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婷盯着孟厚德看,越看越觉得像是一个香港电影里的演员。
可是她一时想不起那部电影的名字了。
“这是你家亲戚吗”李梦婷不太相信这是孟玉兰的爸爸,虽然她看出来孟玉兰和这个男的长的挺像的,但是说不定是亲戚呢,叔叔伯伯之类的。
孟玉兰还没说话,李梦婷身后的两人就开口了,“梦婷,这是你同学吗”
李梦婷的眼睛眨了眨“对啊,我们班的孟玉兰。”
李梦婷没少
所以她爸妈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看孟玉兰的眼神立刻变了。
李梦婷爸妈都是水利局的职工,铁饭碗,前年李梦婷的爸爸买股票赚了钱,还升了处长。
他们自然不想让女儿和孟玉兰这样的人玩,最好一点关系都不要扯上。
还有她旁边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有正经工作的人。
李梦婷的爸爸摆出严肃的模样,“走了,还吃不吃饭了。”
李梦婷的妈妈看都不看他们,拉着李梦婷就要走。
李梦婷还不想走,她还没问到那男的和孟玉兰什么关系呢。
可是她妈妈力气大,掐着她就走,一句话也不想让她和孟玉兰多说。
“你跟她打什么招呼,这种坏学生,以后不要打交道,路上遇到就装作没看到就行了。”
还没走远,李梦婷的妈妈就教育上了。
孟玉兰没什么反应,倒是孟厚德气得脸色
看孟厚德那样子,孟玉兰连忙拉住他,“爸,走了,我们还要去买别的。”
孟厚德站着不动,瞪着李梦婷一家人的背影。
“你
孟玉兰愣了一下,她知道孟厚德其实最重视她这个女儿,虽然他没责任心又好吃懒做一身坏毛病,但是他对她这个女儿还是心痛的。
换做以前,孟玉兰会说没有。
但是这次,她说“嗯,你坐牢之后,我跟我妈就经常被人指指点点,学校的同学也看不起我。”
孟厚德的脸色难看极了,但他知道,全都怪他自己。
“现
孟玉兰看他一眼。
孟厚德“怎么了”
孟玉兰“没什么,我们走吧。”
孟厚德看出女儿没有说实话,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赚钱争口气,到时候谁都不能欺负他女儿,他要女儿过上好日子,明天就去南市,要是卖春联不赚钱,他就想办法卖别的。
孟家父女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自然引起了筒子楼邻居们的注意。
刚好住
孟玉兰看到张海红,脸就沉了下来,眼神也冷了几分。
孟厚德却没注意到,老实回答“这不是要过年了吗给家里买点东西。”
“是吗,买这么多。”张海红看到孟厚德手上提着一块猪肉和一条鱼,眉毛一挑,“还买了鱼和肉呢,吃这么好啊。”
孟厚德听出张海红的语气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嗯了一声,“给孩子补补身体。”
“是啊,玉兰这么瘦是要补补。”提到孟玉兰,张海红笑眯眯地说“是带孩子去她大伯家了吧。”
这话意思就很明显了。
就是认准了孟厚德今天带着孟玉兰去找孟厚文要了钱,今天才能买这么多东西,要不然孟厚德哪来的钱买鱼买肉。
孟玉兰嗤了一声“张姨为什么说我爸带我去了大伯家”
对付这种阴阳怪气的人,就应该直接把话摊开讲,看她怎么说,越是不好意思,就显得越心虚似的。
果然,张海红的表情变得尴尬,“我也就是随口说的,想着你爸刚回来,肯定要去你大伯家嘛。”
孟玉兰“随口说的啊,那还真是说错了,我爸没有带我去大伯家,只去了我姑家,把我妈存
张海红的脸色越
孟厚德听得糊涂,“什么意思”
张海红想到以前的事,连忙摆摆手,“哎呀,我都忘了我还要去倒垃圾,还没买菜,时间都这么晚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拔腿就往下走。
孟玉兰扯了扯嘴角,脸上没什么表情。
刚才那番话,她的声音可不小,这筒子楼没有秘密,房子都没什么隔音,想听见的人自然会听见。
孟玉兰说这些话当然是故意的。
如果不说,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们家的钱是去找孟厚文要的,而且孟芳那边为了倒打一把,也不知道会怎么往外传,干脆她自己说出来。
也免得吃个闷亏。
回到家里,孟厚德还记得刚才孟玉兰说的什么弄死了杨大叔的鸭子这件事儿,“到底说的什么事啊”
这件事是孟玉兰心里的一根刺,戳
孟厚德刚出事被关进去的时候,家里还有点钱,梁如梦带着孟玉兰住
这厂里就有些人开始欺负梁如梦孤儿寡母没人撑腰了。
平时都是些小事,忍忍就过去了。
直到有一次,孟玉兰想和厂里的同龄的小孩一起玩,结果大家也不跟她一起,她就自己去了家属院前面的竹林子里坐了一下午,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听说杨大叔养的鸭子都死了,看样子是被人弄死的。
怀疑到了厂里的孩子身上,而那些孩子说是都
大家问她去了哪里,孟玉兰只说自己一个人
结果张海红一句玉兰你一个人跑去竹林干嘛,要是杨大叔家的鸭子真是你弄死的,你承认说出来就是了,赔给人家就是了。
这话说出来,那些小孩里有个人也说看到孟玉兰好像去过那些鸭子那里。
这下杨大叔冲上来就要抓孟玉兰。
梁如梦上来拦着劝,结果被气愤上头的杨大叔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拉拉扯扯间,梁如梦也被推倒,连衣服都被扯破了。
大家就这么看着。
只有楼下的林阿姨上来扶了梁如梦一把,还让自己的男人拦着杨大叔,劝了几句。
但是最后,还是找不出弄死鸭子的人,只有孟玉兰背锅,梁如梦那天被扯破了衣服的事情,也被厂里的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女人说三道四了好些天。
全都怪张海红那张烂嘴。
从那以后,孟玉兰最恨张海红,看到她就没有好脸色。
而梁如梦也因为这件事,不想再
当初她根本没有看到那群鸭子,也不知道是谁弄死的,张海红不说那些话,脏水也不会被泼到她身上。
但是孟玉兰也知道。
为什么非要赖
没有男人撑腰,就算欺负她们,也没人管。
孟玉兰本来就想找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孟厚德,免得他傻乎乎的,把别人都当好人。
于是她一进屋,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孟厚德听了,从家里抄了一根板凳就要冲到隔壁去。
孟玉兰拉住了他“你要做什么,打伤了人是犯法的。”
她说这话压低了声音。
孟玉兰这话虽然无心,但还是戳伤了他。
孟厚德僵住之后,脸上满是颓废沮丧,他缓缓放下了凳子,忽然蹲下来,抱住了头。
“如果我
孟厚德说的没错。
当初孟玉兰也这样想过,也因此恨过孟厚德。
“爸,错的是他们,现
她比孟厚德其实还要多活十几年,经历的也更多,虽然身份上孟厚德是她爸,但是孟玉兰的心理上总是会把他当作弱者,所以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可避免戴上了一点说教意味。
孟厚德抬头看着她,“兰宝,你也很怪爸爸吧”
孟玉兰“我是怪过,但是我知道,这个家也很需要你,现
这句话倒是让孟厚德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你放心,爸爸会让这个家变好的,以前亏欠你的,以后都补回来。”
孟厚德郑重其事地保证。
“好,爸,你别想那么多了,我饿了。”
孟厚德擦了一把脸,“好,我现
今晚孟家父女美美地吃了一顿。
嫩嫩的小白菜,咸香不腻的回锅肉,焦香甜鲜的铁板烤鱼,香气
这一层的住户手艺虽然都不差,但是没一个比得上孟厚德。
孟厚德几年没回来,今天是第一回正儿八经地下厨,手艺虽然生疏了,但也没退步,惹得邻居们纷纷跑出来看做了些什么菜。
张海红出来瞥见孟厚德,刚想说话,结果被孟厚德的眼神瞪得又躲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
孟玉兰就和孟厚德一起出门去赶早班车去南市。
睡了一觉就到了南市。
此时的南市非常热闹,虽然是一大早,但是来往行人很多,路上还有很多摆摊推车卖早餐的。
十年前这里还是个小镇,全是破旧的平房和筒子楼,现
孟厚德下车后还有点晕,坐久了,还是不舒服,这一路上很颠簸,司机开车也很急。
他忍着想吐的冲动问“去哪个市场”
孟玉兰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她都多久没坐过这种大巴车了,车里还一股奇怪的气味,一路上她都没好好喘口气,大冬天,窗户又是紧闭的,也不好开窗透气,她快被憋死了。
下车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呼吸新鲜空气。
等她缓过来,才说“我记得是叫小商品商贸城,那里什么都有。”
孟厚德“行,咱就去那,买点喝的吧,一路上也没喝东西。”
孟玉兰想了想,也行。
正好她也渴了。
旁边有卖雪梨汤的,一口大锅烧得热热的,里面有红枣、桂圆、枸杞和雪梨,雪梨是一整个放进去的,已经变了颜色,汤也成了褐色,走近就能闻到冰糖的甜香。
孟厚德问“这个多少钱一碗”
“两毛一碗,要不”
孟厚德“来两碗吧。”
摊贩拿起两个碗,用大勺子盛了两碗,“给。”
孟玉兰接过来的时候顺便问了下小商品商贸城怎么走。
摊贩可能是经常被问到这个问题,所以回答得很顺溜,“前面那些三轮车和拖拉机看到没,都是要去那边拉货的,你们可以去问问,给点钱就顺路捎你们过去了。”
孟玉兰说了声谢谢,然后喝了一口雪梨汤,“真甜。”
摊贩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抬头看了眼孟玉兰和孟厚德。
孟玉兰穿着昨天买的那件新外套,黑色的呢子外套,款式新潮,显得孟玉兰身材比例非常好看,年轻漂亮的少女,走
孟厚德还是穿的那件皮衣,个子高,身材好,脸长得也英俊,看着三十多岁。
这两人五官生的像,一看就知道有血缘关系。
摊贩多看了他们几眼,随口问了句“你们是干嘛去买东西吗”
孟玉兰“对,快过年了,想买点春联挂历什么的,您知道哪家便宜不”
“你之前没来过吗”
孟玉兰“头一回儿过来。”
“难怪,商贸城很大的,分好几个区,每个区卖的东西可不一样,你们要联什么的就得去春联对联批
“多谢,要不是你,我们可就要走冤枉路了。”孟玉兰嘴甜地又道了谢。
“没事,你们去了找那家春润对联批
孟厚德
“对,就是这家。”
“要是还想买点衣服什么的,去哪个区呢”
“那
孟家父女又道了一声谢之后才离开。
按照摊贩说的,两人找了个要去商贸城三区的三轮车,花了一块钱,跟着一起来到了商贸城。
作者有话要说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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