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的面馆看起来比不宽敞的富冈家还要再窄上一大圈,而且也根本不能称之为“馆”。
实际上,这家店压根就没有一个像样的铺面,只是摆了一辆破旧的木推车而已,锅碗瓢盆全架
绀音捧着她的豚骨拉面,滚烫的海碗捂得她的掌心也热乎乎的了。她垂低眼眸,看着长椅最右侧那个眯眼端着空碗、满脸自
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家伙就是故意不让位置给他们的。
要不要一脚把他从椅子上踹下去以他这宽阔的体量,腾出的空间足够能容纳她和义勇挤一挤坐
绀音暗戳戳地琢磨着,都已经想象出圆滚滚的男人猝不及防
当然了,她可没有忘记义勇说过的,随意对他人付诸暴力是不对的但

屏住呼吸,
“我们回去吃吧。”他单手托着他的那碗拉面,摆
绀音眨眨眼,低头瞄了瞄手中巨大沉重的汤碗,又抬眸盯着义勇。从他一如既往的平淡面孔来看,这个提议确实不是个玩笑。
其实一碗拉面不算多沉,面馆离家也没有太远,可非要端着面走回家,这就有点烦人了。不仅要战战兢兢担心汤汁是不是会洒出来,还要为拉面添上一整条小路的灰尘当作佐料。这么想着,她就不情愿动身了。
还不如先一脚把面前这个占着位置不走的家伙踹开更方便呢
这么想着,绀音忍不住又把腿抬了起来,可惜下一秒就悻悻地放回去了。
总觉得要是真付诸暴力了,肯定会被义勇骂的虽然他从未骂过自己。
不能用直接且不礼貌的方式解决问题,也不乐意端着碗走过长长的一段路,看来只能开动下硬梆梆的脑袋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说实
绀音后退了半步,踩

对于这个算不上多么绝妙、但至少聊胜于无的主意,义勇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他估计也觉得这个提议不赖,扬起的下巴眼看着就要点下去了,他却莫名迟疑了一下。躺
“一只手没办法站着吃面。”他这才想起这桩大事。
光是端着碗就占据了他仅有的那只手,根本腾不出多余的空间拿起筷子。
单手要怎么同时实现端面和吃面呢绀音努力思考着这个问题。
拿起筷子正常地挑起面条送进嘴里,这肯定是做不到了。她想象着义勇举起面碗,像喝汤似的呼哧呼哧把面条全部吸进嘴里。考虑到他那一向算不上太好的吃相,保不齐吃着吃着,摆
光是简单想想,她都笑出声来了,只余下义勇
没办法站着吃面,是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吗
他的疑惑一直没能得到解答,都怪绀音
“说起来,我们好像只能把面碗捧回家吃才行吧面馆前面就摆了椅子而已,没有桌子。”
“也是。”他迟钝地直到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个事实,“我忘了。”
“那我们刚才为什么要待
“因为我忘记了。”
绀音戳了戳他空荡荡的衣袖,笑得莫名狡黠“这种事也能忘吗”
“嗯。我还没有完全习惯。”
“好吧。”
绀音不再捣鼓他了,默默回手,继续捧好自己的碗。还要再经历一次艰苦的“丛林探险”,才算是顺利走近了家门。
走过一个来回,庭院里的这一大丛杂草被他们的足迹压出了歪歪扭扭的路径。要是再多走几趟,估计这条痕迹也会变成小路了吧。

以前这座庭院是什么样的呢她想象不出来。
她决定去问问义勇。
“以前我不太记得了。”义勇阖上窗子,不自觉拧起眉头。
虽说对于庭院的记忆早已淡薄,但他还是认真回想了一下。
“父母还

“果树吗这么棒呀”绀音忽然蹿到他的面前,攒掇似的用手臂轻轻推他,“我们也种树吧,种橘子树。我喜欢橘子”
以前庭院里的那颗是橘子树吗义勇实
不过,橘子树也很不错。
他听着绀音叽叽咕咕
一路走着,穿过狭小的堂屋,踩着木梯子上到二楼,绀音大剌剌地走近他的卧室里,很熟稔似的往地上一坐,望着他的深蓝色眼眸睁得浑圆。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进房间”她指了指自己,把他刚说出的问题重复了一边,这才说,“哪有什么为什么,到了你睡觉的时候,我不都是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
不需要睡眠也能保持充沛的力,这究竟是怎么实现的义勇还没参透其中的奥秘。
不过很明显,今晚的日轮刀小姐依旧不需要睡眠或是美梦。她只歪头看他,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搞得有些迷茫了。
“我不能这么做吗”绀音问他。
“嗯。不太合适。”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给出的答复,“你可以去这里的任何一间房间,想做什么都可以,但”
“那我要待
不等他说完,绀音急急地抢过话头,可惜这也无法阻止义勇的后半句话。
“但待
不是很好,究竟是哪里不好
她想要知道答案,可义勇实
演着演着,睡意居然真的探出头来。他早早地钻进被窝,梦里都
穿过比他还高的草叶,衣摆将庞大杂草拨动出沙啦沙啦的声响,他走了好久好久,此处似乎不见头。身旁一株草穗被压弯了,斜斜地落
草是不会说话的,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是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直站
为什么又过来了义勇很想问她,可他的身体还
“你家里有老鼠。”
她举起手,毛茸茸的黑色生物正
“有很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