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偶尔有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
但此时屋内的两人,却一个比一个觉得热。
这种热不止是身体上的感觉,还连带着一颗心都跟要烧着了似的。
“我还记得那天,你就是这么”裴斯远附
余舟面上一红,但尚未来得及躲闪,便被裴斯远再次含住了双唇。
大概是裴斯远方才提到了数月前的那个晚上,余舟的思绪也不由自主飘忽了那么一瞬。
但很遗憾,他和裴斯远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情,裴斯远想的是余舟如何待自己,余舟却冷不丁想起了自己离开寻欢楼时的狼狈模样。
“等一下”余舟抬手
什么像当时那样他没说,但裴斯远却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当时早晨醒来的时候,他看过屋里的狼藉,自然也知道余舟经历了什么。
如今一见余舟一脸惶恐的模样,他就知道余舟
“那日我是被药物影响,再加上没有经验,才会那般。”裴斯远忙道“如今你还怀着孩子呢,我怎么敢再像上次那样对你”
余舟闻言总算稍稍放心了些,他知道,裴斯远并非冲动之人,定然不会不顾惜他。
只是,他是个很怕疼的人,再加上寻欢楼那晚给他造成的阴影太大,所以哪怕得到了裴斯远的保证,也多少有些担心。
“你,你知道该怎么来吧”余舟小声问道。
裴斯远被他这么一问,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质疑一般,表情十分“”。
他倒是忘了,
不过他倒也不慌,因为
尤其很久前
“你就这么不信我”裴斯远凑上前
然而余舟这会儿情绪太多,压根没留意到他的“警告”,小声道“我怕你不会。”
他这一句话,彻底将裴斯远的“斗志”激
“那我说一遍给你听听,你看看我会不会”裴斯远说罢贴
当余舟反应过来的时候,才
而他根本来不及再去想别的,甚至连推拒都来不及,就已经被裴斯远完全掌控了。
当晚,余舟算是见识到了裴斯远的耐心。
他原以为对方多少会有些急于求成,可事情的
他除了稍稍有些疼之外,几乎没有受什么伤。
而且裴斯远顾忌着他的体力,前半夜并没纠缠着人不放。
直到天亮之后,确认余舟睡足了,他才又放肆了一回。
“多喝点汤,补补。”早饭的时候,裴斯远舀了一碗汤放
余舟看到碗里白色的汤汁,想到裴斯远昨晚的举动,耳尖顿时有些
“一会儿再让章太医过来替你诊诊脉吧,我还是有点怕。”裴斯远道。
“不行”余舟抬手拉了拉领口,“我没有不舒服,别让他来。”
他不知道以章太医的医术,能不能诊出他们昨晚做了什么。
但他做贼心虚,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不舒服我可记得昨晚你说肚子不舒服。”裴斯远道。
“我那是”余舟话说到一半,后头又咽了回去。
他是看裴斯远又打算折腾,才扯了个谎吓唬对方的。
“今天早晨你也说难受来着。”裴斯远又道。
余舟看向他,见他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便知道裴斯远
“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余舟使出了杀手锏。
裴斯远闻言果然老实了,见余舟碗里的汤少了,忙又给他加了一勺。
“我不喝了,要喝你喝。”余舟将碗往他身边一推。
裴斯远笑道“我早晨不是喝过了吗”
余舟
他从前怎么就没
当日,余舟说什么都不肯让章太医来诊脉。
裴斯远不想让他不高兴,便依了他。
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裴斯远还是得空去找了一趟章太医,隐晦地朝对方询问了几句。
章太医
有了章太医的“鼓励”,从那日之后,裴斯远便大胆了许多。
从前两人没有互通心意,裴斯远
如今他
尤其每次看到裴斯远沉溺其中的样子时,他的心脏都会忍不住砰砰乱跳。
日子一晃而过,夏天很快就过去了。
某天余舟
随着秋日渐深,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裴斯远顾忌着他的身子,与他亲近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而随着余舟小腹隆起的弧度越来越高,他行动起来也越
后来裴斯远还特意找小姜太医学了几手推拿的法子,每晚都要替余舟按摩。
“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朝你说。”这晚,裴斯远一边帮着余舟按摩时,一边道。
“你又有事情瞒着我了”余舟警惕地道。
“这不正要跟你说吗”裴斯远忙道。
余舟挑了挑眉,示意他开口。
裴斯远目光落
余舟如今哪怕月份大了,也没太
“其实是两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坏事。”裴斯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你想先听好事,还是先听坏事。”
余舟想了想,“你先说好事吧。”
“你爹过几日就要被放出来了。”裴斯远道“此番他经手的文书并未造成太多实质上的后果,再加上他主动了不少线索,也算是将功折罪,所以陛下允了他可以官复原职。”
“太好了”余舟闻言高兴不已。
“另外一件事是”裴斯远刚要开口,却被余舟打断了。
“我只听好事,坏事我不听了。”余舟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盖上,竟是耍起了赖皮。
裴斯远见状苦笑不已,上前将人从背后揽
“我不听,你不许说。”余舟道。
裴斯远
“裴斯远”余舟翻了个身,面对着裴斯远,眼圈稍稍有些泛红。
裴斯远见状顿时有些失措,忙道“好了好了,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他说着凑上去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余舟钻进裴斯远怀里闷声道“章太医要给我施针,是不是”
裴斯远拧了拧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如果我不试针,就可能会像濯音那样。”余舟道。
“我知道你害怕,但是我们还是希望,能把所有能避免的风险都规避掉。”裴斯远耐心安抚道“我真的接受不了你有任何一点闪失。”
濯音的手臂如今过了数月,才算恢复了七八成。
依着小姜太医的说法,要想彻底恢复,可能还要施针加按,摩数月。
但濯音能如此,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依着章太医的说法,若是不提前试针,最坏的结果人甚至有可能醒不过来。
当晚,余舟并没有给裴斯远任何答复。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后,他才做了决定。
实际上,此事他也无需做决定,他只是害怕,所以才一拖再拖。
“我今日去找章太医吧,让他给我试针。”余舟道。
裴斯远闻言有些意外,忙道“好,我陪你去。”
“我不想让你陪着,让小寒陪着我吧。”余舟道。
“为什么”裴斯远拧了拧眉头,“我不跟着你,放心不下。”
余舟伸手搭
他知道,自己对裴斯远太过依赖了,若是没有对方
一旦裴斯远陪着自己,他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便只会更加不安。
这种情绪,大概可以类比现代社会的那个段子,背着男朋友力大如牛,当着男朋友的面拧不开瓶盖。这话并非是讽刺,而是道出了热恋中的人对于另一半的绝对信任和依赖。
余舟就是这样的人,和裴斯远
“你可以偷偷跟着我。”余舟道“但是别让我看到你。”
裴斯远大概也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十分心疼,将人抱
半个时辰后,余舟便带着小寒去找了一趟章太医。
这些日子,章太医他们并没有停止试剖,先前裴斯远朝他提过余舟的想法,言及若是能将这件事情坚持做下去,将来说不定能救更多的人。
章太医他们都是行医之人,自然也愿意去尝试。
“会很疼吗”余舟看向章太医手里的银针,表情十分忐忑。
他此前已经了解过了,试针主要是要让章太医根据他对不同程度疼痛的反应,来施针镇痛,以辅助药物达到开刀时的麻醉效果。也就是说,这个过程需要先用银针
但是因为裴斯远此前已经替他试过很多次针了,所以余舟此番只要试一次,让章太医掌握好他与裴斯远之间对疼痛感知的差距,再进行相应的调整便可。
“你只试一针便可,是最低程度的疼痛。”章太医道。
余舟点了点头,心中依旧不免有些害怕。
他这种恐惧有点类似于怕打针,有时候害怕的也未必真的是多疼,而是对于针的那种恐惧。
不过直到银针扎
管章太医很快下针帮他抑制住了疼痛,可余舟还是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当时我和师兄给师父试针,我也是只试了第一针就有些受不住了。”一旁的小姜太医道。
他这话原是想安慰余舟,大概是怕余舟觉得难为情,毕竟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但余舟闻言却不由想到了裴斯远。
他没记错的话,裴斯远当时试针可是试了不知道多少次,而且疼痛的程度是一直递增的
也就是说,方才他这一下都有些承受不住的痛苦,当初裴斯远可能承受过比这疼上几倍甚至十几倍的程度,而且不止一次。
其实余舟早就知道试针一事颇为痛苦,但无论怎么设想,都不及他亲自试了这一次。
想到裴斯远,余舟心中有些
而那个时候的裴斯远,被余舟误会是为了濯音才试针,气得失了理智,第一次主动吻了余舟。想到那个吻,余舟一颗心又疼又暖,顷刻间便被某种情绪填满了。
“余舍人对疼痛感知的程度和濯音公子相仿,这倒是好办了。”章太医道。
毕竟他有过替濯音施针的经验,虽说不大成功,但教训总是能吸取的。
余舟点了点头,已经顾不上再担心这些了。
他起身扶着小寒从小院里出来,远远便看到裴斯远抱着胳膊立
他不知道的是,裴斯远方才其实进去了,一直
“如何”裴斯远几步上前,抬手扶住了余舟。
余舟怔怔看着裴斯远,眼睛还泛着红意。
不过这不是疼得,试针时那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早已快忘了。
这会儿,他只是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裴斯远看着他,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余舟手指
他鲜少有这么直白的时候,裴斯远闻言竟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平日里,因为裴斯远太过主动,余舟大部分时候根本不需要主动朝他亲近,哪怕只是不拒绝,每日都要与对方黏糊许久。
日子久了,裴斯远反倒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甚至都没奢望过余舟会主动朝他亲近。
“
余舟目光
裴斯远心中猛地一跳,意识到余舟想做的事情,可能比亲一下更多。
于是,他想也没想,直接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快步朝住处行去。
被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