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何姜七点就起床。
她嫌天气热,把外套绑
白嫩的手臂露出来,余望见状提醒道“多擦点防晒,越多越好。”
山上的紫外线惊人,不做好防护会完蛋。
何姜本来涂过一次,吃过饭老老实实又掏出来挤,不小心太用力,手心满满一坨,不由得苦恼道“好像太多了。”
这要真的全糊手上,估计会腌入味。
余望穿的也是短袖,贡献自己的手臂说“给我吧。”
涂完连他身上都萦绕着淡淡的香味。
何姜双手用力地拍拍,把包背好说“出
只看装备倒是架势十足。
余望也背着个包,看大小不知道是装了多少东西。
不过他动作轻飘飘的,又让人疑心里面全是棉花。
何姜坐
她的包就小小一个,但是清单上的东西都有。
余望解释道“有相机。”
还有一些是没有列给她,自己准备就行的。
何姜了然点点头,因为老陈和小李就坐
车就
余望示意司机放慢速度,关心道“要不要吐”
何姜捏着个塑料袋,寻思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样子,艰难摇摇头说“还行。”
这让余望有点不安道“不舒服就跟我说。”
何姜就是早饭吃得太撑,两只手紧紧攥着,一大把话梅含
她下车后觉得自己的脚都是飘的,扶着树站稳说“我缓一会。”
余望也不催她,手往后背一伸拿出防蚊液来说“眼睛闭上,我给你喷一下。”
有淡淡的薄荷味,夏天的凉爽沁人心脾。
何姜喝一口水道“行,走吧。”
余望本来想说不着急,看她满脸就写着跃跃欲试四个字,无奈道“累了就跟我说啊。”
何姜倒是催促他说“没事,我怕晚上到不了。”
按照行程,他们今天得走一半才行。
这点路按余望一个人的速度,压根不
踏过有些膈脚的碎石,上山的道路就
何姜的左手边是余望,身后是小李和老陈这两大金刚,顿觉得豪情万丈安全感十足说“冲冲冲。”
喊着举起拳头,若有似无的回音飘荡,何姜尴尬地缩回手说“太激动了。”
体验本来就是叫人兴奋的事情,她骨子里也有些跃跃欲试。
两个人并肩走着,
这一段路树木蔽日,坡度相对较缓,能称得上障碍的就是马粪,让人皱着眉绕开,但有马路过的时候,何姜就兴高采烈避让一旁看着。
余望道“就这么喜欢马”
马蹄踢踏,挂
这世界上多数事情于她都是新鲜,山川河流都是未知。
余望看得多,只觉得稀疏平常,不过说“山上的物资全靠马和人。”
运输一趟就大费周章,所以东西卖得贵,住宿条件也差得离谱。
何姜知道很多地方都有挑山工,颠颠自己的包说“都很辛苦。”
她背着虽然不吃力,但这才刚开始,到后头会怎么样可不好说。
就这么走着走着两个小时,总算看到草甸的影子,那是入目可见的翠绿,风一吹像树影婆娑。
失去遮挡的阳光毫不留情,余望赶快道“你把袖套戴上。”
何姜咬着肉干说“好像也不是很热。”
风还挺大的,连帽子都要飘走的感觉。
余望年轻的时候
何姜被他说得一惊,湿纸巾擦汗后又涂上一层防晒,然后甩甩腿说“没有很慢吧”
这算是第一次大休息,远超余望的预料,他道“不会,等下就到
何姜满意点点头,靠着石头说“那我再休息五分钟。”
余望把包里面包拿出来说“再吃一点吧。”
及时补充体力也很重要。
何姜的呼吸还是匀称的,边走边吃说“趁我还有神。”
看她的积极性,余望忍不住给
旺旺何姜比你们都强。
可惜信号不好,转圈转半天也
他不以为意把手机放好,随意起话题闲聊。
有人作伴就是这样的,说说话时间很快就过去。
日头最烈的时候,他们终于到有人烟的地方。
余望给她打预防针道“晚上我们住的应该就是这种。”
何姜嘴巴微张,有些迟疑道“这个,安全的吧”
这么多年倒没听说过出什么事,余望自信道“那肯定的,我们住的会稍微好点。”
又说“有吹风机,你可以洗头。”
何姜简直是瞠目结舌,寻思哪怕是火车站门口的小旅馆也有吧,心里对徒步的艰苦有更深一层的认识,说“原来洗头也是奢侈。”
余望带着她
条件着实有限。
何姜头一点一点,寻思帽子一戴洗不洗无所谓,只期待着午饭说“你点的什么”
余望年年来,自有熟悉的店家,说“老板自己养的鸡,熬汤辣椒炒都很下饭。”
肉炖一早上已经稀烂,腿骨轻轻一扯肉就掉下来,但口感还是很柔软。
何姜很多年没吃过两碗饭,吃完摸着肚子说“坐半个小时好吗”
别看余望嘴上说不急,心里一直
何姜全听他安排,老老实实跟着,看他
这回是轻量型,余望本来要带的东西不多,但他毕竟是头一回带何姜出门,不免考虑得更多,说“坐吧,不然要吹跑了。”
山上的风是真的大,连从山谷升起来的雾气也
她是真心喜欢这些,不为迁就谁的爱好。
余望道“下次我们去雪山吧。”
何姜拍拍屁股站起来说“好啊。”
接下来的路就没那么轻松,要越过两座山头,路不过是前人踩出的痕迹,一不小心估计就会滚下去。
何姜还不太用借登山杖的力,走得有些磕磕绊绊,眼看着日头西斜,雾气渐渐浓重起来,几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妖魔鬼怪一般都从这里出现。
她咽口水道“余望,快到了吗”
余望没想到今天的雾来得这么早,伸出自己的登山杖说“你拉着这个走。”
话音刚落,何姜脚一滑摔了个屁股蹲。
她“喔唷”一声站起来,两只手上全是泥。
余望才要关心,一直跟
要有事他就死定了。
平地走路还会摔呢,何姜无所谓道“没事。”
又说“不过地好湿哦。”
余望也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再三确定后才说“估计刚刚下雨了,这儿的天气就是这样。”
何姜大为神奇,手干脆
余望伸手说“拽住我。”
男人的掌心宽厚,还有一些粗糙。
何姜模糊中看不清他的脸,影影绰绰的轮廓都叫人觉得安心。
好
何姜掏出换洗的衣服去洗手间,四面都是简陋的水泥墙。
她也不讲究这些,她记得小时候还跟妈妈住过地下室,快速冲洗后出去。
头
温度正好能入口,何姜喝完又被催着去吹头
余望无奈道“我为了谁啊”
他可不是这种婆妈的性子。
何姜吐吐舌头,进房间想拿梳子,看着焕然一新的床,回过头说“你铺的”
余望带的床单和被套,都是最轻薄的款式,团起来压根不碍事,说“这样干净一点。”
他自己住过二十个人的青旅大通铺,这会倒开始讲究起来。
何姜一天下来都觉得肩膀有点酸,说“那该多重啊。”
余望做出个大力水手的姿势来说“轻如鸿毛。”
何姜戳一下他硬邦邦的肱二头肌不说话,夜里两个人看星星的时候才说“余望。”
后面本来有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
余望等不到下文,侧过头看她说“怎么了”
何姜仰着头道“就叫一下,不行吗”
当然行,怎么不行,余望低低嗯一声。
何姜便越
回荡
余望恨不得时间永远定格,还是得说“早点休息吧,明天会更累。”
他这话一点夸大的成分也没有,第二天的行程是全然地翻山越岭。
上上下下就已经很吃力,风大得叫人站不稳,好几回都是余望拽着她,人还摇摇晃晃。
远远看去的路绵延不绝,但和最后一段阶梯比起来都算是小巫见大巫。
何姜最不擅长的就是爬楼梯,人到金顶的时候彻底脚软说“不行,我必须得好好歇歇。”
这一路还是余望带着她上来的,还背着两个人的行李,但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
他道“要吃香肠还是坚果”
何姜只要说到吃,
就这一路她的嘴都没停过。
余望既然带她出门,当然要准备充分,又给她拧开水说“别噎着。”
何姜回望山路,突然感慨道“觉得自己好厉害。”
那么长一段路,居然也坚持下来。
余望更是不会吝啬夸奖,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我第十七次来武功山,我和何姜第一次。
如果天地有灵,他希望还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