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
“要过去吗”戚逐芳问他。
交谈到这里就停止了。
文教授摇头，视线不知道落向何方。他们没继续朝前走，而是看着黎星捂着伤口,往这边缓慢移动。
黎星没有看到他们，失血过多导致他眼前阵阵
就
“黎星。”文教授叫出学生曾经的名字,眸色晦暗不清,“你知道怎么做。”
他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声音小到自己都没怎么听见。
文教授是那种脾气非常好的导师，
可他的底线也非常奇怪。
学生成绩没有达到预期，他会不高兴；学生的成绩超出预期太多，亦然。
有时甚至是一个不经意的、连本人都未必能觉察到的动作,都会触碰到他的底线。
比如他的格斗课成绩，比如他被师兄叫进办公室时无意识看向摊开书页的那一眼。
文教授从不体罚学生,更不会像以暴脾气著名的副校长那样骂人，只会让人抄书,然后自己
然后,
这个时候，他下巴会比平时稍微抬起来一些,微微眯着浅色的眸子,问学生知不知道自己错
说知道，自己复述一遍，随时会被打断重来,直到他觉得可以了为止。
不知道，他则会慢条斯理地开口，一点一点地朝下说，从行为本身开始，将学生从都到位都否定一遍。末了，还会问一句“明白了吗”
不知道的时候总是占多数。
第一次，他差点
后来，去得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他的人格一点一点地被文教授掰开碾碎，然后按照对方的喜好重新拼接涂抹。
他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好是坏，
糟糕地，无药可救般地，喜欢上了这个他内心始终残留某种畏惧的导师，对他抱有自己都未曾
文教授知道吗
哪怕是现
短暂的对视后，他迅速错开目光，看向水面上那些泛着银光的波纹。
“我”
嗡动着嘴唇，黎星有点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会这么惧怕，同时又对自己的导师抱有某种期待。
他垂下眼睛，迫使自己放空，“我做错了。”
文教授冷淡嗯了声，做到了旁边的长椅上。恍惚间黎星好像回到了他第一次被叫进办公室的那个晚上。
“我没有故意”
黎星狼狈地坐倒
“一切都将没有意义，那我们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地球上曾经经历过数次物种大灭绝，从奥陶纪到泥盆纪，二叠纪，再到三叠纪和白垩纪，无数物种诞生又灭亡，只
所以，人类可能也会灭绝，黎星很小就知道这件事。
可比起担忧不知道多久之后的，虚无缥缈的未来，黎星觉得更应该把握好当下。
人类灭绝之后，说不定地球上也会有新的物种，也会
而且以科技
管想到这些时他会产生某种本能的恐惧，但想到自己的信念，想到一直以来前进的目标，那股恐惧似乎也算不了什么了。
要有意义地过完一生，
壁画上，黎星看见群星归位的语言，不知名的低语
就
沉眠的古老存
黎星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从百科全书上了解到太阳会熄灭，宇宙终会坍塌，宇宙之外可能还有宇宙，无数亿年后，一切都会重来。
但，六年之后
太短了。
不会有任何痕迹留下。
所有的举动都不存
他茫然又本能地提起铁镐，将那带有启示意义的壁画迅速敲碎，掩盖了这个秘密。
墓道光线较暗，没有人
“有什么意义呢。”他痛苦地呢喃着，
他目光死死粘
“我没有办法入眠，我总是听到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说可以帮助我，只要我能交出灵魂，成为被混沌眷顾的信徒，就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文教授依旧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不动。
倘若黎星仍
麻木的，几乎要停止转动的大脑和眼前信赖又畏惧，却始终指引着自己方向的人。
以及一个人默默忍受，竭力保持清醒的五年。
黎星不自觉换了个姿势，如同人们
爱欲总是能麻痹人的神经的。
他断断续续地说到那些布置，谈起自己的谋划，几乎泣不成声。
说到后来，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张着嘴怎么也说不出话。
可文教授始终没有开口喊停。
戚逐芳看着他，没办法把此时的黎星和文教授的描述联系到一起，更没法从他身上看到任何密教首领的影子。
此时的黎星，看起来只是个陷入崩溃的普通人。
真可怜啊。祂这样感慨，却很难生出名为怜悯的情绪。
也只有奈亚会喜欢这样的戏码。
“你想过原御吗”戚逐芳偏过脑袋，这样问他，“我是他的同学。”
黎星这才注意到文教授身后还站着个俊美冷淡的青年，两个人放
“我”他扯着嘴角，满是歉疚，又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我没有害死同伴。”黎星也不知道自己
与其说是有预谋的诈死，不如说是临时起意的逃跑。
“我不知道事情后来会变成那个样子。”
文教授敛了敛眸色。
他听完这一切，从这场颠三倒四的告解中提取出了自己想要并
关于黎星，他事先曾预设过不下数十种动机，但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
早知如此，他绝不会分出任何一丝耐心
黎星早该死
他微微抬起下颌，考虑到旁边还有其他人，敛去了一丝不耐烦，甚至能用乖戾形容的神色。
“废物。”文教授只说了两个字，再也没有给出其它的评价，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迈步离开。
这是不会再管的意思。
黎星原本就有些浑浊的目光迅速暗淡下去，愣愣看向那道背影，没有勇气伸手或出声挽留。
他的灵魂好像都整个抽离出来，以俯视的角度看着狼狈的自己。
这一切到底有何意义
他究竟证明了什么
戚逐芳走到他面前，
他将自己腰间的枪拔了出来，丢
“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理由。”祂漫不经心地感慨，“我以为会更迫不得已一些。”
“所以是无用且软弱的废物。”文教授淡淡道。
他很难想象这种只知道逃避的学生是自己教出来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
这件事本来应该令人
“他会开枪吗”戚逐芳又问，
文教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其它的事，“第一节课我就说过，我们是
人类悲壮的美德就
道德的崇高性就
戚逐芳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笑死我了。
基友远离学术ua
基友顺便悄悄说一句文教授好适合搞放置y
女人，总是有两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