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想要的不是陆衡之假意屈服。
而是陆衡之心甘情愿做她身边, 随意打骂的一条狗。
以陆衡之对她蚀骨恨意,若有机会,他定会将她千刀万剐, 碎尸万段。
她早知道陆衡之有本古籍, 能解巫蛊之术。
江晏行也知晓,他所求是想让江鸿得知自己中了巫术。
而阿虞想要陆衡之跌入深渊,再也爬不上来。
她和江晏行不谋而合。
阿虞笑盈盈的, 很是期待陆衡之自刎,得知体内蛊虫控他心魂,想死只能由她来杀他,该有多失控。
前些日子的杖责, 下跪磕头,追着马跑,不过是些皮肉之苦。
只为让陆衡之对她恨意深些, 将希望寄托于入宫,为江鸿破解了巫术。
陆衡之恐怕想着只要入宫, 他就能重回他位极人臣的风光日子,就能轻松杀了她, 就能杀她如踩死只蚂蚁般简单。
可惜解了巫术也无用。
给了人希望,再任由破灭, 才是最痛不欲生的。
阿虞嫣然笑着,温声道着, “你觉得, 我恶毒吗”
江晏行眼神清澈如水,很是认真道,“今日得势的若是他,只会更残忍。”
阿虞眉眼微弯, 很是满意,“我也这般认为。”
江晏行神色平静,等着江鸿恢复神智。
殿内死寂无声,残阳落日。
宝禧殿内走出个急匆匆的男人。
男人眉眼间皆是焦灼不安,眼圈红着,迈门槛时更是踉跄差些摔倒。
江鸿脚步微顿,紧盯着阿虞和江晏行,咬牙切齿道,“给朕将丽妃贬至冷宫”
“将这两奸人即刻斩杀”
陆衡之紧随江鸿其后出来。
他茶色眼眸阴冷至极,死盯着阿虞,如同毒蛇猛兽,令人不寒而栗。
好似要将她活脱入腹,慢慢啃噬血肉。
陆衡之手握得咯吱作响,阴恻恻笑着。
他跪于地下,“臣有法子,折磨这二人。”
江鸿满心担忧,着急去见贤贵妃,“那就交由你去办。”
陆衡之脸色极白,宛如地狱爬出恶鬼,诡异笑着。
男人慢步靠近阿虞,声音极为温柔道,“我会选把最锋利的刀,将你千刀万剐。”
江晏行站于阿虞身前,男人眼神微冷,看着陆衡之,声音清冷,“你还是沉不住气。”
李公公见此情形,心猛地跳着,慌乱至极。
丽妃方才被斥责,眼底未有愧疚悔改之意。
如今这两人更不怕迁怒,下跪。
皇上
丽妃母家本就得势,如今
如今朝中之人大多亲信丽妃母家。
功高盖主,恐会有篡位夺权想法。
江晏死寂以久的心猛烈跳着,看着他的好父皇。
他想要的从不是登基为皇,更不是帮扶丽妃成皇后。
他只要江鸿,这个慈爱的好父皇,生不如死。
他为贤贵妃孩子继位太子,用了堕胎药杀了丽妃腹中之子,也杀了成年皇子。
更为贤贵妃逼死他生母,逼死他外祖家,满门忠烈,却被诬陷成叛徒,连牌位都不被准许列入宗祠。
更随意听信贤贵妃污蔑他之言,将他贬为庶人,更放任江埕追杀他。
让他迫不得已去易容成了旁人模样。
他早该遭报应了。
如今,可是他亲自下令罚跪贤贵妃两个时辰。
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孩子。
江晏行眼眸微颤,耐人寻味笑着。
“父皇,可别牵扯了旁人。”
“是你罚跪贤答应。”
答应这两字让江鸿心如刀割,心脏犹如裂开般,疼得四分五裂。
他清醒意识到他做了些什么混账事,都是因着巫蛊之术,他气的怒目圆睁,胸膛不停起伏,用了十足力扬起手抽向江晏行。
江晏行未躲,他肤色白皙,巴掌扇到脸上红印犹为明显。
他眼神如滩死水,一字一句道,“贤答应的孩子是你害死的。”
他神情略有些落寞,惋惜着,“不止这个孩子。”
“还有别的孩子,也是父皇下令赐死的。”
他很是平静,缓缓道,“都是亲生血脉。”
此话刚落,江鸿神色突变,脸色铁青。
他气郁缠心,僵
李公公连忙搀扶着,江鸿想亲自斩杀这逆子,却不曾料想,他猛地吐出口鲜血,瞪大双眼地看着江晏行。
他想大骂他逆子,话却哽
江鸿头昏脑胀,竟眼前
李公公慌乱喊着,“快去抬轿撵,请太医。”
周遭宫女太监未有所作为,李公公尖细着嗓子,咒骂着,“还不快去。”
此时宫中却硝烟弥漫,浓烟滚滚。
陈将军铁骑逼迫城门,架着云梯攀爬着城墙。
轻骑兵突破了城门,火药枪扔向看守宫门的侍卫,炸的人四分五裂。
马蹄声混杂,杀声震天。
宫人声嘶力竭惨叫声此起彼伏,“逼宫了”
“快逃呀”
“快逃”
李公公瞪大双眼,久久不敢相信,江晏行逼宫了。
陆衡之脸色异常苍白,眼圈泛红,茶色眼眸死寂无光。
他眼底布满血丝,咬紧牙关,牵扯着唇角笑着。
那笑容诡异,笑声凄惨。
他死盯着阿虞,她
从那日小丫鬟之言起便是谎言。
她只是想愚弄他,陆衡之笑容阴森,眼神如同蛇蝎,缓缓靠近阿虞。
他要杀了她,哪怕同归于。
他修长白皙的手握着尖锐的石子,眉眼低垂,声音很轻,“我知错了。”
阿虞笑笑,轻扫着他。
阿虞笑颜如花,“筋骨断,陆衡之,你已经是废人了。”
“认命吧。”
陆衡之心脏犹如被尖刀剜过般,疼得滴血,搅得五脏六腑绞痛,久久喘不上气。
男人双膝
他眼底逐渐被死灰覆盖,脸上已无血色,如同个死尸般,了无生气。
丽妃静静地坐于宫殿内。
好似殿外狼烟滚滚,杀伐江山易主都与她无关。
她手里握着的是个小老虎帽子。
那是,她给她那未出世的孩儿做的。
她那孩子刚成形,就被一碗堕胎药打掉,致使她再也无法生育。
就连其中缘由也是可笑。
江鸿不是忌惮她母家,怕她生下皇子,危害朝政。
而是为了那个贱人,为了那个贱人儿子,当太子。
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屈辱已经记不清了。
皇后,竟也成了她的奢望。
也只有他中了巫蛊之术时,他才能记得他爱过她,愿给她后位。
可清醒时,却已满心是贤贵妃那个贱人。
丽妃微微皱眉,神色有些恍惚。
她声音沙哑,“本宫依稀记得,是皇上主动求娶的本宫的。”
“是他主动求娶的。”
素画哽咽良久,安慰着,“娘娘,都过去了。”
丽妃抱膝坐着,失神良久,突兀笑着。
她要去见见那贱人临死前的落魄模样。
血色残阳,宫内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贤贵妃腹中皇嗣已有五月,却生生流掉。
永和宫侍女早已跑得不知所踪,御医也不敢前来医治。
贤贵妃
丽妃眉眼间皆是笑意。
她很久,没有这般真心实意笑过了。
思及从前数十年,这个出身低贱的扬州瘦马,竟得意了这般多年。
她见着她,要卑躬屈膝的请安问好,尊称她声贵妃娘娘。
素画身后跟着手握白绫的宫人,沉声道,“快去,别让这等贱人脏了娘娘的眼睛。”
太监拿着白绫走于榻前,捆住贤贵妃的脖颈。
贤贵妃秋眸含水,美艳动人,“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丽妃神情有着恍惚,她突然思及起江鸿终日想同贤贵妃伉俪情深,同甘共苦。
她愣了良久,恍然大悟。
这二人如此情深义重,她怎能不成全呢。
江鸿都活着,他的容儿怎能先死呢。
丽妃笑着,笑意愈浓,“住手,留她条性命。”
小太监手中白绫松开,贤贵妃捂着脖颈大喘着气,已是如此落魄,仍是美艳动人,摄人心魂。
她一双纤纤玉手,肤若凝脂。
被江鸿护得不问世事,半点苦头都未吃过,真是好命。
丽妃微挑眉,“贤答应甚是欢喜皇上。”
贤贵妃眼圈微红,思及她与江鸿过往,心口绞痛难忍,她道,“你这乱臣贼子,定不得好死。”
丽妃笑笑,很是认真道,“那贤答应便去陪皇上,一同沿街乞讨。”
“做对恩爱的乞丐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剧情本来想
依旧想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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