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好像习惯了锦衣华服,丝绸冰凉如水,轻柔似云。然而她
阿箬默默擦去溅
阿箬扶着案几站起,一次次的手起剑落,方才还充斥着欢歌笑语的大殿内最后只剩下她自己的脚步声,那明媚的歌伎、那灵动的舞者、那谄媚的佞臣、那骄矜的贵妇,都成了地上的灰烬。
红颜白骨皆是虚妄。这些天来她
现
她打开太阴宫的大门,顺着来时的山路往下。上洛城的夜晚并不寂寥,宵禁
然而从山头往下眺望,上洛这座天下最繁华的城池又好像是盛夏湖边的一块芦苇地,亮起的灯火是萤火虫。夏夜里萤火虫成群的飞舞将芦苇荡笼罩
上洛城有十八条长街,横竖交错整齐划一,如同棋盘上的经纬。阿箬穿梭
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假的,然而幻境中呈现的众生疾苦却又是真的。这个虚假的梦完完整整的还原了上洛百姓的悲欢疾苦。
她也曾是寻常人家出身,对寻常人家的苦楚最为感同身受。她每往前走一步,心中便沉重一分。最后她索性闭上了眼睛,专注的听着风中传来的哭声与祈愿。
有人求消灾。
有人求渡厄。
有人求长生。
有人求姻缘。
祈愿是这世上最无力的一件事,然而如果苦难中的人可以向命运挣扎,又何苦求助于虚无缥缈的神明
阿箬现
终于有一道门槛绊住了她的脚步,她睁开眼,
这里便是她今夜的目的地所
她曾经听聆璇大致为她讲解过阵法的原理,说想要破去一个阵法,最好直接找到阵眼。虽然她不会布阵,但不妨碍她认为聆璇的话有用,将其牢牢地记了下来。
眼下她还
缠
她推开门,门后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庭院,种植着李树、杏树,还有一口浅浅的池塘,池塘的拱桥上,坐着一个身着宽袍的年轻人。
上洛公卿之间风靡宽袍大袖,说是这样能展现他们的风仪而宽袍大袖风靡的源头,便是天衢阁主。
阿箬只用一眼便确定了面前这个青年人是天衢阁那位至高的存
“来了,坐。”青年叩了叩自己身侧,一只小小的酒案出现,他举起酒杯朝着阿箬拱手。
阿箬坦坦荡荡的走了过去。反正她也不是这人的对手,如果天衢阁主想要她的命,此刻她身
“你是从什么时候
“人们都说天衢阁主无所不知,想要答案的话,何不自己掐指算上一算”
“如果万事都要依靠卜算,活
“是不愿,还是不能”阿箬接过他递来的美酒,似笑非笑的问道。
天衢阁主半眯起了那双秀美的眸子,“姑娘,你是想要套我的话。”
阿箬并不否认,“我曾经认识过一个能人,她
“你是说曈吧。七千年前的魔尊之一,千万年前的太古人族。背负着天道的诅咒,不死不灭。”
“我很好奇你和曈之间是什么关系”
天衢阁主将杯中酒饮下,神态温和而又不容置疑,“我们还是回到方才的话题吧,你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身
“聆璇不
她摊开手掌,掌心空空荡荡,并没有那枚闪耀着华的玉珠。
乐长老出现
可是她找遍了太阴宫都没有见到他,这很奇怪。
“你认为,聆璇是不会抛下你的吗”天衢阁主仿佛是
阿箬先是沉默,然后回答他“对,我相信。”
天衢阁主这下笑出了声,“千万年来,人
“只是基于事实做出了相对理智的判断而已。聆璇他虽然强大,但他心很脆弱。虽然他自己口口声声说他不懂喜怒爱憎,可他实际上心里敏锐地不得了。因为敏锐所以能够清晰的意识到内心的空白,执着的想要弥补这份空白。我曾经答应过要为他填补空白,解开他内心的疑惑,就冲这一点,我相信他不会抛下我。”
这个诺言既是对聆璇本体许下的,也是对银
“仅仅是因为那枚白玉眼不
“怎会”阿箬摇头,“还有一点让我怀疑的就是我自上任太祝以来,过得实
“嗯。”天衢阁主轻轻点头,“继续说。应该还有别的理由。”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幻境中的这个上洛城”阿箬冲着天上的明月伸手,展开了五指,感受夜风从指间流淌的温度,“太平静了。上洛聚集着人、鬼、妖、魔、仙,既有人与人之间的权力斗争,也有魑魅魍魉们
天衢阁主微笑着摇头,“当然不。”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
“承认你故意设下圈套
天衢阁主微愕,继而颔首,“不错,是我。”
“所图为何”
“这个就得等你破开这重幻境,找到真正的我之后,我们再来好好谈谈了。”
“那么幻境该如何破”阿箬理直气壮的问“我一个不同阵法的凡人,没有半点灵力,难道要考我手边的石块来破阵么砸死你阵法解除,我便能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试试吧。”天衢阁却这样说道。
“什么”
“我说,试试吧。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你杀不了我也许杀死幻境中的我,的确是你离开幻境的唯一出路呢”天衢阁主用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的口吻说道。
“你疯了。”阿箬目瞪口呆。
她只是个凡人,凡人如何杀死身负强大法力的修士就算幻境中的天衢阁主并非本尊,这也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