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秋不知道的是, 她的焦虑很快就会被解决。
不过
听得“咔嚓”一声,躲
如果放
然后和从小孔另一端正看过来一双眼睛对上。

连秋被脑海里的想象吓到呼吸停滞,因为不敢引起外面人的兴趣, 手死死捂住嘴, 不敢乱动。
外面的人是刺客。
活久见, 她招谁惹谁了,没想到她顶替的这个人如此会拉仇恨值。
要不是她早有准备,这次就要下线了。
得到新房子的连秋仍然保持警惕,或者说警惕更高了, 因为一不小心好东西就要跟她说拜拜,她可不舍得。
白天意识清醒的时候连秋不担心, 就怕夜里有自作主张的过来替她洗漱。
连秋
狠人就是如此,是第二天没有仆人的帮助她自己都走不出来的设置。
连秋试图露出属于大佬的邪魅一笑, 只把嘴角弄得抽搐
想来如果有丫鬟推门,就会听到瓶子啪的一声破了,肯定会吓得不轻,以后就会离远远的。
再次替自己的智慧鼓掌。
结果连秋还没来得及
第一次刚来的时候连秋还没察觉,只觉得小厮不专业。
被“咔嚓”一声瓶子破碎声音惊醒后,连秋迷迷糊糊揉揉眼睛透过小孔借助零散的月光观察。
来人一身黑色完美隐入夜色,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连秋迷糊的时候,外面的客人可没有。意识到瓶子倒地
连秋
连秋醒了,雪亮的刀光划过眼瞳,呆呆的愣
半晌后,她和刺客同时叫出来,一旁的配乐是还没享受两天已经崩塌的大床断成两截的声响。
什么仇什么恨啊
其他人来得很快,火烛燃烧,黑暗被驱散,连秋愣愣看着黑衣人
尖叫声暴露了她的位置。
可能是确定了来人没有办法伤害她,也可能是仆从动手速度快,瓷片被清理,黑衣人被带下去,连秋渐渐找回理智,喝过安神汤心里默默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我。
但连秋仍然不能放心,谁知道到底是不是只有一回呢,也许刺客还有同伙
事实证明,连秋的准备是有必要的。
于是,连秋迎来了本章开篇瑟瑟
这次刺客好像变聪明了,一直没听到踩上碎渣的哀嚎,要知道上一个因为打滚的姿势不对,已经彻底解决了男人会有的烦恼。
顺便提一下,因为这点,他好像受到很大打击,负责审讯的小哥表示工作轻松了很多。
所以是情报泄露吧,连秋心里暗骂。而正
听着叮的一声,金属和石头相撞
三,二,一
“嗷”
ok啦,又一个。
等连秋眼前一亮,身前的石头被搬走,被漂亮的丫鬟小姐姐拉出柜门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刺客是怎么走过碎瓷片的。
“居然随身携带木板吗可恶”
幸好,她多想了一步。
连秋不再通过小孔观察外界,因为根本就没有小孔,是坚硬的石头哒,刀砍不过来,还有连锁惊喜进入眼睛。
这方,连秋和刺客斗智斗勇,那方,随着战事结束,连秋的故事趁着大军回城的热潮开始
但故事里的关键特征对某些人来讲格外的醒目。
街市新上的虾个头喜人,虽然因为产自外域加上是海货价格不低,但对布政长子的李甲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李甲图个新鲜,小厮带了几十只去了花楼的厨房,当天,午饭桌上就多了一份烧得正正好的虾。
吃虾要剥虾壳,这当然不能让美人动手。
剥壳就算再不懂风情的呆子也不能闷头剥,李甲一边慢悠悠动手一边说起了最近热门的故事,说完一段把一块掐去虾头剃干净虾线的肉送到旁边的杜十娘口中,见美人眼眸波光流转颇觉岁月静好。
屋内十娘背后靠墙出一盆兰花肆意横生,金色蟾蜍香炉上方是飘渺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若是能把十娘带回去就好了,这一刻李甲不由心生感叹。不像家里那个呆呆板板母亲都不喜的,见过十娘才知道同窗为何以花来比拟女儿。
家里那个木头用来应付双亲,勉强称得上贤,娇艳可以掐出汁来的十娘自然是美妾。
然后
打板子的疼痛仿佛又出现
不知是哪个见不得他的好,把他
要按父亲的话离开十娘
李甲抬头,见美人青丝如瀑,香腮如霞,又想到夜里的美妙滋味,他知道一旦回去,和十娘定然此生不能再见,不禁心生动摇。
最重要的是,即使按照父亲的要求回去,也免不了一番毒打。既然都是一顿打,那他为何要早早回去。
自小父亲的严厉可以说
想到之后必然会
却不知道十娘其实也走了神。
和李甲不同,是好的方向。
听了李甲的故事,十娘很容易从中
平安平安,平平安安,这孩子果然不负她取名时的愿望,当真的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这世上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但为她高兴的同时,十娘也知道要做到这一步平安有多惊险。
刚才听故事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握紧手心,耳边清晰回荡心跳的声音。
高兴过去就是后怕,但凡这之中出现一点错,平安就危险了。
要去看看那孩子吗不行,现
要是有人猜到了呢
花楼不是长久之地,所以,要跟李公子走吗
杜十娘心情复杂咽下口中的虾尾,平安其实是不喜欢李公子的,这个她知道。但是
“李公子,妈妈今日又想让我见其他客人,可我”说着,十娘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立刻弥漫出水雾,一滴眼泪从眼眶中间顺着脸颊滴落,一切
而面对她的眼泪,李公子马上露出心疼的眼神,当即手忙脚乱浑身上下找手帕,然后小心替她吸去。抹去了眼泪,他像是放下什么大事般平静下来,抬头对上她殷切的目光又是一愣,心虚不敢看她。
“非是我不愿,实
十娘得到的是拒绝,可这份拒绝更加让她动摇。
李公子是至今为止,唯一没有骗她的人。
很久很久以前,她遇到的第一个人,脸已经记不清了,当时还小的她只觉得那个人温文尔雅,面善慈悲,所以她鼓起勇气央求那个人替她赎身,带她离开。
诗词里不是说女儿家应该只许一人吗,是这个人的话,那曾经
十娘不记得他的脸,不记得他的声音,不记得他的衣衫,却牢牢记得一件事。
他答应了。
床笫间那个人答应了。
十娘满足睡去,然后
然后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他们每一个人都给过她承诺,可这些承诺从来没有兑现的时候,只让人疑心男人的话是不是都要反着听。
楼里的姐姐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的摸摸她的头,告诉她经验。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看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后来的后来,第一次的那个男人又来了一次,她笑着迎接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委婉的试探他为什么要骗她。
当时,
哦,十娘想起来了,那是仿佛看到什么奇怪事情的眼神。
奇异的,明明他没有说,十娘却仿佛听到了他想说什么。
一个女表子,欢场里逢场作戏哄哄罢了,这也是为了双方的面子,抬举一句罢了,难道把那些吹捧真当回事
是啊,明明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事。
可李公子,李甲他,是不一样的。
李甲是她选定的最好的目标,而这份目标下十娘无法言说的,也是她自己清楚的,她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这个人从没有骗她。
听了太多好话,相比于那些过耳就忘,一夜限定的花团锦簇,她更想要真实,即使是拒绝。
而且,十娘看着男人剥壳的手,这个人,他没有一边睡她又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