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送东西的第二天,罗胜隔天便往西院这里送了半只羊过来,说是广威侯送来的,他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羊肉,便干脆都送来了。
“姐,这么多羊肉,你打算怎么吃”柳儿是最喜欢吃羊肉的人,一看见这羊肉就两眼放光。
“最近天越来越暖和,这羊肉恐怕放不了几天,一半做成酱羊肉,剩下的今天都烤了吧”沈静看见那只羊后腿,便想起了烤羊腿这道蒙古美食。
住
沈静腌制羊腿的时候,慎哥正准备带着郑云出门。
袁先生已经来了京城,慎哥这次出门就是去客栈见他。
慎哥当初想来京城,也是袁先生跟他说过,他认识京城书院的一个山长,可以推荐慎哥进去书。
袁先生下榻
只是当慎哥敲完门,开门的却是个陌生的小厮,“两位公子,请问你们找谁”
慎哥还
“是住
那叫阿非的小厮便把他们让进了房间,慎哥和郑云进去以后,就看见袁先生正
慎哥自从跟着袁先生学画以来,便一直对袁先生执弟子礼,现
袁先生这才把手里的书放下,慢慢看了他一眼,然后忽然开口道“你和郑云换下衣裳,待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慎哥今天来时穿的是一件青云素缎袍,上面只用银线绣了些竹叶纹。他觉得这身衣裳相比京城现下流行的妆花缎已经算得上很素净,没想到袁先生开口就是让他换衣裳。
“你不知道,我这位好友,平生最喜欢的就是朴实忠厚的学生。你要是想入他
的眼,就得穿的朴素些。”袁先生
慎哥这才明白,为什么袁先生没让郑云跟去,而且让他换了身普通一点的衣裳。
袁先生带慎哥去的是京城郊外的青桐书院,书院到处都种植着高大的梧桐树,这时候正值春天,正是梧桐花开的季节,整个书院到处都飘着一股清香的梧桐花香。
而他们这次所要见的那位陈山长,就坐
慎哥借着这个机会,悄悄打量了这位陈山长一眼,只见这位陈山长四十上下,穿着一如袁先生所说简朴异常,脚下穿的也是一双粗布做的布鞋。
这
一股清流的陈山长下完棋,这才注意到了袁先生。
“文清,你可让我想的好苦。我给你去过那么多信,终于把你给盼来了。”陈山长与袁先生是老交情了,当年书的时候便是同窗,只是袁先生志不
袁先生只淡淡一笑“我一穷书生,本来是不打算来京城这种地方的。不过家门生变,我有些心灰意冷,便想着出来散散心。”
家门生变,这几个字,让慎哥听了心里一惊,他想起袁先生身边的那个新的小厮,不由关切的看了眼袁先生。
袁先生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色,继续道“这次我来京城,一是想着散散心,二来就是想把这孩子交给你。”
袁先生把慎哥叫到跟前,“这孩子一直跟着我学画,不仅于绘画上很有资质,就是
“最难得的,这孩子知道我无意于科举,从来没跟我提过科举的事,就是考取了举人,也从来没有炫耀之心。”袁先生等只有他和陈山长
陈山长抚须道“能让你这么一个冷心冷肠的人动惜才之心,看来这孩子确实难得。你放心吧,只管把他托付给我。不过你说的家
门生变是什么意思,刚才当着人的面,我不好多问,现
“其实也没什么。”袁先生长叹口气,“只不过是我这个无用人,被他们娘几个赶了出来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山长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袁先生道“总之是家门不幸,出了我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人。既然他们觉得我是无用人,那我干脆离了他们就是。”
陈山长听了这么半天,总算听明白了一点,大约是弟妹和孩子们说了什么抱怨的话,文清愤怒之下干脆离家出走了。
“文清,你可让我说你什么好。”陈山长有心要说什么,可是看到对方的神色,又把话咽了回去,“不过你这次来京城也好,等过些时,我给你引荐几个朋友,以你的画技,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名扬京城。到时候我看弟妹和孩子们就会哭着喊着要接你回家了。”
“那还是算了吧”袁文清摆摆手道,“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出了名的不喜欢见人。我可不想每天都迎来送往,你还是替我省省吧”
“好好好,既然你不愿见人,那就干脆
袁先生却摆手道“我就算了,只要你肯慎哥就行。”
“不行,你要想我下他,你也得住过来。我们难得才重逢,我可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陈山长都说到这里了,袁先生即便不怎么愿意留下来,为了慎哥,也只能同意了。
慎哥
沈静留了一部分给没
柳儿提着篮子去了没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笑嘻嘻的提了半篮子蜜柑。
“这蜜柑哪来的”
柳儿笑道“罗公子给的,据说还是宫里赏下来的。”
那蜜柑个个都有拳头那么大,吃起来又酸
又甜,用来饭后解油腻最好不过。
柳儿连呼好吃,“这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燕
沈静正
燕笑道“对不住,算我说错话,是柳儿,柳儿帮我们找到了一个好邻居。”
沈静懒得理她,不过手里的蜜柑也吃不下去了,“中午吃的太腻,羊肉又容易上火,等我去买些青菜回来,晚上熬个青菜粥。”
没等其他人多说什么,沈静已经挎着篮子从内宅出去了。
她们住的这宅子往后再走两条街,就有块空地,不时有货郎挑着担子,卖头花和吃的,也有乡下人挑着青菜来卖。
这块空地离着宅子很近,加上西城治安不错,所以沈静没让柳儿陪着,一个人就出了门。
没想到刚从西院出来,迎面就看见罗胜也刚好从东院出来。
“你也要出门”罗胜先跟她打了声招呼。
沈静也只得镇静的回道“我去后面买点青菜。”
罗胜笑道“那巧了,我也要到那里买白糖糕,不如一起去。”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结伴,可是走
好一会儿,还是罗胜先开口道“你写的那个卤味方子很好,我义兄的生意后来特别好。这事我还没谢过你。”
沈静道“没什么,不过一张方子而已。”
罗胜没说话,跟着又是一阵沉默。
“我听说你现
罗胜道“侥幸而已。”顿了顿,又觉得这话太简略了些,又加了一句话,“其实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沈静默然,战场估计和科举场一样,实力固然重要,但是运气也同样重要。
她想到慎哥的科举,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那天帮我们看宅子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广威侯从头到尾没透露过他的身份,可是从郑御史的态度来看,这位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那是广威侯,先皇亲封的二品侯爵。”罗胜道。
先皇待人并不算宽厚,因此这广威侯的爵位并不世袭,他如此笼络罗胜,也是替几个儿子打算。毕竟他们是武将之家,将来总要上战场打仗,而罗胜现
沈静听说那人是广威侯,便知道罗胜的身份现
罗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把广威侯的身份说出来以后,对方反倒沉默了下来,忙道“其实广威侯出身并不高,所以平日里待人很宽厚。你不用怕得罪了他,所谓不知者不罪。”
沈静知道罗胜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多解释,只淡淡笑了笑。
这一笑,让罗胜更摸不清状况了。
后面几天,罗胜再没等到西院有人上门来给他送什么东西。说实
可是他怎么想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沈静,这天他正要出门,刚好看见了柳儿一个人出来,忙把她唤了过来。
柳儿不知道他叫自己做什么,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罗胜轻咳一声,“你姐这几天有没有跟你们提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