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 别去”
陆炔看着宋蓁,眼里难掩苦涩和伤痛“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知道些什么”
宋蓁拉着陆慎, 听到陆炔的话, 她眉心一皱, 看向陆炔“今日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陆炔被踹得浑身都疼, 他试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最终放弃了。
听到宋蓁问的,他苦笑一声,忽然似倾诉的道“你知道吗寇氏瘫了, 是我做的。”
“若非如此,今日
原来, 寇氏昨日就到了太后令她称重病将宋蓁骗入沁园的密令,还得到了太后给的一批暗卫。
陆炔思量过后就打算去给宋蓁他们传讯, 却不想后面又听到了寇氏得意之下抱怨起陆炔不再受她掌控一事,还将陆炔父母的死道了出来。
陆炔震惊过后, 就想弄明真相,趁着寇氏歇息,他绑了寇嬷嬷, 严加拷问后寇嬷嬷说出了当年他父母亲死亡的真相。
他的母亲并不是死于难产,而是被陆炔父亲
造成那养妹
当年寇氏执意要为陆歆招婿, 为此不惜
她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了陆炔的父亲,一个寒门举子,家中有一病重老娘,还有一青梅竹马的养妹。
当时寇氏承诺,会为陆炔祖母治病,也会为那养女择一门好姻缘,陆炔父亲便同意了这事。
但寇氏歹毒,所谓的治病却是
择一门好姻缘,则是将那养妹嫁入一乱伦,施暴的人家。
那养妹
最后她想一切办法逃了出来,又设法进府见到了养兄。
寇氏自己做下孽,害死了女儿,却不知悔改。
为了不让
于是等老靖武侯快马自边关赶回,陆歆二人下了葬,得到的解释是,因是夏日,不宜停灵过久。
之后老靖武侯对陆歆的死有怀疑,也让人查过,却也只查出来一些皮毛。
他哪里能想到,他的
陆炔知道后,崩溃得都快疯了。
他亲手杀了助纣为虐的寇嬷嬷,就去了寇氏房里质问寇氏。
寇氏见他什么都知道了,仗着她如今手上有一批人手,加上一旦完成太后密令上的事,她就能重新得回原本的权势和身份,不用再指望这个不听她话的无能孙儿。
于是,寇氏也没有再隐瞒,直接承认了。
她还轻蔑又阴翳的看着他讽刺道“是我做的又如何,你这个窝囊废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敢不忠不孝”
见陆炔眼里的仇恨毫不遮掩,寇氏心一狠,就要叫人绑了陆炔。
陆炔察觉到她的意图,先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人既然已经瘫了,陆炔又想起从寇嬷嬷那里知道的太后密令一事,他便将计就计,假传寇氏的命令将暗卫引去了别处,同时让人叫来了陆慎和宋蓁。
他说不清自己想做什么,但他却是盼着陆慎是不知道他母亲死亡真相的。
这样他或许可以压下自己内心许久来的嫉恨,助陆慎一臂之力,也算是给自己一条生路。
他还舍不得死,还想好好守着他放
陆炔半躺
宋蓁听完,难掩震惊,后背都泛起了凉意,看着躺
她看过书,知道陆歆的死和寇氏有关,但因书里没有详细描述,她并不知道具体,却不想真相竟是这般残忍,也难怪书里的陆炔最后会癫狂成那样。
寇氏真的是不做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却能,最后连女儿的魂魄都不能容下。
同宋蓁一样,陆慎也是罕见的怔忪了许久。
陆歆死的时候,他才十三,手中还没有自己的势力,那会儿他还
他最后一次见陆歆,是陆歆成亲前一日,他敛周身煞气,出现
陆歆死后,因为陆拓对寇氏反常的态度,他有猜到陆歆的死和寇氏有关,也让人去查过,但因为寇氏首尾抹得干净,他也只能猜测个大概。
“陆歆的死,我有怀疑和寇氏有关,派人查过,得到的结论和陆拓一致,具体的并不清楚。”想了想,陆慎最终对陆炔道。
陆炔闻言,死寂的眸微动,却是没有出声。
陆慎见状,也没再理会,想到陆炔说的事,他沉凝一瞬,又看向宋蓁“你还是回慎府等我。”
“按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最后计划行事,若是,”
陆慎说到这儿,停了一瞬,看着宋蓁的温润目光里,罕见的显露出几分不舍和痛色“若是我傍晚还没去找你,你就同陆寒他们一道”
见宋蓁明显的不愿和反对之色,他伸手抚上了宋蓁的脸“不要让我分心,最后听我一次。”
太后给寇氏下密令还往靖武侯府安插了一批暗卫的事,他事先一点消息都没到,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如今宫内还突然传来皇帝召见的消息,只怕是太后已经准备做最后的反扑了。
宫内此时必然是困难重重,他就不能再带着宋蓁了,得提前安顿好她。
但陆慎能想到的,宋蓁自然也能感觉到,她按住陆慎摩挲她脸的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次不行。”
“我知道如今宫内险阻重重,恐怕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但就是这样,我才一定要陪你一起。”
宋蓁说着,抬眸看向了陆慎,眼圈微红了红,唇角却扬起了些微弧度“我说过的啊,我们生同寝,死同椁。”
陆慎心头兀地一窒,他和宋蓁对视半晌,见她依然毫不退让,不躲不避的盯着他,固执的等他一个答案。
许久,他终是伸手将她紧紧按
陆炔见宋蓁依然不听他劝阻,宁愿和陆慎一道死也要进宫,陆炔心头的那个血淋淋的破洞似再次被利刃剖开了一个大口子,地面的冰寒不停往那口子入侵。
最终,他按住心口,和宋蓁说出了他知道的最后一个重要讯息“太后已经知道了皇帝切断的脉并没有得到治愈的事,整个宫内都被太后安插了人手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顿了顿,他又道“她还联合了孟家。”
宋蓁闻言,心头一震,她不由慌张的看向了陆慎。
陆慎对太后能和孟家联手的事却是没什么反应。
这些日子宋蓁休息不好,一些不好的讯息他都截了下来,他早知道了这事,不过他对陆炔愿意将这事告知还是承情的。
他走过去,蹲身抬起陆炔的手,手一动,给陆炔接好了手。
“寇氏交由你处置,今后,你好自为之。”
陆慎同宋蓁离开沁园,没有急着进宫,而是又回了一趟慎府,从正要出府找他们的陆寒那得知了冢衡突然消失
陆慎心里的猜测也得到了验证,他做了一番安排,先后将所有该下的令传下,又令人去截被陆炔引走的那批暗卫后,才同宋蓁往宫内赶去。
一踏入宫门,陆慎就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他四处一望。
见城墙上站立的禁卫中有两个生人,巡逻的禁卫也混进了几个生面孔后,他心里做了一番估算,便不动声色的回了眼,拥着宋蓁往内走去。
李贵妃自怀孕后,皇帝就尤为重视,这是他和太后相争的砝码,
于是,陆慎和宋蓁刚到李贵妃住刚到李贵妃的宫殿门口,就撞见了皇帝身边的何德胜。
他似乎是专门赶过来找陆慎的,看到陆慎就慌忙迎了上来“真是巧了,陆侯已经到了,陛下正等陆侯,快随咱家过去吧。”
注意到陆慎身边的宋蓁和天冬,他又道“夫人也来得正好,贵妃方才
宋蓁闻言,看向了陆慎,见他点了点头,便同何德胜施了一礼就带着天冬进了李贵妃的寝殿。
“贵妃这儿侯爷别担心,陛下已经安排了禁卫护着,不会有事,陛下那儿估计等急了,还是先同咱家一道去见陛下吧。”
陆慎看他一眼,目光犀利似一眼能将人刺透。
何德胜被陆慎看得头皮
陆慎听后,眉微动了动。
俄顷,他淡淡道“走吧。”
皇帝的寝宫今日格外静谧,周遭连个禁卫都不见,门口也没有专门的内侍守着,而何德胜
陆慎看着他的手势,脚步微顿,往边上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后,就抬脚进了寝殿。
今年的冬日极冷,皇帝的寝殿却是连地龙都未烧,和殿外一般的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有些刺鼻的龙涎香气,似乎
陆慎眉心微蹙,往内快走了几步,跨过屏风,就见鹤老和一身药童装扮的陆良嘴被堵着,手脚也被绑着扔
他们身上的衣衫隐隐带着血痕,显然刚受过刑。
一直注意着殿内的陆良听到陆慎熟悉的脚步声,他神情一震,转头果然看到陆慎。
忽然,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双眸也不停转动着,似乎
而他们不远处的座榻上,一身明黄服饰,比之前几日陆慎见过更瘦削,脸色隐隐出现灰败之色的皇帝,此时正靠躺
“爱卿来了”皇帝听见眼寮微睁,抬眼看向了陆慎。
他一双眼袋厚重的眼,此时微微耷拉起,眸中血丝满满,瞧着明显的神不济,看到陆慎后,他眸中带出了几分阴翳,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
“今日朕听闻了一个消息,朕的顽疾并没有治好,不仅如此,朕还因为治病,身患绝症,已是命不久矣。”
皇帝说着,阴翳的眸中狠色一闪而过。
他视线扫了眼地上的鹤老后又转向了陆慎“当初这治病的人是由大长公主引荐于朕,但今日朕得知,这人实际是爱卿的人,不知爱卿可否给朕一个解释”
或许是早有猜测到鹤老二人遇到了境况,如今猜测的都得到证实,陆慎心头反而无比平静了。
他抬眸直视向皇帝,没有回答皇帝隐怒未
“你”
陆慎的动作太快,以至于皇帝都没反应过来,等看到他准备的东西落入陆慎手里后,皇帝脸色当即一变,怒道“大胆来”
皇帝就要唤人,陆慎这时却是手指猛地朝皇帝一点,皇帝便瞬间说不出话来了,只嘴里呜咽,血丝满满的双眸越
陆慎却是没再管皇帝,他朝鹤老和陆良走去,就着手中的刀给二人松了绑,旋即手一甩,手里的尖刀就飞进了不远处的漆金木柱里。
旋即,陆慎嘲讽的看向了皇帝“看来还真是如臣所料,陛下已经放弃复仇,甘心将皇位传给成郡王,还
皇帝闻言,瞪了眼陆慎,双眸似充了血一般,瘦削的脖颈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陆慎也不理会,只朝被陆良扶着的鹤老示意了一下。
鹤老见状,也顾不得浑身肉绽的痛,缓步朝皇帝走了过去,手搭向皇帝的脉后,他面色猛地一变,还不等他说话,就见皇帝的朝他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心头一慌,手赶紧捏向皇帝身上的一道穴位。
“侯爷,皇帝被人下了剧毒,加上他全身溃烂严重,还剩估计不到一刻钟的时辰了。”
陆慎闻言,脸沉了沉“可有法子延缓毒
鹤老沉凝一瞬,回道“用金针刺穴,可替其延一个时辰的命,只是,”鹤老说着,面上带了苦色“只是老朽同陆良一进宫就被捕了,药箱也被缴了。”
陆慎闻言,伸手自宽袖中拿出了一副金针“猜到你们可能出事,让江寅准备了一副金针。”
鹤老见状大喜,他赶紧上前接过金针“还是侯爷想得周到。”
但就
陆慎见状,又是几步上前拽住了他“陛下就这般想死”
见皇帝被他抓住还
皇帝闻言,神情一震,他猛地转头看向了陆慎。
见他不再动了,陆慎朝鹤老示意了下,鹤老便赶紧上前为皇帝施针了。
金针刺穴说着简单,操作起来却极为耗费人的心力,等鹤老一番操作完,他人已经站立不住了。
陆慎见状便让陆良扶鹤老去一旁歇息了,他则上前替皇帝解了穴。
皇帝心里到底是想知道遗留
陆慎盯他一眼,手一抬,将身上的衣解了一半,露出心口上那块烙印。
这一年来,他都
“皇帝看着这可熟悉”
皇帝闻言,抬眼朝陆慎心口看过去,忽然,他视线一凝,
“不,不可能” 皇帝似乎不愿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他闭了闭眼,摇着头“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苦苦寻找的唯一血脉竟是他临死前一心想除去的人,皇帝忽然有些接受不了,心脉撞击下,他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臣也想知道怎么会如此,臣怎么会流着如此肮胀的血液。”
陆慎眸中的厌憎之色几乎不加掩饰。
看着神色越
他手一挥,主动打碎了桌上的茶盏。
接着,他朝陆良示意一眼,便
俄顷,殿内突然被重重冲进的禁卫围住。
接着,穿着禁卫服饰的禁卫让出一条道,一身绛紫宫装的太后掺着何德胜的手出现
见皇帝低着头,胸口隐隐起伏,还没断气,身上也没如她所愿的插了尖刀,陆慎更是不见了人影。
太后眉头一皱,问道皇帝“怎么回事陆慎人呢”
今日行事,太后早
她太了解皇帝,知道他哪怕再厌恶她,也会顾忌江山社稷,不会随意将魏氏江山交予一个不知生父的野种手里。
于是,她便一步步纵容着陆慎的计划,最后
一切都如她计划的进行着,便是皇帝,也如她所愿的时日无多了。
虽然寇氏那里没有抓住宋蓁那狐媚子,让她进了李氏的宫,但陆慎却入了她设的瓮。
只是这是怎么回事,陆慎如何会凭空消失了,太后想到这儿,手一挥,示意身边的禁卫“查,他肯定
“不用了,”
听到太后的
皇帝说完,又呛了口血。
“什么暗道他怎么会知道暗道”太后闻言,脸色骤变,她不由走向了皇帝。
皇帝却是没回了太后的话,只看着太后,神色不明的问了声“母后,您让何德胜给朕下了毒”
一旁的何德胜闻言,心虚的低下了头,他只是一个即将入土的太监,没得选,谁的吩咐他都得听罢了。
太后听后也是脸色微僵,她眼里起了几分不自然,见皇帝衣襟上已经吐满了血,加上此时殿内禁卫都是她的人,她又放松下来,毫不否认的道“哀家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皇帝掩着眸,听后脸色未变,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儿臣猜到了,儿臣不怪母后,只可惜,不能借此替母后除掉陆慎。”
“那倒未必。”
听到皇帝的话,太后挑了挑眉,她看一眼皇帝,道“靖武侯进宫被许多人看到过,便是他逃了,也逃不了他弑君的事实,只是要委屈皇帝再鼓起一次自缢的勇气了。”
皇帝捂着嘴艰难的咳嗽一声,看向太后“母后此话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罢了。”太后说着,自宽袖取出一把尖刀,仔细一看上面还刻有陆姓的字样“这是当年陆敬之用过的刀,到底母子一场,哀家不愿亲自对皇帝下手,委屈皇帝一下了。”
太后说完,就走进皇帝,将刀递给了他。
皇帝看着递到眼前的刀,他手微紧,片刻后他接过了刀“为了大魏江山稳定,儿臣痛一刻也无妨。”
太后见皇帝接过了道,神色又是一松,随即又见皇帝沾血的手自宽袖里掏出一道明黄的诏书“这是让暨儿即位的诏书,母后拿好了。”
太后一喜,赶紧伸手去拿,却没能自皇帝手中拿过来,她不禁有些急,又用了几分力,恰就是这时,皇帝扑向了她,握刀的手狠狠扎向了她胸口。
“去地狱做太皇太后吧,寇氏,杀母之仇,杀妻之痛,朕怎么可能忍得下”
皇帝恨声道,握刀的手再次用力,
“你”太后呕出一口血,旋即睁眼倒了下去,她手中还捏着那道诏书。
皇帝神色木然的由她倒下,看也没再看她一眼,过了一会儿,他才看向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的禁卫道“朕被太后夺宫下毒,赐寇家满门抄斩,灭三族,令成郡王贬为废人,择李贵妃之皇子即位,靖武侯陆慎为摄政王。”
皇帝说完,视线便望向了空中,说了句“对不起。”
随即,他等了一会儿,
“蓁宝,姨母想求你一件事。”产房内,李贵妃躺
宋蓁听到李贵妃的话,赶紧回头看着她回道“姨母,您先别说话,已经看到宝宝的头了,您坚持一下,等宝宝生下来,别说一件事,便是十件事,蓁宝都答应您。”
但李贵妃听了却摇了摇头,她咬牙坚持道“不,你现
宋蓁闻言,看了眼搂着她的温屿,想了想,去到了李贵妃身边,伸手握住李贵妃的手,郑重承诺道“姨母,我知道您心里的想法,等您顺利生产,会如愿的。”
只要这次她和陆慎不死
李贵妃看着宋蓁眼里的毅然与坚定,她神色出现动容,最终,她咬了咬牙,又开始振奋用力起来。
温屿见她终于有了再使劲的意思,赶紧又给她拿了片参片含着。
“别怕,就按我说的用劲便好,不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温屿说着,又低头吻了吻李贵妃的额角。
心中没了挂碍,产房变得顺利起来,不知过去多久,产房里终于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以及稳婆的道贺声“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喜得小皇子”
雪停了,宋蓁自产房出来,闻着隐隐飘来的梅香,不禁露出了一个笑,随即,她似有所感的转头,就见陆慎一身银白大氅,未沾血迹尘埃的朝她走来。
乾元二百八十年,泰景帝甍,同日,李贵妃难产逝,其子魏昭即位,靖武侯为摄政王。
辰纪十二年,昭帝亲下让位书,择贤让位于摄政王慎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啦,晚了两天实
另外后面会更新番外,这个月还会填黑化大佬那本焕颜的坑,下月正式
先开年代文穿进年代文中嫁个好男人好吃懒做娇娇女vs表面正直切开黑心男
然后开古言当督主重生成了皇帝,想了女主一辈子的自卑督主vs励志做妖艳贵妃的重生祸妃
宝贝们感兴趣的给个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