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隔日起来有些头疼。
日上三竿,启了一丝缝隙的窗口泄下刺目的阳光,我翻了个身,又眯了一会才清醒过来,只是躺
再晚些,小纱端着热水进屋来,怕是觉我醉得难受才躺到现
我思绪飞得远,一时半会没有飞回来,就听得她暗暗得叹息一身。将热水放置
静默着,我眸光近拉,蓦地转到小纱的脸上,开口道,“你看我如今,是不是有些灰败的形容”
小纱手上动作轻柔,小声道,“主上从来威风凛凛又安宁从容。”
我噗嗤笑出声,“我么”这马屁怕是拍得不甚准确啊。
推开她擦拭我脸的手,“我心中知晓自个
敛袖起身,我往门口走了两步,回身同小纱嘱咐道,“我要闭关一段时日,
可小纱抬头,像是等着我之后的言论。
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倘若哥哥亦或是夜寻找我,便以紫色传音铃唤醒我。”
小纱垂头称是,拾好帕子,离去。
我今晨起来后,心态一直不很好。
想必也是昨夜趁着酒意同折清道了一番伤人伤己的话,让我就着些许负面情绪,考虑起过往从不曾想过的事。
譬如我身边的人,除了折清的敌对,夜寻的中立,其他人全都是向着千溯的,连小纱亦如是。我说的话,做的事,全然
流言并非空穴来风,我的确处于弱势。倘若真
么,我除了对千溯提及要求,亦或是任性妄为,再无别的法子操控,周全的保下折清。
生杀予夺的权利只
如若不是意识到自己对折清的作用寥寥,我定当不会觉着自己的境况有什么不好。
诚然,直至今日,我也不觉得自己应该争一争这个权势。与我而言,能够待
也因这份安逸,这份不求而微微愧对折清。仙族的联姻举措,看来还是棋差一招。
且不论昨夜折清同我说的那些话是否是气话,至少也叫我
这么一本正经的吵架总是很伤感情的。
我不想用他两面的凉薄否决这近十年的相处,我仍是喜欢他的,只是不想再
只能等。
等局势明朗,他再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届时,我也将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
琼蝶谷灵气极盛,我静心巩固这些年的修为,一晃三年光阴倒也过得颇快。
醒来之后,自暗室走入阳光之下,不由有些不适应的眯上了眼。僵硬的身子仿佛也随着阳光一度而渐渐回暖、灵便。
泉水潺潺处,有人轻慢回眸。远山黛水,只
语调自然而熟稔,勾得我心跳微微一颤,面上很是荒诞莫名的烧起来,“你,你怎的
好
我啊了一声,想既然是能给夜寻挂心的东西,那定当是极珍贵的了,若是落到这流水里头,指不定会便宜了谁。
我捋了一把袖子,准备下水,顺带也问他,“什么模
样的我见过么”
他看我噔噔两步到了岸边,袖子齐齐扎好,一副蓄势待
“帮你捞啊。”我极度自然的接口。
夜寻望着我认真的脸,倏尔笑了,风轻云淡,”你委实是个行动派。”
我得了他的赞扬,昂首豪迈的迈出脚步,噗咚踏进了水里
半个时辰后,我牙齿咯咯咯的不受控制的规律撞击着,裹着夜寻的外套,缩
舌头抖了半天,还是没能利索的将话说完整了。
夜寻有点儿看不下去,一面将手边的柴木添入火堆,一面道,“我不是同你道我有个东西掉下去了,那息凛至寒,自然是很冷。”
息凛其实并非伤人的东西,说到底乃是一能改变灵气环境的至宝。数万极品灵石才能凝出一指甲盖大小的息凛,价值无可估量。我只
。只是通体极寒,遇水而不冻结成冰。浸入息凛之水虽是有助修为,可奈何其凌冽寒气太过霸道,即便是上古时期,急功近利,也没几个人敢这么做。
我一默,心说这不是坑人么最重要的话非得摆到最后来说。
我将息凛捞上来时,见着这足有鸡蛋大小的至宝,也是傻了。夜寻可谓是日子过得太好,心也忒宽了些。这般的东西,不找个地方着紧深深的
夜寻察人心思的本事最为可怖,我腹诽完便看到他睇了我一眼,立马垂头,老实巴交的望着脚尖去抖着了。
夜寻将火堆生好,沉静望了我一阵,蓦然极度自然的伸手,贴上了我的脸颊,“还冷么”
他平素的指尖触感都是有些凉,今个想必是我自己险些给冻成了冰块,方觉他贴
点点头,颤啊颤。
跳下小泉的时候我压根没想到这寻常的山间之水还能有什么蹊跷,故而连蔽体的结界都没有开启,一个噗咚下去就是透心的凉,老半天才浮上来。
”息凛丢
我起初听他给我解释,便是警铃大作。夜寻他没有嘲笑我已经够仁慈了,若是还能解释什么,那不是他反常了,就是他还有更大的坑
可后头的那一句让我蓦然激动了半晌,
入目处,夜寻纤尘不染的墨瞳之中皆是我的影,只不过从他眼中,我也瞧出自个脸上的笑灿烂得过了头,莫名呆蠢呆蠢的。
夜寻见我凝着他的眸凝得
倘若对面坐着的人不是夜寻,我定然以为他是给我直勾勾的盯得不好意思了,可他是夜寻,夜寻没有那种程度的薄面皮。
”唔,没甚特殊,只不过打你闭关以来,颇久未见而已。“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同理类推,夜寻他是我挚友,小别之后能够待我宽容些,便是很好的福利了。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很能接受这个理由。
我方出关之际,房间之外停留了不少文书,倒不是向我请求批示的,而是告知我一些外遭变化。
诚如夜寻所道,仙界出了个能人,凤族的凤淮。
他凤族原本是同天家井水不犯河水,如今突然
凤淮答应天帝,接下天族一直空缺的司战之神的位置,短短三年,直叫整个天兵面貌焕然一新,好歹有了几分血性。
至于那位依旧身处云中,未曾现身的帝君,也有传闻道他确然的站
而千溯,便像是对这局面熟视无睹一般,依旧如故。
这棋下得太乱,我自知道里头有蹊跷,却不晓得蹊跷究竟指向哪方。
夜寻看我裹着他的外衣缩着脖子、沉思着将一碗热乎的蘑菇汤喝完,拨弄着火堆,启唇道,“打算何时回去
”
我餍足的捧着碗,有点儿不想动,也有点抗拒,心底甚至暗暗想这样就好了,哪里都不去。
可夜寻问了,我也没有好的理由留下,只得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唔,等我喝完这个,咱们就回去吧。”
夜寻听罢,应一声,也就不再往火里漫无目的的丢柴火了。
我磨蹭磨蹭的终是将整锅汤喝了个底朝天,又磨蹭磨蹭的踩踩将熄灭的火,站起来,胃里头晃荡了一下都是水。
不由扶了一下肚子,喃喃道,”唔,喝多了,有点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