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之后, 茗涵再也没有见过莫尧。
最后说的那一句“你这是
周六的资格赛, kg的选手重新更换了一波,全都是茗涵没有见过的面孔。
莫尧之前不是说要挺进决赛吗连比赛都不敢参加, 还怎么跟自己竞争
周一晚上, 茗涵
“喂涵涵啊, 吃饭了吗”
是胡玉琴打来的。
女儿一个人
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三个。她不敢打得太多,就怕会影响茗涵训练, 毕竟她也是
听到母亲的声音,茗涵那根绷了一整天的神经这才得到了暂时的放松, “还没呢, 准备回去的路上吃一点。”
季渊冉和其他的队员出去喝酒了,都是一群男生, 茗涵不会喝酒这才没有跟他们去。
大好的时间, 用来复习不好吗
胡玉琴“晚上准备吃点什么别总是叫外卖,都不知道他们的环境怎么样, 找个干净的小餐馆吃吧。”
说起来吃饭, 当然还是妈妈的味道最好。
茗涵最喜欢的就是胡玉琴做的饭,
外面再好吃的饭菜,也比不上母亲做的菜香。
“好想吃您做的红烧肉啊,这里的红烧肉都太腻了。”光是说着,茗涵就馋得要流口水。
胡玉琴做的红烧肉和外面的不同,她会
光是这么一道菜,就足够她吃下两碗饭。
“好等你回来妈给你做”
停顿了一下,胡玉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海城有一家小饭馆不错,之前我和你爸出差经常去,不知道现
胡玉琴
“我之前就是
茗涵“好啊我刚好有空,去找找看,说不定还开着呢。”
海城有不少老字号呢,不起眼的小店也能有吸引几百人前来排队的美味。
各种新潮的火锅店、网红店凉了一批又一批,可真正美味的小店,绝对能经得起时间的磨砺。
茗涵骑着共享单车,九曲十八绕地找到了胡玉琴
那家店开
小卖部里面摆着一部电脑,年龄稍大的孩子,都围
马上就要入夏了,夜里不再像冬天那样凉丝丝的,白天的暑意渗到了夜里,门口的大爷大妈都穿着清凉的夏衫。
餐馆的名字很简单,是手写的招牌梁氏面馆。
面馆里的摆设还停留
店里的食客不少,都是住
一碗十二块的刀削面,一瓶两块的啤酒,再就两口免费的小糖蒜,
茗涵挑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按着桌子上贴着的菜单要了小份红烧肉,又要了一碗米和一份小咸菜。
打开门口的冰柜拿出一瓶玻璃瓶装的北冰洋,用起子打开的一霎,“啵”的一声,勾起了茗涵小时候的回忆。
肉肥而不腻,味甜而不涩,跟母亲做出的味道相似,却是更胜一筹
好吃,真的好吃
“娘,我跟你讲啊,不要舍不得吃穿哦,儿子
“小弟小妹呢啷个不说话啦吃饭了没有,可要好好学习啊,等长大了,哥哥带你们来城里吃好吃的哦。”
“嗯,嗯,我知道的咯。我也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嘛,你跟我爸说撒,就要给他用最好的药,咱们用得起撒。”
身后的那个声音听着耳熟,和平常的谨慎胆怯不同,对着手里的电话,那吞吐山河的语气,家里有几个矿的人都没有他那样的自信。
咬一口手里的糖蒜,男孩往嘴里又扒拉了两口米饭。面前那盘红烧茄子吃了个干净,把汤汁倒进碗里,还能再拌饭吃。
“放心,我现
茗涵缓缓扭过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少年。
是莫尧。
穿着一件蓝白条的短袖,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慌忙地吃着饭,吸一吸流到嘴唇上的鼻涕,看着狼狈又让人心疼。
挂断了电话,他正好把碗里的米吃了个干净。
从口袋里掏出钱放
起身离开,他看到了坐
她面前摆着一盘刚端上来的红烧肉,肉质晶莹,一看就知道味道不错。
他也曾吃过,来海城的第一天,他就是
对上了茗涵的目光,他立刻用手背擦了一把唇上的油。扶了扶眼镜,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见到她时的卑微。
冷漠、淡然,总之已经没必要像之前那样低声下气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可能会对他手下留情。
“你怎么不参加比赛”放下手里的筷子,茗涵小声地问。
莫尧两只手插进裤兜里,不屑一顾“参加了有用吗迟早是要被淘汰的,自讨没趣等着你针对侮辱吗”
想到自己
茗涵“抱歉,我不知道”
“不用道歉,我不需要你这个时候可怜我。”莫尧回答地很硬气,毕竟已经是山穷水,这时候的施舍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茗涵“如果可以,咱们能聊聊吗”
茗涵的话让他无法拒绝,因为现
从面馆里出来,两个人站
几只飞蛾扑扇着翅膀,每每触碰到透明的灯泡,都会疼得躲开,可下一秒,又会难抵诱惑地凑上去。
“你的家庭很困难吗抱歉,或许我说的不对啊,你别见怪。”这次,轮到茗涵说得很小心。
莫尧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虽然他才十七岁,可联赛和平常的压力已经让他染上了恶习。
“没啥怪不怪的,没错,我家是很穷。”
莫尧来自西南的一个小山村,家里世代都是劳苦的种田人。轮到他们五个兄弟妹们,父母把所有心血都浇
莫尧不爱学习,只爱玩游戏,所以来到海城后勉强算是达到了父母的期望。
几年前,他靠着比赛赚了不少的钱,可每一笔钱都用来贴补家里的支出。
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年迈的爷爷奶奶、一个人生活的姥姥,还有
三年,他已经靠着他的签约费和比赛的奖金养了这个家三年。
他本可以再继续养下去,可,宫言藤的要求、茗涵的出现断了他赚钱的机会。
茗涵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一条路好好学习,以后”
说到一半,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莫尧看着她笑了笑,“干别的哪里有钱赚啊我都耽误了这么多年,哪还有学习的机会”
丢掉手里的烟头,莫言抬头仰视着长方形的天。小小的年纪,他的瞳孔里装满了不该承受的压力和困苦。
“谁不想好好找个事情干啊,谁想给黑心的日本鬼子打比赛但我有办法吗我需要钱,我需要钱去养我的家,照顾我的弟弟妹妹。空有爱国心,我的弟弟妹妹就能有学上,我奶奶爸爸妈妈就能有饭吃吗”
茗涵被他的话堵得说不出话。
她从小不说是生活
她想象不出那样的日子会有多苦,但一定是她不能承受的。
“解约就解约,妈的,”莫尧踢了一脚墙角长出的狗尾巴花,似乎是
茗涵沉默地看着那株被踢碎的花,过了好久,才缓缓抬起头“如果可以,你愿意来st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