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吗?可是真的看他不顺眼诶.
雷电仍在喷涌肆虐,闪耀的电光不知疲惫地游走,衍雷炉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当中留存的是天地间真正的雷霆,威力不言而喻。恰在此时,四皇子似乎感受到浓浓的杀意,下意识看向川辽这边。
四目相对,川辽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避雷珠,在它周边有一片真空区域,雷电温顺如羔羊.到这个份上挣扎也没啥用处了吧,他深感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可是要他向讨厌的人低头更不可能,那种感觉比吃翔还要恶心,川辽是绝对不愿意那样做的.
那该怎么办?鸭子嘴硬——死扛呗!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意志,衍雷炉外放的雷电集中到了一块,宛若咆哮的暴龙般张牙舞爪地奔向四皇子.四皇子冷笑,左手避雷珠右手桃核,干脆来了个对冲,双方仗着奇器来回轰打的厉害.
四皇子昂首阔步地朝川辽走来,他手捏避雷珠根本不惧雷电,看着川辽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收起了桃核,手中奇光一闪,拿出条黄金细链,上边花纹繁奥,隐约有金光爆闪.
同样的轰鸣声,一个尖锐,另一个低沉,仿佛龙吟之音回荡,摇曳的黄金细链在夜幕下甩出一个个漂亮的弧线,一条纤小的黄金龙被"甩"了出来,其身上喷薄金光,面对雷电的攻势,直接俯冲过去.
刹那间金银双色齐溅,眨眼间化为乌有,而四皇子距离川辽不足五步.
危机逼近,川辽强撑着站了起来,两人无需多言,上来就是硬碰硬,四皇子大喝一声,把黄金细链高举过顶,挥舞着胳膊朝川辽甩下去,他要暴揍对方,让贱民明白皇家威严不可侵犯.
川辽拿起炉子,炉口朝外,把所有雷电全部集中在一点轰向四皇子.没别的办法,浑身是伤的他根本操纵不了沉重的浪刀,与其说他是"拿",不如说是炉子顺着他意思悬浮在掌中.身法在这个时候起不了效果,他脚已经瘸了.
"哐"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天空中恰好闪了两片炽盛的黄光,明暗交接间,黄金细链敲打在衍雷炉的炉壁上,电光乍现,力量反卷之下川辽喉咙涌出一抹腥血.
所有的雷光毫无意外吸进了避雷珠里,也不知有没有抗住,川辽再次尽全力调动奇力发动攻势,眼下他的身体抖若筛糠,狂暴的奇力在体内加速流转,似乎要破体而出,原先就不安分的奇力现在简直释放了天性,但没有任何办法,放弃抵抗死的更快.
他眼中的黄金细链跃出数十条扭曲的龙影,扑面而来,"叫我一声'爹'饶你不死!"四皇子声如洪钟,吆喝着挥臂再打.
如此简单粗暴的对抗持续了十多个回合,硬是没分出个胜负,就连退到外圈的众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别人不懂,但他们知道黄金细链的来历,以往别说几下,四皇子只需挥动一下别人的奇器就会烂掉,质量杠杠的,那个小肥仔手中的是啥玩意,那么能抗?何况当下他们交锋是一次比一次激烈,当中光芒是愈来愈盛,这样下去是要见生死的节奏.
"要不我们上去搭把手?"
"别,上去挨骂呀!"
"也对哦,四皇子要自己解决他."
"对呀,一对一肯定是四皇子赢啦,瞎凑什么热闹."
"别找骂!"
······
四皇子逐渐失去耐心,挥链速度越来越快,他想不到为啥会弄不倒对方.隔着奇光,他能清楚看到对方的表情.这小孩很顽强,出乎意料的顽强,和以往那些跪地求饶的奴才不一样,他嘴巴抿的很紧,目光炯炯有神,鲜血由嘴巴一直淌到领口,硬是拒绝求饶,嘴里还嘟囔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含糊不清的.
他在说什么?四皇子略皱眉头,看着川辽咬牙切齿的凶样,突然懂了,敢情在用脏话骂自己啊!
黄金细链突破雷光狠狠敲打在川辽手背上,"啊——"川辽吃痛发出一声哀嚎,多亏衍雷炉帮他挡了一部分,不然整条手非废掉不可.
"去你······”四皇子猛飙脏话,盛怒之下他失去了理智,瞄准川辽的头拿着避雷珠狠狠地如磕鸡蛋般敲了过去,川辽一个翻滚,试图躲避.
雷光乍现,大片雷电交织的电网一下子爆炸开来,如火树银花般扑向四周,众人来不及反应,眼睛先瞎了.
隐约中,似乎有一声惨叫飘荡开来,每个人身上都有种过电的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些打杂的毛虫小妖早已躲在了树上,蜷缩着不敢出来.
待雷电散去,众人眼中的残影消退,才发现四皇子跪在地上,两边的袖子被炸飞了,衣服破破烂烂的,并且沾着血迹,样子极为狼狈.
至于川辽,在刚才那么大范围的爆炸下,整个人抛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破推车旁,不知生死.
"四皇子你怎么样了?"
"该死的玩意!"
耳边七嘴八舌的议论当事人根本听不清,四皇子努力瞪着眼睛,试图抬手看清伤势,可他瞪得再大也没用,视线内一片晃白,似乎躺在了天上的感觉.
他抬起手想看的清楚,可手臂就像跟莲藕似的,黑影一糊一糊的,怎么也分辨不清细节,"我手怎么了?"他忍着疼痛,大声喝问周围的人.
"你的手······”说话那人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再和别人对对眼色,谨慎地说道:“就擦伤点皮,我帮你包扎再找大夫敷点药就没事了。”
可事实不是这样的,他左手在不住地滴血,血淋淋的手掌上缺了两根手指,皮肤上抹着一层擦不干净的焦黑。
“那还等什么?扶我起来!”四皇子心里极其焦躁,忍不住要乱发脾气。手上的伤痛像条虫似的爬进他的心窝,逼迫他不住回想起刚刚那一幕。
造成这个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都怪自己手贱!
在刚刚的爆炸中,他抛出了避雷珠,可惜没打中川辽脑袋,反而击中了地上的石块,这珠子一下子就碎掉了。没了避雷珠,他难免被电的稀里哗啦的,可这还不算什么。原先吸取进避雷珠的电流被他那么一砸,全跑出来了,炸得他面目全非.
敢情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他真想用手扇自己几个耳光。
"那个贱民呢?"四皇子仍在大吼.
"死了······”
这时候谁还有心思管川辽,四皇子伤成这样,到时候被皇上怪罪下来,自己长几个脑袋都不够砍!一帮人七手八脚地扛起四皇子,抓紧时间找大夫,耽误了治疗那可是死罪!
场上只留下一个人找四皇子的手指,那人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搜寻.这泥地打的坑坑洼洼的,天上还闪着莫名的宏光,想找也不容易,搞不好手指炸飞到了树上,或者埋进了泥里。要挖地三尺的话,单靠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
那人约莫沿着打斗的范围搜寻了一遍,经过川辽身边的时候,忍不住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是个活的!那人心中一动,看看四野,乌漆嘛黑的啥人也没有。他端详着川辽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尽管对方看不见,他还是默默地在心中比出个大拇指。没别的,就凭他刚才以一敌十那种表现,就让人佩服,他自问自己没这个胆子.
要不把他送去给大夫?那人脑袋里突然冒出个荒唐的想法,可旋即内心就否定了,要是被四皇子知道,那自己、还有家人都要遭殃。
一枚银贝平稳地落在川辽衣襟上,微微地泛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