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远看着立
“你这一天天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裴斯远将中衣的衣摆放下,上前将小家伙一把抱起来,凶巴巴地问道“告诉爹爹,谁教你说这些的连肚子里有小宝宝的事儿你都知道”
宝宝看着裴斯远,一张致漂亮的小脸上挂着几分笑意,显然并不怕他。
小家伙的长相算是结合了余舟和裴斯远的特征,眉眼长得像余舟,很是灵动,脸部轮廓则更像裴斯远一些。只是他如今年幼,小脸看着奶呼呼的,并没有裴斯远身上那种凌厉的气质,反倒更像余舟。
不过来日等他长大成人之后,气质必然会更像裴斯远,因为他的性子实
“裴副统领”小寒方才一直跟
小寒一边叫苦不迭,怕打扰了裴斯远办正事被责骂,一边强装镇定道“前些日子医馆里有个伙计的媳妇儿有了,来看诊的时候,宝宝正好
孩子
而且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都会有一套自己的逻辑,所以会产生很多奇怪有趣的认知。
就像上次他见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来看诊,见人家肚子挺胖,便偷偷问小寒那个人是不是也有小宝宝了,还
“我儿子可真够聪明的,都会举一反三了。”裴斯远
“爹爹,你的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小宝宝”宝宝显然还没打算放弃这个问题。
“你猜猜。”裴斯远笑着逗他。
余舟看不过去,开口道“你别瞎逗他,回头他当真了。”
裴斯远闻言只得朝他解释,“爹爹是不会生小宝宝的,肚子里也没有小宝宝,爹爹是肚子受了伤疼,所以让你阿爹帮爹爹亲一亲就不疼了。”
余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解释法,当即十分无奈。
“爹爹受伤了我看看。”宝宝忙道。
裴斯远于是将他放下来,掀开肚子给他看。
没想到宝宝看完之后,撇了撇嘴道“爹爹骗人,姜叔叔说过,伤口长好就不疼了爹爹羞羞”他说着冲裴斯远做了个鬼脸,一头扎进了余舟怀里。
余舟一脸笑意看着裴斯远,便见裴斯远只能尴尬地放下衣摆,拿起外袍穿上了。
“阿爹。”宝宝窝
余舟闻言有些担心,忙握着他的小手看了看,却见上头并没有受伤或者
“哪里疼”余舟问道。
“这里”他指了指手心,朝余舟道“阿爹亲亲就不疼了。”
余舟闻言握着他的小手
这下宝宝总算是满足了,又高高兴兴地钻进了余舟怀里。
“你小小年纪这都是跟谁学的啊”裴斯远将人一把从余舟怀里抱出来问道。
宝宝也不生气,搂着裴斯远的脖子咯咯直笑,“爹爹教的,宝宝也喜欢阿爹亲亲。”
裴斯远闻言看了一眼余舟,这回是彻底说不出什么来了。
余舟忍着笑意起身,“你陪他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外头那个有孕的妇人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余舟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裴斯远方才也是怕他担心,所以才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想到被小家伙给打断了。
余舟起身出了房门,裴斯远当即便抱着宝宝跟了出去。
天井里,那妇人的丈夫和父兄都守
“小公子”那妇人的丈夫见到余舟就跟见到了救星似的,忙上前问道“我内人如何了”
“大夫们肯定会力的,你们耐心等着吧。”余舟道。
那妇人的父亲似乎也想说话,看到冷着脸的裴斯远之后还有些犯怵,便忍住了。
算着时辰,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那么快,如今眼看到了午饭的时辰,裴斯远便拉着余舟打算出去吃点东西。
一家三口刚走到前堂,便见濯音的孩子小安正趴
“小安哥哥。”宝宝一手依旧揽着裴斯远脖颈,叫了一句小安。
小安闻言忙抬起头来,冲他笑了一下。
“小安过来,带你去吃东西。”余舟朝他招了招手。
对方闻言便哒哒跑了过来,倒也并不见外。
余舟大概是因为和濯音经历相似,所以与对方颇为投缘,两人渐渐成了朋友。再加上小安
小安比宝宝大了好几个月,个头稍稍比宝宝高一点点,他长相不像宝宝那么致,却也长得极为周正。且他小小年纪气质就很恬淡,倒是与宝宝那副活泛的性格相去甚远。
余舟俯身要去抱小安,却被裴斯远抢先抱走了。
他一手抱着一个,那架势看着倒是很熟练。
宝宝被他这举动逗得直笑,高兴地绕过裴斯远的脖颈捏了捏小安的手,惹得小安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裴斯远抱着俩孩子便去了对面的江月斋,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自己的亲随守着点里头。
因为他不知道那妇人的情况最终会如何,怕她家里的父兄一会儿太激动会闹事。
济仁堂就
伙计见了人都不用问,直接就将人招呼着上了楼上的雅间。
裴斯远此前特意让人给他换了正对着济仁堂的雅间,所以如今他们坐
没一会儿工夫伙计就上了菜。
里头还有特意给两个小家伙做的“儿童特餐”。
“小安坐我这里,我喂你吃饭。”余舟伸手就要去抱小安。
“不用。”裴斯远却抬手一挡,笑道“俩我也顾得过来,你吃你的。”
裴斯远倒也不是吹牛,他
“这俩孩子真是我见过的小孩子里最聪明的了。”裴斯远一边照顾着俩孩子吃饭,一边还不忘给余舟夹菜,“杨鸣他们家老二,两岁半了,勺子都不会用,得一口一口喂嘴里。老王你还记得吧家里三岁的娃娃了,吃饭得家里人追着满街跑,坐都坐不住。”
余舟笑道“你如今去当值,就跟人聊这些”
“嗨,现
余舟听不下去了,纠正道“是十一个月。”
“十个月零二十九天嘛,哪来的十一个月”裴斯远忙道。
“爹爹我吃鱼”宝宝开口道。
裴斯远忙挑了鱼肉把刺挑出来,给了宝宝和小安一人一块,又顺便给余舟也夹了一块。
“有时候也不是我爱显摆,咱们自己家孩子就是聪明啊,你看这才一岁半呢,就会自己吃饭了。”裴斯远道。他话音刚一落,便听哐当一声,宝宝面前的碗被打翻了,好
裴斯远
无所谓,反正他家宝宝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过几日陛下想去京郊踏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裴斯远突然朝余舟问道。
“我如今又不
裴斯远小心翼翼看着他,斟酌着道“以我家贤弟的身份”
余舟噗嗤一声被他逗笑了,“再说吧。”
他和裴斯远的婚事一拖再拖,至今还没有着落。
实际上,哪怕当真办了婚事,他们也不可能公开。
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想成为旁人口中的谈资。
裴斯远也不希望听到任何人对余舟的议论,而且其中肯定会有一些不大好的议论。
甚至不仅是对他们,将来宝宝也会面临着很多原本不该有的压力。
“不会有太多外人。”裴斯远道。
见余舟还是不大情愿,他又道“御膳房还有新制的点心,到时候你不想尝尝吗”
余舟被他气笑了,“我有那么馋吗”
“哎。”裴斯远看向身旁的宝宝,“快劝劝你阿爹。”
宝宝小腮帮还鼓鼓地,一边嚼着东西一边朝余舟道“阿爹别去,陪我玩儿”
裴斯远闻言十分无奈,气得将刚给他剥好的虾仁塞进了自己嘴里。
用过了饭之后,两人又带着孩子回了医馆。
余舟立
裴斯远几乎是立刻就觉察到了,也顿住脚步问道“怎么了”
“要是她们母子平安,我就陪你去。”余舟道。
裴斯远闻言朝里看了一眼,先一步跨进了医馆。
他一进去,就听到了后头传来的婴儿啼哭声。
“小宝宝”宝宝惊奇地道。
小安闻声也好奇地朝着后头看去,两个小家伙来了医馆之后,还是第一次
裴斯远将孩子放下走到后院时,便见那妇人的丈夫和父亲面色都有所缓和。
他上前朝着看护婴儿的大夫问了一句,果然得知那妇人还活着。
虽然她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要看她最终能不能醒过来。
但没
“阿爹”宝宝抱着余舟的腿看着后院的方向,表情略有些茫然。
显然以他的心智还不大能理解为什么有小宝宝出生了,大家的表情却如此凝重。
他如今已经知道肚子大了会有小宝宝,可是很多细节他都很不理解,也不知道一个孩子究竟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余舟当时惦记着那女子的安危,便也没留意到宝宝的异样。
直到当晚回到家里之后,宝宝趴
裴斯远抱着他亲了亲,道“不是。”
宝宝小心翼翼摸了摸裴斯远那道伤疤,表情很是茫然。
过了片刻,他又转身抱着余舟,问道“阿爹,那我是你肚子里跑出来的吗”
余舟与裴斯远对视了一眼,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朝一两岁的孩子解释这么复杂的问题,但他下意识觉得,这种事情不该朝小孩子撒谎,也不该说什么是从雪地里捡来的之类的话,那会让孩子没有安全感。
宝宝虽然年纪小,但他很聪明,用裴斯远的话说,他比很多两三岁的小孩子都要更聪明。
这倒也不是说他天赋异禀,小孩子的脑部
宝宝闻言微微有些惊讶,看着余舟半晌都没说话。
余舟见状伸手撩开了自己的中衣,让他看自己肚子上的疤痕。
宝宝凑上前看了看,然后低头
“阿爹,疼不疼”宝宝看着余舟问道。
“不疼。”余舟道。
“肯定很疼。”宝宝瘪了瘪嘴,眼睛微微有些
余舟看了一眼裴斯远,朝宝宝道“其实,你是我和你爹爹一起生的。”
宝宝闻言看向他,表情很是茫然。
“因为你是我和你爹爹共同的宝宝呀,你爹爹为了你,也受了很多苦。”余舟
宝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抱住了余舟。
“宝宝。”裴斯远凑上前道“这可是咱们家的秘密,出去不可以朝旁人说。”
宝宝想了想,问道“小安哥哥也不能说吗”
“不能。”裴斯远道。
宝宝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很是认真。
“乖。”裴斯远抱着他亲了亲,“今晚去找你爷爷奶奶睡吧。”
“为什么”宝宝不满地问道“可是我想和阿爹睡。”
“我和你阿爹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宝宝乖。”裴斯远说着起身将他抱了起来。
宝宝无奈瘪了瘪嘴,任由裴斯远将他从余舟怀里抱走了。
半晌后,裴斯远一溜小跑回来,将门锁了。
余舟无奈地看着他“你就不能等他睡了”
“不行,他
他说着
余舟呼吸一滞,耳尖迅速泛起了红意。
“对了,人醒了,母子平安,你答应我的事情”裴斯远突然开口道。
“你现
“不不不。”裴斯远忙不迭地住了嘴,凑上去再次含住了余舟的唇
两日后,余舟总算是依着裴斯远所愿,跟着他一起去了京郊。
不过因为这两日裴斯远每天晚上都要把儿子送走,为了补偿,今日只能将小家伙一起带上了。
宝宝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坐着马车一路上都颇为兴奋。
裴斯远说这次同行的没什么外人,倒也不是哄余舟。
余舟
想来对方真的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出来放松一下,所以连一个外人都没带。
马车一路缓慢而行,接近午时才到了京郊的园子里。
裴斯远纵马过来,将宝宝从马车里抱出来,又扶着余舟下了马车。
同僚们见到裴斯远怀里的孩子都颇为意外,他们倒是听裴斯远经常提起家里有个宝宝,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他没成婚也没听说有相好的,哪儿来的孩子
余舟有孕一事,整个朝中除了路知南和章太医他们,并没有旁人知道,就连陈喧都不知道。
“裴副统领,你这抱的是谁家孩子啊”有人问道。
“我家宝宝啊,不是经常朝你们说吗”裴斯远坦然地道。
众人见状都一副不大相信地表情。
“宝宝,叫爹爹,让他们听听。”裴斯远道。
宝宝看了看那些人,伸手朝余舟道“阿爹抱。”
余舟闻言忙将他从裴斯远怀里接了过来。
“原来是余公子的孩子啊”一人道。
“余公子去岁辞了官,竟这么快就当了爹了,恭喜恭喜。”众人忙朝余舟道恭喜。
余舟和他们只能说是认识,也不算特别熟,闻言忙朝他们微微颔首回礼。
一旁的裴斯远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只看向宝宝的时候冲他瞪了瞪眼,像是
“余公子什么时候成亲的啊”众人进了园子之后,议论道。
“没听说啊。”又有人道“余大人不是离京了吗许是
众人闻言暗道有理,却也没人留意到这里头的时间根本对不上。
之所以没人细究,一来是因为他们和余舟不算特别熟悉,二来是因为他们并没有那么八卦,略一讨论也就将话题揭过了。
甚至后来宝宝当着他们的面朝裴斯远叫了爹爹,众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满朝文武都知道裴斯远和余舟关系好,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所以余舟的儿子,肯定得认裴斯远当个干爹什么的。
他们自己
“让你显摆,这回成干儿子了。”路知南得空朝裴斯远揶揄道。
裴斯远也不沮丧,趁机问道“怎么样,我儿子确实挺聪明的吧”
路知南笑道“你看看你这点出息。”
“臣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了,陛下早该知道。”裴斯远说着起身快步走到不远处的余舟身边,蹲下身与他一起看着宝宝数蚂蚁。
“你非要跟人显摆,就不怕有人看出来不对劲”余舟问道。
“放心吧,咱们越是不避讳,他们越是不会乱想。”裴斯远笑道“况且都是自己人,真看出点什么也没人会戳穿,反倒会替我遮掩。”
余舟一想也是,今日能一起过来的,必然都是路知南十分信任的人。
当日午后,裴斯远几乎没顾上和同僚们一起,一直陪着余舟和宝宝。
到了黄昏时,有个同僚过来,朝两人打过招呼后,递了张画给他们。
余舟低头一看,见那画上画的是他们一家三口,虽然画是写意画,但寥寥几笔将三人的气质勾勒得十分生动。
“闲着手痒,见你们玩儿的高兴,就随手画了一副,希望没有冒犯到余公子。”那人朝余舟道。
“不会,画得真好,多谢你。”余舟忙道。
裴斯远见状朝两人介绍道“这位是杜山,今年刚到御前,是我亲手
余舟闻言一怔,心脏猛地跳了两下,险些
好
余舟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这个叫杜山的
不过按照时间线,此人应该得过个七八年之后才会和裴斯远对上。
他记得原著中此人没和裴斯远共事过啊,怎么会变了
闲聊了几句之后,杜山便告辞了,没继续打扰他们一家三口。
“杜山是我偶然留意到的人。”裴斯远朝余舟解释道“这人能力很强,很有才华,有抱负也有野心,唯一的缺点就是年轻,心性不稳。”
裴斯远当时拿到余舟那份名单之后,花了一番工夫琢磨过。
不知道是出于对余舟的信任,还是出于直觉,他并没有将余舟信中那个所谓的梦当成笑话,而是对待得很认真。
其中这个叫杜山的人,他考察过后觉得资质很好,且入朝不久尚未被朝中势力沾染,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人弄到了身边。这样的人才废了可惜,成为敌人可怕,若是成了同一战线上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余舟听完裴斯远的解释,这才放心。
他没想到裴斯远竟这么聪明,无意间将自己未来的一个劲敌直接招揽了。
众人
余舟回到家之后,趁着裴斯远不备,偷偷打开了自己的百宝箱。
他从箱子最底层拿出了自己生产前写给裴斯远的那封信。
当时他恢复清醒之后,便朝小寒将信要了回来。
他原本想将信烧了,又觉得不大稳妥,想着以防万一,还是留下了。
昨日见过杜山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许得找机会和裴斯远坦白一下。
他之前想着这些反派出现的时间线还不到,所以没太着急,再加上实
可他不知道裴斯远到底对这种事情的接受能力有多强。
这里毕竟是古代社会,他不想吓到裴斯远,也不希望对方因此对他有芥蒂。
可他也不愿一辈子都守着这个秘密。
他渴望能将这一切告诉裴斯远,也渴望对方能接受并理解他。
余舟深吸了口气,慢慢打开了那封信。
随后,他表情一变,
原本他写给裴斯远的信,如今换成了裴斯远写给他的信。
确切的说,这是一封裴斯远手写的不大正式的婚书。
余舟目光落
终身所约
永以为好
这封信他一直锁
所以对方是
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