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乃真命天子,定会长命百岁 ”心中虽有想法,可嘴上却仍旧一如既往地拍着马屁。
老皇帝已知自己寿元将近,并未听进林蔓之话,只苦涩笑了笑,抬手指着房梁示意林蔓道,“你替朕将房梁上的东西拿下来”
房梁上
林蔓下意识随着他的手看去。
那房梁刷着镀金,瞧着金光璀璨的,仔细看去时,隐可见得那房梁上果真放了一个木盒。
往房梁间
林蔓思虑片刻,再老皇帝的催促上,终是旋身而起,利落得将那盒子拿了下来。
那是一个长约二十寸宽为十寸的梨木长盒,盒上雕着浮云花藤,做工瞧着致至极。
老皇帝似乎对林蔓忽然的凌空而起并未有任何的诧异,反倒一脸平淡的从枕头下摸头了一把钥匙,交给林蔓让其打开。
他道,“此乃朕百年之后的遗诏,如今便交由你”
“什么”林蔓震惊极了,“遗遗诏”
手里似是忽然有了千斤重,那递过来的钥匙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终究也不敢让皇帝手伸得太久了,便算是不可思议,她仍旧接了过来,可当下她的脑子是懵的,完全猜不到皇帝此举用意为何。
咽了咽口水,她不可置信道,“陛下,您这是为何”
老皇帝却是不理会林蔓之话,只示意她打开。
锁着木盒的乃是一把小铜锁,林蔓听话缓缓打开之后,便见得里头摆放着两道明黄的圣旨。
老皇帝苦涩一笑,“此乃传位遗诏,待得朕百年之后,这君主之位,便传承给太子,老六封为安王,赏西域三城,此生不得归京”
说着,他无力的闭了闭眸子,“老六乃是荷儿子嗣,朕一生从未想过亏待与他,可这天下大统,终究得归正位才是,此遗诏便由你替朕宣罢”
“陛下”林蔓直勾勾的盯着老皇帝,“此等重任,为何您不交由刘公公”
“他跟
说罢,叹了一声,“想朕登基四十载,却是落得儿子逼宫之下场,这
大楚江山,本就该是他的,如何要急于这一时”
逼宫,这二字何其难听,此事何其丑陋,尤其是自己的儿子个个面露野心时,他心中无法言说有多心寒。
可这江山太诱惑人心了,这权利太具有诱惑力了。
林蔓不敢打开这遗诏,可听老皇帝那话却愣了愣,“您既然知晓刘公公会与太子示好,那必不会去通报六殿下,为何还叫他去”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想必其中缘由,也无须朕多说”说着说着,他便笑了,“你与朕非亲非故,朕将这遗诏交由你,可是为何”
为何为何
林蔓心中生出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老皇帝将这个遗诏交给他,这其中可是,任由她去作为
谁都知晓她是六殿下的人
倘若老皇帝将这遗诏交给她,她将其改了,也大有人信的
难道,这皇上的意思
林蔓瞬间心里升起几分惶恐,而皇帝却似无事人一般,舒了一口气,听着外头的打斗声,闭着眸子道,“这江山啊,都是以血淌出来的江山,朕气数矣”
那样子,显然是再未有任何生机的模样。
林蔓心中不由紧张起来,唤了一声,“陛下,您可要喝杯热茶”
老皇帝闻言,摆摆手,“朕这些时日有些累了,累了,且让朕闭会眸子”
说着,又睁眼瞧了瞧林蔓,“这遗诏朕既是给了你,那你便打开瞧瞧罢,待得朕归去之后,当着百官,大声念出来”
话罢,再不去理会林蔓。
林蔓心中有想法,瞧了眼双眸紧闭得皇帝,又瞧了眼手中的遗诏,再听着外头的打斗声,她先是思虑了片刻, 而后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拿出遗诏走至皇帝龙案前
她先是看了一番,这上面着实写的乃是让太子继承君主之外,而六殿下沐子充则封为安王,之后永不得回京。
这等于是,将沐子充流放边疆
自古以来,皇帝最大的危险便是自家兄弟,老皇帝能如此为沐子充做打算,着实也是为了性命着想。
如他所说,这继承皇位的,该是那正位之人,沐子充虽为皇帝所爱女人生之子,可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老皇帝近来会想起那个女子,也不会疼爱到将这皇位传给他。
再爱又如何,还不是农家女子所生么。
可将皇位传给太子,却也希望太子能给六殿下一条活路。
林蔓瞧着这份遗诏愣了愣,总 觉着这人当真是多此一举的很,若真是为这些皇子们考虑,这老皇帝为何不早早的就封地为何偏要到死时才动手弄这些
看完之后她心中有几分感慨。
原来
如此,林蔓瞧了眼闭上眼眸的老皇帝,又瞧着龙案上那砚台上未干的墨,心里冒出了十分大胆的想法。
听得那打斗之声越来越近,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遗诏改了一番。
将继承大统之人写成了沐子充,而本来给沐子充的遗诏则又被她
此事做罢,林蔓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去瞧了一眼皇帝,可他却只躺
林蔓绝对不相信皇帝是不知情的,毕竟他将遗诏给林蔓,便已猜到有此事
沐子充的心思。
可是,他的遗诏他不能如此写,不能当着众人之面去写,这样会惹来一世骂名的。
林蔓此时就像是一个工具,一个由皇上利用的工具,倘若待得皇帝死后,林蔓念出这份遗诏,那继承之人果真是沐子充众人不会怀疑是皇帝的意思,只会谴责是林蔓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