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我当然知道琴酒这是生气了。他肯定会生气,毕竟那可是潜入组织的卧底,而我,一个土生土长的组织人,一个算得上是他的人的组织人居然试图在他面前给日本公安的卧底求情。
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穿越前连只鸡都没杀过,最多就是打死过蚊子和小时候踩死过蚂蚁,哦,我还会徒手打苍蝇,我可厉害了。咳咳,现在想想,除了和虫子不共戴天之外,以前的我就是那种最经典的发到网上可能会被说是装可怜的矫情小白花。为了配合我的小胆子,我学了动物医学的朋友们做家畜解剖实验出来都会洗个澡再再来看我。我还曾经因为一个同学做动物学实验把他解剖小龙虾的照片转发给我而一个夏天不敢吃小龙虾。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最开始还以为黑衣组织就是动漫里的那个差不多露脸的主要成员都被卧底包围了的、同人文里掺水掺得都不成样子了的水厂,直到我亲眼看到刚刚还在一起吃饭的同事被组织查出来被其他势力收买,然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
我说过,伏特加曾经警告过我不要太为卧底动心思,因为我确确实实曾经胆大包天地在琴酒面前问过为什么卧底就一定要死。当时琴酒的回答和现在的一样。
“背叛过的人就不再有利用价值。”琴酒摩挲着我的下巴,说,“我告诉过你,又忘了?”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捏我下巴啊?”
我终于忍不住了,拧着眉头掰开琴酒的大手。琴酒冷笑一声,卸了力气让我能掰开他的手,但是又反手轻松地扣住我的手,修长的手指有力地钳住我的手掌。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又一次地警告我说:“苏格兰是最后一次。”
我很想逆反,但是我不敢逆反。我只能嗫嚅着说:“可是……”
“嗯?”
“……我知道了,绝对是最后一次。”
苏格兰当然不是第一次,只不过是第三次。
第一次,我说的时候琴酒就当我是在放屁。第二次,琴酒告诉我什么叫做利用价值,伏特加冷声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我就再也没敢为确定身份的卧底说过话。
直到苏格兰的事情发生。
我当然知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珍贵的,不分什么高低贵贱。警校组的人和其他人一样本质上都是人,我没必要搞得好像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救这些人一样。可是,我只是太喜欢诸伏景光了,我不想让他死而已。
后悔吗?实际上是有一点的,在我听到琴酒冷冰冰的恨不得如果我在场就一定会把我关起来的语气的时候是有一点后悔的。
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在机场让他快跑,我最多就是后悔没有更提前一点。因为我还是怕这件事会连累到我,不然我应该大胆一点,直接就在我们到成田机场的那天就让他提前再提前地离开。
我一直都是这么一个心软但还是会自私的人。我想救我喜欢的人,哪怕我知道这不是我的责任,哪怕我知道如果真有圣母心就应该救下所有无辜的人,可是我还是想救他们。
我想救萩原研二,我想救松田阵平,我想救诸伏景光,我想救伊达航,我想救宫野明美……可是前提都是我更想救自己。
不然,我应该在刚来的那一年就直截了当地冲到警视厅让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多加小心,而不是怕暴露身份怕组织察觉到而偷偷发传真提醒,而在萩原研二殉职那天才敢出现在警视厅门口,以至于什么都没做到。
不然,我就不至于还需要拜托赤井秀一去查那个炸.弹犯,以至于在他那里好像留了把柄,他都敢在我面前反复提fbi我都不敢调戏他为什么那么喜欢fbi。
不然,我或许能够救下来诸伏景光,而不是会白白再次提醒琴酒和伏特加我是个会为卧底说话的人,也而不是每次看到他送我的保温杯,每次看到咪咪的眼睛,每次看到波本都会想起他。
所以,到底是因为普通人的宿命,还是因为我在黑衣组织里装什么都不会太久了真的自己都扶不起来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不然我道心破碎的话,还怎么在组织里混下去啊?!
“虽然我本性开朗乐观没脑子,可是我也是一个脆弱的小女孩嘛。”我垂着眼睛,卖惨企图让琴酒原谅我刚才的冒失,“废物其实也是有心的嘛。”
“什么?”
“……没什么。”
“抬起头。”
“……我不要。”
“抬头。”
我低着头,摇头。
琴酒无奈地叹了口气:“废物。”
我知道我是废物啊,我很想抬起头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大哥你不用再说了”,可是我不敢抬头。
然后我被一股我从来都没想象到的琴酒身上会出现的温柔的力量扣住了后脑勺,埋进了他怀里。
我有点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看着面前出现的柔软布料,和头顶能感受到的紧绷起来的胸肌。
“嘤!大哥!”
“……不许装哭。”
200.
我就说嘛,琴酒大哥是好人。
琴酒每次都是这样,凶我,警告我,又会对我很好,这算什么上级对下属的高级pua手段吗?可恶,是真的把我拿捏得死死的,搞得我每次都觉得大哥能忍我再多一点,会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说我能抱着他的大腿保下我的大外甥柯南。
201.
我当然没哭,开玩笑,我可是开门英子,嚎啕大哭什么的,绝对不可能是我!
所以琴酒在发现我光是用头蹭不够,甚至试图开始上手的时候,就拎着我的后脖颈让我滚了。
我死皮赖脸地再次凑过去,恬不知耻道:“大哥,我是想帮你检查一下包扎得好不好啦~”
琴酒撇我一眼,想了想说:“你去看看伏特加吧。”
“啊?”
琴酒真的是贴心好领导,在我面前还不忘惦记他的另一个小弟。他说:“伏特加给我包扎之后就回去了,也不知道……”
我有点酸溜溜,果然大哥心里还是有伏特加的……不过也能理解嘛,毕竟日日夜夜陪着大哥,跟大哥一起出任务,给大哥开车的人是伏特加不是我,大哥的伤还是伏特加包扎的……哦,天呐,可怜的伏特加,他一定特别孤独,特别需要可爱的我!
我用力点头:“大哥,我懂你意思了!我这就去帮助伏特加!”
伏特加,我的好兄弟,我来拯救你了!
于是我带着热心领导琴酒专门提供的医药箱,出了琴酒家的大门就开门进了隔壁。
……是的,琴酒和伏特加是邻居。这一度让我非常生气,就是为什么伏特加可以和琴酒大哥住隔壁,而我却只能住酒吧三楼呢?为什么不可以是琴酒和伏特加一间房,我自己一间,或者是我和伏特加挤一挤呢?至于为什么不是我和琴酒住一起……琴酒真的很排斥和我住一起,我觉得主要原因应该是我家养了一只狗,尤其是现在还多了一只猫。
我甚至觉得琴酒没在我刚刚离开沙发就开始检查我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猫毛就已经是足够尊重我,给我面子了。
天呐,我竟然被琴酒pua成这个样子了吗?抖竟是我自己!
想到这里,我甚至有些昏眩,直到走进伏特加的家里,被他客厅里放着的巨型音量的女团歌震清醒为止。
……说真的,我觉得琴酒和伏特加的每个安全屋肯定在装修之前,哪怕是不装修,都要先把隔音做好。一方面是他们两个会在家里练枪,那个声音被听到了,我绝对会被叫去警视厅签字赎人。另一方面就是……琴酒还好,钢琴曲什么的,还能说是一句高雅,就伏特加这……这……
哪怕我也追星,追的还是和伏特加同一个的,正在热唱的这个组合,我也得摸着良心地吐槽上一句:
“这不是扰民吗?”
“谁?!”警觉的伏特加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灵活地跳起来,举起枪看着我,发现是我之后才松了口气,“英子啊,你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怎么……等等,你拿着医药箱过来干什么?”
我看着他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委屈,堪比东郭先生遇到狼,农夫遇到蛇,郝建遇到老太太……
“你怎么这么防备鸭!人家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给你上药嘛!”我忽闪着眼睛,无辜地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伏特加声音都颤抖了:“你、你听谁说的?”
“大哥呀!琴酒大哥说的!我刚从大哥那里过来,你看,这医药箱还是琴酒大哥给的呢!”我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客厅,我往前一步,伏特加双手抱着肩膀往后退一步,搞得我不得不停下,难以直视地别过眼说,“咦惹,伏特加你怎么搞得好像我要非礼你一样!”
伏特加往后退了两步,继续保持着双手护住自己的姿势说:“英子你离我远一点对你我都好。”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懂的呢?我咬咬牙,非常想愤怒地一把将手里的医药箱扔到地上,但是我不敢,因为这是琴酒的东西,打狗都要看主人的,琴酒那么护短的一个人,万一到时候发现医药箱被摔坏了或者哪里磕到了,非要在我身上留下差不多的痕迹惩罚我可怎么办?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医药箱放到地上,才瞪眼说:“我知道,你就是信不过我!”
我不是傻子,琴酒明显是不让我碰他伤口,硬汉伏特加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再想想宾加当初的吐槽……
宾加是在我来的那年正式取得代号的,他电脑技术很好,属于朗姆直聘。没办法,在我们组织,会计算机和会生物化学,那就是可以横着走。宾加也确实横着走了一段时间,直到他遇到了琴酒,在训练场被琴酒打得……惨不忍睹。然后宾加就被朗姆安排补了搏斗课和医疗课,嗯,医疗课就是和我一起上的。他还是和我一个小组的成员,虽然我们小组只有两个人。至于为什么只有两个人……因为他人缘不好没人想和他一组,而我人缘很好但是大家也不想和我一组。宾加是被朗姆派过去的,我是被琴酒扔过去的,我们两个需要补训还都被嫌弃的人只好抱团取暖,互相伤害,或者准确点说是我单方面伤害他。
其实我觉得并不是我的问题,我上辈子没有那么笨手笨脚的啊,肯定是这身体的问题吧?她不够灵活,所以才会在给人上药的时候控制不好力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和身体磨合好几年了,而且经过我做饭这么久的观察,我现在非常灵活,那么……
我特别认真地和伏特加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现在的我是全新的开门英子,难道你,亲爱的伏特加,我的挚友,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见证一个:“我不愿意。”
我咬牙:“那你以后会后悔的!”
伏特加也咬牙:“如果我答应了,那我肯定马上就会后悔的。”
可恶啊,这个人怎么不吃软的啊?那就休怪我……等等,我好像也没有办法对伏特加来点硬的,那么……
我摆出可怜巴巴的八字眉,露出湿漉漉的狗狗眼:“伏特加,好伏特加,你真的不愿意给可爱的英子一个机会来帮助你吗?你真的不愿意吗?”
伏特加眼神有些恍惚,哼哼,我就知道我这招百试百灵,肯定轻松拿捏伏特加!但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伏特加居然眼神恢复了清明,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之后,他脸色一变,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大喊:“我不愿意!”
好啊好啊,现在都会这么抵抗我了。伏特加……你……
“你变了!”
“你变了!”
我和伏特加同时大喊。
我委屈了:“我哪里变了?”
伏特加也很委屈:“你以前都不会强迫我的。”
我据理力争:“我这不是都为了你好吗?受伤了不包扎,伤还怎么好?我看琴酒都伤成那个样子了,我心疼我的好朋友伏特加嘛。”
伏特加被我三言两语就哄得十分受用,但是他还是坚定地拒绝我:“我包扎好了。”
“你自己包扎的吗?那不行,自己会有很多地方……”
“大哥帮我包扎的。”硬汉如伏特加,此时此刻竟然还有些小娇羞,“大哥包扎技术很好的。”
我愣住了:“大哥帮你包扎过了,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来?”
还能为什么……我回忆了一下刚才在琴酒家里发生的事情,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琴酒怕了我真的要给他再次包扎啊。
我有些伤心了,不禁喃喃自语:“难道宾加说的都是真的?”
伏特加一贯是有点好奇在身上的,所以他下意识问:“宾加说什么了?”
我泫然若泣,难以置信地回忆着说:“他说连琴酒都受不了我的包扎技术。”
伏特加马上就说:“他也太过分了。”
我拼命点头:“就是嘛,他太过分了。”
“怎么能直接就把话说出来呢?”
“就是,怎么能……啊?大哥他真的受不了我啊?”我瞪圆了双眼,恨不得把眼珠子给瞪出来,“我还以为是大哥在跟我玩推拉。”
唐突了,大哥不是会玩推拉的人,他原来是真的拒绝啊。不是,我的技术有那么差吗?啊?啊?啊?
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的伏特加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说:“英子啊……”
“不行,我要去找大哥问个清楚!”
说干就干,行动派如我马上就出了伏特加的家门,用钥匙打开……嗯?打不开。打不开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会用钥匙都打不开刚才还能打开的琴酒的家门呢?哈哈哈,当然是因为他反锁啦!苍天呐,琴酒居然会为了不让我杀个回马枪而反锁家门!我的技术到底是有多么差劲啊!
我不信邪地想要给琴酒打电话问个清楚,呵呵,显而易见,谨慎如琴酒,都能把家门反锁,还会不未雨绸缪地把我拉黑吗?
我磨了磨牙,忿忿回了伏特加的家,抢了他的手机,然后……琴酒居然把伏特加也拉黑啦!
天呐天呐,琴酒你ooc了你知道吗?是谁,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敢上了我大哥的身!古那拉黑暗之神,呜呼拉呼,黑魔变身!
伏特加看着我摇着花手原地转了个圈还念念有词,不由得一头雾水地问:“英子?你在干什么?”
“我在做法,让妖魔鬼怪速速离开琴酒的身体……好吧,我知道,没有妖魔鬼怪,大哥就是单纯地嫌弃我。”
大哥累了,不想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糊弄我都懒得糊弄了,干脆就直接冷处理我,类似的这种事情实际上也不是第一次了,唉……
我直接原地盘腿坐下,拉着伏特加的衣角絮絮叨叨:
“我只是关心你们,我有什么错?我知道,过去的我什么都不会,给你们造成了很多困扰,琴酒大哥专门送我再上一遍医疗课我也是混了个不及格。可是,种花有句古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意思就是一个人,她在一段时间内是可以有极大的进步的,应该用新的眼光去看待她,而不是再用老眼光去看人。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个子都长高了,肯定比以前会有进步啊。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看到我的进步……”
“好,你不用说了,英子。”伏特加打断我,以一种想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的语气。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些预感,不禁坐直了身体,一脸期待地问:“所以,伏特加,你是愿意……”
伏特加坚定摇头:“不,我不愿意。”
我不信邪,就再问:“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居然还不愿意?”
伏特加什么时候这么有意志力了?他果然是变了,以前我这么说的时候,都不用说这么多话,伏特加肯定早就看我可怜就屈服了啊!……所以我到底是给伏特加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心理阴影啊?
看来将来我可以出一本书,或者出一个视频教程,题目就叫《三句话,让酒厂干部为我胆战心惊》。
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情。
我嘴角抽搐着说:“伏特加,你好样的。”
伏特加挠了挠头,居然还以为我在夸他,笑了两声说:“还好啦。”
我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你不会以为我在夸你吧?”
伏特加依旧坚定,我从未想过能在伏特加身上看到如他代号一样的充满了俄罗斯钢铁般意志的坚定。
是的,他说:“反正我不同意。”
我怒极反笑,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好,好样的。我走了。”
伏特加连忙跟着我一起起身,还下意识地扶了一下盘腿坐久了猛得一下站起来之后还有点站不稳的我的胳膊怕我摔跤,他拉住我问:“你去哪儿?”
“我去琴酒家门口蹲着,我看他什么时候放我进去!”
伏特加震惊:“英子你疯了?大哥是真的会生气的。”
“哼,我怕他生气吗?”
202.
被伏特加发邮件提醒的琴酒到底还是冷着脸打开了门。
性能良好的防盗门被拉开,一个身上只是简单穿了一件白色打底衫蹲在地上画圈圈的棕色脑袋嗖地就抬了起来。看到他后,女人瞬间笑开,大大的棕色杏眼弯成月牙,闪着欢喜的光,明亮得让人心悸,就好像打开的不是他家的门,或者说不仅是他家的门。她白皙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应该是在门口蹲了太久冻出来的,但依旧泛着樱色的嘴唇笑容灿烂,颊边浅浅的梨涡娇俏灵动。
银发男人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语气淡淡:“不会敲门?”
“其实很想喊’大哥你有本事开门鸭‘的来着,但是害怕你生气把我扔下楼。”她老老实实地说,“反正,大哥肯定会开门来接我的嘛~”
男人英俊的面容上附着冰霜,与蹲着的笑着的她形成温度的鲜明对比。
“你不说我能知道你在门口?”
“可是大哥不还是开门了吗?”她很有底气地说,说完就双手撑着膝盖打算站起来。
琴酒下意识伸手拉住了没站稳的她,略显不耐地说:“又这样。”
女人笑嘻嘻地搂住他的手臂,轻盈地钻进了他家里,才回答说:“大哥,我怕你受伤太严重嘛。你不需要我包扎的话,我给你煮点补血的东西呢?我上次带红枣过来来着,给你煮点红枣红糖水再打一个鸡蛋怎么样?绝对补血,我亲身经历!”
琴酒嗤笑一声:“没兴趣。”
开门英子轻抿唇角,眉心也蹙了起来,一脸担忧地说:“可是,我关心你啊。琴酒,你脸色可白了,看得我心慌。”
琴酒表情未变,只是观察着她的脸,看她眨巴着眼睛与他对视,表情越来越可怜。他很想说一句死不了,但还是点点头说:“知道了,过来,给你看一眼伤。”
他坐到沙发上,身后跟着一步一趋的棕发女人。琴酒掀开上衣,解开带了血的绷带,等看到她脸色变得簇白之后才复又盖上。
女人握住他抓着绷带的手腕,声音很轻地问:“大哥,你家里还有医药箱吗?”
琴酒目光平静地看她,扯了扯嘴角:“想给我上药?”
开门英子认真地摇了摇头说:“不是……算了,我去把伏特加叫过来。你给我医药箱也在他那里,顺便让他再给你换一次药吧。”
琴酒拉住她的手,唇畔带了几分真实的笑意:“害怕了?”
她不刻意装可怜的时候其实反而容易让人看了心会一软,但是他是琴酒,所以他依旧眸光是克制的平静。
“害怕你会疼。”她坦诚地说,“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