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话一句句入耳,李沅显见地愣了下“这样吗”
“既是这样,那我便不看了。”
李沅脸上挂着一丝浅笑,只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便扶着丫头的手往回走。
林深瞧着李沅的背影,眸色深沉。
及李沅回到院子,身边的丫鬟银秀再忍不住,忿忿出声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防着太太您吗”
李沅的笑意早就消失无踪,对于银秀的话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低头抿了口茶。
紧挨着银秀的另一个丫头素心轻轻扯了扯银秀的衣袖,银秀却是一把子挣开,语气越
“本来就是老爷他欺人太甚,防备咱们太太,还不许人说了我真是替太太委屈。”
“是吗”李沅放下茶碗,语气不辨喜怒。
银秀心道,太太这会儿面上还端着,只怕心里气狠了都,于是,表现的心思愈
“太太,叫我说,您的脾气也太好了些,老爷这般欺负您,您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了。不过,如今您刚进府,暂时忍让些也好,先将老爷的心哄过来再说。日子还长着呢,凭着您的容貌秉性,定能叫老爷迷恋上您,届时,什么大姑娘二姑娘的,都得老老实实地听您的安排”
银秀苦口婆心一番话落地,却还是不见太太的表情,她一时觉得哪里好似怪怪的,却听太太慢条斯理地问到
“说完了吗”
她木木地点头“完完了。”
几乎她的话音刚落地,耳侧便传来一句淡漠至极的命令
“嬷嬷,银秀口不遮栏,不敬主子,还意图挑拨我跟老爷和两个姑娘的关系,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银秀“咚”的一声跪到地上,“太太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就是太想为您效力,太想叫您信任奴婢才多嘴多舌的,奴婢知道错了,求您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嬷嬷走到银秀边上,顾忌着银秀毕竟是自家太太的嫡母给的陪嫁,一时有些犹疑,想劝一下她,却听李沅又催促道
“嬷嬷,还不动手”
眼看太太声音中含了怒意,嬷嬷不敢再拖延,两只手左右开弓“啪啪啪”一下又一下对着银秀白净的脸蛋抽过去,打得银秀两颊高高肿起,嘴角泛着血丝。
一连十下抽完,银秀被拖了下去。
嬷嬷走到自家太太身后,面上挂着愁容“姑娘回府可怎么跟太太交待哦”
私下没有外人的时候,嬷嬷还是习惯称李沅为姑娘,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
李沅微微倚靠
“银秀有一句话其实没说错,老爷待我确实有些防备也许不是单防备我,而是防备他继室夫人这个位置上的女人,任何人。女人啊,总是贪心的,先前我觉得嫁进林府就好,但现
嬷嬷一下下地摩挲着自家姑娘的头
“好,嬷嬷知道了,嬷嬷帮你,帮咱们的沅姐儿幸福快乐起来。”
晚上,林如海回府,第一件事就是甚为嫌弃地将手中用油纸包裹好的青方丢给丫头,让人赶紧给蓁玉送过去,并吩咐今日晚饭不用一起了,只
青方这玩意儿,林如海是远远见着都头疼,要不是蓁玉愣歪缠他好几日,软磨硬泡,他是绝对不可能买的。

李沅跟家里头的姑娘比,林深自是护着蓁玉姐妹的,故而,话里话外,总是透露着担心,忧虑新夫人许是会对两个姑娘因此生出误会和不喜。
林如海伸手捏了捏额,放弃了沐浴,转而往李沅对院子去,步履匆匆。
才进院子,就听李沅的奶嬷嬷
林如海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他进近,奶嬷嬷赶紧过来行礼。
又亲自领着林如海进了屋里。
李沅见着林如海来了,原本平淡的脸上倏然露出笑来,鲜妍而明媚。
较之端方时的她,整个人生动许多。
林如海便也露出笑意,由着李沅忙前忙后地招呼他,又是更衣、又是布膳。
等两人安生地用完饭,见着李沅还是没有要问他什么的意思,林如海便主动开口提起黛玉姐妹嫁妆的事情。
谁晓得,李如海刚开口,李沅就打断了他
“谁家姑娘的嫁妆不是从小就开始积攒的咱家的两个姑娘幼年失母,少不得老爷更要偏疼几分,弥补上空缺的那份,哪里就由得旁人嚼舌根子难道,
甭管李沅内心如何想的,只她面上能做到明事理,不挑事儿,林如海就很满意,也顺着李沅的话住了口,没再
只是,之后他看向李沅的眼睛热切了些,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沅两颊倏然染上红晕,羞涩地倚
夜里,自然也是歇
次日清晨,林如海
临走前,他神色淡然地吩咐林深去查探下昨日李沅院子里
“我瞧着昨日夫人那的丫头都战战兢兢的,你着重查下昨日是否是夫人心情不好,拿着丫头打骂散火气呢”
林如海声音虽平,但林深跟了林如海多少年,明显听出了林如海话语中的他意。
昨日,他瞧着老爷对新夫人很满意的样子,还当新夫人将老爷哄住了,然而,好像并不是这样
原本,他是担心老爷叫人家新来的哄住委屈了两个姑娘的,现
本着良心不痛的想法,他倒宁愿新夫人心肠不要太好,这样,大家你来我往的,倒是谁也不欠谁的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