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等步撵落地,沈映宵狠狠松了一口气,从令人窒息的尴尬当中缓了过来。
步撵上的禁制被解开,小厮上前扶起他,让他和其他花魁排成一排,准备去见城主。
但快要进楼的时候,楼主却忽然现身,截住沈映宵和戚怀风,带他们去了另一处地方。
沈映宵被蚀心印牵着,安静跟
身后的石砖轰隆一声重新盖上,周围光线变得昏暗。
越往下走,空气就越阴冷潮湿,渐渐多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等下到底,就见两侧囚牢林立这居然是一间地牢。
沈映宵被指挥着一路往前,他路过两侧肮脏的牢房,停
从玄铁栏杆间望进去,就见牛头管事被血淋淋地捆
络腮胡拎着铁鞭站
沈映宵听话地踏入牢门,踩过流到门口的血停
楼主绕着他转了半圈,戒尺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看,看清楚。”
被蚀心印掌控了神智的美人抬起头,眼底清晰映出了牛头管事垂死的身影。他的眼神毫无波动,似乎对这一幕没有任何感想,楼主让他看,他便安静看着。
“不认识那这样呢”
络腮胡掏出一柄短刺,拿
嗤一声洞穿血肉的轻响,牛头的模样忽然变化起来壮硕的筋肉褪去,原本刚过肩膀的短
络腮胡不知从哪找出一盆水,哗啦泼
假牛头低低咳了一声,脸颊上的血被水冲掉,但那张脸上却仍旧留着一大片陈年疤痕,十分狰狞,将五官都牵拉得微微挪位,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络腮胡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啧了一声“单看五官,倒是能看出几分美人的影子,可惜不知
楼主厌恶地看着这个不知从哪跑来、杀了他的两个部下取而代之的家伙“这次的炉鼎已经够用,这人害了我两个管事,必须偿命”
起初,见两个花魁都被牛头带去下了永久烙印,他们的确打消了对牛头管事的怀疑。
可这几日始终找不到马面,没有对证,牛头这疑点便始终没有去除。
马上就要祭祀城主,这个重要的时间,极乐楼内部不能出任何差错。管事这种重要的位置,
更是宁错杀不能放过。络腮胡便赶着祭祀前将人抓来,走流程地拷问一番,没想到这么一查,竟然还真的觉出了问题。
而既然牛头有问题,当初那两个花魁险些跟着他出逃的事,就值得深思了。
络腮胡看向沈映宵“你们可识得此人”
沈映宵和戚怀风都没说话,神色平静,根本不
络腮胡冷笑一声,从墙边挑了两柄带着倒刺的短剑,分别塞进两人手里。
他一指那个被捆
话音刚落,两柄短剑便毫不迟疑地同时捅了过去,嗤一声没入“牛头”心口。
刑架上的人被剧痛惊醒,突的睁眼,气息陡然一盛。
楼主脸色微变,狠狠一掌拍去,却居然没能阻断那暴虐的灵力,他只得喝道“退开,他要引爆元婴”
络腮胡抓起两个花魁,飞掠而出,城主也同时闪身到了牢外。
复杂的阵法拔地而起,将刑架上的人笼罩其中。下一瞬,轰一声巨响,即便隔着空间阵法,整座地牢也被震得颤了两颤,空气变得灼热,头顶碎裂的石块坠落,一片乱象。
楼主挥手竖起一片土石,撑住整座地牢。他拍掉身上的土,骂道“早让你杀了他,你偏要试探,差点连我们都一起赔进去”这个潜入楼里的假货修为不低,若非先前假牛头毫无防备地饮了毒茶,想抓住他恐怕还要费些功夫。
络腮胡也有些后怕,讪笑道“我这也是为城主着想送到城主面前的花魁,必须烙上永久烙印,若他们身上的烙印是牛头用障眼法做成,届时你我也要遭难,谨慎些又有何不妥”
提起两个花魁,楼主看了沈映宵和戚怀风一眼。
两人的情绪全程没有任何波动,的确正被蚀心印牢牢掌控着,看上去毫无问题牛头先前带他们走,或许并非是因为他同两人一伙,而是见这里的炉鼎质量实
正想着,又有一块石块啪嗒掉下来,惊动了他的思绪。
楼主烦躁又头疼,他再三确认了永久烙印无误,朝络腮胡挥挥手“把人带回去,别错过祭祀的时间。”
络腮胡应了一声,带着人原路返回。
离开地牢后,络腮胡看不到的视野中,剑灵重重松了一口气“还好你师弟动作快,这极乐楼也太不讲理了,逮着人就打成那样。”
魔尊则饶有兴趣地盯着旁边的戚怀风看,一边对沈映宵道“他是什么时候把本体和分身调换过去的你又如何知道被抓的是火灵分身,而不是你那个小可怜师弟”
沈映宵“”戚怀风最近又没受伤,别人没法捡漏。若被抓的真是他,这极乐楼少说也得被火烧掉一半,怎么可能悄无声息人就被带到地
牢里。
而且先前小厮给他梳妆打扮的时候,牛头溜达到梳妆台前,把他钿花里的一对鸳鸯翻了个个。起初沈映宵还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家伙闲的没事
不过这些事,当然不用跟魔尊细说。
沈映宵一言不
两个管事都
他指挥着那些小厮,带着花魁穿过长廊,进到了祠堂当中。
沈映宵站
他留意着戚怀风那边,打算一旦他有所行动,就立刻配合。
但戚怀风始终没有动,城主也没有出现。
只有一条坚硬又柔软的石质触手,从石像那边攀爬过来,蜿蜒着经过所有人脚边。
经过戚怀风和沈映宵身边时,它被这两个美味又高档的炉鼎吸引,分别落下一道信物。
沈映宵看着被塞进自己手中的玉牌,心中一乐这石像可真会挑。
络腮胡恭敬候
离了石室,沈映宵和戚怀风被引着去了庭院。
其他花魁则被小厮带走,穿过阵法进了前厅。
花魁们一路上到二楼,
梅文鹤也
半柱香之前。
一直到载着花魁的步撵从梅文鹤眼前移开,他才腾地回过神,艰难地接受了“大师兄和小师弟都被抓去当花魁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同门遭难当然不能只是看着。他恍恍惚惚地跟
梅文鹤对着华丽艳俗的院墙懵了好一会儿。
许久,他终于回过神,后知后觉地想起极乐楼其实有正门。
梅文鹤于是又快步赶去前面。
他原本想混
座位前还放着竞拍的价格牌。
梅文鹤看着那些昂贵的底价“”
呆滞片刻,他默默取出灵石包,开始数自己这次出门带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