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直播之后,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太多人排斥池南暮,反而多了一小撮不同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人觉得,池是天然呆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做错事会被初初教训,不会卖乖,只会蠢蠢等主人气消的大型犬
我们初初怎么到处训狗啊bhi
好吧,我承认真情侣是有那么一点子好磕
直播最后几分钟的画面被单独剪出来,传播甚广。
江初一有时间,就登上小号窥屏,偷看网友又玩出了什么花样。
“池南暮,有人说你像杜宾犬。”江初拿着池南暮的手机,看得乐呵。
江初正躺
池南暮
不是单纯的失神,状态明显不对。
池南暮前不久刚拆了左臂的石膏,体检复查结果也很正常,但自从那次直播后,就频繁走神。
无计划的
除非池南暮有事
江初坐起身,翻到池南暮身上坐着,面贴着面,“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池南暮蓦然回神,下意识抬手,护住江初的背,轻轻抱着,“抱歉。”
池南暮这声道歉很沉重,不过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何必这么紧张
“你刚才
“我
每次池南暮来金栀苑,都要经过他的允许,保安才允许通行。
池南暮想要进出金栀苑的权限,这不稀奇,但却用的“重新”这两个字。
池南暮可能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但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主动跟他说。
“不可以也没关系。”见江初不说话,池南暮又道。
“可以,我等会儿会告诉物业,”江初装作毫无察觉,“你想要什么,要亲口跟我说,不要等我猜,我猜不到,知道吗”
“我知道了,”池南暮似是松了一口气,没那么紧绷,“谢谢初初。”
江初盯着池南暮无言,漂亮的杏眼带着审视,气氛有些凝滞。
片刻后,池南暮主动说“金象的颁奖典礼,我送你过去。”
致我死去的爱人提名了最佳配乐、最佳摄影和最佳男演员。
江初看过成片,刘哲确实把他和清隅镇拍得极美,仿佛他就是镇里土生土长的少年,但离拿到影帝,江初自认为还差些距离。
“不用,就是走个过场,我没想过能得个人奖,”江初摇着头问,“以后我还要接戏,大江南北地跑,难道每次工作,你都要送我过去”
闻言,池南暮移开视线,并不答话。
真想每次都送他去工作
江初拍了拍池南暮的额头,“别犯傻。”
池南暮抿着唇,有些不情愿,“好。”
话虽如此,典礼前日,池南暮依然亲自将他送到机场,等江初上了飞机,才离开。
正巧,与江初同个航班的,不止刘哲,还有林意。
两人
“你少给我嘚瑟,这次我的雁去也有提名。”林意翻个白眼。
雁去便是去年刚离婚时,江初进过组的电影,角色戏份不多,几乎全是打戏。
刘哲不以为意,“什么提名我怎么没有瞧见。”
“最佳动作设计,”林意抬起下巴,“今年动作设计的竞争小,可别到时候我拿奖了,你拿零蛋。”
闻言,刘哲果真变得有点紧张,不再贫嘴。
江初倒没留意两人
池南暮为什么想隐瞒记忆
他再清楚不过,池南暮不过是个面上漠然,但极度容易自厌的细腻灵魂。
所以从下飞机,到酒店,再到颁奖现场,每一步,江初都拍了照片,定时

江初等会儿典礼开始,你要记得看我,不许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池南暮好。
从进场到颁奖,典礼长达几个小时,江初作为后辈,坐

看着刘哲
“最佳动作设计”
“雁过,江初。”
被念到名字时,江初还
哪知心愿刚许过,上天就应验他的愿望。
“江初”被旁边的同辈提醒,江初才回过神。
奖杯拿上手时,脑子还是懵的,直到看见林意
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根本没想过能得奖,却凭着出演了几天的“谷主”拿奖。
就像他那时恨极池南暮,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最后却触到了其内里最柔软的温流。
一瞬之间,无数画面从脑海里闪过,江初倏地觉得,如果他抱着拿奖的心态去演戏,说不定一辈子都拿不了奖。
或许,他该保持一颗沉稳的平常心,像个真正的大人,无论是对事业,还是对爱情。
“感谢所有
记得我,
今后,
我会常
因为年轻漂亮,直白的幽默和野心也是可爱的。
笑声,掌声,颁奖人的打趣,江初拿着奖下台,被林意激动地给了个很紧的拥抱。
“我就说能拿奖,刘哲还偏不信。”林意激动地说。
“谢谢你当时留我。”江初礼貌地回抱一霎,便自主脱开拥抱。
“什么叫留你本来就是这个角色的第一候选,我是怕你看不上,才没有主动联系你。还有,你躲什么你家那位总不会吃我的醋”林意皱着脸问。
“吃醋倒是不会,”江初想了想,笑着说,“但有可能偷偷难过。”
林意撇嘴,“行吧,惹不起,我下部戏还得靠雁行。”
临近午夜时,典礼彻底结束。
回了酒店,江初重新打开手机,二小时前,池南暮给他
10:27
不是该
心脏突突地快跳,两天来持续的不安感,
顾不得规则,江初立刻回拨电话,无人接听,
池南暮如果再出事
江初不敢想,只能不停打电话过去,未接到将近第十次时,对面终于接听。
“初初”池南暮的声音有些嘶哑,“怎么了”
“你
“我”
“我重新连了你手机的定位,我知道你
其实定位没有连接,但江初只能说谎,演得十分像。
静默一瞬后,池南暮才很缓慢地说“我
“具体的位置。”
“你去过的酒馆。”
江初上船后,心脏还
拿奖时的那种通透感不复存
江初想,放屁的平常心,面对爱情,面对池南暮,他永远都不可能有平常心。

天亮之前,江初走了无数次错路,终于风风火火赶到酒吧。
疲乏是次要的,江初更怕池南暮出事。
所以当他推开门,看见坐
“池南暮”江初走到吧台边,刚要

池南暮转头看见他,想朝他笑笑,却笑不出来,只有不明显的泪从眼里滑出,
“抱歉。”对视一瞬,池南暮移开视线,很快将手蜷起,揣进衣兜里。
池南暮
他何时见到过池南暮流泪
但江初顾不上心疼,强硬地拉着西装袖子,把池南暮躲着的手拽出来,用力拉开紧缩着的手指。
和池北晖描述过的一般,指尖处全是破损的伤口。
挠出来的,磨出来的,血痂,破口,有的还
冷漠之下,他触到过温流,但温流之下残破的伤痛,这是江初第一次直面。
“手为什么会这样”江初不敢碰伤口,只敢轻轻捧着,“池南暮,你要什么别让我猜。”
“我我不知道。”池南暮又想去磨指尖,却被江初摁着不许动。
江初深呼吸一口气,决心不和失智的人讲道理,直接握住池南暮的手,十指相扣,让他想磨,都只能磨自己手背的皮肤。
果然,池南暮安分多了。
“为什么半夜跑到蕉洲岛”江初问。
池南暮不作声。
江初也不生气,又放软声音问“记忆全都恢复了是不是”
而这一次,池南暮终于有了反应,牙关紧紧咬着,手指因为紧绷而
“对不起。”
半晌后,池南暮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