还在,他都想上去给她一拳。
“不管有没有,从今天开始,就没有了。”
“你什么意思?”
“呵呵。”
而在酒吧里发生剧烈的争吵时,白子潇已经拐过一个小巷子,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手机。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沦落到偷别人手机的那一天。
牵牛花只是一个草本植物,所以对于白子潇的动作毫无察觉。
而且根据剧本,对方主要是负责人脉和证据方面,这些东西都储存在对方的另一个私密地方,所以手机里反倒是一些和同伴的正常聊天。
不过白子潇想要的就是后者。
根据剧本里给出的密码,他很轻易就破开了对方的手机,快速翻到了和江途的聊天页面。
所有的对话,一览无遗。
**
深夜,江途还在按照白子潇留下的说明书,去调节保温箱里面的温度和湿度。
话说植物真的是会变的,以前的江途完全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但是自从白子潇把精力放在这些毫无用处的植物孩子身上,江途也被迫分出一点时间照顾它们。
但是照顾着照顾着,居然发现感觉还不错。
看着那一大片的嫩黄变成了翠绿,只感觉心情也变好了。
江途伸出手拨拉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叶子,结果没有拨拉几下,手腕突然被从后面抓住。
“你今天回来得好晚。”
江途站起身来,他扭头去看白子潇,脸色却有些不赞同,
“你怎么去喝酒了?”
一身的酒气不说,脖子上好像还有什么擦过的红痕。
“想喝就喝了。”
白子潇垂下眼眸,拽着江途就回了卧室,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上。
江途莫名有些心中发虚,他看着白子潇,觉得心跳有点发快,这家伙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但是看眼神,又不像是喝醉后的茫然。
白子潇伸出手,拇指指腹一寸一寸摸过江途的脸,突然问道:
“你能解释一下你的聊天记录吗?”
“聊天记录,你是说什么聊天记录?”
江途眨了眨眼,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作为一个谨慎的植物,江途几乎不会在自己的手机上留任何痕迹。
这也是他为什么敢直接把手机扔家里,却从来不担心白子潇会翻看的原因,虽然后者也对这个不感兴趣就是了。
“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个。”
白子潇伸出手,手指间夹着牵牛花的手机,屏幕上明明白白写着他们两个的对话,
“你能解释一下吗?”
江途瞳孔紧缩,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直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
他把他这边的聊天记录删了,但是对面的聊天记录还在。
为什么牵牛花的手机会在白子潇手里。
“唔”
强烈的风瞬间顺着脸袭来,江途反射性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痛苦。
反倒是下巴被卡住,有点难受。
江途小心翼翼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胳膊,以及打在他侧面墙上的拳头。
蛛网一样的裂痕很快就布满了正面墙壁,中心点距离江途的侧脸,也就不过五厘米。
“江途,我只是想问你,在你心中,是不是所有的植物都可以利用?”
白子潇卡着对方下巴的手不自觉用力,江途几乎是瞬间就被疼出了眼泪。
“嗯。”
“哪怕是孩子?”
“嗯。”
“哪怕是你自己?”
“嗯。”
“那我呢?如果你的计划需要牺牲我,你也会毫不犹豫去做吗?”
“”
江途没有说话,他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就这么靠着墙沉默。
白子潇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他一直都信奉,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不管发生了什么,只有说出来才有解决的方法。
但是江途他就一直保持沉默、一意孤行、固执己见。
“江途,你知道吗?世界上真正的痛苦只有身体上面的教训,以及亲近者受伤带来的痛苦。”
白子潇的手从下巴挪到了脖颈,很轻松就能拽着江途的脖颈,把对方拽起来,语气突然温柔起来,
“你已经让我体会到后一种了,那我让你体会一下前一种怎么样呢?”
“松手”
江途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随后整个被摁进了一旁的床上。
床单是用一种很柔软很坚韧的树叶做成的,在白子潇的手中,却很快就被撕碎。
坚韧的叶脉牢牢捆住江途的手腕,最后固定在墙上。
“前几天,我还期待这里的孩子们可以很健康地成长。”
白子潇低下头,墨色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江途展露出来的腰身。
细瘦白皙,皮肤温热而光滑,带着草本植物特有的香气。
“但是现在好像没有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可以再怀,不是吗?”
江途看着这样的白子潇,有种后背发毛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往后蹭了一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嗯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正常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
白子潇伸出手,拽着江途的脚踝又拽回来,想了想,还是扯下来剩下的叶脉,捆绑在了对方脚腕和床尾的部分,
“你知道我今天去酒吧见到了什么吗?”
“见到了牵牛花吗?”
江途眨了眨眼。
“不是哦。”
白子潇突然俯下身,一大片阴影就投射在江途身上,同时右手顺着脚踝往上摸,划过小腿和大腿后,来到了关键位置,
“我今天看见一个标语,假一赔百。”
“所所以?”
“你骗了我一次。”
白子潇低头,咬住了江途露在外面的喉结,
“所以你要赔我给我怀孕一百次怎么样?”
江途浑身一颤,不知道是因为被惊吓的还是因为身体被刺激的。
“怀孕一百次,你是不是疯了唔呃”
猝不及防的操作,让剩下的一切都变成了破碎的只言片语。
*
作者有话要说:
潇哥:我向来说到做到的。
243 # 第光怪陆离的植物世界九
江途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窗帘缝中微弱的光芒。
“好疼”
他试着从床上坐起来,却压根行不通,只能勉强在小幅度的范围内动一下四肢, 如果动作幅度大一些,不仅手腕脚腕被叶脉扯得疼, 还会感受到有什么东西顺着皮肤缓缓流下的感觉。
经过了一晚上的疯狂, 叶脉没有丝毫损伤, 反倒是被捆着的地方被磨红了不少, 甚至有的地方都被磨破皮,显露出一丝血色。
破皮的地方不是很疼, 就是刺痒刺痒的, 江途躺在床上, 看着发红的手腕, 心口突然觉得好疼。
以前做完这种事情后, 白子潇还会抱着自己去处理一下, 但现在看来, 对方应该是直接完事后就穿衣服离开。
江途咬住自己的唇,眼神盯着窗帘,显出一种茫然来。
他真的做错了吗?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窗帘发呆,直到卧室的门被推开,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
白子潇刚刚从新房那边回来,那些干瘪的种子已经长成了幼苗,就不适合继续呆在保温箱中。
于是他就将所有的植物宝宝都分盆, 然后将它们都转移去了新房中。
“你醒来了?”
白子潇上前几步, 正好走到了江途面前, 衣角划过, 带着一丝外面的冷气。
江途“嗯”了一声, 琥珀色的眼眸看向白子潇,里面还有些因为昨夜疯狂而残留的泪。
他声音有点沙哑,而且很低,带着明显的示弱:
“潇哥,能不能解开,我好难受。”
说实话,江途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具有迷惑性。
凌乱的茶褐色碎发,被折磨到发红的眼眶,闪着水光的琥珀色眼眸,侧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微微有些发红的唇
“不可以。”
白子潇微微低头,语气非常冷漠地拒绝了江途的请求,然后伸手解开自己外套上面的扣子。
外套几乎是擦着江途的鼻尖掉下去,带着浓郁的松脂香气,最后落在地面上。
扣子和地面相互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响声也仿佛在江途的心里面回荡。
后者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潇潇哥,你这是想干什么?”
白子潇瞥了他一眼,这不都是些废话吗?
江途看懂了白子潇眼神里面的潜台词,咽了口口水:“可是昨天”
“和昨天没有关系。”
白子潇单膝跪在床上,一只手拽住江途的头发,俯下身咬住原本就有些发红的唇瓣,直到听到对方痛呼声才松口。
“在怀孕之前,你就一直这样呆着吧,乖。”
江途的手段和智商从来都是在实验方面体现的。
包括解决科学上的难题,和植物警官们斗智斗勇,以及利用周围的一切资源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爱,也没有人会告诉他怎么去处理感情和家庭之间的关系。
所以江途不知道白子潇为什么会在意普通的植物种子。
就像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和家庭一样。
“知道错了吗?”
白子潇抱着意识不清的对方,拿着纸巾擦去眼角的泪痕。
话说他好像是有点过分,江途从一开始还是哭着挣扎,到后面哭都哭不出来,也不过经历了短短的一段时间。
“嗯”
江途靠在白子潇怀中,琥珀色的眼睛里面全是茫然,瞳孔也有些涣散。
连着好几天的事情过后,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只是本能地去靠着白子潇,去把自己沉浸在对方的松脂气息中。
好像这样就能有一种安全感。
白子潇摸着对方的脸,心情复杂,最后还是长长叹了口气。
早些如此,又何必弄到现在这种地步?
这几天,他装成路人,将牵牛花的手机还了回去,后者果然没有发现问题,还以为是自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掉的,甚至还要来感谢白子潇。
当然被他果断拒绝。
接下来,他就用江途的手机和对方联系,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在现实中见面。
或许是考虑到江途不久前刚流产身体虚弱,那边那几个居然没有怀疑,还让江途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白子潇:
他看了江途好几眼,又看了手机好几眼,脑门上不由冒出来好几个问号。
江途这都是从哪里找过来的傻白甜。
又过了好几天,江途依旧处在那种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倒是白子潇看上去精神状况不错,心情也不错。
就在牵牛花他们终于起了一点疑心的时候,江途总算又被检测出了怀孕的症状。
白子潇想了一下江途上次怀孕的日子,默默感慨了一句,草本植物的孕育能力确实要比木本植物强。
这样想来,当初说的一百次怀孕说不定真的能实现。
一次几百个孩子,一百次怀孕的话,最低一百×一百那岂不是他会有一万多个孩子?!
一万多个!!!!!
白子潇呆滞了片刻,他把捆着江途的叶脉去掉后,就坐在床边发呆。
但是发呆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冷静下来,于是他干脆出门吹冷风冷静一下。
在空荡荡的家中,江途睫毛动了动,有些无措地看着暖色的床帘。
“唔”
他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和皮肤上残留的痕迹,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
他自由了?
**
“老大你你还好吗?”
牵牛花看着多日没有来实验室,一来就直接疯狂沉浸在实验里面的江途,有点心惊胆战。
如果江途只是单纯沉迷于实验里还好,他可以理解为对方许久没有碰那些仪器有些手痒,但是江途偏偏做着做着就走神。
牵牛花亲眼看见对方不小心把两倍的诺拉粉倒了进去,然后只能一脸可惜地将药剂倒掉,之后又在操纵仪器的时候发呆,导致上面的玻璃瓶掉地上碎掉,飞溅起来的碎玻璃划伤脚腕处的皮肤。
牵牛花觉得自己能心痛一整年。
“我”
江途盯着天花板,眼神有些茫然,语气也好像有些茫然,
“我很好啊。”
牵牛花给了豌豆兄弟一个眼神,三个植物瞬间心灵相通,拽着江途就远离了各种仪器。
“老大你先休息一会儿,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牵牛花将江途按在一个长沙发上,豌豆哥哥拿过来一个毛茸茸的毯子,豌豆弟弟端过来一杯热水。
“嗯,谢谢。”
江途低声说道,随后就靠着沙发靠背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想自己的事情,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
“有格纳锉冰试纸吗?”
“给。”
牵牛花不太明白,但还是乖乖递了过去。
这种试纸可以测验一种特殊的植物激素,当然还有一点作用,那就是测孕。
江途拿过试纸,直接就进了卫生间,十几分钟后,带着一种比刚才更恍惚的神色走出来,口中喃喃什么:
“我又怀孕了。”
牵牛花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后,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就连豌豆兄弟都目瞪口呆。
“不是,老大,你不是不久前刚刚刚怀孕吗?”
江途点了点头,靠着墙垂下头,右手无意识扯住左胸口的衣服:“我感觉我现在有点心慌。”
“不要慌,不就是又怀了嘛,只要不是觉醒者,就完全没问题,普通种子用不了多少营养和时间的。”
牵牛花敏锐地察觉到江途情绪不太对,赶紧上前两步,顺便把一旁毛茸茸的毯子盖在对方身上。
豌豆兄弟也反应过来,端着一杯热水上前,豌豆弟弟甚至还贴心地在水里面放了一颗方糖。
“我不是担心这个。”
在毯子和热水的作用下,江途看上去好了一点,他咬住下唇,最后还是透露了一点信息,
“我在想以后会不会只有在怀孕的时候才能出来。”
毕竟白子潇当初说那句“一百次怀孕”神情太过认真,江途总觉得自己可能会过上怀孕了就生,生完再怀,只要没有怀孕,就会被关在家里面,一直到怀孕为止。
简单来说,他觉得自己以后会不会单纯成为对方的发泄工具和生育工具
“啊这”
牵牛花听完后挠了挠脑袋,
“老大你这想的也太严重了吧,我听着好像只是在气头上说的而已,老大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就是就是。”
豌豆兄弟跟着点了点头,豌豆弟弟最后肯定道,
“放心好了老大,木本植物要是想要孩子的话,不会找一个草本植物的,毕竟很难生出木本觉醒者。”
江途:
豌豆哥哥捂着弟弟的嘴赶紧拖走,牵牛花给了江途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好像一直都会想很多,这样会很累的。”
“可是他看上去真的好生气。”
江途回想起那个夜晚,擦着自己脸颊过去的劲风,以及墙上面密密麻麻的蛛网状裂痕。
他一点也不会怀疑,如果那个拳头当时落在自己脸上,他接下来就不是躺床上而是躺医院去,还是不一定能救回来那种。
“他生气的话,想办法补救回来不就行了?在这里想象恐怖的后果完全没有意义啊。”
牵牛花拍了拍江途的肩膀,看着对方的神情,内心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说,为什么他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植,要去开导一个结婚了还怀孕n次的植啊。
“补救送礼物吗?结婚这么久,我好像从来没有送过对方什么东西。”
涉及到感情问题,江途的思绪很快就被牵牛花牵走,
“我好久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上次送礼物,还是送给小豌豆们一罐糖果。”
“要不老大你想一想对方喜欢什么东西?缺什么东西?”
牵牛花摸摸下巴,看着依旧一脸茫然的江途,深深地觉得对方的情商估计是全都加在智商上面了。
“好像他没有什么缺的。”
江途想了想,也没想出来什么。
钱?白子潇肯定不缺。
爱?江途自己都弄不懂什么是爱。
喜欢的东西?好像白子潇除了那几百个普通植物幼苗外,没有什么喜欢的。
牵牛花也跟着江途一起想,但是跟白子潇接触了这么久的江途都想不出来,那他更想不出来了。
他有些苦恼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脸:
“早知道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当初又何必那样做,后悔了吧。”
江途顿了一下,垂下眼眸,琥珀色的瞳孔仿佛压上了一层淡淡灰调。
“有些遗憾吧但不会后悔。”
他江途做事情,从来没有后悔过。
牵牛花见话题有些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于是赶紧把话题扭转过来:
“不是在讨论礼物的事情吗?我听说玫瑰先生的花期又到了,我和他关系不错,要不要我去跟他要一束花。”
“还是算了吧。”
江途伸手拿起了一旁的针管,下意识晃了两圈,
“我已经有想法了。”
牵牛花一开始还非常好奇地看着江途的动作,但是越看到后面,就越是怀疑江途这个举动到底成不成。
“不是,你是怎么想到把自己的血送给对方的,真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吗?”
牵牛花看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的江途,半是吐槽半是担忧。
“白子潇所在意的,好像也就是那些营养不良的植物幼苗。”
江途把针管从自己的皮肤上拔出,脸色有些发白,但语气依旧很冷淡,
“我好歹也是和它们有血缘关系的,我的血处理一下,就可以当营养液用。”
“可是算了,你自己决定就好,注意身体。”
牵牛花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江途的神色,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作为多年的好友兼下属,牵牛花是最清楚江途的性格。
“好。”
再经过几天的时间缓冲后,江途整棵植物算是调整回来了一点。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他和白子潇之间的气氛也总算缓和了些,最起码后者在晚上的时候,还会给晚归的某植留一阵灯。
“呼,总算弄完了。”
江途看着试管中的一抹灰绿色,语气难得轻松起来,就算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琥珀色的眼眸却亮晶晶的。
“那我们今天可以出去玩吗?”
实验室里面的三个植物一同望向了江途,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江途愣了一下,余光看见一旁挂着的日历,才惊觉今天居然是朝花节。
植物们的花期虽然各不相同,但是总有些时日是会重合在一起,而朝花节正是植物花期重合最多的那一天。
根据植物官方统计,约有三千多种植物的花期里包含这一天。
江途一般对这个不感兴趣,他自己的花期不是这一天,白子潇也不是这一天。
不过他看着紧张兴奋又忐忑地望过来的三个植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三个植物和江途相伴了这么长时间,更何况为了他还要长期呆在地下实验室中,去陪他们出去玩玩也不错。
牵牛花和豌豆兄弟简直都要快跳起来了,江途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药剂,就被强行拉出去。
四个草本植物就这样来到了朝花广场,前面三个欢欢喜喜,后面一个带着无奈的笑。
“好多植物啊。”豌豆弟弟在前面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买了一根糖葫芦。
“是啊,真是热闹。”豌豆哥哥在后面拉着弟弟的手,看着周围欢乐又拥挤的植物们,眼底划过一丝羡慕。
他们的父母生出一个木本植物觉醒者后,因为贫穷,就把年幼的他们放在了河水中,最后还是被采集河水提炼某种激素的江途发现。
当初豌豆兄弟还是扒在石头上的两根快死了的豌豆藤,江途花费了好多心思和精力,才把他们救活。
之后豌豆兄弟就一直留在江途身边,为了这份恩情,明明是做活泼天真的年纪,他们却甘愿呆在空旷死寂的地下实验室中,一次又一次检查仪器和数据。
只是偶尔还是会羡慕那些能够快快乐乐长大的植物小孩。
一只手落在豌豆哥哥的肩膀上,打断了后者悲伤的情绪。
一个粉红色的棉花糖出现在他面前。
“想什么呢。”
牵牛花蹲下身,将手中的棉花糖强行塞进对方手中,又揉了一把豌豆哥哥的卷毛,
“今天是朝花节哦,不可以不开心的。”
“才没有不开心呢。”
豌豆哥哥努力眨巴眨巴眼睛,将眼泪逼回去,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老大呢?”
牵牛花这才发现江途不见了,他左看右看,总算看见了站在一根电线杆前面的江途。
而后者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朝花节五颜六色的光芒扫过他的侧脸,显出一种很明显的冷淡疏离,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
“喂,回神啦。”牵牛花拉着两个小孩,在江途面前晃了晃手,余光瞥到了那个电线杆。
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各色的纸张,寻植启示,招聘信息,相亲信息,商家宣传
各种各样的纸张都有,牵牛花也不知道江途到底在看哪张。
很明显,江途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把目光投向喧闹的植群,琥珀色的眼瞳倒映出欢快的场面。
“这就是朝花节吗?真是热闹。”
植物兄弟的目光一直都在朝花节上面,听到这个赶紧点头:
“对对,超级热闹,一会儿还有巨大的烟花晚会,超级好看,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好。”江途并没有特别想看的,这次来也只是陪一下同伴,自然是他们想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于是豌豆兄弟就拽着江途在植群里挤来挤去,成功登上了一个华丽的楼阁。
“这里植物好多啊”牵牛花左看右看,感慨。
“因为这里的视野最好,能看见超级美的烟花!!”豌豆兄弟兴奋道。
“我也是觉得植物有些太多了”
江途拽着两个小豌豆防止走丢,总算挤到了三楼的栏杆边上,松了口气。
而在楼下面不远处,白子潇也说了一句差不多的话。
“你不觉得这里的植物太多了吗?”
他看看周围拥拥挤挤的植物,又看看面前的蒲公英小姐,只觉得有些头疼。
经过好几天的思考和冷静后,白子潇觉得,他还是早点去去赚钱好了。
不管最后有多少个孩子,先赚钱肯定是没错的,毕竟养孩子是个烧钱的活。
结果还没有动身,就接到了蒲公英小姐的来电。
秉承着对方好歹帮了自己一把的想法,白子潇还是按照对方的提示来到了朝花广场,完全不知道朝花节的他直接就毫无防备地被植群淹没。
好在他是个木本植物,本身又在星月谷厮杀过很久,慢慢地,周围的植物总算少了一些。
毕竟朝花节里更多的还是娇弱的草本植物。
“每年朝花节都是这样,我都习惯了。”
蒲公英小姐转过身,精致的面容配上朝花节的灯光,显出一种妩媚来。
而现在这个诱惑的草本植物,直接上来就放大招:
“白子潇,你愿意和江途离婚,然后娶我吗?”
白子潇缓缓打出来一个问号。
就连在剧本中占了不少剧情的薰衣草都没有提出这个要求,一个在剧本中一笔带过的蒲公英提这个干什么?
就算董珍珍真的提了,白子潇也不可能答应对方,更别提蒲公英小姐了。
“那好吧,我换个要求。”
蒲公英小姐很轻易就看出了白子潇的意思,她眨了眨眼,
“那当我的地下情人怎么样?”
白子潇:“我觉得不怎么样。”
“那吻我一下总可以了吧。”
“丑啊不,婉拒。”
蒲公英小姐嘟嘴:“你好讨厌,我好歹帮了你这么大忙,就连一个吻都不愿意给我吗?”
白子潇眼角抽抽:“我觉得这种事情,你找别植吧。”
他倒是能看出来,蒲公英小姐压根对他不感兴趣,只是单纯想找个有钱有权有颜的木本植物。
至于她对于白子潇的帮助,事后转给对方点钱也就算了,还不值得他做出这种事情。
“难搞,那你能低头靠近我一点吗?不用正对着我,侧身一点就可以了。”
蒲公英小姐点了点下巴,最后笑眯眯道。
“你想干什么?”白子潇问。
“哎呀,反正你又不会碰到我,我的力气总不能拽着你的领子强吻吧,放心好了,我蒲公英还是有点底线的,做不出来骗植的事。”
蒲公英小姐摆了摆手。
白子潇:你有底线?认真的吗?
他就这么看着蒲公英小姐找了一个路植,而后将她自己的手机交给对方,说了声什么后,便快快乐乐跑回来。
“你要拍照?”
白子潇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从路植的角度看,虽然他没有吻上蒲公英,但是看上去就像是亲吻。
“对啊,只是要一张照片而已,以后拿出去也能跟小姐妹炫耀。”
蒲公英小姐叉腰,
“之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你总不能这点要求都做不到吧。”
白子潇简直被这个家伙整无语了。
“行吧行吧,你靠近一点。”
“咔嚓”一声,这一幕被相机定格,同时也被在一旁的江途映入眼中。
同样的声音响起,不是相机的声音,而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发生什——”
牵牛花听到声音猛地转头,就看见江途怔怔地站在原地,手中是破碎的小半个试管,皮肤上是被碎破璃划出来的深深伤口。
那一管用他自己的血制造出来的药剂,此刻正混着伤口处涌出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江途你—”
“江途?”
牵牛花和白子潇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白子潇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是热闹讨论的植群,耳边是大声吆喝的小商贩,空中是巨大的烟花爆炸声,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他却突兀地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
那么清晰,就像是在寂静的黑暗中,彻底破碎的感觉。
然后一抬头,就在三楼的栏杆处,看到了望过来的江途。
巨大而华丽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五颜六色的光照耀到下面熙熙攘攘的植物群中,欢乐祥和。
而江途站在植群中,琥珀色的眼眸里全是茫然无措,他显得格格不入,就宛如被排斥在这个世界之外。
“嘀嗒”一声,一滴灰绿色的液体顺着墙壁流下,最后落在冰冷的地上。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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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 光怪陆离的植物世界完
“嘀嗒嘀嗒——”
江途的血混着灰绿色的药剂, 一滴一滴往下滴,转瞬就被来来往往的植物们践踏在脚下。
白子潇瞬间反应过来,他一把拨开前面挡路的植物, 借着一旁装饰的栏杆,直接从栏杆上翻过去。
“等等, 江途——”
而江途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看到这一幕后, 条件反射就推开一旁的牵牛花, 整个植转身就没入了植群中。
他本身就比较瘦,再加上这里几乎全是瘦削娇小的草本植物们, 等白子潇跳上来, 满眼都是乱嚷嚷的草本植物, 压根看不见江途的影子。
“他去哪儿了?”
白子潇看向一旁愣住的牵牛花, 语气急切。
“不不知道啊。”
牵牛花摇了摇头, 他们的计划中又没有这一出, 他怎么知道江途跑到哪里去了。
话说回来, 他们每一次拉着江途出来放松都会碰到这种修罗场,也不知道是他们三个的原因,还是江途的原因。
白子潇上下看了牵牛花一眼,确定对方真的不知道后,就继续拨开熙熙攘攘的植物群,顺着江途最有可能的方向去。
而剩下的三个植物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了打算追白子潇的蒲公英小姐。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蒲公英小姐焦虑地望着白子潇消失的方向, 正打算追过去, 却被拦住了去路。
“现在已经够乱的, 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牵牛花对着豌豆兄弟扬了扬下巴, 几乎是瞬间, 豌豆兄弟从后面抓住蒲公英小姐的手腕,牵牛花在一旁护着。
很快,四个草本植物便消失在了植物群中。
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的江途总算停下来,靠着墙大喘气。
他本来体力就不好,刚开始能甩开白子潇,纯粹是借助自己草本植物和朝花节植物多的优势。
不过现在想来,恐怕也躲不了多久。
江途抿唇,他也不常来朝花广场,刚才纯粹是随便找了个方向,然后根据自己身为藤蔓类植物的直觉走。
喜暗、喜阴、喜潮湿和狭窄的地方。
所以现在出现在他视野中的,便是一个高高的木制仿古酒楼。
或许是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又或许是这里的饭菜不好吃,这个酒楼仿佛被遗弃了一样,没什么植物过来。
江途靠着酒楼后面的木板,耳朵灵敏地听到不远处朝花广场的热闹声音,似乎还夹杂着自己的名字。
他心中一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在酒楼后面和墙壁地面的直角连接处,发现一条细细的木缝。
木头散发着潮湿发霉的气息,看上去还有点发绿,很明显年代久远。
不过正是如此,这块木头才裂开了条缝,给了江途一个机会。
瘦长的手指很快就变成了一种青绿色的藤蔓,随后便快速消失不见。
“话说我真的好久都没有变成原形了。”
江途顺着木板缝隙进来后,恢复人形左顾右盼,
“原来是个废弃的地窖什么东西?”
在漆黑狭小的空间中,一只手冷不丁抓住了江途的脚踝。
好在江途从来不是一个信奉鬼神的植物,被吓了一跳后,就快速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灰扑扑的小脸。
江途看见这张有些眼熟的小脸后,整颗植物都愣住了。
一方面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碰见幼苗,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不久前刚刚见过这张脸——在电线杆上面贴着的寻植启示上。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呢?告诉哥哥好不好?”
江途蹲下身,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
他本身长得就具有欺骗性,声音温柔起来,是挺能蛊惑植的。
最起码这个植物小朋友是相信了。
“阿姨说妈妈不要我了。”
小朋友眨眨眼,感觉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我想回家,我想爷爷奶奶,但是阿姨说只有听话的小孩子才能回去,呆在这里才是听话的小孩子。”
“别哭别哭。”
江途从兜子里拿出来一张纸巾,继续问,
“那哥哥一会儿带你回去好不好?”
植物小朋友重重点点头。
“那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这里有几个小孩子?”
“我,还有紫丁香姐姐,还有虎斑百合姐姐,还有毛竹哥哥”
在两个植物一问一答中,江途大概也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他刚想继续说什么,就听见脚步声顺着上面的楼梯走下来的声音。
一道陌生的冷漠男声响起:
“倒是没有想到,一只小蚜虫跑进来了。”
耳旁突然传来利刃的破空声,江途怔在原地,只感觉浑身的血液有点发凉。
**
而就在江途和植物小朋友对话的时候,白子潇成功在朝花广场上迷了路。
“他到底能藏在哪里?”
白子潇四顾着植物群,也不顾周围植物们惊异或者惊恐的目光,在有可能的地方到处找。
关键是江途这个草本植物会变原形,这要是变成根狗尾巴草往墙缝里一藏,白子潇就算找到地老天荒也找不到。
难办难办难办。
白子潇心中深深叹了口气,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个关键的东西。
他好像好像携带着一个可以定位主角位置的系统插件来着?
几分钟后。
“我感觉我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白子潇一边按照着系统插件给出的主角定位走,一边在心中吐槽自己。
主要是他确实不常用这个东西,总是沉迷于购物,结果需要用的时候完全想不起来。
咳,主要是购物太香了。
利用系统插件给出的定位,白子潇最后停在了一座看上去就阴森森的酒楼里。
他看着这座放在古代肯定闹鬼的酒楼,又看看系统插件给出的定位,脑袋里冒出好几个问号。
这个酒楼空荡荡的,一眼望过去全都是落灰的桌子椅子,为什么江途的定位就在这里面?
这里面是有四维折叠空间吗?
白子潇再三确定没有错后,抬脚就走了进去。
结果刚刚走了两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年老的植物,直接就挡在了他面前。
“酒店倒闭了,这里马上就要拆迁,闲杂的植物不要靠近。”
老年植物声音嘶哑道。
“我是来找植的,找到就走。”
白子潇绕过对方往里走,却又被老年植物拦住了,他不由挑眉,
“就算拆迁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吧。”
“年轻植你不懂,这里都是危房啦,很快就倒塌啦。”
“危房也不能专挑我进来的几十分钟坍塌吧。”
白子潇不由抽了抽嘴角,结果下一秒,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微小的颤动,房梁上面的灰尘“簌簌”落下来,落了他一身。
白子潇:
他最近有这么乌鸦嘴吗?
老年植物看上去急了,推着白子潇就往外走:
“都告诉你不安全啦不安全啦,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觉得这只是个意外,不至于坍——”
白子潇说到一半,突然呆住了。
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突然从心底升腾起来,但要仔细去形容,又形容不上来。
就像是最深处的血脉相连,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哇,年轻植要珍惜生命。”
老年植物只感觉面前的植物突然变成了一座石雕,推也推不动。
“江途”
白子潇瞳孔紧缩,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卧槽,他的孩子!!!
“滚——”
白子潇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他一把踢开碍事的老年植物,直接就大跨步往里面跑。
在系统插件上,他的定位和江途的定位已经重合。
白子潇看了看上面和下面。
既然这样的话,那不是在上面,就是在下面。
都毁掉好了。
而此刻的黑暗地窖中。
“呃”
江途捂着肚子蹲在角落里,面色苍白,冷汗不停往下落。
刚刚勉强躲过了对方的刀,结果却被一脚踢在小腹上。
江途总有一种预感,好像他这一次怀孕又要保不住了。
不过与其想着孩子的事情,不如想一想怎么活着出去。
江途捂着植物小朋友的嘴,静静藏在黑暗中。
感谢黑暗,不然的话,他一个植物带着小朋友,压根躲不过对面的木本植物。
又是一道破空声响起,江途猛地低头,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蹭着发顶过去。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飞快。
“咔嚓——”
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一大束光芒顺着破碎的木板照射下来。
“江途你在里面吗?”
白子潇直接踩碎一堆又一堆的木板,有些焦躁。
他没有看见江途,反而看见了一个站在下面的木本植物。
“你想干啥?”对方掏了掏耳朵,爬上来后,不耐烦道。
“我”
白子潇看着对方扬起的手,看着对方皮肤上沾染了一点绿色,凭借自己的记忆,他想起来那是江途的叶子。
那是江途的叶子!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白子潇上前两步,伸出手来,直接拽着对方的领子就揪到跟前,
“你动他了?”
“你说谁?我不知道。”
回应那个木本植物的,只有对面传过来的巨大力道。
“嗖”一声,一根墨绿色的松针直接贯穿了对方的身体,直接把那个植物钉死在了墙上。
白子潇收回手,盯着下面的大洞打算下去,结果就看见了江途的脸。
霎那间,他松口气。
看江途的样子,应该没有太大的事情。
“上来”
白子潇半跪在地上,对着江途伸出了手,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塞了一堆的植物。
一根虎皮百合、一根紫丁香、一束毛茸茸草、以及一根差点戳了他脑袋的毛竹。
白子潇:???
“你先走。”
江途仰起头,语气焦急语速飞快,
“快,先走。”
白子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江途焦急的目光,他还是选择抱着一堆植物跑出去。
结果刚刚跑出酒楼,怀抱里的一堆植物突然变成一堆小孩子,差点没把白子潇压趴下。
“江途在几十分钟中,怎么变出来这么多孩子?”
白子潇完全愣住了。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方面的时间。
在他的视野中,原本空荡荡的酒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小波植物,全都攻击过来。
白子潇示意那堆小孩子躲在他身边,而后眯起眼,手中出现几十根松针。
他没怎么在星月谷以外的地方战斗过,也没怎么和星月谷野兽以外的生物战斗过。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把那群植物打成植物浆糊,还顺便在途中给牵牛花他们打了个电话。
很快,牵牛花三个便来了。
“这是怎么了?”
三个植物同样一头雾水,但在看见被吓坏的植物孩子们后,选择先抱着他们安慰。
“一会儿再说。”
白子潇转头,看着眼前的场景,没忍住爆了声粗口。
草,那群植物见打不过,居然偷偷摸摸在酒楼内部放火。
而在系统插件给出的定位中,江途还在里面!
植物们对火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或许是这具身体天性的影响,白子潇在面对火焰的时候,难得迟疑了一秒。
而在那边,牵牛花他们已经带着植物小孩子远离着火的酒楼。
越靠近火焰,白子潇就越是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抗拒。
“江途”
白子潇盯着大火喃喃,最后一咬牙就跑了进去,
“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然后他就发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江途所处的地窖阴冷潮湿,火焰暂时没有烧到他那里。
坏消息是,这个酒楼是木制的,火焰很快就把酒楼外面全都包围,木制的结构框架全都倒塌。
也就是说,他和江途被困在里面了。
“江途,伸手。”
白子潇扑灭身上的火苗,对着江途伸出手。
“我”
江途靠着墙,勉强用最后一丝力气碰上了白子潇的指尖。
就在刚才,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从小腹处传来,甚至比当初注射进流产药物后的痛苦还要痛。
江途靠着墙,柔软的茶褐色短发全都被汗水打湿,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
“江途,抓紧我的手。”
白子潇握住了江途的手指。
“没力气了”
“你抓紧我的手,我就原谅你了。”
“难道不是我原谅你吗?”
江途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白子潇在这种情况下争论这种话题,也算够无聊的。
痛苦让江途的意识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被一点点拉上来,又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灼热的火炉中,周围全是浓烈的松香味。
不像是平常的松脂香气,倒像是
像是松木被大火烧过的气息。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这个世界啦,下一个世界,冲!感谢在2021-12-10 11:21:45~2021-12-11 22:25: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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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 一
新的世界, 白子潇终于能当一个人了,虽然依旧不是个正常人。
他眨了眨眼眸,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是他没睡醒还是压根没开灯?
但好像不管是闭上眼, 还是被关在小黑屋中,视野都不应该是这样的一片纯黑——黑到连一丝反光都没有, 宛如凝固在一起的墨块。
白子潇沉思了几十秒, 最后下了一个结论。
他瞎了。
而缓缓展现在脑海中的剧本, 则证实了这件事。
这是一篇有着三种性别的古代种田文, 分别是男的,女的, 和双的。
白子潇看到这里不由瞳孔地震, 这让他想起了被星际abo六种性别支配的恐惧。
好在他接收原主的记忆后, 发现这里的性别还没有ABO那么恐怖, 最起码这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和发情期。
在新的世界中, 他这具身体是个眼睛突然就瞎了的科考人, 家中不算大富大贵, 也算是小康之家。
家里人还等着原主功成名就,结果原主就出了这个意外。
家人非常失望,转而去培养弟弟,原主就被家里面塞了一笔钱,扔到了一个小山村中。
而且为了照顾失明的原主,家里人甚至还给了对方一个小厮和一个冲喜的新娘。
原主心中对自己十分失望,就把小厮给退回到家中, 本来想着退婚后自我了结, 结果对面压根不给退婚, 也就拖到了这个时候。
“原来现在还没有结婚吗?”
白子潇翻开剧本, 开始往下看, 总算明白了对面为什么非要嫁给一个盲人。
嗯,因为主角受他长得不太好看,到了年纪又嫁不出去,结果就被各种嫌弃。
其实也不是长得不好看,主要是对方脸上有一块很明显的青黑色印记,主角受本身又不像其他的双儿娇小可爱明媚动人,所以没有男的愿意娶。
不过这些对于白子潇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就算他眼睛没有瞎,也无所谓,颜值对他来说是个加分项,但反过来绝对不会是一个减分项。
颜值能有任务评分重要吗?
更何况他现在看也看不见,就算上手去摸,印记又不是伤疤,他也摸不出来。
所以主角受脸上有个什么样子的印记,还真不是个事情。
或许是难得有这种长久的黑暗,白子潇只觉得最近有些浮躁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在黑暗中,只有他自己的系统面板静静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颇有一种寂静祥和的感觉。
【苏堇青自小就知道自己不受家里人的待见。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脸上那巴掌大的青黑色印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只是娘当初在小河旁洗衣服的时候捡到的。
酗酒的父亲每次喝醉,都会到处大骂,苏堇青觉得日子已经够苦了,直到他的母亲生下了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儿子后,他才发现,原来仅仅是生活就可以如此艰难。
不仅每天要去干活,回家还要照顾作妖的弟弟,但就算他每天为了家里人累得筋疲力竭,但还是越来越不受待见。
随着年岁的增长,村里面的人开始说闲话,而父母为了一点碎银,竟然直接就把他卖给了一个残疾破落的书生!
夫君失意落魄,酗酒起来和当年家暴的父亲简直一模一样,对方不会做任何家务活,只是抱着自己破灭的科举梦,一次又一次在宣纸上写字,败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
不仅如此,对方还在征兵的时候逃脱,让苏堇青代替他去前线打仗。
战争残酷,就在苏堇青差点被杀的时候,来自西边的援军及时赶到,一个温暖有力的臂膀将他从生死一线中就回。
陌生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你的脸你的父母是谁?”
苏堇青眨了眨眼,他脸上的印记好像好像蕴含着什么惊天的秘密啊。】
白子潇看完简介,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简介写的还挺有水平。
最起码他看完也好奇,主角受脸上的印记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般来说,印记大多数都是遗传,但是长在脸上还那么恐怖的青黑色印记,单纯基因遗传的可能性比较小,下毒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而苏堇青很明显早就有了这个印记,说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被人下过毒,甚至有可能在娘胎的时候,他的母亲就被下过毒。
这么一推算的话,主角受的身世背景绝对不简单,毕竟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谁会费心思去下毒?
所以白子潇判定,不是达官贵族,就是不知道哪个国家的皇室。
果然,随着长长的剧本展开,苏堇青的身世和二十年前一场惊天的皇家阴谋有了联系,从此,一篇开头是个纯纯种田文的剧本,转化成了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
“呵,凭借我做了这么多晋江剧本的任务,猜个套路文简直手到擒来。”
白子潇只觉得自己又行了,上次拿到一个b评分的心塞也减淡不少,兴奋之下,不小心就碰倒了一个花瓶。
他连忙凭借着声音去扶那个花瓶,但由于还不太适应黑暗的环境,最后也没有挽救那个脆弱的花瓶。
“哗啦——”一声,冰凉的瓷器质感擦着白子潇的手过去,而在花瓶碎裂声响起的同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白家大郎,你还没有娶我家的人,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一个中年妇人快步冲过来,一把就将白子潇推回椅子上,
“我们收了你家的钱,那必须就要安排好结婚的事情,你要是没了,堇青没人要怎么办不是,堇青该多愧疚啊,毕竟他这孩子从小就不爱欠别人的东西。”
“我”白子潇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中年妇人打断。
“反正退婚是不可能退婚的,这辈子就不能退婚,结!必须结婚!”
接下来,白子潇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听着对方一长串一长串的语言输出。
虽然压根没听清对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并不妨碍白子潇在心底感慨,古代农村的妇人的战斗力都这么强的吗?
话说要是苏堇青也跟着他妈妈学了这副好口才嘶这个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白子潇难得心中有了一点忧思,就在他想着要不要以“眼睛瞎了顺带着耳朵也不太好”这个理由拒绝将来可能发生的嘴炮攻击时,中年妇人总算停止了说话,端起他家的茶杯就大大喝了一口。
“白家大郎,就算你不想着你自己,也要想想我们啊,为了我家孩子的名声,你也要把婚结了!”
中年妇人重重放下茶杯,语气肯定道。
“那那就结吧”
白子潇心疼自己那茶杯一秒,接下来就被那妇女一把抓住手腕,直接被带飞出去,
“等等等,这是干什么?”
中年妇女语气飞快:“不是要结婚吗?现在就走啊。”
白子潇:?????
这也太快了吧。
从他答应结婚到被拽着去了场地,也就不过眨眼的时间。
中年妇女似乎是生怕白子潇反悔,拉着他去了镇上的服装店、杂货店、水果店、肉铺,几乎是逛遍了整个小镇,而后又匆匆返回村庄。
半个小时后,懵圈的白子潇抱着一堆刚买的东西,身上披着一个不太合身的喜服,就这么站在了婚礼现场。
临时搭建的场地还带着干草和木头的气息,由于白子潇啥也看不见,就干脆顺着中年妇女的操作,一步一步流程快速简单又草率地完成,等到最后回到家中,他的手已经牵上了另外一个人的手。
“这就结束了?”
白子潇听着外面人群散开的声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也太快了吧。
感谢系统面板自带的时间,他精准计算了一下,从穿越过来到答应结婚用了四十二分钟,从答应结婚到被送入洞房,也不过才用了三个小时零八分钟。
好家伙,二倍速都没这么快的。
而对面那个人,也说出了被送过来后的第一句话。
或者说,只是一个单纯应和的音节。
“总感觉环节漏了很多”
白子潇掰了一下手指数了一下,
“对了,忘记拜高堂了。”
白家的父母此刻心思都在弟弟身上,再加上原主不想和家里人有什么练习,所以白父白母没来很正常,那中年妇女呢?
听出了白子潇话外的意思,苏堇青顿了一下,睫毛垂下:“父亲和母亲都有事情,不来了。”
其实是家里面被娇惯的弟弟非要去逛街,所以他们就完全不想花时间在自己这个“赔钱货”身上。
“你声音听起来好像不太高兴,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或许是失明的原因,白子潇觉得自己的听力好像更上了一层楼,话语里面所蕴含微小情绪简直清清楚楚被摆放在面前。
“抱歉抱歉”苏堇青慌了一瞬,在结婚当天被发现情绪低落,会会被对方讨厌的吧。
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都不受待见。
“为什么这么说?”
白子潇伸出手掀开对方的红盖头,手指捞起对方的一缕长发,无所谓道,
“我对于婚礼上的琐事一点也不感兴趣。”
苏堇青愣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后半句话。
“相反,我对婚礼后的事情相当感兴趣呢。”
白子潇说完,就直接摸上了对方的侧脸。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轻微的躲避和强装镇定的颤抖,倒是真的摸不出什么印记来。
“感觉不错。”
修长的手指顺着侧脸摸下去,掠过对方的鼻梁和唇,最后落在了下巴上。
凭借以往的经验,白子潇大概能在脑海中勾勒出苏堇青的样子。
只看骨骼的话,这张脸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说来也是,皇家的孩子怎么会有不好看的。
只是可惜,这么好看的脸居然被下毒成这样。
“谢谢谢”
苏堇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对于自己外貌的夸奖,尽管对方眼睛看不见,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惊喜。
这样的后果就是,他更紧张了。
“你的脸好烫。”
白子潇摸着摸着,就感觉指腹下面的皮肤温度不断升高,他微微往前倾,而后低头,
“是因为我吗?”
苏堇青感受到耳旁吹过的热气,只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原地爆炸。
他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和人打交道的性格,因为性别和容貌,几乎都不怎么见过男的。
这还是第一次跟别人靠得这么近,而且一上来就是结婚这么亲密的关系。
所以他当场大脑就死机了,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却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拽着手腕,拉到了对方怀中。
“好像不止是脸发烫了”
白子潇的手顺着对方的脸就往下摸,反正都结婚了,自然是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包括脖颈锁骨肩胛骨上的皮肤,好像温度都有点高。
这个主角受感觉好纯情的样子。
白子潇圈住对方的腰,在对方的惊呼中,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干干什么?”苏堇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结果问出话后就后悔了。
洞房花烛夜,现在房间就他们两个,干什么还用说吗?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上方传来极轻的笑声。
明明听上去是很斯文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直白到让苏堇青恨不得捂住耳朵。
“干什么?”
白子潇语气轻快,
“当然是干你啊。”
话音落下,他就感觉怀中的身体真的是在迅速升温,对方的发丝蹭过胸口,应该是把整个脑袋都埋在自己怀里了。
话说逗弄起这种纯情又认真的人,真的好有意思啊。
246 # 第 246 章
“这也太瘦了吧”
白子潇将昏睡的人抱在怀中, 指腹一寸寸摸过小腹和肋骨上的皮肤,心中微微皱眉。
唔,看来以后要养胖一点。
这个和任务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单纯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着想。
白子潇叹了口气,摸索着把被子给对方盖上后, 就穿衣服下床。
不得不说, 生物钟真的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
白子潇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所以白天和晚上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但就是这样,在没有任何光照的刺激下, 生物钟还是在早上七点半的时候把他从睡梦中叫醒。
由于这个小院子是在村庄最偏僻的角落, 几乎是和后面的山脉相连接, 所以他也听不到刺耳的鸡鸣声, 只能听到树林里鸟儿叽叽喳喳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这倒是个隐居的好住处。
白子潇心情不错, 他凭借记忆从房间中翻出了一根竹笛, 而后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 即兴吹奏了一曲《风过无痕》。
苍远清脆的声音在树叶中响起,带着悠然的意境,清晨的风吹过院子里的小水池,吹过屋檐下挂着的一串古老铃铛,吹过恣意生长的旺盛野草,带着自由而不受拘束的气息。
白子潇吹奏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觉得心境到了那个地步, 等到一曲终了, 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和原主的人设符合上了。
————一个生活困窘但是沉迷于风花雪月的落魄书生。
他这么一想, 还挺高兴, 这说明他有天然当渣攻的优势啊!
我真不错, 这次的任务说不定能拿到双S。
白子潇心中美滋滋夸奖了自己一番,苍青色的竹笛在手指间打了一个转,而后又凑到了唇边。
这一次的曲调明显要比刚才的《风过无痕》轻快了很多。
前者像是看破红尘回归自然的风,后者更像是在树林间跳跃的鸟儿,虽然情感有所不同,但意境却是同样的自由。
当苏堇青在竹笛声中醒过来后,透过窗户就看到了这一幕。
清晨淡淡的阳光透过院中的树叶,在树下面的青年身上投下朦胧又明亮的斑驳光影,侧脸隐藏在树叶的阴影之中,看不太清,反倒是更能凸显出那种雅致的书卷气,修长的手指敏捷地在笛子上移动,本来就白的皮肤在光照下有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是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苏堇青不由愣了几分钟,而后突然想到,这么好看的手昨天夜里好像进入过咳,不能再想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白子潇眼睛没有瞎的话,想嫁给对方的人一定很多吧。
毕竟长得好看又读过书,家境也还不错。
苏堇青一想到白子潇那双毫无光泽的眼眸,心中就涌现出深深的同情和惋惜。
但是很快,他的心思就变成了同情他自己。
“嘶好疼”
苏堇青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结果就被疼到倒吸冷气。
他昨天是人生的第一次,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比较瘦弱,所以说尽管白子潇已经够温柔了,但还是有点疼。
而屋子里面的动静也成功被耳朵灵敏的白子潇捕捉到。
“嘎吱”一声,木门被推开,屋外清新又带着一丝冷的气息瞬间就涌了进来。
苏堇青不由打了个哆嗦,很快就又钻回了被子里。
白子潇想着“丝毫不会做家务,只会指示老婆干活”的人设,自顾自往门框上一靠:
“我饿了,我想吃饭。”
苏堇青只露出来半个脑袋,他眨了眨眼,声音听上去有些微弱:“可是我好疼。”
白子潇想了想,昨天他也没用多少力气啊。
应该是次数少了,以后次数多了估计就没啥事,唔,第一次疼点也是正常的。
可要是苏堇青真的很难受的话,那岂不是不能干活?
秉承着完美符合人设的心理,白子潇从系统商城里找到一个专门处理事后的小罐子,借着宽大的袖子就扔给了对方。
“好好休息。”
休息好了方便干活。
苏堇青接住了那个小罐子,冰凉又光滑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呆了一瞬。
光看这个罐子的质感,都能猜出这里面绝非凡品。
所以说白子潇其实对自己还是挺重视的吧,感觉感觉有一点受宠若惊。
“嗯。”苏堇青低声回应了一句,“我会好好休息的。”
白子潇对于主角受能有这个自主干活的觉悟非常满意,对于自己的举动也非常满意。
于是心情不错的他就随便找了一个方向,离开家门去森林里溜达。
做任务嘛,当然不能一直做,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白子潇这样想,开始心安理得的摸鱼。
247 # 古代种田剧本三
经过好几天的时间, 白子潇总算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他现在要是不小心碰倒了一个花瓶,那绝对是可以扶起来的。
“今天吃什么?”
白子潇靠在门框上,仔细嗅了一下, 依稀能分辨出鸡肉和竹笋蘑菇的气息。
“是鸡丝竹笋汤,你昨天带回来的蘑菇, 我挑了两个放进去。”
苏堇青熟练地在蘑菇上面划开了一个十字, 而后扔进锅里面, 语气轻快地补充了一句,
“昨天你带回来的蘑菇我没有放完,还剩下几个, 我就让它们长在了院子里的树下, 还挺好看的。”
毕竟院子里面不是石灰色就是绿叶的颜色, 太单调了, 是时候来点鲜艳的红色点缀一下。
白子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同时心中有点纳闷。
这几天一直是苏堇青在干活, 不管是打扫家里面还是做饭, 不管是扫院子还是洗碗,都是他一个人做的,白子潇就到处溜达。
怎么压榨了对方这几天,对方的语气听上去还挺高兴的?
白子潇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苏堇青他该不会该不会是个m吧。
而正在将煮好的汤舀出来的苏堇青一点也不知道白子潇的想法,只是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桌子上。
相比于以前,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真的十分轻松。
毕竟不用下地干活,不用在烈日下去处理带着刺的植物。
也不用哄着作妖的弟弟, 更不会因为弟弟哭闹而被母亲不由分说就甩一巴掌。
更何况白子潇没事就出去溜达, 基本不会在家里面霍霍, 每天花个一刻钟就能处理完。
只是
苏堇青看着鸡汤上漂浮的笋丝, 心中叹了口气。
他没有收入, 白子潇也没有收入,就算每天吃的都可以从山上找,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在想什么?”白子潇熟练地从筷子筒里面拿出来一双筷子,却迟迟没有听到苏堇青那边的声音,不由疑惑。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过去的东西罢了。”
苏堇青看着白子潇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眸,顿了顿,还是选择掩盖住这个想法。
其实没有收入的话对方会更痛苦更有压力吧,毕竟在当朝,自己这种嫁过来的,只负责家里面就好,对方还要负责养家。
但是白子潇现在这个状况
苏堇青咬了一口蘑菇,心中又默默叹了口气。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家里面的东西应该还能坚持蛮久的,说不定到时候就有出路了。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默默吃完了这顿饭,结果锅还没有洗,就听见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有人声,有犬吠,听上去还挺瘆人的。
“外面怎么会这么吵?”
苏堇青皱眉,他们家算是在半个山里,近几天一向很安静,怎么想也不会有人过来。
他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小会儿,突然脸色一变,放下手中的碗筷就走了出去。
白子潇也很早他身后,人声犬吠越来越明显,他不由好奇:“是你认识的人?”
话说苏堇青在村子里好像没有什么在乎的人吧。
“不是。”
几秒钟的时间,苏堇青就已经推开了大门,语气有点沉重,
“是我认识的狗。”
出现在苏堇青面前的,是一片混乱的场景。
一群人非常狼狈地在扑捉一条黑瘦的大黑狗,而那条大黑狗虽然特别瘦,但眼睛明亮,左突右闪,愣是没让那群人抓住。
那条黑狗在躲闪的间隙,突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苏堇青,欢快地叫了一声后,就冲着他的方向跑过来。
“小心。”
白子潇上前一步,半挡住苏堇青的身体。
他虽然看不见,但可以听到四只爪子扑在地上和狗剧烈喘息的声音,几乎是瞬间就能判断出这条狗的大小和状态。
一只处于紧张和兴奋状态的中大型犬正在朝着苏堇青高速冲过来,这对于后者来说是个威胁。
毕竟白子潇不觉得苏堇青的小身板能抗住那只狗的一个冲刺。
“没事,别担心。”
苏堇青一只手搭在白子潇肩膀上,看着那只大黑狗微微弯下腰,
“小黑,过来。”
白子潇挑眉:“你认识这只狗?”
苏堇青“嗯”了一声:
“小黑很小的时候就被邻居拴在院子里,后面邻居周老搬走,却把小黑遗弃在了院中,我见它可怜,就偷偷摸摸会给它一点食物”
“呜汪!”
黑狗在苏堇青面前停下来,绕着他的腿打转。
白子潇心里面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那几个捕狗的年轻人走过来,看上去倒是有些陌生,但眉眼间似乎有有一些熟悉。
正当苏堇青暗自回想自己是不是见过对方,就听见那年轻人率先开口:
“这位小哥,我是周老爷子的重孙,老人家年前去世,今天来就是过来处理乡下老宅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房子里面还有一条狗”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条狗?”苏堇青眼睛眨了眨,或许是对方说话起来比较温和,他心中的紧张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狗本来是要卖掉的,没想到它居然挣脱了铁链自己跑了过来,倒是让小哥看了笑话。”年轻人叹气,听上去颇为无奈。
“那这狗能卖给我吗?”
苏堇青看着下面欢快摇尾巴的黑狗,心中不忍,问出来第一句话后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于是转头小心翼翼补充了一句,
“夫君,可以吗?”
声音听起来莫名卑微可怜。
白子潇现在正靠着门发呆,听到这句话后也就撩了下头发:“随便你。”
一条狗而已,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谢谢唔”
苏堇青觉得心情都明媚了起来,他刚准备弯腰抱起黑狗,结果就被白子潇拽着领子给拽过去。
毫无防备之下,侧脸就感觉到带着一点凉意的柔软。
白子潇松开手,舔了舔牙:“感谢的话只停留在言语上有什么用。”
苏堇青呆了两秒,而后脸开始泛红。
还有外人在这里站着!还不是一个!白子潇他他他他他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亲他!
站在一旁看完了全部过程的年轻人们:
总感觉,比起摇尾巴的大黑狗,他们几个更像是一群狗呢。(疲惫微笑)
“那个钱”
苏堇青深深呼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那群年轻人,问道。
为首的人却摆了摆手:“既然小哥想要,那就送给小哥好了,我看这狗也和你有缘,权当是结一个缘分。”
“欸?”
“我家还不至于为了钱卖狗,主要是这狗确实不知道怎么处理,家里人不喜狗,随便扔了又怕它伤及无辜,这下好了,有人帮我处理它,我高兴还来不及。”
年轻人说完,就带着朋友离开,只剩下白子潇两人和一条大黑狗。
出门的时候是两个生命,结果回来的时候是三个生命。
“这狗你负责,反正我是不会管它的。”
白子潇凭借声音,能辨别出此刻的苏堇青正把刚才剩下的鸡汤喂给狗。
不过他觉得无所谓,他不喜欢狗也不讨厌狗,就单纯当个小动物就成。
嗯,前提是不要打扰到他。
“好的。”苏堇青揉了一把黑狗的脑袋,答应道。
他看着一旁的白子潇,心里面突然闪过一丝愧疚。
自己嫁过来没多久,好像还没有给对方做什么事,就给人家的院子里添了一条麻烦的生命。
苏堇青咬唇,自己应该考虑赚钱的事情了,不然总感觉给人家添麻烦。
而白子潇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如何按照人设走剧本上面。
黑狗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这件事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就像一个小水花一样,转瞬即逝后就归为平静。
现实中也确实是这样。
苏堇青给黑狗做了个屋子,是在院子里离白子潇最远的地方,而黑狗也很乖,几乎都不叫。
要不是耳朵灵敏到可以听见黑狗的呼吸声,白子潇都差点忘了他家院子里还多了条狗。
这些天苏堇青一直想找一个能赚点小钱的活计,反正家里面除了做饭也没啥需要干的,他就趁闲的时候,遮住脸上的青黑色印记,在附近镇上徘徊。
到还是真的让他找到一个临时的活—一个酒楼需要酸果,而酸果只长在山林中。
只是可惜酸果的成熟期非常短,不仅时间短,还数量少,这几天下来,他能找到的酸果寥寥无几。
而白子潇也成功找到了一个完美符合人设的事情,那就是写字。
写字需要上好的笔墨纸砚,既能符合风花雪月的读书人身份,又可以符合剧本中“因为沉迷于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导致家境贫寒”的情节。
白子潇托苏堇青从镇上捎回来最好的笔墨纸砚,他大致估计了一下,如果他再这么败家下去,不出一个月,家里面的生活水平就能达到剧本中的程度。
真不错。
白子潇心中感慨,为了剧本做到这种地步,我真不愧是一个合格的金牌员工。
事情就和白子潇想的一模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明显能感觉到苏堇青情绪低落了不少,家里面的食物水平也稍微降低了一些。
白子潇心中偷笑,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依旧在不停写字,写完就扔窗外,没了就让苏堇青去镇上买。
说实话,不停练字倒是让他心情平静了不少,毕竟写字是凭借肌肉记忆,即使他看不见,也能精确写出自己想写的内容。
只不过用的墨是上等的松烟墨,就是年份大的松树在大火中煅烧过形成的,这让白子潇心情有些复杂。
闻到这个气息,总能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呢。
白子潇摇摇头,挥笔写下“沧海桑田”四个字,把过去的事情扔到脑后,同时还打开窗户,将手中的纸张扔了出去。
就是要这么奢侈又浪费!
而在院子中,苏堇青推开门,叹了口气。
今天花了好几个小时,连一个酸果都没有找到,估计再见到就是明年了。
“唔汪汪汪——”
黑狗看见苏堇青踏门而入,兴奋地摇着尾巴冲过来。
“嘘,安静一点。”
苏堇青赶紧蹲下来抱住黑狗,往白子潇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后者仍然在窗前写字,没有被狗叫声打扰,这才如释重负松口气。
“还好还好小黑,你嘴里叼了个什么东西?”
转过头的苏堇青才发现黑狗口中叼着的一抹白色,他伸出手,抖落了一下,成功抖出来四个字。
即使是没有读过书的苏堇青,也能看出笔锋中收敛着的锋芒。
翩若游龙、宛如惊鸿。
苏堇青看着手中的宣纸,而后摸了摸下巴。
他记得这玩意儿应该是能拿去卖吧。
于是他一只手牵着黑狗,一只手小心翼翼拿着那张宣纸,就这样来到了附近的小镇上。
刚好就和黑狗的前主人,那个周姓年轻人打了个照面。
本意只是想和苏堇青打个招呼的周后生眼尖地看见了对方手中的宣纸。
“等等,小哥,你这是要卖吗?”
“啊嗯,因为家里面有些拮据”
苏堇青还没有说完,就被周后生拽着手腕站到了一边。
“那啥,要不你便宜点卖给我?我觉得我和它有缘。”
周后生搓了搓手,他正愁没有礼物送给父亲,没想到这就碰上了。
老天爷真是眷顾他,周后生美滋滋想到。
“那好吧。”
苏堇青不由想起了获得黑狗的那天,就像是风水轮流转一样,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对话就这么时隔好几天再次发生在他们之间。
就是说话的对象调换了一下。
短短几十分钟后,苏堇青手中就没了那张宣纸,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装着碎银的小袋子。
本来周后生还想和苏堇青客套两句,要是能把后者邀请回家那更好,但是小黑仿佛认出了面前这人就是想把它卖掉的大坏蛋,尽管在苏堇青的眼神下没敢当场攻击,但它整条狗还是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耐烦。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要是有了新的,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家在明月胡同。”
周后生远离了狗好几步,顺带还给狗做了一个挑衅的鬼脸。
苏堇青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明明这么大一个年轻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嗯,我下次来就先找你。”
周后生兴高采烈地走了,苏堇青站在路口,颠了颠手中的银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银子这么好赚的吗?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就这么恍惚地带着小黑回到了家中。
刚刚推开门,就感觉到眼前一个白影晃过。
“啪”一声,一张柔软的宣纸就被吹到了他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松香。
苏堇青眨眨眼,既然白子潇都扔了,就肯定不会在意这张废纸,那岂不是又来钱了?
时间匆匆。
白子潇这一个多月的日子过得非常有规律。
清晨吹一曲笛子,然后去山林中转一圈,顺便带回来一些蘑菇和野鸡野兔。
下午一直练字,基本上一下午就要耗费掉双位数的宣纸。
晚上就进行一些和谐的事情,有益身心健康。
但为什么他都这么浪费了,家境还没有降低到贫寒地步呢?
不仅没有降好像还上升了不少?
白子潇想起苏堇青今天中午带回来的一个烤羊腿,而后陷入了自我怀疑。
但是他向来不是一个怀疑自己的人,笑死,怎么能怀疑金牌员工的判断能力呢?
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自己好吧。
于是白子潇从自我怀疑转成了沉思。
一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沉思着沉思着,他就睡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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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 古代种田剧本四
白子潇最近开始无聊起来。
虽然每天要做的事情挺轻松的, 但是天天都重复做着同样的东西,这样的日子也未免太无趣了。
“夫君,我今天出门一趟, 大约下午才能回来,中午的饭已经在锅中热着, 你到时候直接吃就成。”
苏堇青倒是对这样的生活没有任何不满, 他本身就是一个喜欢过平平淡淡小日子的人, 再加上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方村子中, 也生不出什么想法来。
“嗯,你要不要把大黑带上?不然我总觉得不太安全。”
白子潇坐在桌子前, 手中还拿着一根毛笔。
“只是去镇上而已, 而且那是小黑。”苏堇青纠正道。
“它已经很大了。”白子潇想了一下那条狗的体型, 虽然比不上专门的大型撕咬犬, 但在中华田园犬中绝对个头不小。
“因为我起名字的时候, 小黑还是只奶狗哎呀别舔!”
苏堇青说到一半, 就被听到自己名字的黑狗给扑倒, 他默默看了一眼那么大一只黑狗,好像叫大黑也没啥问题?
防止兴奋的大黑吵到正在写字的白子潇,苏堇青拽着黑狗脖颈上的绳子,将它拴在小窝中,随后拿着昨天捡到的宣纸,就这么离开家门。
黑狗望着苏堇青的背影,最后趴下来, 很识趣地保持了安静。
而他一离开, 白子潇就把手中的毛笔扔进了笔筒中, 往后一靠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主角受都不在, 又没有其他人, 干嘛还要维持人设?
“唔,我突然还有点怀念豪门狗血剧本。”
白子潇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一瓶酸奶,一边享受一边沉思。
其实他昨天沉思了半天,也没有沉思出什么原因来。
好像每一步都做的没错,但是最后的结果偏偏不怎么让人满意。
想不明白的白子潇干脆不去想了,苏堇青不在的宝贵时间就应该放飞自我才对。
于是白子潇换了一身衣服,非常愉快地离开了家门。
家外面就是半山,里面宁静又祥和,时不时能听到清脆的鸟叫声和虫子鸣叫的声音。
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凉风吹拂过脸,感受到草叶子蹭过皮肤,还能感受到露水的凉意和泥土的香气。
白子潇走在路上,随便抓了一把狗尾巴草,只觉得这里环境相当不错,连带着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只是可惜,根据剧本,这里不久后便会烽火连天,主角受也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强行被送去战场。
战争向来都是残酷的,更何况这个地方和西北的一个游牧民族相连,敌人更是凶残又可怕。
要不是有这座山在,恐怕这个地方早就沦为了别人的地盘。
只是不久后有一场非常浩大的天灾,被逼急了的游牧民族不顾一切都要过来烧杀抢掠,这座山也无法继续庇佑这里的人们。
到时候整个村落都难逃浩劫,就连主角受的父母弟弟,也都在战乱中失去了踪迹。
白子潇根据剧本的套路进行猜测,按照晋江一贯的剧本,极品亲戚最后的下场肯定是最惨的。
说不定还是村子里第一家被杀死的。
“什么东西?”
白子潇正想的出神,结果脚下面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直接摔倒。
他踩在上面感受了一下,这应该是一棵倒塌的树。
但是他前几次来的时候,这里都是一条平坦的小路,这几天也没有刮风下雨啥的,一棵这么大的树怎么就倒下了呢?
白子潇心中提高警惕,他放轻脚步继续往前走,果然听到了许多呼吸声。
有人的,还有动物的,都是从山的另一个方向传来,脚步声急促又沉重,带着落叶枯枝被踩踏的声音。
随着那群人的走近,白子潇还听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语言,很明显不是本朝的用语。
再加上山的另一边就是那个游牧民族,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
因为白子潇以前经历过不少古代世界,虽然对于这些语言不太懂,但还是能明白一些意思。
这群人是过来找某个人的,而且听这个语气,应该是在找仇人之类。
白子潇心思一动,凭借着记忆找到了一棵巨大的松树,三下两下就跳了上去,躲在松针后面静静等待。
那群嚷嚷的外族人总算走到了白子潇所在的松树下面,而且比一开始更加不耐烦。
白子潇耳朵动了一下,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个本朝的人,听声音还是个小孩子,此刻正在小声哭着。
“陆深——你要是,不想,看着他死的话,你就出来。”
一个大汉声音在密林中响起,语调非常奇怪,带着外族人特有的腔调,一句话还要分成好几个部分。
但意思倒是挺清楚。
白子潇眯眼,为什么陆深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
他赶紧翻开自己的剧本,很快就找到了陆深的名字。
能不快嘛,毕竟大半个剧本都有他,随便一翻就看见了。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这么早看到主角攻。”
白子潇喃喃道,心情复杂。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那群外族人中居然有耳朵极其灵敏的人,捕捉到了他这一句话。
“在树上面,放箭——”
“是!”
白子潇:!!!!
我去,以后有什么想法还是在心里面想想得了,吐槽出来果然有风险。
白子潇反应极快地拽着松树树干往上躲,顺便薅下来一大串坚硬的松针,顺手就扔了下去。
果然,不是自己的头发,薅起来就是爽。
一把又一把的松针在空中划过,破空声和刺入血肉的声音接连响起。
虽然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但凭借着灵敏的听力,还是能瞬间确定那几个人的位置。
松针几乎是擦着那名本朝俘虏的身边过去,带走了一个又一个外族人的生命,血花四溅,后者被吓得几乎动也不敢动。
在无边的黑暗中,呼吸声是如此地明显,就像是明灯一样,将树下面人的分布清清楚楚展示在白子潇的脑海中。
血腥味逐渐浓郁起来,呼吸声一个接着一个减少,到最后,只剩下那个年纪不大的本朝俘虏。
“你还好吗?”
白子潇从树上跳下来,刚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还有一个呼吸声,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刹那间,刺死外族人的松针又回到了白子潇手中,温热的血顺着松针落下,“嘀嗒”一声落在地上。
“等一下,自己人,冷静冷静。”
灌木丛中探出来一个脑袋,语气飞快说道。
“你是陆深?”
白子潇虽然说的是问句,但手中的松针已经放下。
毕竟他还有一个可以确定主角位置的系统插件,代表苏堇青的小点此刻在不远处的镇子上,代表主角攻的小点此刻就在他面前。
“是我。”
陆深很爽快就承认了,在他心中,白子潇已经成为了一个隐居的武侠高手,于是他心中被勾起了一点小心思,
“多谢这位侠士出手相助,不然今天恐怕难了。”
白子潇心中一动,主角攻第一面就对自己颇有好感,为什么不能趁着这个机会,把人带回家和苏堇青见见?
既然推动不了剧本中的剧情线,那推动一下感情线也是可以的吧。
“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去我家修整一下?”白子潇语气放缓,邀请道。
陆深看着非常晴朗的天气,心中冒出来一个问号,天色现在很晚吗?
不过他本身就有这个想法,作为一个武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京城外遇见高手,早就有些手痒。
于是他们两个就这样踏上了下山的路。
一路上,白子潇都在和陆深交谈,那个俘虏少年则是山下另一个村落中的人半路就告辞离开。
从交谈中,白子潇也得到了不少信息。
比方说,现在的陆深还不是后期那个手握重权的沙场将军,只是一个刚刚从京城出来历练的傻白甜。
这是他第一次从京城来边境,以前在家中的时候,他只是读兵书和练武,还从来没有来到边境过。
只是没想到的是,第一次来就倒霉地碰上了悄悄摸摸勘探地形的外族人,经验不足,结果差点翻车。
而陆深也察觉到了白子潇眼睛的不对劲,心中那一点疑虑也散开。
之前对方会说“天色已晚” ,应该是看不到天气才这样说吧,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一次,怎么想也不会存着害人的心思。
等到了家中,两个人气氛就已经相当融洽。
“地方有点小,别嫌弃。”
白子潇推开门,笑道。
陆深好奇地看了一眼白子潇的家,觉得还挺不错的。
院子干干净净,里面种着一棵旺盛的树木,下面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和好几朵红蘑菇。
不远处还有一些石桌和石凳,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狗窝。
“这里居然还有条狗。”陆深不由想起了京城中自己养的斗犬,语气怀念道。
“嗯,是阿青非要养的。”
白子潇点了点头,就像是突然找到一个话题一样,继续往下说道,
“阿青和我刚刚结婚不久,他真的非常好,家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做饭也很好吃,说话温温柔柔的,很贤惠也很懂事”
白子潇绞尽脑汁在给陆深推荐苏堇青,希望后者能在陆深脑海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形象,好方便剧情发展。
“嗯,听上去确实很美好。”
陆深点了点头,赞同道。
白子潇心想,主角受已经在主角攻脑海中留下了美好的形象,加油,任务终点就在眼前。
陆深则心想,白子潇和他伴侣的感情真是太美好了,让他一个单身的人羡慕得不行,希望他们两个能长长久久走下去。
两个人心思都不在一个地方,但是居然还能非常融洽地坐在一起交谈。
“对了,光说你可能感受不到,你来尝一尝这个。”
白子潇突然想起,苏堇青走之前好像在锅里面温着一碗汤,于是走进厨房,给自己和陆深盛了一碗。
汤还是热的,上面飘着肉丝和竹笋,甚是还有两三个小虾米。
“你尝尝,味道真的很不错。”
“闻起来就很香,尊夫人确实是个厨艺很高的人。”
“如果是现煮的就好了,可惜他今天不在家,也不知道天天在干什么”
白子潇回想了一下,除了做饭、打扫家中和蹲在他的窗户下面,他确实不知道苏堇青都干了什么。
去镇子上应该是逛街,蹲在窗户下面应该是是照顾自己带回来的几个蘑菇吧。
想起蘑菇,白子潇就想起不久前那碗特别鲜的汤,他心中一动,就指了指窗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院子里面应该有些蘑菇,不如尝一尝?”
陆深欣然答应。
由于陆深一直生活在京城,也没人给他科普野外知识,所以他就非常自然地拔了两根红艳艳的蘑菇。
白子潇眼睛也看不见,也就错过了最后的挽救机会。
他们一人一个红蘑菇,配着一碗温热的汤,非常快乐地干了一顿饭。
很快
“白白兄,你怎么长胸了?”
陆深迷迷糊糊从桌子上站起来,两只手开始在空中乱抓。
白子潇完全没有空去搭理陆深,他此刻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到了。
没错,就是眼前的景色。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纯黑色的视野突然就变得五色斑斓起来,各种颜色开始旋转跳跃,混合又分离,组成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黄色的四耳兔子,黑色和粉色的树木,一只脚和三只手的男人
在毒蘑菇的作用下,白子潇几乎都来不及反应,就开始神志不清。
**
而在小镇上,苏堇青正在和周后生交谈。
“这么多的字画,真的不会贬值吗?”
他默默回想了一下自己交给对方的宣纸,加起来也上百张了,虽然他也不是很懂生意上的事情,但是也明白什么东西一多,什么东西就会贬值的道理。
更何况这种东西也就是风雅之人才会喜欢,小镇上也没有多少富贵人家。
周后生则很贴心地让他不要担心,他们可以合伙把字画卖到别的地方去。
“别的地方?”苏堇青眨眨眼。
“对啊,像是京城啦,海市啦,那里面的有钱人家可多呢,天上掉下一块石头都会砸到一个富家子弟。”
周后生想了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艳羡,
“像我们这种家族,也就在小地方还有点名声,去了京城那就是一只小虾米,谁都能踩一脚。”
“我觉得你家已经很好了,嗯,比起我家来说。”苏堇青的话语听上去有点低落。
“不聊这个了,要去我家坐坐吗?趁着今天你没把你家的狗带过来。”
周后生不想让对方想起伤心事,于是转移话题,对苏堇青发起邀请。
父亲对于他送的字画相当满意,这几天连带着对他也十分的好,所以在他的心中,苏堇青已经和他相当于是非常要好的好朋友。
既然是好朋友,那当然就要在家里面一起听曲赏花游玩。
“我一个已经结婚的人,就不方便一人去外男家中。”
苏堇青歉意笑笑,婉拒了周后生的邀请。
“抱歉,我忘了你是个双儿,那有时间邀请你们一家过来坐坐吧。”
周后生挠了挠头,可惜道。
本朝虽然风气开放,但还没有开放到一个结婚的双儿独自去男人房间,只是苏堇青没有像别的双儿一样,一结婚就被夫君要求在家中呆着,所以周后生一时间没想起对方的性别身份。
苏堇青“嗯”了一声后,就拿着银子踏上回家的路。
其实拒绝周后生,一是因为他的身份确实不方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越是靠近家门口,心中不详的预感就越是强烈。
苏堇青还没有开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他心中一紧,加快脚步上前,一把推开自家的大门。
然后就看到了让他瞳孔地震、终身难忘的一幕。
在院子里,牵狗绳被扔到一边,白子潇左手拉着黑狗的右前爪,右手拉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左手,而陌生男人左手拉着白子潇的右手,他自己的右手则拉上了黑狗的左前爪。
黑狗被迫像人一样站起来,他们三个手拉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圈。
不仅如此,他们三个还在绕着圈又唱又跳,跳一下还要扭一下,可怜的黑狗被夹在两个人之间,被迫跟着转圈。
整个场面洋溢着快乐的气氛,还夹杂着一丝可怜。
苏堇青他看不懂,但是他大受震撼。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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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 古代种田剧本五
等白子潇再次清醒过来, 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
“怎么时间还倒退了?”
他看着系统面板上展示的时间,颇有些纳闷道。
他记得当初去厨房端汤的时候,刚八点半, 现在怎么倒退回八点十五?
过了几十分钟,昏迷前的记忆总算逐渐回来。
他好像是喝了一碗汤, 然后就看见了五颜六色的动物们之后之后发生什么, 就压根记不清了。
所以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白子潇揉了揉额角, 听到了苏堇青的脚步声。
“夫君, 你醒了就把药喝下去吧。”
苏堇青端着从老大夫那里拿过来的中药,站在一旁说道。
白子潇动了下鼻子, 然后皱起了眉毛。
眼睛失明后, 他的听力敏锐了不少, 嗅觉虽然没有听力提升的那么快, 但也比以前强了很多。
在以前闻起来就十分恶心的中药, 如今闻上去更更更恶心了。
“你说的是村子里唯一的李大夫吧。”
白子潇用手捂住自己略微有些犯恶心的胃, 内心给李大夫倒了个歉,
“我听说他医术没有镇上回春堂的大夫好,我不敢用他的药方。”
苏堇青一时间犹豫了。
因为他在家里面不受待见,所以以往每一次生病,都是生姜水加睡觉强行熬过去的,也就不知道李大夫的医术到底好不好。
他连这个也不知道,自然更不知道回春堂的大夫和李大夫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那行吧,稍等我去请回春堂的大夫”
苏堇青看着白子潇抗拒的神情, 弱弱道。
夫君他是生活在镇上面的读书人, 和他们那种整天下地干活的农家子不一样, 身体娇贵得很, 要是不适应农村的土方子, 把病情弄得更严重就不好了。
可是李大夫是村子里很有名的医生,治过的病人就没有不好的,苏堇青对他是百分百信任。
而在这个时候,在另一张床上昏迷的陆深也清醒过来。
他要比白子潇的身体素质差一些,所以等白子潇完全清醒的时候,陆深还处在迷迷糊糊中。
苏堇青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突然眼睛一亮。
李大夫的药房到底管不管用,让他来试一试不就好了?
“这位大哥,来喝点药。”
苏堇青笑眯眯端着药走到了陆深面前。
陆深看着眼前模糊的重影,或许是毒蘑菇的毒性还有些残留,在他的视野中,苏堇青的身影不断变化,最后居然变成了一个涂抹着脂粉的戏台女子形象。
那女子脸上画着代表坏人的京剧脸谱,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婉声道:
“大郎,该喝药了~”
“哗啦——”一声,清脆的瓷碗跌落在地,苏堇青被这一变故成功惊吓到了,而这一声也把白子潇彻底给弄清醒。
后者一抬头,就听见陆深的拳风,对方好像要和苏堇青动手!
白子潇:!!!!!!
“砰!”
苏堇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一只手给搂住腰,朝后被带进一个怀抱中。
而在他脑袋上方,白子潇的手和陆深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声音之大到连一旁桌子上的餐具都抖了一下。
“陆深,你清醒一点。”白子潇大概能猜出来什么,自己都中毒了更何况陆深,所以也没有责怪愤怒,只是长长叹气一声。
“我不想被毒死。”陆深说完又是一拳轰出。
“谁tm要毒死你阿。”白子潇嘴角抽抽,他一只手把怀中的苏堇青推走,然后专心对付对方的攻击。
由于空间太过狭小,所以两人一路上可谓是打翻了不少东西。
苏堇青躲在桌子下面,看得是十分心疼,不过看见白子潇能把陆深压制住,心情还是蛮欢悦的。
于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个什么情绪。
或许是剧烈的运动带出了毒蘑菇残留的毒性,陆深的眼眸越来越清醒,到最后,已经完全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但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打得出了点火气。
陆深对着院子外面一扬下巴:“白兄,出去打?”
他这个动作成功牵扯到了脸上被白子潇打出来的青紫,说完后就不由吸了一口凉气,但同时心中更加兴奋。
白子潇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陆深本来性格就是喜欢战斗,此刻完全被勾起了那点心思。
“好啊。”
白子潇也被打得有些热血,于是一抬脚就转身往外走,结果“哐当”一声就撞在了门框上。
陆深:
白子潇轻轻咳嗽两声掩饰了一下:“那啥,意外意外。”
接下来,两人就这么一直在院子里打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陆深最后精疲力竭躺在地上。
“结束了吗?”苏堇青听着外面总算安静下来,于是探出一颗头来。
白子潇“嗯”了一声,提着半死不活的陆深就这么踏入家中。
“小心,这地上还有没有清理完的碎瓷片。”
苏堇青引导着白子潇将人扔在床上,语气带着一点心疼。
虽然他靠卖白子潇的字画得到了一笔钱,但是过去的节俭观念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中。
苏堇青一想到两人打架破坏掉的东西,感觉心疼得不行。
“真的十分抱歉”
白子潇还没有说话,躺在床上的陆深倒是小声说了一句。
他虽然全身上下都被打得疼,但还没有被打到失去意识,当下就认真地给苏堇青道了歉。
毕竟这件事情是他不对在先,不管吃没有吃毒蘑菇,当时意识不清到破坏人家屋子里的就是本人。
在苏堇青谴责的目光下,陆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要不我暂时留下来给你家干活吧。”
陆深说着,心中觉得非常有可行度。
他这次来边疆,身上没有什么任务,也没有什么职责权力,家里面唯一的期望就是让他熟悉一下边疆的环境与生活,好好活过这一年。
而且外族人那些事情,等他报上去之后,绝对会被表哥以“这件事情太危险了”的缘由,把他踢出这件事之外,到时候就真的只能四处游荡了。
更何况,在他心中,白子潇已经妥妥是一个隐居的大佬,说不定还能从后者身上学到点东西。
不只是武功的指点,还有对方的知识见识和视野,这些东西都是刚出京城的陆深所需要的。
苏堇青犹豫了几秒钟,白子潇倒是趁这个间隙,答应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主角攻为什么要留下来,但是留下来的话,那可进行的操作可太多了。
苏堇青看白子潇同意,自然也是没有任何意见。
陆深想着是,以后在这里可以学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白子潇想的是,主角攻和主角受总算可以培养感情了,不愧是我。
苏堇青想的是,以后家里面就可以多一个壮士的劳动力,不亏。
于是三个人其乐融融,气氛一时间非常融洽。
**
接下来的日子,陆深回去通知了一下边防军队后,就又回到了白子潇的家中。
和他想的一样,表哥几乎要被他的失踪给吓死,明令禁止他现在就参与到这种机密事情中,早有准备的陆深也没啥好说的,收拾收拾就在白子潇家旁边盖了一个茅草屋。
白子潇闲的时候,两人就会比试一下,或者聊一些各个方面的话题,比方说战术训练之类,白子潇忙的时候,陆深就一个人静静琢磨最近新领悟到的东西,或者是一个人练武。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白子潇一想,不对劲啊。
为什么陆深只缠着自己,压根都不回去管苏堇青。
于是白子潇只好在教导陆深的时候暗示了对方一下,倒也不是太明显,就是说希望对方能和苏堇青分享一下在这里的快乐日子,顺便夸一下后者做的饭菜。
分享日常加上夸夸,好感度不就上去了嘛。
陆深不愧是主角攻,很快就明白了白子潇的意思。
他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或许是这几天自己总是缠着白兄,白兄都没有什么时间去陪自己老婆,导致后者吃醋,但是这个理由说出来太过于不好意思,白兄才不得不暗示道。
于是陆深心中下定主意,找了个机会就和苏堇青搭话。
“有什么事情吗?”苏堇青将新买的瓷碗洗干净,认真摆放在柜子里。
“我这几天和白兄探讨,收获颇多,但白兄也因此忙碌起来,感觉有些对不起你。”陆深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
苏堇青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当是个什么事情,原来就是这样啊,我不介意的。”
语气间倒是真的洒脱,还带着一丝羡慕。
白子潇和陆深是同一个阶层的人,而他自己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农家子,压根参与不进他们的话题中。
总感觉,自己和夫君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苏堇青神色有些低落,而这被陆深敏锐地察觉到了,后者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白兄让我和你说一下我们讨论的事情,最近白兄刚刚教给我一个提高辨别力和注视力的方法,你要不要试一试?”
“欸?我也可以吗?”
两个人就这样走出屋子,在院子里面蹲下。
“你看这丛草,想象你的视线中只有这么一丛草,然后去观察它的数量和状态”
陆深还是第一次当老师,语气有些激动。
白子潇告诉他,这个能力很有用,可以在一片混乱中精准而快速地找到自己的目标。
苏堇青重重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深讲的越来越多,心情也从激动变成了惊叹。
无它,就是苏堇青真的太太太太有天赋了。
刚开始的时候,对方还看不清这一团杂草,到现在已经能精确辨认出有多少草,有多少老草,有多少嫩草,有多少被虫子蛀了的草。
“墙上的砖有三百二十四块、篱笆有五十三根、树上的麻雀现在有三十二只”
苏堇青语气飞快,越说眼睛越亮,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真正擅长的东西,此刻的心情喜悦地就像是刚刚生完蛋的母鸡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白子潇分享。
陆深则心情复杂又高兴。
复杂的是,自己学了好久的东西,被别人短短几个小时就赶上了,任谁心情都会复杂。
高兴的是,苏堇青真的是一个绝佳的天才,这样的人才运用到战争中,那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利器。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战争不要爆发,苏堇青和白子潇能安安稳稳在这里度过隐居的一生。
陆深看着欢快进屋子的背影,心中深深叹了口气。
而在屋子中,白子潇听着声音,而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开心?”
白子潇问道,同时心中为自己的明智举动点了个赞。
而苏堇青还没有丛刚才的大量练习中缓和过来。
兴奋过头的他只是扫了一眼白子潇的书房,就能得到一大串的结论。
“宣纸有八十七张,书桌上的墨点有一百七十五个”
苏堇青走到了白子潇面前,上下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而后肯定道,
“夫君的左眼睫毛有二百一十五根,右眼睫毛有二百一十根。”
白子潇:“啊?”
什么玩意?
下一秒,苏堇青迅速伸出手,快到白子潇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得“啪”一声,苏堇青直接拔了白子潇的五根睫毛,动作快狠准,行云流水迅速狠厉。
“这下子舒服多了。”
苏堇青看着手中的五根睫毛喃喃道,而跟上来的陆深看着这一幕,默默缩了缩脖子。
这个人太可怕了,果然,还是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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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 古代种田剧本六
“夫人?”
因为苏堇青一直都叫白子潇“夫君”, 所以后者礼尚往来也改变了称呼,要是放在以前,苏堇青肯定会心下欢喜, 但是他现在沉迷于自己get到的新技能,暂时忘了搭理白子潇。
白子潇眨了眨眼, 又重复了一句, 苏堇青才猛地缓过神来。
“怎么了?”他转过头, 语气疑惑。
为什么白子潇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你不觉得现在有些不对劲吗?”白子潇靠在门框上, 问。
“有什么问题吗?”
苏堇青摸了摸下巴,回想了一下今日与往常, 总算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今天大黑没有在院子里溜达吗?它前些日子彻夜唱跳, 最近一直都很累。”
说起这个, 苏堇青还心有余悸。
还好白子潇和陆深吃的那种蘑菇毒性不大, 只会让人产生幻觉, 不然现在两个人还在不在人世都说不定。
“不是 难道你没有看今天的时间吗?”
白子潇捂着隐隐作痛的胃, 虚弱地靠在墙壁上。
三个小时,距离往日的午饭点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他上午还和陆深打了一场,现在只觉得自己都快饿死了。
至于陆深嗯他现在应该在院子里已经被饿死了。
苏堇青愣了一下,他看着外面的天色,猛地一拍脑袋:“抱歉抱歉,我给忘了。”
说完, 他就匆匆走进厨房, 然后又匆匆走出厨房, 手里还拿着两个红苹果, 一脸歉意:
“这几天没有去镇子上采买, 家里没东西了,只剩下两个苹果”
白子潇把苹果摸上来,几口咬下去就吃完了整个苹果,胃里面的饥饿感总算好了一点。
但还是饿。
“我和你一起去吧,说不定都不用等着你买东西回来,我们在镇子上吃完就行了。”
白子潇想了一下,从苏堇青到镇子上再到回家,最起码也要一个半小时,这还是没有加上他购物的时间。
嘶,那等他回来,自己岂不是要饿死在家里。
虽然有个系统商城,但是白子潇发现,在他这么多个世界的挥霍下,即使有路铭的vip打折卡,他能用的钱也所剩无几。
所以说,现在他是能不动用里面的东西就不用,谁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紧急情况。
“好,那把陆大哥也带上吧。”
苏堇青点点头,转身去收拾外出的各种准备,白子潇则把在院子里躺着的陆深揪起来。
陆深也很饿,白子潇看着手中的另外一个苹果,陷入了沉思。
沉思了两秒钟后,他果断伸出手,在陆深充满希冀的眼神中,三口两口吃完了这个苹果。
去镇子上的路还要走一段时间,可不能失了体力。
陆深亮着的眼睛黯淡下去,宛如菜市场那失去梦想的鱼,被白子潇拽着领子就一起出了门。
镇子上果真要比村落热闹繁华很多。
白子潇还是第一次来附近的镇子,以往溜达都是在附近的山上。
许久不来这种人烟很多的地方,即使这个镇子和他印象中无数个古镇都差不多,没什么特点,白子潇依旧逛得挺开心。
“我好饿啊。”
陆深跟在两人后面,闻着街边小吃摊的香气,只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身体的冲动。
“到了到了,这家的烤乳猪特别好吃。”苏堇青停在了一家看上去就豪华的酒楼面前。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进去,快快快。”
陆深迫不及待推开酒楼的大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见里面的宾客都一脸惊恐地站在边上的小台阶上,小二和掌柜甚是爬上了中间的柜台上,抱着算盘瑟瑟发抖。
而正中央的大厅,几十头身形壮硕、骠肥体壮的大肥猪到处乱窜,看到陆深那边有个出口后,顿时都喘着粗气,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白子潇耳朵一动,心下一紧,脑海里已经勾勒出当下的场景。
虽然心中疑惑为啥酒楼会出现这种状况,但这并不妨碍他第一时间搂过身旁的苏堇青,一个转身就后退了好几步。
而陆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要是放在以前,他虽然打不过几十头大肥猪,但躲开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现在的他饿的头晕眼花,明明大脑都已经反应过来,但是虚弱的身体压根动也不能动,就这么看着为首的头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眼睁睁看着它一头撞在了自己的胯上。
“嗷————”
陆深嘶喊一句,在巨大的力道之下,整个人向后飞去,而头猪还在往外跑。
于是陆深正好降落在了头猪的背上,就这么倒骑着头猪冲进了不远处的菜市场,引起人们的一阵惊呼。
白子潇看不见,但是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包括周边人们的惊恐声,苏堇青小声的吸气声,以及陆深的嘶喊声。
听那声音,都能猜出来现场是多么地混乱,陆深又是多么地痛苦。
几十头猪就这么在菜市场里面左冲右撞,陆深被颠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期间他还被甘蔗打头,被西红柿砸脸,被黄瓜扎皮肤,可谓是十分悲惨。
白子潇倒是有心上去帮忙,但周围人实在是太多,太过于混乱,所有人都在不停移动。
这要是在空旷地方,搞定几十头猪还是可以的,但是现在的声音太过于繁杂,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耳朵根本没办法勾勒出这么多的场景。
于是白子潇又拽着苏堇青往后退了好几步,他能为陆深做的,就是祈祷对方能顺利降住那头猪。
不过很明显,白子潇的祈祷一点用都没有。
等到酒楼的老板找来官府,好几个官兵一起把几十头猪抓住后,陆深已经被颠得不成人样。
“你你还好吗?”苏堇青看着面如菜色的陆深,犹犹豫豫问道。
“你觉得呢。”陆深气若游丝道。
他现在头发上黏着鸡蛋液,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被甘蔗打出来的长横,还有一块被西红柿砸出来的青紫,而且在被带着奔跑的时候,他的衣角不知道刮到了那里,整件布料全都被扯开,和镇上面的乞丐没什么差别。
“陆老弟,你这不行啊。”
白子潇走到一旁,语重心长道。
连几十头猪都搞不定,这还像个主角攻的样子吗?
“大哥,我没吃饭啊!!!”
陆深看着白子潇微微摇头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要破防。
“对哦,忽然想起来咱们还没有吃饭。”
白子潇顿了一下,拉着苏堇青就走了出去,
“那个老板说是为了补偿大家,在酒楼外的空地上支起桌子放了好多没美食,咱们去尝尝。”
“好的夫君。”
陆深就这么坐在医馆中,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伸出尔康手。
“等等,你们不要走啊,我也没吃饭——”
他话都没有说完,伸出的手就被一旁的大夫打下来:“动什么动,小心伤口裂开。”
陆深:我的悲伤,有那么大。
**
“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苏堇青看着面前的大鱼大肉,又想起躺在医馆生无可恋的陆深,小声道。
“我觉得没啥问题。”
白子潇咽下一块鱼肉,想了想,从兜里面掏出来两枚铜板。
他当然不可能放着陆深不管,毕竟那也算半个任务对象呢。
于是等他们吃饱喝足后,白子潇专门绕路去给对方买了一碗青菜小米粥,刚好两个铜板。
完美。
“肉呢?”
陆深用筷子不停拨拉着碗,足足拨拉了几十分钟也没有找到,最后不得不承认这碗粥压根没有肉的悲惨事实。
当下,那一双原本充满活力的眼眸就变成了死灰状,哀怨地盯着白子潇。
“你现在生病,需要养生,不能吃肉这种油腻的东西。”
白子潇说的是十分坦然,反正他也看不见,陆深什么眼神不会对他有任何触动。
倒是苏堇青有些于心不忍:“其实稍微吃”
陆深的眼睛亮了起来。
但是就在这关键时刻,门突然被打开 一大群官兵哗啦啦都涌进来,为首的一个头头直接站在了陆深前面,恭敬喊到:“小陆少爷。”
陆深简直要被气倒在地:“你为什么要现在进来?”
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啊?什么?”那个头头迷惑了。
“没事,那猪群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吧。”陆深摆摆手,也知道自己的迁怒毫无道理和意义,于是换了个话题。
“是这样的,因为现在的局势变化,那个养猪的老翁担心外族人会攻进来,就想着一次性把所有的猪卖掉,去南方逃难 。”
“以往老翁都是卖三四头猪,而且只卖给那家酒楼,结果这次猪的数量超过了酒楼小二的控制范围,导致几十头猪全跑了。”
陆深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猪可都处理好了?损失有多少,都给了补偿了吗?是否伤到了人?”
“猪一个不落都抓住了,损失不多,大部分都是瓜果蔬菜,酒楼老板都自掏腰包补偿上了,行人只是受到惊吓,少数被蹭破了皮,没有受伤严重的。”
“那就行。”陆深松了口气,然后就听见了那个头儿又补充了一句。
“不对,好像您是这群人里面唯一一个被猪伤到的。”
陆深:
不会说话你就别说了,懂?
站在一旁的白子潇毫不犹豫笑出声来,陆深心中郁闷,苏堇青反倒是比他们两个大男人更关注其中的一个点。
“镇上养猪的老翁都打算去南边了,这里真的会出事吗?”
他低声问道,垂在一旁的手指无意识扯住了白子潇的衣袖。
白子潇沉默了两秒,最后选择回握住苏堇青的手。
拥有剧情的他当然知道,这个地方以后会沦陷,但是这话说出来,也未免有些太过残忍。
倒是陆深大大咧咧道:“要相信边防军的实力啊,表哥他可是相当强的。”
“希望吧。”
就这样,一场开头饥饿中间鬼畜结尾惆怅的小镇之旅,到此结束。
或许是今天的事情提醒了陆深边境的事情,他在回去的路上就跟两人告别,暂时回到了边防军那边。
“天色现在这么晚,他真的不会有事吗?”
苏堇青坐在床榻上,看着黑下来的天有些担忧。
“放心好了。”
白子潇耸肩,谁出事主角攻也不会出事,那可是天命之子,
“比起担心他,你就不能想一些其他的方面吗?”
“其他的方面唔呃”
苏堇青还在愣神中,就感觉后脖颈处被一只手拽住,他整个就跟小猫仔一样被提了过去。
温热的吐息擦过脖颈敏感的地方,他不由缩了缩,结果正好缩进了某人的怀中。
“他来了这么多天,我都没再碰你,现在总算是走了。”
白子潇一边说,一边解开苏堇青身上衣服,语气放缓声音温柔,
“乖,放松一点。”
“等等等唔”
“夫人,”
白子潇的手熟练地拨弄下对方头上面簪子,顺滑的青丝顺着他的手指间落下,带着淡淡的香气,
“不要拒绝我,好吗?”
摇曳的烛火猛地熄灭,只剩下一缕青烟在黑暗中淡淡地漂浮,在一片寂静中,只能听见树木的声音。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木制餐具在桌子上被震动的声音,以及木头摇晃产生的轻微声音。
窗外的黑狗掀起眼皮看了月色一眼,而后换了个姿势,继续沉沉睡下,在梦里寻找它的情狗。
远在大山那边,也有一只狗,被人抱着静静等待自己的主人。
“哥,我听守卫说你来了,还把雪雪给带了过来?”
刚刚回来的陆深没有见到忙得要死的表哥,但是却得到了一个让他更开心的消息。
当下也顾不得自己被猪颠得发虚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就走了进去。
还没有靠近院子,就听见雪雪的叫声,陆深不由加快了脚步。
“家里人担心你,我就过来了,顺便带上了雪雪。”
陆大哥看着弟弟着急的样子失笑,但是发现对方走路姿势奇怪后又皱眉。
“你这是怎么了?小心,那里有雪雪留下的——”
只见陆深太兴奋之下,在夜色中一脚踩中一坨深色的不明物体,整个人瞬间滑了出去,而后狠狠摔在了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陆大哥(不忍直视):这真的是京城那个号称全京城无人能敌的弟弟吗?
这也太挫了吧。
陆深静静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听着周围人抑制不住的笑声,只觉得人生都开始灰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深:我这也太惨了吧。感谢在2021-12-15 22:00:35~2021-12-16 20:4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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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 古代种田剧本七
“我感觉我是不是怀孕了?”
苏堇青有些抗拒地看着眼前的饭菜, 只觉得心里面茫然无措。
“啊?什么?”
白子潇喝茶的手顿了一下,说实话,要不是苏堇青提了一嘴, 他都差点忘了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
“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些吃不下饭, 说不定我们要有孩子了呢。”
苏堇青说着, 眼神亮了亮, 收拾收拾就欢欢喜喜去找村里的老大夫。
白子潇望天, 这个时候来个孩子,确实不是个好事情。
况且, 他在心里面对怀孕这件事确实有一点心理阴影。
让白子潇松了一口气的是, 苏堇青欢欢喜喜出去, 失魂落魄回来。
“大夫说什么了?”白子潇问。
“大夫说压根没有, 只是晚上没有休息好, 导致身体有点虚弱没有胃口, 他让我别乱想, 好好过日子。”
苏堇青郁闷道。
“还好,孩子这种事情又不着急。”
白子潇晃动了一下茶杯,无所谓道。
“我还是想”
苏堇青看着白子潇,突然眼睛亮了一下,
“那夫君你要努力,从今以后就双倍好了。”
正在喝茶的白子潇“噗”一口喷了出来,咳嗽了好半天才停止。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有两个啊, 难道不应该双倍吗?”苏堇青理所当然。
白子潇:……
好家伙, 大白天突然开车真的好吗?
一想到对方描述的场面, 白子潇只觉得自己的肾隐隐作痛。
不过实际上, 苏堇青还是没有实现他所说的话。
当然不是白子潇的能力不行, 是他自己的问题。
嗯,因为体力不支在一半的时候就昏迷过去,说出来未免也太过于丢脸。
所以苏堇青的短期目标就从“顾家”变成了“锻炼”
“怎么突然就想起做这种事情了?”白子潇支着脑袋问。
“唔锻炼一下总是好的。”
苏堇费力地将手中的石头放下,擦了一把汗,
“况且,要是外族人突然打过来,也有点力气逃跑。”
白子潇眨了眨眼,总感觉现在的剧本莫名有些偏移。
原本应该是贤惠隐忍人设的苏堇青,好像开始朝着一种奇怪的方向发展。
白子潇默默想了一下,以后苏堇青该不会成为一刀一个小朋友的狠人吧
咳咳,不过说起人设这件事,他这几天也确实摸鱼摸得挺狠的,是时候该工作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陆深那边怎么样了。”
“我前些日子去镇上,还听见有人讨论他来着。”
苏堇青的语气带着一丝惊叹,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来头那么大。”
“是啊,陆深可是从京城来的公子,不像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罢了。”白子潇补充了一句。
苏堇青眯了眯眼,突然一下子就往前倾,靠近了白子潇:
“夫君,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说完,自己就躲在角落里嘿嘿嘿偷笑。
白子潇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明明是在给你安利这个男人好不好。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总觉得不管是说什么,好像都没有办法达到他自己想要的效果,于是只好心累道:“那等有时间再去见一面吧。”
在他的计划中,苏堇青就应该去和陆深见面,至于他自己嘛,那自然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吹笛子,写字,喝茶。
唔只是天天都在做这些事情,确实过于无聊了。
读书人还有什么符合人设的事情可以做呢。
白子潇想啊想,还真的让他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可以去逛青楼啊。
既符合风雅人设,又符合渣男人设,一箭双雕,完美!
而在几天后,这个绝妙的机会总算来了。
“夫君,今天可以陪我去一趟镇上吗?”苏堇青看着白子潇,语气期待。
因为白子潇眼睛看不见,所以苏堇青基本不会提出一起外出的事情,生怕外界的环境会引起后者的心伤。
但是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祀节,镇子上肯定热热闹闹的,以前父母肯定只会带着弟弟去,他只能自己呆在漆黑的村庄,所以今年就想
“那就去呗。”白子潇表示无所谓。
而且他根据那个确定主角位置的系统插件,可以确定陆深也在镇子上。
大概于是因为祀节吧。
事情比白子潇想的还要顺利。
他们顺利地进入了镇子中,顺利地遇上了不知道干啥的陆深,顺利地和他开始了快乐三人行。
“总感觉你好焦躁的样子。”
苏堇青看着陆深,从后者的细微表情中推测出来。
“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观察能力又变强了。”
陆深笑笑,随后压低了声音,
“我在找一个混在人群里面的叛徒。”
苏堇青不由捂住嘴,也跟着小声:“那我们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对方在哪里,这次也是漫无目的地找。”
而一旁的白子潇则竖起耳朵,听完了身旁的对话后,心中满意。
于是过了几十分钟后,他就随便找了个理由,顺利从三人行中脱身。
祀节人很多,食物也很多,在这一众美食的味道中,白子潇硬生生凭借着自己的嗅觉,找到了一家隐藏在小黑巷里的青楼。
可以说是为了逛青楼非常努力了。
“要个弹琴好的。”
他摸出来一锭银子,在小姐姐的引导中走上了二楼。
“瞎了还不死心思,果然天下男的都一个样。”
老鸨暗中唾了一口,但在金钱的力量下 还是笑眯眯道,
“安排海棠姑娘——”
说起海棠姑娘,那确实是这个青楼不一样的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样子,别说遮住脸,就算是带个面具,也不想出现在人们面前,最多能接受在不透光的屏风后面接客。
但是来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奔着上床的目的,就算不是这个目的,也想着一饱眼福,摸一摸,调情一下。
所以压根没有人会去找海棠姑娘,这可让老鸨愁坏了,谁能想到今天居然来了一个瞎子。
这可不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而在楼上的白子潇完全不知道老鸨的心情,此刻正坐在软皮椅子上,磕着瓜子,听着小曲。
说实话,这个姑娘的弹得还挺好听的,最起码在这个小镇上,已经算是极好的水平,大大超乎了白子潇的预料。
根据他以往经历过的古代世界的经验来看,如果这个世界的音乐水平处于正常水平,那这个姑娘的水平在京城也排得上号。
只是不知道为何,偏偏来到了这个小镇子上。
白子潇抿了一口茶,心中默默感慨,或许人家是有什么不太寻常的过往吧。
海棠姑娘坐在一个不透光的屏风后面,和那些青楼姑娘不一样,她不仅不露脸,她还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弹琴。
白子潇觉得这样的氛围还挺不错,虽然不太像是青楼举动,但确实挺放松的。
指尖波动琴弦,杳杳琴音在不大的屋子里回响,窗外是朦胧的灯火和若有若无的叫卖声,有一种烟火人家和古典风雅相融合的美感。
白子潇慢慢品尝着杯中的茶,虽然茶不怎么样,但看在音乐的份上,勉强能凑合。
在淡淡的琴声中,白子潇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熟悉的谈话声啊。
他打开那个用于定位的系统插件,果然看见陆深和苏堇青站在不远处,看样子应该正好是大门口。
想来也不奇怪,他来这里的时候又没有特别遮掩,陆深本身颇有军事能力,苏堇青最近的观察能力又提高了这么多,顺着蛛丝马迹追过来还是挺容易的。
白子潇垂下眼眸,手指摩挲过杯子上面粗糙的花纹。
如果让他们两个上来“捉奸”的话,会不会更有效果?
思考中,耳旁已经传来了上楼梯的声音,以及两人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夫君真的会来这里吗?这里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
“是这里,没错的。”
“可是他不像是会来这里的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听声音,应该是苏堇青先提出来找他,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在人群中找。
正当白子潇等着两人过来时,琴声突然停止,躲在屏风后面的海棠姑娘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白子潇伸出手,海棠姑娘走了,那他的计划怎么办。
“不行,先告辞。”海棠姑娘冷声道。
白子潇愣了一下,这个海棠姑娘的声音这听上去也太粗犷了吧。
但是愣神归愣神,他还是第一时间抓住了人家的袖子。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们动手的。”
毕竟任务是自己的任务,不能牵扯到无辜的人。
“我不是因为这个——”海棠姑娘语气急了,扯断自己的袖子就要跳窗户逃跑,白子潇一个飞扑,就拽住了对方的脚踝。
陆深和苏堇青推看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白兄你这是”
陆深一开始语气犹豫,但是看到被拉回来的海棠姑娘的脸时,语气突然变得十分震惊,
“绵月?”
“混蛋,快放开我!”海棠姑娘一看陆深,脸色也变了。
但白子潇还是死死抓着不放手,陆深直接一个飞身扑过来,在苏堇青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三个男人在地上滚做一团。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好半天,三个人才丛地上灰头土脸爬起来。
白子潇在拍打身上的灰,而陆深则抓着海棠姑娘的手腕,一个翻身就把后者压在了地上。
“白兄,你”陆深降伏住了海棠姑娘,语气复杂。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白子潇大大方方承认道。
陆深的语气一下子就变成了赞叹:“真是没有想到啊,白兄你为了抓到这个潜藏的间谍,居然不惜来这种地方,小弟佩服佩服。”
白子潇:“啊?”
“这间谍我找了好久,谁会想到他女扮男装躲进青楼里面呢?还是白兄厉害,回去之后我上报表哥,说不定能得一笔不菲的酬金。”
说完,陆深指了指海棠姑娘,
“就是整个人,偷取了边防地图,要是让他溜走,战况就危险了。”
白子潇现在就是很懵圈。
为什么他做一个简简单单的符合人设的任务,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苏堇青也反应过来,上前两步靠到白子潇身旁,一双好看的杏眼闪着崇拜的小星星。
“夫君,你好厉害啊。”
陆深都找不到的人,就这么让白子潇找到了,那岂不是说明白子潇要比陆深还厉害。
白子潇:
等等,事情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明天就要去考四级了,虽然总感觉自己又要挂了orz,但还是想要小天使们的祝福嗷,谢谢大家!感谢在2021-12-16 20:46:37~2021-12-17 21:4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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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 古代种田剧本八
“镇子上都有奸细, 看来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苏堇青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中在织一条围巾,但仔细去看, 就会发现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围巾上,只是在无意识去扯动那两根针。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些事情?”
白子潇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 沐浴着暖洋洋的阳光, 打了个哈欠。
“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苏堇青顿了一下, 小声而坚定地说了一句。
白子潇跟着愣了一下,苏堇青的人设什么时候变得和他一样?
总不能是夫唱妇随吧。
他眨了眨眼, 毫无神采的眼眸却能精准地找到苏堇青的方向:“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话?”
“不是听到的, 是从书上看到的。”
苏堇青摇了摇头, 指向了家里面的柜子,
“夫君的许多书, 我磕磕绊绊也全都看完了。”
白子潇努力回想, 最后还是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丝痕迹。
书籍几乎是陪伴了原主几十年, 虽然原主看不见,但终究还是无法放下心里面的那点念想,干脆就从家中把一部分书带了过来。
而另一部分的书,因为有着笔记和标注,就被家里面留下给弟弟。
对了,说起家里面,好像家里面刚刚寄过来一封信来着。
不过要是自己看不见的话, 家里面寄信过来是想干什么?
白子潇这样想着, 就回去拿了那封信过来, 或许苏堇青能认出来也说不定。
不过也不好说, 毕竟对方只自己学了一段时间, 也不一定能看懂。
很显然,白子潇想多了,这封信非常简单,简单到只有两行字。
第一行字写了家里面对于原主以前的各种帮助,包括给原主提供了多少多少读书的资源。
第二行字更少,就一句“爹娘对不起你”
苏堇青给白子潇读完,就有些好奇地看向后者的方向,他压根没懂里面的意思。
只是后者也一头雾水,甚至更加懵圈。
“或许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吧。”
白子潇想了一圈没有想明白,干脆摇摇头将书信收了起来。
平静的小日子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随着天气的变冷,原本就处于安静环境中的小院子,更加安静。
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鸟雀们都飞去了别的地方,草叶已经变成了一丛丛的枯黄干瘦,而虫鸣声更是早早就没有。
也就那风声依旧存在,从清爽变成呼啸,有时候冷得仿佛要刮掉一层皮。
“这个地方风真的好大。”白子潇听着外面刮过房子的刺耳的风声,不由感叹。
“是的,每年都要来一次,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时候了。”苏堇青叹了口气,抓着一把干枯的草叶就塞进了炉子中。
火焰一下子又升腾起来。
“不过在家里面看着外面这副样子,还颇有一种宁静感觉。”
白子潇补充了一句,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立了一个flag。
很快,这难得的宁静被喧闹声打破,白子潇家的大门被人强行踢开,一大群人呼啦啦围过来,看样子来势汹汹。
正在睡觉的黑狗瞬间被惊醒,跑到那群人面前大叫,直接就被一个人拿着棍子给打了脑袋。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苏堇青又惊又急又气,他一把冲出屋子就把黑狗拉开,然后和一拨人对峙。
“朝廷要征兵,你家就在名册上。”为首的人拿出来一个册子在苏堇青面前一晃。
“怎么可能?我是个双儿,我夫君他压根看不见,我们家怎么会被征兵?”
苏堇青都惊呆了,在这段日子里,他也并非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乡村少年,最起码本朝的一些规矩都还是了解过的。
再怎么过分,也不能让瞎子和双儿出去打仗啊。
“我不管,反正册子上就有你家,你和他,必须有一个跟我走。”为首的人收起册子,说完就看也不看苏堇青一眼,
“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快点,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苏堇青张了张嘴,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肩膀上却落了一只手。
“我好像明白了。”
白子潇垂眸,其实他以前也疑惑过,为什么自己会被强行征兵,但联系到不久前那封写着“爹娘对不起你”的书信,好像一切都能解释清楚。
其实征兵应该是落在原主家的,然后家里面就把这个推给了白子潇,然后白子潇又推给了苏堇青。
在不断的推脱下,最后服兵役这个苦活就落在了苏堇青身上。
其实对于剧本来说,为什么征兵会征到他们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堇青被自己推出去了。
白子潇的手无意识擦过苏堇青的手背。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很凉很凉,僵硬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他也明白,只要他现在说一句,苏堇青就算再不想,也会被拉去前线。
但是总感觉莫名地不想呢。
在一阵沉默中,苏堇青突然想起了什么,就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语气都变得快速激动起来:“对了,陆深呢?我要见他!”
“大胆,陆小将军的名字也是你们这种贱民能叫的?”为首的人眉头一横,粗声道。
“陆深他是出事了吧。”
白子潇轻描淡写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果然,他话音刚落,为首的人就脸色剧变。
“你怎么知道?说,你是不是外族人奸细?”那人一抬手,他身后的一群人就呼啦啦围了过来。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要是陆深现在就能联系上,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白子潇挑眉,即使是被这么多人包围,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嗯,他当然不是只有这样的一个证据,最直接的证据当然是系统插件里面的陆深定位。
那是一个既不在他们这里,也不在外族人那里,更不在边防军那里的深山老林。
为首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想了点什么东西,或许是觉得白子潇可能是个隐藏大佬,又或许是忌惮陆深,或许是其他的原因。
反正他的表情就是在那里变啊变啊变,最后定格在一个愤怒又憋屈的表情上,一挥手就带着他的小弟们离开。
一群人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没带走一粒尘埃。
“他们就这么走了?”
苏堇青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转过头去问白子潇,
“陆深那边真的出事了?”
白子潇“嗯”了一句,他之所以干脆利落打发走那群人,也是因为陆深的原因。
主角攻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更重要的明显是去把陷在深山老林中的陆深给拽出来啊。
“你收拾一下,我们要出去一趟,可能会有危险。”白子潇道。
“好的。”
两人把黑狗安置好,又带了不少淡水和食物,顺着屋子后面的小路就进了山脉。
这个季节的山有一种肃杀的感觉,没有了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色,只剩下一片又一片的枯黄。
花草凋零食物短缺,山里面的各种动物也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苏堇青还是第一次进山这么深,也是第一次在这种危险的季节进山。
干枯了的草叶要比旺盛的草叶危险得多,原本柔软的叶子边缘在失去水分后,就变得坚硬而锋利。
苏堇青还没有走多远的一段距离,就感觉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被半人多高的枯草划伤刺伤了好几处。
只是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很重要,白子潇在旁边也看不见,就算再怎么难受,他还是选择咬唇忍下来,最多小声吸了口凉气。
“还要往里面走吗?”苏堇青有些忐忑地看着眼前的深林。
“对,遇到什么东西提醒我一下。”白子潇揉了一把对方的长发。
“好,前面有个尖尖的树枝。”苏堇青深深吸了口气,时不时扭头看着一旁的白子潇,好像这样能让他心里面安稳一些。
这个万物凋零的季节,再加上大风,山里面的环境可谓是瞬息万变。
眼睛尚且完好的人都会一不小心中招,更别提啥也看不见的白子潇,所以他这次才会把苏堇青带上,用来充当他的眼睛,不然就凭借过去对于山中的印象,指不定就被绊倒在哪里。
由于有定位,两人并没有在大山里面瞎晃悠,而是直接就奔着代表陆深的那个点而去。
只不过因为山里面的复杂情况,直线根本过不去,只能从旁边绕路。
“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苏堇青一边扶着白子潇,一边快速扫视过周围的环境。
光秃秃的树枝,被踩倒的荒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的骸骨
凭借着出色的观察能力,苏堇青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里的荒草,好像被一种数量多的大型动物踩踏过。
“夫君,这里有狼吗?”
苏堇青的声音沉下去。
“没有吧。”白子潇顿了一下,他记得这里没有狼。
况且他也从未听到过狼嚎。
“我好像在这里看见了狼群出没的迹象”苏堇青犹犹豫豫说道。
“那可能不是狼群。”
白子潇耸肩,却突然愣住了。
他是不会怀疑苏堇青的辨别能力,如果不是狼的话那就是狗群?
白子潇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他和陆深初次见面的场景。
一群外族人,一个被俘虏的少年,和几条凶猛无比的大狗。
“苏堇青,我想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白子潇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在身旁人的惊呼声中将人打横抱起,
“抓紧我,有什么特殊情况就告诉我。”
“好。”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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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 古代种田剧本完
“夫君, 要要不你放我下来吧。”
苏堇青看着左手抱着他,右手拖着血淋淋的陆深的白子潇,语气沉重又坚定。
他何尝又不知道, 留下来肯定是死路一条。
但是相比于他这个废物,很明显白子潇和陆深的价值更大, 更值得活下去。
而在他们身后, 几十条大狗跨越过枯黄的野草, 流着哈喇子朝他们狂奔而来。
“你不要说了。”
白子潇凭借着来时的记忆, 精准地绕过一丛又一丛的草木。
说起现在这个状况,他还特别郁闷, 他明明和苏堇青藏得好好的, 然后也顺利把跌落在坑中的陆深给拉了上来, 结果神志不清的陆深不小心弄出来一些动静, 然后就被搜查后者的狗群找到了位置。
说来也是陆深运气好, 白子潇和苏堇青要是少去那么几秒钟, 他人就无了。
不过就算这样, 对方还是被大狗撕咬出了不少伤口。
白子潇嗅着冰冷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心中没忍住叹了口气。
陆深运气好,他运气不好,有时候怀疑对方时不时把自己的运气给抢走了。
本来好好一个宁静祥和的种田文剧本,怎么到了他手里,就变成了深山老林中的生死大逃亡?
白子潇一边吐槽一边拽着两个人飞快逃跑,被拽着的陆深咳嗽了好长时间, 然后“哇”一声吐出来一大口血。
“这样下去不行, 迟早会没有体力的。”
白子潇提升了速度, 宛如风一样卷过树林, 总算稍微拉开了他们和狗群的距离。
但依旧无法甩掉那群凶残的黑点。
“我”
苏堇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以前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问题,一时间就慌了神,不由自主看向白子潇。
然后手里面就被强行塞进一个巨大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这个东西正是奄奄一息的陆深。
“你带着他先走,我记得这个树丛中有一条很狭窄的道路。”
白子潇说着,低下身捡起了一根尖锐的树枝,三下两下就划开了自己的衣服。
用破碎的布料将陆深身上的伤口简单包扎后,白子潇又拿起了刚才那根尖锐的树枝,面不改色就把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给划破。
一下子,鲜红温热的血就涌了出来,看得苏堇青是目瞪口呆。
“等等,你干什么?”
苏堇青先是被惊住了,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语气焦躁。
“你先带着陆深离开,我殿后,陆深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
白子潇轻描淡写说着,苏堇青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感觉到肩膀处传来一阵巨大的推推力,他整个人带着陆深就跌入道路旁边的深深野草中。
这条道路算是山里面比较高的地方,两侧都是蜿蜒而下的斜坡,所以苏堇青和陆深一摔下去,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就滚进更低的野草中,消失不见。
“这要是冬天下了雪,说不定还能滚出一个大雪球。”
白子潇心中感慨,但是他又想到自己看不见,就算陆深和苏堇青滚成了一个超级大的雪球,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兴奋的狗吠声越来越大,爪子狠狠落在野草上的声音带着一丝肃杀的感觉。
“我觉得我差不多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白子潇摸了摸下巴,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可以自己选择离开世界的方法的话,被动物咬死吞了这种死法也太不体面了吧。
最后白子潇还是死了。
当然肯定不是被动物咬死的,而是自己跳下了悬崖。
当冷风迎面吹过脸颊的时候,白子潇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同样的古代世界,同样的坠崖而死。
就在他努力回想过往的时候,他就“啪”一声摔死了。
“所以说为什么会觉得这个死法这么熟悉呢?”
白茫茫的系统空间内,白子潇的手指划过一连串的任务,只是发觉他自己竟然完成了这么多的任务,并没有找到原因。
就在他打算继续往下找的时候,一个金色的S降落了下来,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算了,不找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意义。”
白子潇挠了挠头,翻开了任务后续。
就和剧本上说的一样,苏堇青在度过平静祥和的种田生活后,就进入了尔虞我诈的朝廷风云。
但有一点不同的是,剧本中的苏堇青是被迫卷入,最大的梦想就是早点摆脱这个身份,回家种黄瓜,结局也确实是回到了田园生活中。
但是根据世界后续来看,苏堇青好像好像要比原剧本中黑化了一些?
白子潇继续往下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原本人设是贤惠温顺善良的苏堇青,变成了笑着毒杀想要刺死他的亲兄弟的苏某人。
白子潇:
啊这,这人设转变得也太太太快了吧。
好在虽然人设变了,但是剧情没有太大变化。
陆深就一直陪在苏堇青身边,帮助后者处理掉朝廷上的蛀虫,看着后者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然后被派去坐镇西北。
“感觉苏堇青真的成长得好快啊。”
白子潇默默想到,心里面却莫名有一丝压抑。
所有人都想着能成长,但成长总归是伴随着痛苦的。
“呼,不想了,一个世界结束就让他彻底结束吧,下一个世界,走起!”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进入了期末周,所以大家懂的嗯希望大家能谅解。
这周结束后,一定会加更的!谢谢大家支持!感谢在2021-12-18 22:26:16~2021-12-19 23:1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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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 伪装成傻白甜的boss
略带着潮湿的海风吹拂过脸颊, 带着大海特有的一丝咸腥,白色的海鸥贴着水面滑过,轮船行驶到的地方, 浪花翻涌,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白色条痕。
“哈哈哈哈, 我还是第一次来大海呢。”
“是啊是啊, 这还要多亏了宁同学。”
“要是光凭我们自己的话, 恐怕半辈子都赚不到买这张船票的钱吧。”
在甲板的一侧, 一群少年少女围在一起笑闹着,被众人围在中心的少年, 也就是之前被称为宁同学的人, 乖巧地站在中间, 脸上带着笑。
突然, 少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抬眼朝着一个方向往过去, 神色还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一双眼眸明媚如海日的阳光。
“宁淮,你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
一旁的同学问了一句,宁淮又转过头,重新挂上了温和又腼腆的笑容。
于是一群少年少女又快乐地聊起天来。
而在宁淮刚刚望过去的方向上,白子潇正躺在一个距离他们几十米的躺椅上面,右手懒散地拿着一杯青柠果茶,随意地晃了两下。
“宁淮”
白子潇喝了一口清凉的果茶, 想起宁淮刚才那副人畜无害的傻白甜样子, 不由“啧”了一声。
谁能想到这种看上去乖乖软软的小家伙, 会是隐藏在最深处的大boss呢。
这次的剧本发生在一个海上孤岛中。
剧情一开始, 就是一群人乘坐着一艘华丽的大船出海游玩, 有单纯过来散心的夫妻,也有过来游玩的少年少女,也有过来调研一下海上情况的科研人员,而白子潇就是最后一类人。
就在这艘轮船驶入大海后,原本明媚的天气突然就变得阴沉起来,海上升起来浓郁的白雾,巨大到不可思议的风浪瞬间就打翻了这艘轮船。
在浓郁的白雾中,一群人不断挣扎,最后所有人都被浪冲上了一个小岛,小岛上居然还有废弃的建筑群。
众人以为这是幸运女神的降临,殊不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每当夜晚降临,小岛周围就会出现浓重的白雾,怪物的触手透过海面,成千上万的透明海丝欢愉,不断有人死去,恐惧和绝望逐渐笼罩了整个小岛。
而那个废弃的建筑群,里面似乎也别有洞天。
奇奇怪怪的漏水声音,明显是被拖行的血液痕迹,以及斑斑驳驳的小坑,都隐藏着过去巨大的秘密。
最后,除了宁淮,所有人都死了。
“怎么感觉这次的剧本这么奇怪?”
白子潇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青柠果茶,望着已经开始阴沉下来的天空,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他和宁淮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于是白子潇不得不重新地认真审阅了一下剧本,总算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在剧本中,那个废弃的建筑群原本是做违法实验的,年幼的白子潇曾经跟着父母来到过这里,然后就看见了当时被囚禁在水箱里的宁淮。
那个时候的宁淮还不长这个样子,年幼的白子潇就和宁淮不断聊天,建立了羁绊,而后被实验的海族们掀起了反叛,混乱中,白父白母全都被杀,宁淮背叛海族将年幼的白子潇送回了大陆。
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幼年的白子潇被送回去后,因为心理阴影,完全忘记了岛上的经历,甚至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在海难中死亡的。
宁淮被当成海族的叛徒被除以极刑,而后又得知了这个消息,整个生物都不好了,于是很快就黑化,凭借着残忍的手段成为了海族的首领,开始不断朝着人类复仇。
“怪不得我没有接收到原主关于这个的记忆,原来是忘记了。”
白子潇叹了口气,有些郁闷道,但是突然,他又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照这么看的话,原主的渣攻已经渣完了啊,接下来就是人渣被虐的环节,所以说他过来是为了什么?
白子潇猛地反应过来,草,他这次是来迟了。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人家去渣,然后我来承担后果?”
白子潇一想到这个事实,心里面就有点崩溃。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给时空管理局那边发了一条信息。
咳,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接下来再想想办法呗,心情不好只会更加折磨人。
白子潇向来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他很快就想通了,反正出现这种事情的原因肯定不在他,到时候管理局让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呗。
这么大一个bug,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个双S.
于是白子潇的心情一下子从沉重又变得美滋滋起来。
“教授,起风了,甲板上风大,您还是先回去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和他穿着同样衣服的年轻人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笔记本,正是白子潇的助手李圆。
“不用,我们这次来不就是顺便调查一下海洋情况吗?”
白子潇望着不复刚才欢乐的众人,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
“你一会儿记得拍照记录一下,说不定会有大惊喜呢。”
“欸?”李圆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着白子潇的话,拿出了手机。
就在他低头又抬头的这一个瞬间,一个滔天的大浪就这么卷了过来,巨大的轮船霎时间就摇摇晃晃起来。
“教授”
李圆苦着一张脸,正打算说什么,结果轮船又是一个巨大的摇晃,他差点在甲板上翻跟头,要不是眼疾手快抓住了白子潇的太阳伞,估计现在就摔了,当下也就没有了拍照的心思,
“风浪太大了,我们先回去吧。”
白子潇毫无反应,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他懒洋洋地看了对方一眼:
“安心安心,在甲板上和在房间里是没有差别的。”
反正最后都会掉进海洋里。
“您又在说笑了。”
李圆一脸无奈地看着白子潇,但却看见后者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当下也只好继续苦笑。
白子潇此刻在观察宁淮。
就在他刚刚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被同学们拉着的宁淮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听力这么厉害的吗嘶,果然难办。
他这样想着,就感觉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住。
抬头一看,滔天的浪花涌起,海水几乎覆盖了视野中的所有天空,搭配上李圆惊恐的面容,还有那么一丝丝好笑。
“哗啦——”一声,海水奔涌进来,豪华的轮船摇摇晃晃,最后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咔嚓咔嚓裂成了两半。
于是所有人都像是下饺子一样哗啦啦掉进海里。
由于巨大的高差,人在掉进海里的时候,就瞬间失去了意识。
白子潇倒是有心理准备,入水的下一刻就保持住了清醒,他看了一圈周围昏迷的人,摸了摸下巴,眼睛一闭,也装作了昏迷的样子。
然后他就感觉有什么软软的很有弹性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腰,拽着他朝一个地方游去。
想来这应该就是剧本中将众人送到海岛的怪物。
在被运输的过程中,白子潇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果然看见好多人和自己一样,被卷着在大海中行驶。
而卷着众人的触手,一面呈现深紫色,一面呈现乳白色,在上面有许许多多凸出来的吸盘,就像是小眼睛一样挤在一起。
阳光透过海水,触手外面那层膜反射出一种美味的啊不,明亮的光泽。
白子潇咽了口口水,他好像好像好久没有吃过鱿鱼了。
好饿。
小岛并不遥远,只是被海族的怪异力量给遮掩住,所以才能在大众的视野中隐藏。
鱿鱼触手将众人放在小岛上后,便打算离开。
风和日丽的小岛上,阳光照耀着闪烁的沙砾,水珠反射出晃眼的光芒。
而在这其中,有一道光比这些还要闪亮!
“唰唰唰”,几十条触手就全都落在了地上。
“这刀还挺好用的。”
白子潇把随身用的手术刀又放回衣兜里,看着满地跳动着的新鲜鱿鱼触手,心中十分满意。
正巧这个小岛上还有一些可以充当香料的植物,白子潇更满意了。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昏迷的众人也陆陆续续清醒,然而最先吸引他们的不是陌生的坏境,而是不断往鼻子里面钻的香气。
“这是”宁淮为了不露出破绽,干脆就真的和同学们一起昏迷,谁想到一睁眼就看见了让他震撼的一面。
为什么那个被火烤着的东西是如此眼熟?
想起来了,他好像在自己刚刚收的小弟身上见到过。
宁淮的脸色变了一瞬,但很快就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宁淮,闻上去好香啊,我们去问问能不能借一点。”
同学拉着宁淮就过去,非常高兴地得到了对方的同意。
“谢谢哥哥!”
同学欢欢喜喜拿过来一小块鱿鱼肉,同时看了眼站在他旁边的宁淮,
“欸,宁淮你不吃吗?”
“谢谢,不用了,我不是很想吃这些东西。”
宁淮缓缓说道,夜色中,他的脸在火焰旁,被照得明明灭灭,神色看不清楚,
“我家在海边,这些东西都吃腻了。”
“来一点嘛,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错过可就没有了。”
白子潇咬下一串鱿鱼,同时把正在火上烤着的另外一小串鱿鱼强行塞进了宁淮的手中,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又似乎带着一丝深意,
“就当是重温一下家乡的熟悉味道吧。”
宁淮怔住了,怎么感觉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火焰明明温暖又明亮,但却照不亮旁边的人。
宁淮看着半边身体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白子潇,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255 # 第 255 章
一顿饭过去, 原本陌生警惕的众人关系开始缓和起来,而原剧本中会有的一场激烈的争吵怀疑,也被无形中化解。
而且因为白子潇是烤鱿鱼的那个人, 再加上身份为专门研究大海的博士,是众人中最有威望的那个, 众人隐隐约约开始以他为首。
“总感觉没事给自己找事情干。”
白子潇抓了抓头发, 有点郁闷, 但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来的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完时空管理局发过来的短信后, 白子潇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那边经过排查过后,发现时间轴出现了一点问题, 相关人员已经在抓紧修理, 为了弥补员工的损失, 这次的评分是保底单s, 什么时候白子潇想离开, 就直接死掉就成。
“唔, 虽然心情轻松了一点, 但为什么保底只有一个单s?”
白子潇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来局里面流传的“时空管理局下的快穿局,迟早要凉”的流言,深深叹了口气。
而在他查看短信的时候,众人已经团团围了起来,好像彼此之间的距离近一点就能更安全一点。
刚开始活下来的人还是挺多的,在这里面, 不少面庞年轻且富有朝气, 很快整个团队就热闹起来。
其中最能说的就是刚才拉着宁淮过来的那个男生, 名叫周止雾, 大大咧咧的, 很快就“白哥”“白哥”叫起来。
“白哥,你刚才的鱿鱼肉还有吗?”
周止雾拉着有些不太情愿的宁淮,愣是强行占领了白子潇左边的位置。
而白子潇右面,当然是拿着小本本的李圆助手。
“没有了,都被分完了。”白子潇耸耸肩。
“这样啊”
周止雾的语气听上去失落无比,
“那这些鱿鱼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我们最后能帮忙去弄一点。”
“这个是一只好心的鱿鱼先生送给我的,如果有缘分的话,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再次遇到的。”白子潇笑笑,突然就瞥了宁淮一眼。
后者正在心中吐槽白子潇说的这句话,结果被冷不丁一看,只觉得后背有点凉。
总感觉像是被什么人在背后算计呢。
大大咧咧的周止雾当然不知道身旁两人的心理活动,大脑单纯的他也只能听懂表面意思,于是当下也只能傻笑:
“没想到白哥说话这么幽默风趣哈哈哈哈。”
白子潇深有其感地点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
一群人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往岛中心走,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清晨,清晨的阳光透过岛上面的叶子,在漂亮的石头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光的出现大大缓解了众人心中的沉重感和压力,队伍的气氛瞬间轻松了很多。
“小心。”
白子潇突然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看着面前纯白色石子滩。
“白哥,怎么了?”周止雾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宁淮因为要维持着自己傻白甜的少年角色,所以也不得不跟着周止雾,一起叫白子潇“哥哥”
“总觉得这里有危险。”白子潇顿了一下后,说道。
刚刚他看了一眼,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白色石子群里面的石头好像反光了一瞬。
按照这个世界的常识,除非是钻石,否则不可能会有天然石材反射出那么强烈的太阳光———几乎是把太阳光全都反射,晃人眼睛的那种。
白子潇一向相信他自己的感觉,所以当下就先让大家停在了原地。
只不过,在人数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尽管大多数人都选择停在原地,但还是有几个不服气的愣头青选择走了上去。
“我觉得这里没啥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哎呦我去!”
一个瘦高的青年率先走上去,结果连话都没有说完,就突然抱着自己的一只脚,疼得“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而在那人把脚抬起来的时候,鞋底和白色石子之间居然有好几根细细的透明线。
他这下总算是看清楚了,这是一种看上去像是透明鱼线,但实际上是在不断挪动的某种海洋生物。
而且这种细细的线状生物就隐藏在白色石头群中,它们整体呈透明,也就在阳光下会反光,所以众人刚开始也没有发现。
“啪”一声,白子潇瞬间拿出了随身携带着的超强手电筒。
在这里要感谢一下随身带着各种工具的原主,再感谢一下可以装下无数东西的白大褂。
在超强手电筒的照射下,石头群中的那群丝线反射出一大片明晃晃的光亮来,数量之多、分布之广,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那个青年还在石头群上面疼到窒息,他的同伴慌张下去伸手拽他,结果也被透明丝线攻击,好几个人就这样倒在了石头群边上
“冷静,不要动,不要增加和石头群的接触面积。”
白子潇拿出那把他用来切鱿鱼的手术刀,蹲下身认真小心地将所有连着人和石头的透明丝线隔断。
其中好几根丝线还想顺着刀爬上白子潇,结果被毫不犹豫切成了好几段。
站在白子潇旁边的宁淮伸手就将倒下的那几个人拽起来,然后得到了周止雾的不赞同。
“宁淮,你扶他们干什么?万一他们身上也缠着东西怎么办,这玩意儿又小又没颜色,爬到你身上怎么办?”
宁淮眨了眨眼,小声道:“抱歉,我只是看他们都倒在地上”
声音听起来要多小又多小,一张脸上满是愧疚和不忍。
见此,周止雾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长长叹了口气:“宁淮啊宁淮,你就是太善良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小周说得对,以后大家都不要随便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很容易发生意外的 ”
白子潇收起手术刀,将刀放回自己的口袋后,看了宁淮一眼,
“这种东西名为海线虫,虽然看上去很柔软,但其实坚硬到可以穿过很多东西,它们一般藏在地上,穿过人的衣服后,就把细细的线伸入到人的皮肤然后”
“然后就会把人吞吃掉吗?”周止雾脸都白了。
白子潇看着众人被吓到的样子,有些恶趣味地勾了勾嘴角,补充了一句:
“然后它们就会把自己的卵通过丝线传到人体内,以人体为温床,让人代替它们生下幼年海线虫。”
宁淮一开始听得还暗中点头,但听到后面,就变得一头雾水。
啥玩意?他和它们相互接触这么长时间,怎么从来不知道这种事情?
宁淮几乎是瞬间就朝着白子潇看过去,结果就看见对方唇边还没有消散的笑。
白子潇压根就是在胡编乱造!
但是以宁淮现在的身份,应该不知道这种东西,就算他说了,以白子潇现在海洋教授的身份,大家也都会听他的。
于是宁淮就只能憋屈地看着周止雾担忧的脸,以及对方担忧的声音:
“天哪,宁淮你刚刚碰了那些人,要是被海线虫碰了,岂不是要有海线虫小宝宝了?这怎么办,出发的时候,班主任只让我注意不要少任何一个人,但是她没说要是多出来该怎么办”
“我我感觉我没有碰到它们。”
宁淮其实很想怼回去,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好挂上那种无奈安慰的笑容。
“不,刚刚白哥说了,海线虫碰到人体的时候,不一定会伴有疼痛。”周止雾义正言辞。
而在这期间,那群青年也慌了,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白子潇懒得管他们,只是自顾自思考该如何跨过石子群。
突然间,他余光看见旁边的树,突然有了主意。
“我觉得我们可以把树放倒,然后踩着树过去。”
白子潇指了指一旁高大的树木。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以。”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圆赞同道。
“那我们该怎么放倒这棵树呢?”有人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白子潇想了想,嗯,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总不能让他用那把小手术刀砍树吧。
等等,他好像想起来,不久前巨大鱿鱼先生“好心”把他们送上岸并且留下一地的新鲜食材时,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那些浪花拍打在岸边的时候,顺便就把一些悄悄跟过来的海洋猎食者一起拍打在了岸边。
于是白子潇和几个人就又先回了一趟岸边,成功从岸边捡到了一条看上去就很凶残的独枪鱼。
等到宁淮终于和周止雾掰扯清楚海线虫小宝宝的事情时,他就看见白子潇抱着一只巨大的海洋生物,正好站在了他旁边。
这只巨大的海洋生物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怕,它尖而硬的嘴几乎和身体一样长,上面还残留着不知道是哪条可怜小鱼的血肉。
“哈,虽然在海洋里很凶猛,但是在陆地上,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样子呢。”
白子潇的手摸过这条鱼的尖嘴,也就是他即将用来锯树的工具,神色和语气都堪称温柔。
再然后,那只好看的手直接握住了尖嘴的根部,用力往下一掰,那根长长的嘴就被“咔嚓”一声整个掰了下来。
宁淮还在为白子潇的心狠手辣狠厉果断而感到震惊时,手里就被塞了这条鱼的身体。
“要是真怀了,注意补充营养,不要被寄生海线虫吸干。”
白子潇拍拍宁淮的肩膀,拿着鱼嘴转身离开。
宁淮看着对方的背影,以及鱼嘴断口滴滴答答落下来的血液,总觉得整个生物都不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宁*真海洋生物*淮:我太难了。感谢在2021-12-20 23:15:38~2021-12-21 23:5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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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 伪装成傻白甜的boss三
坚硬的鱼嘴果然很有用, 三下两下就锯倒了那棵树,几个人合力将树干放在白色石头群上面,果然能阻止藏在石头缝里面的海线虫。
于是众人就这么小心翼翼踩着树干跨过了白色石子群。
只不过那几个被海线虫碰到的青年们非常焦躁, 不停地在人群中躁动,整个队伍都安静不下来。
所以白子潇只好无奈地说出了“事实”:
“现在不是海线虫繁衍的季节, 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那几个青年听此, 狠狠松了口气, 而周止雾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放开了搀扶着宁淮的手:
“太好了,我总算不用跟班主任解释这件事情了。”
宁淮抽了抽嘴角, 不再理会对方。
由于刚才经历了白色石子群海线虫的事情, 所有人都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 大家都意识到, 这座岛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所以队伍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只剩下几个人窃窃私语和走路呼吸的声音。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众人发现了那座废弃的建筑为止。
“这里面居然还曾经有过人吗?”
周止雾上前两步, 看着面前有些破败和阴森的建筑, 不可思议道。
他在脑海中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建筑学知识翻出来,从古希腊建筑到中式建筑再到现代建筑,愣是没有看出来这是个啥玩意。
“宁淮,我记得你成绩比我好,你能看出这是干什么的吗?它外表被破坏得太严重了,我只能猜测这应该是个公共建筑吧。”
周止雾不太确定道,所以戳了一下一旁的宁淮, 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身旁人的回应, 不由好奇看过去, 却发现了正在发呆的宁淮。
在庞大建筑的阴影下, 宁淮就那么站在那里, 抬头望着阴森的建筑,目光里是周止雾看不懂的情绪。
那一刻,这个人就像是和他们完全分割了一样。
“我也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去了,我们快跟上吧。”
宁淮望着建筑的时间也不过几十秒,等到他回过神,就看见大部分人都已经走进了建筑里面,于是拽着周止雾也跟了进去。
在人群中,宁淮拉着周止雾走在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他看着最前面领队的白子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上扬了一点。
而周止雾则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总感觉进入到这个建筑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奇怪了起来呢。
一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在建筑中,明明是大白天,但是建筑内部却显得阴森森的,看上去格外令人害怕,尤其是墙角地板上还有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溅射状红色斑点。
已经有不少胆子小的人小声啜泣起来。
白子潇走在最前面,手上拿着强光手电,虽然是最先打头的那一个,但他整个人看上去却无比随意和轻松,一点也没有众人想象中的紧张恐惧。
好像他们不是在一个孤岛上的废弃建筑中探险,而是在一个博物馆中参观一样。
他这副样子倒是让周围的人镇定了不少。
“教授,我好像发现了点东西。”李圆走在白子潇身旁,低声道。
“嗯,你说。”白子潇点点头。
“我刚刚在墙壁靠下的位置,发现了一些暗红色的划痕,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规律,但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应该是一种文字。”李圆又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白子潇听此,不由挑眉。
他想起来了,这个李圆之所以能当上他的助手,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专业知识过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李家传承悠久,知道很多被历史掩盖的秘密,而李圆,就是少数掌握了一些关于大海神秘侧知识的人。
“能辨认出来吗?”白子潇又接着问道。
“很难,我只看出来几个意思,一个是“救”,一个是“跑”,剩下的太过于模糊,根本看不出来。”
李圆摇了摇头,正打算接着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旁的白子潇停了下来。
他顺着白子潇的目光望过去,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柜子。
在这个废弃的建筑里面,有很多废弃的东西,比方说什么断掉的水管,空荡荡的文件柜,坏了一半的金属单人床,可谓是室内室外装修风格如此统一,都是破烂衰败风。
所以在一堆破铜烂铁中,这么一个完好无损的柜子是如此地显眼。
“这里面会是什么?”李圆不由喃喃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子潇无所谓道,上前一步就握住了柜子的把手,在一群人惊恐的眼神中,直接就把柜子门给拉开。
李圆都惊呆了,在他的记忆中,白教授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风格,怎么突然这么直接了?
他整个人还在愣神,就看见面前的白子潇往旁边后退了一步,一股巨大的淡绿色液体瞬间倾泻下来,而在这股液体中,密密麻麻全是人的眼珠子。
一眼望过去,最起码有上千颗。
在场的不少人都尖叫起来,而没有尖叫的那些人,也都脸色苍白。
李圆也白了脸色,但是他更关注柜子内壁的一串血色文字。
【这就是血的代价!!!】
“啊这,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白子潇挠了挠脸颊,看着一地的眼珠子,有些失望。
本来还以为宁淮能在里面放些什么海洋生物,比如说鱿鱼章鱼水母之类的,到时候还能吃一顿,没想到居然是人眼珠子。
他就是放几千颗鱼眼珠子也行啊,鱼眼睛还是能吃的,但是人眼睛这个就有点不太能接受了。
“行了行了,安静,只是眼睛而已,不要显得大家没有见过眼睛一样。”
白子潇挥了挥手,跨过一地密密麻麻的眼睛,继续往里面走。
在场的人不由心中一梗,他们当然见过眼珠子,谁脸上不挂着两个啊,但是长在人身上的和滚在地上的眼珠子,能一样吗?
但心里面吐槽归吐槽,众人还是跟着白子潇一起往前走,虽然不赞同后者的说法,但是说实话,看见白子潇这种“啊,我无所谓”的样子,大家心里面踏实了不少。
宁淮跟在后面,看着周围人的样子,心中微微皱起眉头。
为什么现在的情况跟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难道不应该是大家被吓得魂飞魄散吗?
宁淮想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白子潇身上。
因为后者表现的太过于镇定,所有众人找到了主心骨,也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慌张。
宁淮垂眸,看来白子潇根本不会怕那么多眼珠子,唔这样看来是时候让它出来了。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奇异地屈起,以一种人类绝对做不出来的姿势动了两下,片刻,一根透明的丝线绕上了宁淮的手指,随后又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快速退去。
这一切都悄然无声地发生着,就连走在最前面的白子潇都没有发觉。
当然,就算他发现了,估计也无所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不久后,白子潇突然又停了下来。
“教授,是又有柜子吗?”李圆东张西望,神色紧张。
没办法,刚才那个装满人类眼球的柜子给了他太大的阴影,更何况李圆还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
“没有,只是听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声音。”
白子潇说道,一句话拉了老长,中途还顿了一下。
等到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众人也听到了对方口中“很有意思的声音。”
那是一个听上去就像是有什么在走路的声音,但是又不太像是人类的脚步声,更像是鱼鳍拍打地面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一些水花声。
“啪”一声,白子潇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众人的视野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教教授,这是什么?手电筒是没电了吗?”
李圆听着不断靠近的声音,有些害怕地躲在了白子潇身后。
“前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至于后一个问题,嗯,它还有电,只是我把它关了而已。”
白子潇解释道,同时就把手电筒塞进了李圆手中,握着独枪鱼的嘴就迎了上去。
托上个世界的福,他现在对于在黑暗世界中战斗已经得心应手。
更何况这玩意儿也就看着恶心吓人了一点,其实战斗力并不强,说来也是,在一个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普通人的世界中,剩下的百分之一又能强到哪里去?
白子潇慢条斯理抹去鱼嘴上面的鲜血,却意外地摸到了一粒软软的东西,他又仔细感受了一下,有些诧异。
这是鱼籽?
话说宁淮这也太喜欢这种数量多、密密麻麻、又小又圆的东西了吧。
白子潇心中想着,突然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诸位,我发现了一个“金矿”,这里面全是比黄金还要珍贵的索马里海沟鳕鱼鱼籽,在外面,一斤就要上百万元,只有贵族和富豪才能吃得起。”
白子潇收起鱼嘴往回走,在黑暗中,他特意压低了的声音就像是恶魔低语一样,挑动着众人本来就绷紧的神经,带着满满的蛊惑和煽动,
“只要一粒,就可以让一个普通人衣食无忧,但我刚刚估算了一下,这些鱼籽恐怕不够大家分————”
白子潇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冲了过去。
尽管知道前方有危险,但是白子潇都去过又回来,再危险又能有多危险呢?
更何况失去了强光照明,众人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未知带来恐惧,但无畏也可以让人鲁莽。
很快,第一个大胆的人发出了惊喜的声音:“真的是好多鱼籽——”
于是一群人就乌泱泱冲了过去。
李圆想要打开手电,却被白子潇给制止了。
“教授?”李圆看着按住自己的手的白子潇,疑惑道。
“你说,如果我让你去拿起一个在桌子上滚动的黑色小球,并且告诉你这个黑色小球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威胁,你敢拿吗?”白子潇突然问了一个和现状毫无关系的问题。
“不会对我产生任何伤害,这有什么不敢拿的?”李圆被问得莫名其妙。
“那如果我说,桌子上乱跑的是一只指甲盖大的无害蜘蛛,你还敢拿吗?”白子潇笑眯眯补充了一句。
卧槽。
李圆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算蜘蛛不会伤害他,他也不敢去碰它啊。
白子潇没有得到李圆的答话,不过这都无所谓,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应。
“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人反而变得畏畏缩缩了。”
白子潇拍了拍李圆的肩膀,和他擦肩而过。
在李圆身后的不远处,宁淮看着一群人围了上去,贪婪又急切地去掏那些鱼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计划的失败,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个场景成功勾起了宁淮心里面最深的阴影。
围绕着的人群,眼睛里闪着冷漠又贪婪的目光,被围起来的实验品,绝望地看着尖锐的刀划开身上的鳞片和皮肤,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取走血肉和鱼卵
宁淮的眼睛不自觉有些发红,他上前两步,手指微微动了两下。
转瞬间,无数银色的丝线就埋伏在了黑暗中,只等着将那群人类绞杀吞食。
“宁淮,你觉得这一幕”
在无边的黑暗中,一只手却握住了宁淮的右手,动作轻柔但是力气极大,硬生生阻止了接下来的几个手势。
伴随着这个动作而来的,则是后上方传来的声音,听上去莫名有一种温柔却惊悚的感觉,
“好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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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 伪装成傻白甜的boss四
“能能有什么好看的哈哈。”
宁淮眨了眨眼, 手上暗自用力,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好作罢,
“我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没有上去, 黑布隆冬, 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周止雾其实挺想上去, 但是他放心不下他“单纯可爱胆小善良”的宁淮同学, 所以也留在了原地,跟着宁淮点了点头。
“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
白子潇估摸着时候差不多到了, 干脆利落松开手, 顺便揉了一把宁淮柔软的短发,
“最可怕的, 难道不就在眼前吗?”
“人贪婪和欲望, 有的时候, 就连魔鬼也甘拜下风呢, 你说是吧,宁淮。”
白子潇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围着那个鱼型怪物的人群,由于现在是黑暗中,大家其实啥也看不清楚,于是更加放肆和大胆,更何况现在的他们还没有真正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未知力量,还以为这里依旧是他们认知的那个普通世界。
在这样的情况下,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什么事情都做的出。
白子潇将自己的目光从那群贪婪着急的人们身上移开, 虽然说着这种话语, 但是语气却依旧很平静, 听不出里面蕴含着的任何情感。
不过依旧让宁淮听着有着血液发凉。
“确确实是这样的。”
宁淮勉强附和了两句,他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白子潇的话又一次把过去的阴影给勾了起来,让他整个生物都有点难受。
“欸,难道宁淮你以前也经历过这种事情吗?总感觉像你们这种,都是象牙塔里面的人呢。”白子潇笑笑,随口道。
不过他没有得到宁淮的回答,反而听到了周止雾大大咧咧的声音。
“白哥白哥,你怎么只问宁淮,不问问我呢?我也留在这里哇。”
周止雾在白子潇面前蹦来蹦去,
“我知道我知道,宁淮之前说自己被一个人背叛了,结果后来连那个人都记不得了,我就说他太善良了,结果这个家伙还不听我的。”
“哦,是这样吗?”白子潇垂下眼眸,难道宁淮没有认出来自己吗?
原主当初离开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子,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宁淮这种能活很久的海洋生物,认不出来也正常。
但是如果宁淮现在没有认出自己,那应该就是在中途中认出来的,所以说肯定有什么东西或事情让他想起来了。
白子潇摸了摸下巴,想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反正他现在不打算走剧情,关他什么事?
于是白子潇很愉快地拍了拍宁淮的肩膀,他估摸着差不多了,走上前拿过来李圆手中的强光手电,“啪”一声就打开。
刺眼的强光照亮了地上面的一滩血,那只鱼型怪物已经被人们又掏又挤,成了一坨看不清什么东西的血肉。
“没什么可拿的了,走吧。”
白子潇晃了一下手电,踏过那一滩血肉,很淡定地继续往里面走。
带着血丝的众人也就跟着他往里面走,除了宁淮在经过那一滩血肉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他蹲下身,手指在那一滩血肉中摸索,很快就摸到了一颗圆圆的东西。
“宁淮?”周止雾没有看见身旁的人,不由好奇回头,就看见不知道蹲在那里干什么的宁淮。
“没事,我马上过来。”
宁淮站起身,不留痕迹地将那个小珠子放进了口袋中,加快脚步追上了队伍。
大概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周围的场景总算发生了一些变化。
“李圆,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白子潇问道。
他们这次的谈话也不涉及到什么秘密,于是就用了正常声音,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能听到。
“教授,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变湿润了很多?就像是我进入海洋模拟实验室中的那种感觉。”李圆有些不确定道。
“嗯,确实是这样。”
白子潇晃了晃手电,笑道,
“你都去过那么多次实验室了,怎么这种事情都无法确定?”
李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咳这个岛本来就空气湿润,所以差别没有内陆那么大,一时间不敢下结论。”
在谈话间,他们就走到了一个类似于岸边的地方,幽深的海水静静躺在那里,带着一丝海藻的墨绿色,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反射出粼粼的波光。
众人一时间愣住了,在小岛中心还有一小片海洋?
“看来我们来到的不是一个块型岛,而是一个环形岛,就像是甜甜圈一样。”
白子潇把手电筒又调亮了一个度,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
“或许是个u型的岛屿也说不定,可能在某个方向就连接着大海。”
不过众人的心思已经不在白子潇所说的话上面了。
在手电筒的强光照耀下,一艘看上去有些年代的巨大轮船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我们或许能通过这艘船出去。”
“是啊是啊,这艘船这么大,当初肯定是从哪里行驶过来的,就说明我们还能驾驶着这艘船离开。”
“这也太幸运了吧,出去后可以把鱼籽卖掉。”
众人叽叽喳喳讨论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有几个大胆的率先拽着绳子爬了上去。
白子潇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一想,这群人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岛上面的、超乎正常人认知的东西,所以不管他说什么,估计都会有人质疑。
更何况大家以后还要在岛上面呆一段时间,一点成长也没有怎么行?
三观这种东西,总要旧的先破了,新的才会来,他依稀记得,在剧本中,这个船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
所以最后白子潇只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这艘神秘的船后,队伍变开始分散,最后变成了好几个小团体。
毕竟大家现在都没觉得这里面有危险,反而觉得里面会有宝藏,那当然是要和自己信任熟悉的人呆在一起。
宁淮就这么安安静静站在周止雾旁边,看着已经相互暗中提防的几十个小团体,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呵人类”
宁淮的声音非常低,就连一旁的周止雾都没有听清,后者现在正在四处张望,完全没有留意宁淮那边的动静。
突然,周止雾眼睛一亮,抓着宁淮和另一个同学的手,就这么小跑到了白子潇旁边。
“白哥白哥,我看你们就两个人,多危险啊,要不带上我们三个吧。”
说完,他就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白子潇。
“我带你们三个小孩子干什么?”白子潇不由挑眉。
周止雾抓着脑袋想了想,最后犹犹豫豫道,
“这个嘛白哥,你看我们正好五个,可以去开黑啊,你就是我们心中的mvp,带飞我们四个菜鸟。”
“你当这是玩游戏吗?”
听着少年不靠谱的回答,就连一向沉默的李圆都没忍住吐槽,
“还有,就算我们四个都是菜鸟,我也是要比你们高一个阶段的菜鸟。”
但是让李圆意外的是,他刚刚吐槽完,白子潇就同意了多加三个累赘的提议。
“诶嘿,我就知道白哥最好了。”周止雾没忍住小声欢呼。
李圆瞥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教授为什么要同意,但是教授做出的决定,他就不要再置喙了。
这是无数次做实验报告然后又被打回来的血泪史。
就这样,五个各怀心思的人随便选了大船中的一条通道,就开始胡乱走。
在空旷的道路中,脚步声和回声响起,莫名还有些瘆人。
“这种木材我记得很早以前就被淘汰了。”
“嗯,据说是有了更好的合金代替,但是这个木材现在在陆地上还是挺贵的,有钱人都喜欢拿它当棺材”
“要不要试一试把地板上的木头带走?”
“好主意。”
在后方,几个人很快就聊了起来,一方面是互相熟悉,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聊天,来缓解一下内心的压抑,直到白子潇停在了一扇老旧的门前。
刚才还聊得特别火热的几个人也瞬间闭嘴,紧张地盯着那扇破旧的木门,生怕里面突然蹦出来个什么东西。
“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不要担心。”
白子潇伸出手来,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很淡定地推开了那扇门。
除了木门被推开的“嘎吱”一声和漫天的灰尘外,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唔,看样子这里以前是一个住人的地方,不过不是很大。”
白子潇打着手电在屋子里逛了一圈,最后站在发霉的木船前,伸手在床边的窗户上摸了一把,
“虽然面积很小,但这个床还挨着窗户,是个海景房,不错。”
在场的其他人:
在一艘船上,难道还有不是海景房的地方吗?
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一直僵持在门口的几个人也走了进来。
“看灰尘,最起码有上百年了。”李圆走到白子潇面前,仔细辨认了一下后者手上的尘埃。
周止雾和另一个同学则是在屋子里搜查来搜查去,搜查到了一点食物的残渣,还有一枚沾着血的银币。
而宁淮站在原地没有动,黑暗中,他的手指微微屈起,上面的透明四线近乎没有。
根据海线虫传来的消息,已经有不少人中招。
宁淮微微眯起眼睛,果然,只要他在这里看住白子潇,那剩下的人就不成问题。
突然间,一声尖锐的叫声猛地从外面传来,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白子潇愣了一下,不是吧,这么快就要出现伤亡了?
话说他们也太鲁莽冲动了吧。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没有等白子潇有所动作,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一只手抓住。
他回过头一看,正是宁淮。
“白哥哥,”
宁淮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看上去精致又脆弱,
“我好害怕你你能不能不要走?”
看上去弱小无辜又可怜。
“我”白子潇条件反射拽了一下衣袖。
或许是宁淮以为白子潇要走,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于是在两人的纠缠中,那一节可怜的衣袖“刺啦”一声,就变成了一块碎掉的布料。
宁淮怔住了,漆黑的瞳孔猛地缩紧,眼眸里还闪过一丝深蓝色。
不是因为手中扯下来的布料,而是因为白子潇手腕上带着的手链。
那是一枚淡蓝色的珍珠,上面有一条细细的裂纹。
白子潇心中一咯噔,他完全没有在意手腕上的手链,刚才搜了一遍原主的记忆,只知道这个手链是原主从小戴到大的,至于这条手链怎么来的,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
要完,这该不会就是宁淮认出自己的物证吧。
就像是印证白子潇的猜测一样,宁淮看到那条手链后,脸上一直挂着的那种纯真善良的面具好像一下子就裂开了。
少年往后退了好几步,漆黑的眼眸全都变成了一种深蓝色,柔软的短发也好像褪色了一样,发梢开始变得透明。
“怎么了?”周止雾还不知道发生了啥,有些疑惑地看着退到窗户边上的宁淮。
他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却引来宁淮极大的反应。
“不要过来!”
宁淮低下头,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最后直接就在大家的猝不及防下,翻过窗户就跳了下去。
我去。
白子潇都惊了,他反应极快地冲到窗户边上,险而又险地拽住了宁淮的手腕。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他就感觉对方的手腕突然变得极其柔软,是那种人类达不到的柔软,最后变成了软软滑滑的东西,从白子潇的手掌中脱离。
“噗通”一声,下方的海面荡起了水花,宁淮就这样直接消失在了漆黑无比的海水中。
白子潇一脸懵逼地收回自己的手,他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手,以及不断从皮肤上往下流的海水,陷入了茫然。
“滴答”
一滴又一滴的海水顺着他的手落下去,而在白子潇茫然的时候,剩下的几个人已经扒着窗户,不可置信地看着海面,万分悲痛地呼唤着宁淮的名字。
“好端端的人,怎么说跳就跳呢?”周止雾抹了把眼泪。
“可能是微笑抑郁症,我了解过这个。”李圆肯定道。
他们三个人猜测的时候,白子潇也反应了过来。
“他没死,走吧,我们找他去。”
白子潇在几人震惊疑惑的目光中摆摆手,神情语气都轻快起来,他率先走出了房间,黑黢黢的空间内,只听到脚步声和一声极低的笑。
“噗,我还当是个什么呢,原来是——”
“————一只小水母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白子潇(盯着自己的手):为什么宁淮他有这么多的水呢?
258 # 伪装成傻白甜的boss五
“教授, 我们真的要去吗?”
李圆紧紧跟在白子潇的后面,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只剩下一丝疑虑,
“还有那么多人在别的地方,刚刚那声尖叫”
“现在过去已经迟了, 不如先找宁淮。”
白子潇顿了一下, 继续往前走。
说句很冷漠的话, 这个队伍必然是要出现死亡的。
只有同类的鲜血和生命, 才能把剩下的人从贪婪和自私中警醒过来。
李圆不再说话,而剩下两个本来就是宁淮的同学, 自然什么也不会说。
走出去的路依旧是那条黑黢黢的路, 只不过来的时候, 大家还会交谈两声, 但是现在离开, 却一眼不发。
再经历了那声尖叫和宁淮跳海后,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会再出来个什么东西。
但事实是,他们越不想来什么东西,就越是要来什么东西。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白子潇停下了脚步。
剩下的几个人瞬间就白了脸色,说实话,现在他们对于“白子潇停了下来”和白子潇说的“奇怪神秘的声音”有了极大的阴影。
每一次这两个结合在一起,总会出现不太好的后果。
“是脚步声听声音, 好像没有之前那种鱼鳍拍打地面和水花四溅的声音, 感觉像是什么特别坚硬又重大的声音不停砸在地板上。”
周止雾趴在地面上听了几十秒, 站起来说道。
“没有水花声的话, 是个人也说不定。”李圆乐观道。
白子潇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水花声, 但凭借这个声音,来的东西就绝对不会是人类。
最起码不会是正常的人类。
“你们退后一点,这玩意儿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
白子潇扬了扬下巴,那把锋利的手术刀就已经落在了掌心。
三个人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他们贴着墙板,紧张地望着前方的黑暗。
但即使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他们三个还是对出现在视野中的东西给狠狠震惊到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副巨大的骨头架子,上半身是人类的骨头,下半身则是鱼一样的尾巴。
“假的吧”李圆喃喃道。
“我一时间不知道我该震惊哪个,是震惊于世界上真的有这玩意?还是震惊于骨头架子居然自己会动?”李圆心中宛如排山倒海,一向说话少的他破天荒说了一个长句子。
“没有关系,反正都是‘震惊,我居然在神秘小岛上看到了这个’,内容是什么,并不重要。”一直保持沉默的另一个同学难得发言。
于是他们三个的重点就变成了“到底要先震惊于哪一个问题。”
而在三人热烈讨论的时候,白子潇已经握紧了手术刀,和人鱼骨架碰撞在了一起。
“锵————”
“这就是宁淮的后手吗?嘶,果然很难搞。”
白子潇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震动痛感,喃喃道。
这把手术刀很锋利,但只限于切割血肉的场面,碰上这种只有坚硬骨骼的敌人,确实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这个时候的白子潇就无比想念那把独枪鱼的鱼嘴。
只是可惜,在和第一个鱼型怪物战斗的时候,他只是用了那个鱼嘴几下,鱼嘴就坏掉了,想来那个鱼型怪物应该是独枪鱼的克星,能够分泌消化鱼嘴的粘液。
“刺啦——”
手术刀刃在骨头表面划过,发出长长的刺耳声音,在一片漆黑中,甚至还能清晰看见一些小火花。
这个样子不行,再这样下去,这把手术刀迟早会断掉。
白子潇深深吸了一口气,躲过了对方拍打过来的巨大鱼尾巴,借着这个空隙打开了自己的系统商城。
自从上个世界发现自己没钱了,白子潇就再没有打开过这个插件。
但是很明显,现在已经到了非常紧急的关头。
白子潇很快就挑了一个小型的喷火装置,看着系统商城上那一句“您现在余额不足,请问是否开通vip用户贷款额度? 是/否”,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点了“是”
咳,虽然这个vip的卡是路铭的,但是借一点他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白子潇心中闪过了好多念头,但在现实中,也就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哗啦——”
鱼尾巴狠狠拍打在了墙壁上,原本就脆弱的木板直接就碎成了渣渣,哗啦哗啦全都掉了下来。
木屑在空中散成了一朵烟花。
“兄弟,你很狂嘛。”
白子潇收回了自己的手术刀,握紧了刚刚出现的小型喷火装置。
人鱼骨架自然听不懂白子潇的话,自顾自就冲了上来。
迎接它的,则是温度极高的火焰。
其实火焰并不大,但是经过极度压缩后,温度就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高度。
鲜红的火舌舔舐上骨头的那一刻,后者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飞灰。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火焰就顺着那一处,燃烧到了人鱼骨架的每一处。
或许是因为长久不下水的缘故,人鱼骨骼本身就非常干燥,是一个极其容易燃烧的可燃物,它在众人的注视下,徒劳地挣扎了两下,就变成了一滩骨灰。
不愧是系统商城出品,这个质量就是厉害。
白子潇在剩下三个崇拜的目光中打了个响指,随后撕下一块布料,上前把骨灰给包起来。
他刚刚好像看见里面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果然,手中的触感不全是软软的那种粉末触感,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又硬又光滑又圆的东西,像是玻璃珠子。
白子潇小心地将那个玻璃珠子分离出来,仔细看了一会儿,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玻璃珠子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白色,外表还微微泛着一点蓝色的光,有一点像是自己手腕上带着的那一颗淡蓝色的珍珠的低配版。
“教授我我们还要接着走吗?”
李圆左看右看,没有发现新的怪物后,就乖乖站在了白子潇的旁边。
“那是当然,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没有其他东西,可这里面也没有水和食物啊,怎么,你害怕了?”
白子潇耸肩,继续往前走。
“是有一点,我以前知道这方面的相关知识,但是还真的没有亲眼见过,没想到真实的居然比书上记载的还要可怕。”
李圆加快脚步跟上了白子潇。
周止雾和另外一个人也赶紧走上前,他们年纪小,初生牛犊不怕虎,除了一丝丝害怕外,居然还觉得这样的经历有那么一点兴奋和刺激。
咳,如果宁淮也在,那就更好了。
几个人继续在黑暗狭小的木制走廊里前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没有出现那样恐怖的怪物,一直警惕的几个人暂时放松了一下。
毕竟一直紧绷着神经,是个人也受不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李圆摸了摸下巴。
“如果是白哥说的,我肯定要紧张害怕一番,但是你说出来的,我只觉得是你感受错了。”周止雾道。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两个关系突飞猛进,就连聊天的语气和话语都变得熟稔起来。
“不是,我是真的感觉哪里不对劲。”
李圆揉了揉走得有些发酸的膝盖,苦着脸道。
他以前就是一个跟着教授泡实验室的助手,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这次又是跑又是爬又是跳又是走的,只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
“你这体质也太菜鸡了吧,走了这么一点路就————”
周止雾嘲笑道,结果说了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然和惊恐。
来之前的路,可没有这么长啊!!!
“白白哥”周止雾颤抖着声音。
“教教授”李圆也颤抖着声音。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一直都发现不了呢。”
白子潇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其实从半个小时前,他们就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结果这两人跟完全不知道似的,在后面聊得火热。
嗯,事实证明,他俩还真的完全不知道。
“我们这是遇到了鬼打墙吗?”
看着白子潇的镇定的神情,两人奇异般地稳定下来。
“不是,回去的路不知道为什么被堵死了,只好又找了一条新的路。”
白子潇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主要是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个地方表面上是一艘破旧巨大的轮船,实际上是科研所最核心的实验场所,而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也都在这里,出去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白子潇就带着几个人,沿着人鱼骨骼来的方向一直走。
接下来的路,两人就不说话了,白子潇和另外那个同学本身也不是爱聊天的人,四人就这么安静如鸡地在漆黑隧道中走来走去,最后停留在了一扇金属大门前。
“这个看上去可比最开始的那个小木门高级多了。”
白子潇伸出手,指腹摩擦过冰冷光滑的金属门,不由感概。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周止雾道,也伸出手摸了一把这个门。
在这艘大部分都是用木头装饰的轮船上,这一扇金属门是如此地醒目,虽然这扇门看上去被腐蚀了不少,上面还遍布斑斑驳驳的铁锈,但这并不妨碍周止雾的猜测。
他试着推了一下,没有推动,而后他又加大力度推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动。
“白哥,打不开,门好像坏掉了。”
周止雾推了半天也没有推动,只好捂着发红的手退下。
白子潇“哦”了一声,奇怪地看了周止雾一眼,而后把门给拉开了。
把门给拉开了。
拉开了。
周止雾:
草。
这原来是个用来拉的门。
他看着白子潇那种“这孩子好像不太聪明”的眼神,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很快,周止雾就没有心思纠结门的问题。
“这这是什么?”
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里的东西,只觉得今天发现的各种事情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首先就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解剖台,一只和刚才差不多大小的人鱼尸体挂在上面,看上去恐怖又凄惨。
和刚才那一副干干净净的骨头架子不一样,解剖台上面的人鱼还是有一些血肉的,但也正是因为此,才更显出一种残忍来。
腹部和尾巴的肉被一种锋利的钩子给钩得外翻,身体里面的内脏已经被掏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腹腔,有的地方连外面的皮肉也没了,露出来巨大的骨架,整具破破烂烂的人鱼尸体上面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冰冷仪器。
这具人鱼尸体明显已经过了很久,久到剩下的肉都已经风干,久到原本应该鲜红温热的血液变得发黑,久到那上面刺入的实验仪器都开始生锈。
但从遗留下来的这一切都可以看出,当年这一幕是何等残忍。
“好可怜啊”
周止雾望着解剖台,不由觉得毛骨悚然,随后又开始唏嘘,
“还好宁淮不在这里,不然他肯定又要难受了。”
白子潇看了他一眼,心想,宁淮肯定会难过,人家都难过了几十年了。
比起周止雾,李圆明显更在意现在的情况,比方说眼前这个人鱼尸体会不会和之前的人鱼骨架一样,突然蹦起来攻击他们。
他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
连一丝血肉都没有的人鱼骨架都能蹦起来,更别提还残留着一部分血肉的人鱼尸体。
剩下的两个少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三个人对视一眼,就像是三个小鸡仔一样,紧紧缩在了一起,然后躲到了白子潇身后。
后者则完全没心思去管自己的三个队友,自顾自上前,将刚才搜集到的玻璃小珠子放在了人鱼尸体上面。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靠着玻璃珠子的人鱼皮肤逐渐变得柔软,那颗玻璃珠子慢慢融了进入,而躺在解剖台上面的人鱼尸体居然开始剧烈地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诈尸一样。
“啊啊啊啊————”
抱团的三个人看到这一幕,尖叫起来。
白子潇就在他们的尖叫中,冷静又快速地拿出了那颗珠子。
人鱼尸体不动了。
“果然是这个的原因吗?”
白子潇收回珠子,拿出了刚才的小型喷火装置,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那这个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留着也是祸害别人。”
说话间,深红色的火舌快速缠绕,很快就就把人鱼尸体和解剖台一起烧成了飞灰。
“你知道这是什么火吗?怎么这么厉害。”
周止雾戳了戳一旁的李圆,他本来以为把人鱼烧成灰就够恐怖了,谁能想到这火还能把解剖台给烧成灰。
“我也不知道,以前没有见教授用过这个。”
李圆也咋舌,他只知道白教授玩水玩得很厉害,没想到人家玩火也玩得这么牛逼。
三个小家伙在背后小声叽叽喳喳,白子潇则上前几步,蹲下身,用同样的布料将灰烬包裹,随后快步走到窗户面前,推开窗户直接就扔了出去。
算是让它们回归故乡吧。
呃虽然看上去就像是把骨灰扬了一样。
在风和重力的作用下,灰烬在空中飞散开来,随后零零落落飘了下去。
在实验室下方,漆黑的海面上,宁淮探出来脑袋,神情凝重地看着上方。
他现在的短发几乎全都编成了一种半透明的白色,在这种状态下,他能更好地感受到自己的珠子状态。
刚刚有一颗珠子被强行终止,然后又被激活,激活到一半又被中止。
宁淮正沉思,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灰飘了过来。
宁淮:!!!!!
啊————他的眼睛——————
*
作者有话要说:
远在时空管理局的路铭看着眼前的贷款通知,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传说中的,统在家中坐,贷从天上来吗?
259 # 伪装成傻白甜的boss六
这个房间除了最前面的人鱼尸体和解剖台, 还有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
有着三个铁钩的金属仪器,上面还有暗黑色干涸的血迹,破碎的玻璃瓶地步, 依稀能看见绿色溶液蒸发后留下的痕迹,还有一些乱七八糟就连白子潇也认不出来的实验工具和一些生物标本。
“这也太阴森了吧。”
周止雾搓了搓胳膊, 不留痕迹躲到了白子潇背后,
“白哥白哥, 我们要不把这里都烧掉吧。”
“再等等, 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子潇微微摇头,而后拨开眼前的碎玻璃。
剧本只提到过这里以前有一场很残忍的实验, 但是具体内容倒是没有丝毫提起, 所以白子潇想着能不能再这里找到一些证据, 能让他更深入了解一下当年的实验。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 这里绝大多数东西都被毁掉了, 就算有一些比较完整的东西, 也在岁月的流逝中被风化得不成样子。
“这这个是什么?”
白子潇不停往深处探索, 却在某一处停下了。
下面的地板这个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啊
他做过这么多任务,几乎是瞬间就能注意到脚下木板的不同,当下就蹲下.身来,仔细去看那一块木板。
粗粗看上去,这块木板没有任何问题,隐藏地非常好,但是这木板周围的缝隙比别的缝隙要宽了那么一点点。
白子潇把手电筒交给一旁的李圆, 示意他打一下光, 自己则用手术刀小心去撬那个木板的缝隙。
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
木板被翘了一个小小的缝, 与此同时, 在之前的数场战斗中磨损严重的手术刀也裂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属实是同归于尽了。
“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我就亏大了。”
白子潇喃喃道,而后一把将那块木板掀开。
里面是一把带着淡淡荧蓝色的匕首。
好家伙,这难道就是命运中的以一换一吗?他刚刚坏了一把手术刀,一分钟还没有过,就又新得到了一把刀。
不对。
白子潇拿起这把匕首,发现了一点小问题。
乍眼看上去,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但是仔细去看,就能发现它的刀尖是微微朝内弯的,而且内部的刀刃上有很多很多小锯齿,像是为了防止某种光滑的东西逃跑一样。
而在刀柄的最下面,刻着一行小小的仓促的英语。
“water mother”
白子潇看得是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匕首名字叫做“海洋母亲”吗?
白子潇还在思考中,突然感觉肩膀被人碰了一下,他转头一眼,正是李圆。
“教授,别管那些了,你看看周围。”
李圆小声道。
白子潇环视四周,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气中突然出现了非常浓的白雾,带着潮水的气息,只不过因为白子潇刚才一直蹲着看地面,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他收起匕首站起身,靠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看来不是这个房间起雾了,而是整艘船都被大雾所笼罩。
“白哥,我总觉得这个场面有点眼熟”
周止雾上前两步,确保自己能看见白子潇后才停下来。
“是啊,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小周同学,这个时候就要你出马了。”李圆拍了拍周止雾的肩膀。
“啊?我一个菜鸡能干什么?”
对自己定位有着精准认知的周止雾懵了。
“你不是叫,周,止雾,吗?”李圆理所当然道。
“咳,我现在宣布,我暂时不叫周止雾了,请叫我周植物。”
周止雾咳嗽两声。
白子潇没去管身旁两人的斗嘴,只是凝视着白色的雾气,微微眯眸。
这个雾气和当初轮船被掀翻的雾气好像啊,无论是从规模还是从气息上来看,几乎一模一样。
他没忍住舔了舔上牙,难道新鲜的鱿鱼食材又要来了?
果然,事情的发展就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就在身旁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开始讨论“为什么要叫李圆而不是叫李方”的时候,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了浓雾中,并且迅速朝着他们冲过来。
白子潇一把推开身旁的人,右手拿着刚才的那一把匕首,左手则拿着小型喷火装置,对准了那个黑影。
随着黑影越来越近,在场的人也看清了它的真面目,这果然是一条巨大的鱿鱼须。
深紫色的光滑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碗口大的凸起正在一收一缩,看上去让人san值狂掉。
它一伸进那个窗户中,白子潇就按下了手中的喷火装置,同时挥舞匕首,快速地将伸进来的部分割掉。
“滋啦——”一声,火焰瞬间升腾起,一阵烤鱿鱼的香气在空中弥漫。
刚刚还害怕地抱在一起的三个人,回想起了刚上岸时的那份烤鱿鱼,不约而同吸溜了一下口水。
火焰几乎是瞬间就顺着鱿鱼须往外面窜,不过大鱿鱼显然要更聪明一点,它将着火的触手直接塞进了海水中,才没有落得烧成飞灰的下场。
吃了苦头的鱿鱼明显不想和白子潇僵持,转而去攻击别的地方的人,人类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就连这艘大船,也开始微微摇晃。
“忽然想起来,距离上次吃东西好像是过了一段时间。”
白子潇随手扯下来一块屋子里的窗帘,撕成长长的布条,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另一端塞进了李圆他们三个的手中。
这条大鱿鱼,既然来了,那就留点东西再走吧。
冰冷的匕首在指尖转了一个圈,白子潇一只手撑着窗框,瞄准目标后,干脆利落跳了出去。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他应该会跳到大鱿鱼的身上,而后割下来不少鱿鱼肉,最后再借着布条跳回去。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我去,什么东西。”
白子潇跳到一半,就感觉有什么软软凉凉湿湿的东西绕上了他的脚踝。
如果非要说这个触感,那就像是在水里面泡开的粉丝或海带一样。
这绝对不是那只大鱿鱼,大鱿鱼体型那么大,不可能会有这么细又软的身体部位。
白子潇一下子就想到了藏在下方海洋的某个生物。
“宁淮!”
白子潇几乎是脱口而出,下一秒,没有成功跳到大鱿鱼身上的他就掉了下去,由于腰上面拴着一根布条的缘故,白子潇最后整个人都倒挂着贴上了船身。
还在房间里的三人差点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拽下去,等到反应过来后,立马就拽着布条将他拽上来,一边拽还一边感慨,白哥和宁淮的感情真好,前者在自己危险的时候,还不忘担忧后者的情况。
几十秒后,白子潇成功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教授,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李圆心有余悸道。
下面的海一看就很恐怖,没有光和温度,只有可怕的怪物,要是白子潇掉进去了,说不定就出不来了。
咳,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白子潇要是没了,他论文和学位证就完了。
上来的白子潇却没空回答,他一眼就看见一个类似于纺纱机一样的轮子,上面还绕着一圈圈丝线一样的东西。
他眼睛一转,一把抓住缠着自己脚踝的触手,直接就在那个轮子上绕了几圈,而后让那个轮子飞快转动起来。
宁淮这边刚刚感受到自己的触手被抓住,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顺着触手传来,整个生物“嗖”一下就被拽出了海面,速度快到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宁淮想到切断自己触手时,他整个就已经被拽到了窗户边上。
“白哥,这是什么卧槽!”
由于白雾实在是太大了,周止雾压根没认出来宁淮,只能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黑影,他正想开口询问,就感觉一根熟悉的触手大力抽过来,一把就将整个窗框抽碎,顺便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扫到了船的深处。
原来那只深海大鱿鱼看见宁淮被拽上去,心急之下也顾不得白子潇带来的火焰威胁,直接不管不顾攻击上去。
不过它这一攻击,却阴差阳错把体型小小的宁淮也一起抽了进去。
为了防止出现上次宁淮逃脱的情况,白子潇这回没有拽手腕,反而伸出右手,死死抱着宁淮的腰。
随后他们两个就一起撞上了后方的墙壁。
“放开我。”
宁淮在白子潇怀中扭来扭去,甚至身体都比一开始小了一圈,但是后者早有准备,宁淮他压根脱离不出去。
气急败坏的宁淮只好用自己的触手不断鞭打,却在某一刻,突然停住了。
“我劝你最好把那些玩意儿收回去。”
白子潇左手大拇指的指腹擦过宁淮的脖颈,一把匕首被静静握在手心中,带着小锯齿的刀刃刚好抵在了宁淮的脖子上。
虽然对于他来说,宁淮的那点小触手没什么太大的力道,但是架不住那些触手都带水啊。
被甩了一脸水的白子潇只觉得心情不是很美好。
“你你为什么会会有这个?”
宁淮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颤抖,那些触手也被收了回去,原本半透明的短发乖乖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白子潇眨了眨眼,还挺听话的嘛。
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虽然在剧本中,宁淮是作为最后大boss出场的,但感觉全场杀死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是因为心中的贪念,被身旁人杀死的,所以白子潇倒是没感觉对方有多可怕多厉害。
但对方也绝对不是会退缩胆怯的生物,最起码不会因为一把匕首就这样。
白子潇眯起眼睛,突然轻笑一声:
“宁淮,这把匕首该不会是和你有关吧。”
果然,怀中的生物微微颤动了一下,虽然后者极力想掩盖这种反应,但白子潇的胳膊死死抱着它的腰,压根就掩盖不过去。
“唔,让我想一想我看到这里好像解剖过一条人鱼。”
白子潇加大力度,手中的匕首又往里贴近了宁淮的皮肤,
“这个匕首该不会就是当初解剖你的那一把吧。”
说完,白子潇突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行文字。
“water mother”
呃,这个要是直接翻译过来,好像就是水水妈妈?水母?等等,难道不应该是翻译成“jellyfish”或者“medusa”吗?
白子潇惊了,当初写下这个的人,该不会是科研所直接从英语四六级考场上抓过来的人吧。
他这么一想,右手的力度不自觉松了一点。
要是几十分钟前,宁淮肯定就抓着这个机会溜走了,但是他现在整个人都被那把匕首给带入了自己的心理阴影中,只会僵硬地站在那里。
童年时候的阴影是会伴随一生的,就像是被铁链拴住的小象,在长大后也不会去挣脱铁链一样,就算宁淮现在已经成长到再也不会畏惧那些实验器材,但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
冰冷的刀刃顺着伞面的缝隙整个切开,匕首上的锯齿死死卡住光滑的上伞面,微微弯起的尖正好可以撑开中心的触手囊,所有的触手被钉子固定在板子上。
橡胶软管就这样探入小水母的体内,往里面注射不知名的绿色药剂。
等到白子潇回过神来,就发觉怀中的宁淮颤抖地厉害,脸色也白得吓人。
更关键的是,他一边颤抖,一边还从皮肤上往外拼命渗水,几秒钟的时间,他们两个就像是刚从水中捞上来一样。
“教授,你没事吧呃,抱歉,打扰了。”
李圆他们从地面上爬起,赶紧跑到白子潇面前,就看见失而复得的宁淮被白子潇死死抱在怀中,两个人的动作姿势极其亲密暧昧。
在开放的米国呆久了的李圆很快就想到了一些成年人会想到的内容,先是心中一惊,随后就默默地挪了挪脚步,让自己重新回到了白雾之中。
难怪宁淮掉下海后,教授坚信对方还活着,执意要找,原来如此。
而单纯的周止雾则没有李圆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宁淮!你真的没死,真的是太幸运了,我好高兴呜呜呜!”
周止雾一时间忘了巨大鱿鱼带来的恐惧,只剩下同伴归来和劫后余生的兴高采烈,但看清两人现在的状况后,他又陷入了思考,
“白哥,宁淮,你们两个怎么怎么都湿身了呀?”
260 # 伪装成傻白甜的boss七
“呃, 可能是因为宁淮刚刚从水里面出来,我又抱着他,所以衣服都湿了。”
白子潇其实心中也纳闷, 宁淮这么小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有这么多水的, 就算是水母, 那水也太多了吧。
他要是像宁淮这样渗水, 估计现在早就瘪了。
“砰——”
两根巨大的触手又撞击上了这艘船, 船身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里面的木板开始纷纷开裂, 木屑飞舞。
而且大鱿鱼好像能和宁淮相互感受到, 那条巨大的触手直挺挺冲着白子潇扫过来, 上面一动一动的吸盘掀翻了一地的杂物。
白子潇的右手还抱着宁淮, 那个小型喷火装置根本没有办法用, 只好迫不得已用了那个专门解剖水母的匕首。
他高高举起那把匕首, 在鱿鱼须伸过来的时候, 狠狠地穿透它,将它钉死在木板上。
但是这个动作进一步刺激到了陷入魔障中的宁淮,被钉在木板上的鱿鱼须和当年被实验钉子钉死在板子上的水母触手开始重合。
被深度刺激到的宁淮抱住脑袋,很痛苦地发出一种人类听不懂的声音,看不见的声波以他为中心传播出去。
这片海洋里的生物全都开始发疯。
如果说刚才的大鱿鱼还像是全副武装战斗的敌人,那现在的大鱿鱼更像是精神失常的疯子。
无数鱿鱼触须从海洋里伸出来,不断拍打着船体和水面, 激起几十米高的水花, 船里面的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船体内部的支撑结构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声。
白子潇一把捂住了宁淮的嘴, 阻止后者继续发出声音, 随后借着白雾和木屑的掩盖,快速跳过杂物和开裂的木板,成功带着宁淮来到了一个狭小无人的黑暗小房间。
“宁淮你冷静一点。”
“唔唔唔”
“嘶,别咬我啊。”
白子潇将对方抱在怀中,感受到对方还是不断在颤抖,只好心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自己的系统商城,快速到达了商城中的海洋专区。
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海钓用的、养鱼用的、种海草用的,因为时间有限,白子潇也只是大致看了一眼,随后就挑了一款“海洋快乐水”。
情急之下,他也不知道水母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只知道水母生活在海洋中,这款“海洋快乐水”针对所有在海水中生活的生物,就是价格有那么一点点美丽。
白子潇看着账上的消费,心虚了那么几秒钟。
好像数额是有些大了哈,咳,回去再和路铭解释吧。
买东西的时间非常短,就在宁淮情绪持续失控下,一瓶淡蓝色的液体直接将他从头浇到尾。
“好点了吗?”
白子潇扔掉瓶子,伸手擦去宁淮的眼泪。
然后他就发现,他压根擦不完,宁淮的眼泪也太多了吧。
而且他的眼泪还不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而是从皮肤上渗出来的,白子潇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还是不是眼泪。
一瓶海洋快乐水下去,宁淮情绪果然稳定了很多,身体上的颤抖也缓和了不少,只是眼泪越来越多了。
很快,地上面就积了一滩水。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宁淮低着头,在黑暗的环境中,他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楚,声音也很低,白子潇甚至都没有听清。
“还在难受吗?”
白子潇伸出手,手指关节触碰了一下宁淮的皮肤。
其实说实话,他和宁淮之间并没有什么天大地大的仇恨,也没有水火不容的立场,倒也没有必要闹成僵持的地步。
更何况后者看上去又小,经历又那么可怜。
“你当初既然离开了,那就走得远远的好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宁淮又低声重复了一次,情绪再次开始不稳定起来,头发里面开始探出长长的透明触手。
“想回来就回来了,不可以吗?”
白子潇揉了一把宁淮的头发,手腕上带着的淡蓝色珍珠掠过宁淮的视野,后者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一把扯住了那颗珠子,而后狠狠扔到了一边。
珠子落到地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白子潇的手顿住了,在黑暗中,那双同样漆黑的眼眸危险地眯起。
他会因为宁淮的经历而容忍对方的一些小脾气,但绝对不会是无底线的纵容。
“小水母,你是不满意我刚才的回答吗?”
白子潇微微蹲下身,伸出手掐住了宁淮的脖子,语气轻快,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那要我怎么说你才满意呢?嗯?我回来是为了提醒你过去的事情吗?”
“唔放开我”
白子潇其实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也维持在一个让对方绝对挣脱不开的力度。
他看着在空中胡乱甩的水母触手,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几十分钟后,宁淮整个生物都被自己的触手给绑得死死的,因为他自己的触手足够长,所以从脚踝到手腕,白子潇都绑了一遍。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防止宁淮自己解开,白子潇还绑了好几个死结,水母触手从头顶伸出,在脚踝那里绕了好几圈后,掠过手腕,最后又回到发丝旁,被绑成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这么多年过去,我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白子潇拍拍手站起来,看着地上的“水母礼物”,心情格外地好。
“混蛋呜呜”
宁淮还从来没有被谁这样屈辱对待过,就连小时候被抓去做实验,那群人也不会恶趣味到用他自己的触手把他自己绑起来。
“这就是你任性的下场,听话一点。”
白子潇蹲下身,本来还挺同情对方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为了这个家伙欠钱买东西,结果后者不领情,心里面那一点点点怜惜就烟消云散。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淮抬起眼眸,仅剩下一点的水母触手努力朝着白子潇打去,结果被绑的只有五厘米的触手连人家的衣服都碰不到,只好无力地在空中乱舞。
“我一开始其实是没有什么想法的。”
白子潇拿出来刚才那一把水母解剖刀,在宁淮瞬间就白了的脸色下,将刀刃贴到了对方的脸上,
“但是你刚刚的行为让我很生气,懂吗?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水母也一样。”
“你你别过来”
宁淮看着那把刀,语调都变了,他努力往后缩,但是他缩一步,白子潇就往前走一步。
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就这样在宁淮惊惧的眼神中,朝着他刺了过去。
“咔嚓”
宁淮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剧痛。
他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的却是被暴力掰碎的水母解剖刀。
碎掉的刀刃一片片散落在地上,反射出宁淮有些茫然的眼眸。
水母解剖刀是留给他阴影最深的一个实验用具,也是那次事故后,他唯一没有找到的实验用具。
就这样,代表着那场残忍实验的最后一把刀也被销毁,几十年后,所有的一切总算结束。
其实宁淮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反而有一种茫然。
突然,他感觉头发被人揉了一把,人类特有的体温顺着头发中的触手传来。
“小水母,你不应该被一把刀困在一个黑暗的记忆中。”
白子潇的手顺着软软的短发就滑到了宁淮的脸上,摸了两把还掐了一下。
只能说不愧是水母吗?这个皮肤触感,爱了爱了。
宁淮就这么愣神地看着白子潇,一时间都忘了眼前这个人刚刚做过的“恶行”,只觉得白子潇现在低下来的脸和几十年前那张小孩子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几十年前,年幼的白子潇将脸贴在了关押宁淮的水箱壁上,黑色的眼睛盯着沉沉浮浮的小水母,说出了第一句话。
“小水母,你可以和我一起玩吗?”
在那之后,他们两个就有了羁绊,宁淮甚至还将自己凝出来的第一颗珠子送给了白子潇。
几十年过去,他好像没有变,而它却变了很多,再也不是他心目中那个快乐单纯的小水母了。
宁淮只觉得心脏有点疼,眼睛也很酸涩。
回不去了。
然而白子潇下一秒说的话,就让宁淮整只水母都愣住了。
“我不想让你成为一把刀的囚徒,那样未免太掉价位了。”
白子潇站起来,整个将宁淮捞起来,笑眯眯补充道,
“所以宁淮,成为我的囚徒吧,快,变回原形。”
宁淮:?????
刚刚还觉得这个男人没有变的自己怕不是个傻子吧。
但在白子潇目光下,宁淮还是缩了缩身子,缓缓变回了水母的样子。
那是一只很瘦很漂亮的水母,虽然伞面的面积很小,但是触手特特特特特别长,在黑暗中,就像是一束月光一样。
白子潇对于宁淮的长度比较满意,他帮助对方解开那几个结后,直接就把宁淮在手腕上绕了好几圈,然后告诉后者抓紧他自己的触手。
呵,既然打掉了他的手链,那就把自己赔给他当手链好了。
白子潇将被打掉的淡蓝色珍珠装起来,换了新的,旧的就可以收起来了。
唔,这样一想,自己算不算是用海洋快乐水的钱买了一条手链?
确实够贵的。
白子潇打开自己的系统商城,看着购物金额中占比巨大的海洋快乐水和植物快乐水,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去开个生态园。
而宁淮没拿回自己的珍珠,还把自己赔了出去,还眼睁睁看着珍珠回到了白子潇的口袋,委委屈屈地抱紧了自己的触手。
好过分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快了,我尽量寒假前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