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昭紧紧抵着温浅浅的后背,身子覆了上来,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没有说一个字。
他不是
那是一种埋
胸腔像被分割成两块,一半灌上熔浆一半沉入冰湖,戚无昭紧紧搂住温浅浅,耳边回响着她的声音,我是来自异世界的温浅浅,我喜欢的是你啊
那个遥远的素未谋面的异世界,像是一个滋啦作响的引爆线,他不知道引线燃到头的那一刻,等待他的是血肉模糊的结局还是漫天纷繁的焰火。
“你抖什么”“乌鸦”忽然开口,“出息,不就谈个恋爱吗。”
戚无昭没说话,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温浅浅的耳垂。
温浅浅脸蛋红的像一树的红果子,但只是安静的任戚无昭拢
“我看我还是离开算了,迟早要被你们的狗粮齁死。”
“你敢”戚无昭马上打断“乌鸦”,“不许走”
“呦嘿,多新鲜,也有你舍不得我的一天,”“乌鸦”简直想哈哈大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喽。”
“你知道怎么离开”戚无昭沉沉的问道。
“暂时不知道,”“乌鸦”满不
它俨然已经将自己科学家这个身份忘到脑后。
戚无昭没有
温浅浅等了很久,久到腰开始
戚无昭看起来平静了很多,眼神稳定,表情一如既往的酷。
夕阳开始西斜,穿过树梢的余晖浅浅的勾勒
温浅浅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停滞,心脏密如擂鼓,
心动。
无比明晰的心动顺着心尖蔓延向四肢,温浅浅轻轻踮起脚尖,珍重的捧住面前英俊的脸庞,无比珍惜的印下一吻。
两人离开后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山,日暮给山林罩上一层轻纱,四周静谧又嘈杂。
凌飞月跑到山门来迎接温浅浅,不等姐妹叙旧,宁不凡已经大呼小叫的赶来了。
温浅浅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被宁不凡一通训斥脸蛋更红了。
宁不凡只当小徒弟心里有愧,也不好再说重话,瞪了戚无昭一眼就把人领到了中堂。
他们门派与世隔绝既是坏处也是好处,虽然灵力稀薄别人都不稀罕,但也正好与世无争,
师兄弟子们听说温浅浅回来了,顿时全部聚集到了大厅里。温浅浅上一次见到众同门还是自己生辰的时候,没想到再一次相见中间竟然
来不及感慨,她连忙把芥子袋中的青鸾鸟给放了出来,师父师兄们最近因为它受惊不少,都鲜少去后山,这次捉住了罪魁祸首,他们应该可以安心了。
“竟然是这个玩意儿”宁不凡围着青鸾鸟转了一圈,想伸头打量又有点胆怯。
温浅浅看出来了,小声提醒道,“它现
宁不凡闻言立马放心凑上前去,和青鸾大眼瞪小眼。
“师妹怎么知道它是青烟谷的灵宠”二师兄蔺少安盯着面前的绿油油问。
“我这一阵不是游历四方了吗,路过青烟谷的时候也是偶然听说的。”
“你怎么打败它的,”大师兄严司瑜十分好奇,他们被这大鸟的动静吓得够呛,想不到小师妹竟然能轻松服它。
“你忘了,师妹现
众人顿时一阵惊叹,拉起温浅浅要她传授迅速升级的秘诀。
就这么折腾到半夜,送走了众位同门又安抚走师父,温浅浅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本来是很担心,”凌飞月将两人送到温浅浅房前,瞥了戚无昭一眼,笑笑,“现
“看来师妹是真的很喜欢你,”凌飞月微微笑笑,望向戚无昭,“你不要辜负她。”
说完,凌飞月转身离去。
温浅浅看着凌飞月的身影,鼻子微微
戚无昭牵起她的手指,轻柔的将人抱
烛火燃起,小屋一览无余。
温浅浅望着单人床榻微微
戚无昭立
温浅浅转头看他,这才
“要现
戚无昭的仙骨自然应该快回归身体,但是她没有忘记,上面还有一段记忆。这段未知的记忆让她微微不安。
戚无昭抬头看她,眉眼
“还是不了,”戚无昭重新握紧石块,微微摇头,“没有这些也没关系。”
他很满意现状,讨厌一切未知。
“我我其实听见了,”温浅浅垂着头,声音很轻,“巫行眠说的话这段记忆对你很重要,说是有你等的人”
“不要听他妖言惑众。”戚无昭冷冷的说。
温浅浅没说话,只垂眸盯着天心灯。她不想戚无昭因为自己,错过重要的东西。
“我没关系的,”温浅浅半晌后,轻轻说着,“我希望你能找到那个重要的人,我可以和你一起找,我真的没关系的”
室内的气氛有点凝滞,连烛火都停止摇曳,忘记了燃烧。
戚无昭盯着温浅浅的眼睛,半晌后,剜出一滴心头血滴
石芯立马泛出嫣红的光亮,像是破开陈旧的封印,有流转的光华射了出来。
戚无昭的脑中忽然掠过巨大的噪音,像有东西
“打开。”戚无昭忽然听见一道声音。
是“乌鸦”。它用一种很冷静的语调重复说了一遍,“打开它。”
戚无昭皱起眉头,没有动。
“你想知道的那个秘密,
“什么”戚无昭问。
“乌鸦”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对,换了一道声音,冰冷机械的说道,“打开。”
戚无昭盯着石头,表情很严肃,直觉告诉他里面的东西和“乌鸦”有关。
温浅浅握住戚无昭的手指,她轻轻点点头,晶亮的眼睛充满无声的鼓励。
戚无昭捏碎了石头,里面小小的泛着凛光的一小块仙骨浮
温浅浅是第一次看到仙骨,没想到竟然这么小,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仙骨慢慢飘向戚无昭的胸膛,隐了进去。
她紧张的盯住戚无昭的脸色,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
戚无昭面色很平静,看不出什么异常,心头缺失的一小块地方被仙骨填满,内府运转的灵气充盈
他轻柔的捏了捏温浅浅的手指,摇摇头。
紧接着,仙骨里隐
那是一串链子,由细小的珍珠串成,
这是什么戚无昭疑惑的皱眉。
“这是你保管了上千年的信物,”“乌鸦”冰冰冷冷的解释着,“用来和她相认。”
“你”
没等戚无昭说完,脑中又划过一阵尖锐的噪声,戚无昭看到珍珠链一闪,自己被迅速拉了进去。
车水马龙的街道,闷热的夏日正午,一个瘦弱的少年背着半人高的书包走
他脸上挂满伤痕,眼神里全是狠厉的绝望。
父亲因为赌博债台高筑,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不够还逼母亲去陪酒还债,母亲不堪受辱带着他逃跑,但没跑多远就被抓了回来。
邻居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仿佛害怕被瘟上一般。
打骂折磨都是最轻一级,父亲将他们绑
接头人开车将他们拉走,母亲
他呆呆望着硝烟中支零破碎的汽车,转身回家拿起厨房的菜刀插入了父亲的脖子。
一切都结束了,这痛苦又荒诞的一生。
唯一爱的人尝痛苦死去,没有人愿意伸手拉他们出泥潭,这地狱一般的人生,是时候结束了。
他准备去死,但不是简简单单的去死,他要让这个世界看到他和母亲受过的苦难,他要那些冷漠的看客也尝尝绝望无援的滋味。
书包里装的是他
手中的打火机已经握紧,红绿灯开始闪烁,无数人流潮水一般从他身旁涌过。
耳边渐渐听不到其他声音,他立
很快,一声惊呼刺破耳膜,他还没来及反应,身体已经被用力推了出去,跌到了路边的石阶上。
而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姑娘浑身是血的躺
他呆呆的望着,不知道什么感觉,只远远的看见她的眼睛好像
隔着半条街道,他和她对望着,一个气息奄奄眼神温柔,一个阴郁冷漠满脸凶狠。
救护车终于呼啸着赶来,他抬起脚步走到她面前。
带血的手指拂过他胳膊上的伤疤,扫过他脸上的伤痕,她轻轻的说,“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没事的。”
她手中攥着什么东西,费力的抬起手臂按
救护车鸣叫着远去,他张开手指,小小的珍珠项链躺
仿佛冥冥之中真的是幸运符显灵,他此后的人生开始了逆风翻盘之路。被杀死的父亲其实早
他
他每日都会来到女主的坟前,握着幸运符
一直到几十年后,他
爱因斯坦认为人死后脑电波仍会存
他临死前用自己研究出来的技术将她遗物上的粒子纤维经过一系列复杂纠缠运算后植入自己的大脑,他不知道是否会成功,但仍盼望着通过这样的方式能
时空将他送来修真界,他
他没有前世的记忆,只执念的知道自己
像是重复前世的噩梦,像是天道对于他打乱轮回的惩罚,他依然有一个居心叵测的父亲。
但他同样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和忍耐力。
没关系的,只要遇到他要找的人,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很快,他
他
后来的后来,他
那是“乌鸦”的声音。
原来那段记忆从来没有消失,它变成了“乌鸦”
而仙骨里的幸运符就是开启它的钥匙。
那个“乌鸦”眼中的科学家,就是自己。
眼泪顺着面颊一颗颗滚落,戚无昭隔着模糊的视线怔怔的望着面前鲜活的姑娘。
记忆中的白校服重新活了过来,她
等待了千年,她再一次,拯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