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城。
一望无际的麦田里,秋风吹着麦浪绵延起伏,农人隐
一个举止斯文,看着颇为年轻的少年郎走过来,向李烨之行礼,“参见殿下。”
李烨之从怀里掏出地契,一同拿出来的还有给林家翻案的朝廷文书,“林家的这一切,物归原主。”
下巴又指向地上跪着的人,“这人叫程婺,今年新中的举子,如今担任你这庄子的桩头。”
“程婺,这才是你的主子。”
程婺叠起双手,朝吱吱行了拜礼,又快速将庄子里的大致情况报出来,吱吱颇为满意,让他去忙自己的事了。
吱吱,“殿下何以让书人来我这桩子做桩头这委实有些大材小用。”
李烨之负手而立,眼睛扫过一地农人,“以往,本皇子自视甚高,也放眼于天下,觉得带着铁骑逐鹿中原才是世代枭雄,到头来却
“子民吃不饱,穿不暖,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
“本皇子打算以后颁布规定,所有的举子,一律到乡间历练一年,知稻谷裨麦几文,农耕辛苦,才能真正的心怀天下,为民谋福祉。”
吱吱叠起双手弯腰行了一礼,“殿下此举大智”
李烨之虚扶吱吱膀子起来,“林家的祖宅我已让人赎回,你可要回去看看”
吱吱眼里都是感动,朝李烨之行了大礼,“殿下大恩,于我形同再造,某代林家九族263人谢殿下大恩。”
李烨之扶起吱吱,“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起来吧。”
林家祖宅是一栋五进的院子,如今,九族覆灭,已经无人记得这院子曾经的繁华,便是李烨之的人,也追踪不到这里曾经的下人,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吱吱扫一眼门上硕大的林府二字,垂下眼眸,跟着李烨之走进府内。
偌大的宅院里,只有几个小厮和丫鬟穿梭。
李烨之半回身,“以前的下人是找不回来了,这里的人都是钱管事亲自挑的,管事是我府上的,你若不喜只管换。”
吱吱,“殿下有心了。”
见了府上管事,李烨之道,“要
送走了李烨之,吱吱慢悠悠
吱吱点了一炷香祭拜,真正的林文蔚已经死了,这只空牌位就是林文蔚。
林家虽然散家财将买通狱卒用死囚换了林文蔚,但是天牢阴暗潮湿,他的身子已经烂了,已经是苟延残喘,待方驰寻到,吱吱承诺为他林家翻案,他将所有又用的东西全部交个吱吱,只留下一句,“公子,将来你为我林家翻了案,记得烧纸告知我一声,来世,结草衔环也报公子大恩。”
他死的时候,双眼犹自圆睁,里面写满了不甘,愤恨。
吱吱点开火折子,橘色的火焰映亮她的脸,轻轻呢喃,“林公子,如今林家已经沉冤昭雪,你安心去吧。”
三声隐约布谷鸟叫声起,吱吱放下笔,将窗子打开一些,再转身,方驰站
吱吱,“出了什么急事吗”
方驰,“自李烨之出了宣城,其他皇子的动作就大了起来,波及到了我们安插的棋子”
吱吱将自己代入李烨之,轻声呢喃,“原来他出城是这个意思。”
方驰,“公主”
吱吱瞥一眼方驰,黑圆的眼珠灵动的看过来,“你有没有觉得他这手法很熟悉”
方驰楞了一瞬,“您是说他是故意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让那十个皇子活动起来”
吱吱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一次,他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才会回宣城。”
方驰,“那我们的人都暂避锋芒,蛰伏起来吧。”
吱吱,“好。”
吱吱话音刚落下,门口传来一阵声音,“文蔚。”
因为长期练武的关系,李烨之的脚步比一般人都要快,且他耳力特别好,方驰看向窗外,吱吱手放到他胳膊,轻轻摇头。
眼睛看向内室。
方驰眼睛落
内室,女儿家最私密的地方,外男不得见。
待方驰进了室内,耳根已经红透了,他也没敢看任何地方,
“殿下。”吱吱打开门,朝李烨之行了一礼。
李烨之看着兴致颇高,“这边知州设了个宴席,走,跟本皇子一道。”
吱吱朝无声瞥了一眼室内,跟着李烨之离开。
这宴席,射
吱吱扫了一眼,打算找个角落坐下,不曾想,主位上的李烨之随手指了自己右下守的位置,“文蔚,你坐这。”
一屋子人都无声朝吱吱这边看过来,吱吱转了身,平静坐到李烨之下首。
宴开,丝竹起,着轻纱的曼妙女子鱼贯而入,袅袅婷婷,红酥手轻摆,轻纱流转如烟霞。
一众妙龄女子腰肢如杨柳轻摆,连成花状,立
知州摸着胡须站起身,笑着解释,“殿下,此女子乃是这赋香苑的头牌,名唤烟箩。”
“烟箩参见五皇子,十一皇子。”烟箩柔柔一欠身,腰若流素,声音婉转如莺啼。
吱吱右手边的当地官员头靠过来给吱吱科普,“士子,这位烟箩姑娘是庐州第一名妓。名声远播沧澜,南烟箩北莞鸢,说的就是这烟箩。”
他唇间皆是笑意,“你别看她名气大,实则还是处子之身,未有入幕之宾,”他眼睛朝上首的李烨之飘去,眼里有暧昧,“看来,今晚这名震沧澜的烟箩姑娘,即将招到入幕之宾。”
“哎”
“不知多少名仕今晚垂泪啊”
吱吱看了一眼这烟箩,确是美人,又见这官员的眼里都是遗憾之色,头亦微微靠过去,“这位姑娘确实貌美。”
官员亦端起酒杯回敬,“同哀”眼角铺满水光,“想这庐州城,多少人为这烟箩姑娘一掷千金,只为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不瞒士子,
吱吱端起酒杯,亦跟着扼腕叹息,“如此美人,却不能疼惜,可惜可惜可惜”
话音落下,上首李烨之的声音悠悠响
吱吱一口酒呛
“不,咳,”吱吱摆手,“殿下说笑了。”
李烨之却是看向烟箩,“烟箩姑娘,我这小兄弟做你的入幕之宾如何”
吱吱捏着酒杯,脸烧成一片,看向烟箩。
烟箩还柔柔立
她柔柔朝吱吱欠身一拜,“既入君怀,盼君垂怜”
吱吱蹲着酒杯,整个人都石化了,愣愣看着烟箩缓缓朝这边走,忘记了反应。
“公子,妾喂您斟酒。”
烟箩素手覆上吱吱的酒杯,身子柔柔靠过来,吱吱惊的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众人哄堂大笑,尤其李烨之,爽朗的笑声贯穿整个殿内,手指点着吱吱,“你呀你呀”
“整日里肃着一张脸,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竟是怕女子”
吱吱拿着衣袖扶额,李烨之似乎特别喜欢看吱吱的窘态,又朝烟箩吩咐,“烟箩姑娘,再热情些。”
烟箩笑盈盈看向吱吱,“公子莫怕,切身不吃人。”
吱吱头都要垂成了鹌鹑,只低头喝酒,李烨之低低笑起来。
少卿,又有一批美人进来,每个小几前,都跪坐了一个近身伺候,觥筹交错,宴席到了一半,人皆是半醉,就开始孟浪起来,许多官员就搂着妓子,连上首的李烨之亦半搂着一个。
宴席散,李烨之搂着美人,漂亮的眼睛里迷离着醉意,短暂抽出手拍上吱吱的肩膀,笑的暧昧,又看向烟箩,“今晚若是伺候好他,本皇子有重赏。”
烟箩欠身应是,主动走过来,扶上吱吱的手臂。
李烨之被美人扶着进了房间,吱吱走进另一间房。
这房间分内外室,陈设很是致,吱吱回手,坐到塌上,手肘靠
烟箩,“有的,公子稍等。”
不一会,烟箩端了一碗茶放到吱吱手边,吱吱端起来小口喝,下巴指向对面,“坐吧。”
烟箩坐到对面,漫不经心理着裙摆。
喝完茶,吱吱放下茶杯,语气随意,“你的本名是”
“烟箩就是小女子的本名。”烟箩笑道。
吱吱有些意外,这烟箩瞧着是个通诗书的,通身气质更不必说,一般女子皆痛恨流落风尘,进入烟花之地都要改了名字。
吱吱手指弯曲,轻轻
烟箩唇边勾起极轻的笑,目光却是坦然,“小女子是自愿入的风尘。”
吱吱,“哦,怎么个自愿法”
“也无不可为外人道,我本是出生书香世家,父亲乃是一介县丞,后卷入党争,父亲被削了官,我沦为罪人之后。”烟箩语气淡淡,像是
“我不肯,退了婚事,公子也知道,名节如女人性命。”
“我一朝退了婚,名节有损,各路宵小都来我家提亲,逼迫我家人,将我卖与他们府中做妾。”
“沧澜的法律,除了妓子,女子十七岁之前都要嫁人,否则家中都要受牵连坐牢,我不想为人妾室,也不想连累家人,所以就自愿入了这赋香苑。”
吱吱还真不解这姑娘的脑回路,“恕某直言,做妾,不比
至少,这个世道上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烟箩也不觉得羞恼,愈
“去做了妾,困
“我进了青楼,一路经营坐到头牌,有的是这些达官显贵,俊俏公子跪下膝盖,奉上千金只求我一眼,便是今晚我伺候了公子,日后伺候了他人,大家银货两讫。”
“我出身子,贵人出钱,大家俩相乐呵,各取所需。”
吱吱
“当然不舍得,”烟箩手抚上脸庞,“我这张脸,天下又有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我进了这赋香苑的当天,他就黑着脸追过来了,骂我不知羞耻,给蒋家抹黑。他十分大度,又一副情深不移的样子吧,表示他可以不计较,依然许我贵妾之位,你猜我是如何回的”烟箩勾着眼睛反问吱吱。
“哦,”吱吱问,“你是怎么回的”
烟箩枕着引枕半躺下,眼波流转,“我回,我宁愿有偿伺候旁人,也绝不去段家免费伺候你。”
吱吱噗通笑出声,“姑娘活的通透,是某愚钝了。”
吱吱看向烟萝的眼神平静,既没有高高
“我还挺好奇,你那未婚夫后来怎样可有再见”
“后来啊,”烟萝唇角带着轻浅笑意,似是
“那晚,我头一次让人私下进我的房间,和知州喝了一杯茶,翌日,我那前未婚夫因我连升三级。”
“后来再也未见过,倒是那嫌我低贱的老虔婆带了花红礼物,来到了她最鄙夷的烟花之地,
“你见了”
“当然不见。”
吱吱噗嗤笑出声,“姑娘真乃妙人。”
“我倒觉得,”烟萝转了音调,看向吱吱,“姑娘女扮男装,连沧澜最睿智的五皇子都骗的过,这才是妙人”
空气微微凝滞。
两人四目相对,吱吱手指把玩着茶杯,率先出声,“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
烟萝食指指背轻轻刮着耳垂,脑袋懒懒侧着,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端的是风情万种,“本姑娘美的倾国倾城,面对这样一张脸都能不心动,除非不是男人”
“你错了,”吱吱心道,难不成李牧之不算男人。手指抬起她下巴,“女人看了也心动。”
“所以,姑娘不打算杀我灭口”烟箩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吱吱。
吱吱垂下头,轻轻摇了一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默了默,吱吱摘下头上的旌冒,额头露出来,额顶美人尖有细细的绒毛,拔了金弁,一头如墨长
烟箩惊诧的坐起身。
吱吱,“姑娘既对我推诚置腹,我也当开诚布公。”
一阵疾风吹来,烛火随风狠狠抽动,吱吱的声音轻如薄云。
待吱吱讲完,烟箩怔怔看着吱吱许久,道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傻子”
贝齿轻轻咬了唇瓣,侧头,遥遥看向窗外,一轮圆月高挂
“我帮你吧。”烟箩转头看向吱吱,盯着她的眼睛。
“也不用刻意,”吱吱端起茶杯,轻轻珉了一口茶,“你只当不知道,就算帮我大忙了。”
烟箩思考了一瞬,“那你帮我赎身。”
吱吱,“成交。”
吱吱起身去了里间,不一会,里面传来一阵轻,喘声,吱吱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以为烟箩是病了,起身绕过屏风去看她。
就见她衣衫半脱,香肩半脱,软绵绵靠
“过来,”烟箩手指朝吱吱轻勾,待吱吱走进,俩条玉璧搭上她肩膀,笑的暧昧,附
吱吱,“”
吱吱揉着额角,“你可真是”
烟箩欢欢喜喜下了床,吱吱问,“你干嘛去”
烟箩覆到吱吱耳边,耳语了几句,吱吱当场石化。
烟箩悄悄开了门,喊了身边的心腹丫鬟过来。不一会,丫鬟塞了一块包裹起来的绢帕过来,吱吱见烟箩捂着鼻子朝床单上弄。
她揉了揉额角,忽然有点头痛,自己是怎么上了烟箩这条贼船的
这一夜,两个女孩抵足而眠,烟箩卷着自己的
吱吱“”
清晨,吱吱这边穿戴好,正要出去,烟箩道,“相公,你等一下。”
吱吱,“什么事”
话音落下,却见烟箩手指拨开她衣领子,脸扎向她颈子,胸口一阵微凉,吱吱再低头,衣领边缘,多了一道暧昧的红痕。
烟箩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对着吱吱挑眉。
吱吱“”
转身出去,刚巧李烨之也从房间里出来,吱吱想着烟箩赎身的事,行了一礼道,“殿下,能否帮某一个忙”
李烨之,“你说。”
吱吱轻咳一声,“烟箩姑娘深得我心,某想给她赎身。”
“相公”
烟箩从房门出来,娇娇喊出声。吱吱本能转动颈子看过去,这一看,衣襟露出一条缝,李烨之一眼看见她颈子间的红痕,一瞬间,脸沉了下去
“庄重一点。”吱吱轻轻嗤了烟箩一声,转身看向李烨之,只见他眼睛沉沉的,“殿下”
李烨之看了吱吱好一会,冷笑一声,忽的转身走了。
吱吱,“”
“生你气了呗,”烟箩唇边勾起笑,“我的傻相公。”
吱吱放低声音,“你是说他心疼给你赎身的银子”
“你,”话到嘴边,烟箩又止住,无语的笑了笑,“傻相公,快走了。”
吱吱,“你没赎身,不碍事吗”
烟箩轻轻摇头头,“有人已经办了。”
吱吱后知后觉的
跟过去那个上进自持,不沾女色的人相比,仿佛就是换了一个人。
吱吱进了一间首饰铺子,“小二,你们这有上好的东珠吗”
小二笑着弯腰,“贵客,东珠是极品,
吱吱撩起衣摆上了楼梯,小二打开一座包厢的门,方驰已经坐
“怎么样,宣城有什么消息”吱吱直接问出来。
“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有大动作,您看。”方驰将消息打开给吱吱看。
吱吱扫了一眼,想起李烨之最近的荒唐,豁然开朗。
当这位最有实力获得太子位的人忽然沉迷声色,人还不
他这是
吱吱刚到府门口,门房来报,李烨之来了,吱吱加快脚步来到待客的垂花厅。
李烨之坐
吱吱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盒,“去首饰铺,给烟箩挑了一支东珠钗。”
殿中有片刻的安静。
李烨之手顿了一下,徐徐吹了一口茶,小口珉了一下。
下一秒,茶盏豁的摔到桌子上,起身两步走到吱吱面前,一脚踢上吱吱的小腿,“你你还沉迷上美色了”
手指着吱吱的手直哆嗦,“以前本皇子怎么没
“你真是太让本皇子失望了”
李烨之看着生了大气,只是象征性的踢,吱吱道也没觉得痛,但还是缩着腿。
心道,你最近不也沉迷美色吗
当然,这话他也不敢说,吱吱实
李烨之又踢了他一脚,“自己想”
转身走了。
吱吱看着李烨之的背影陷入沉思,低低骂了一句,“抽什么疯”
“还能抽什么疯”烟箩用帕子捂着嘴轻笑,“醋了呗。”
吱吱,“醋什么”
烟箩,“醋我啊。”
吱吱恍然大悟,“果然,他是怪我抢了他的女人。”顿了顿,更疑惑,“不是他自己要给的吗”
烟箩,“”
默了默,烟箩撞了撞吱吱胳膊,“他喜欢你。”
吱吱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喜欢谁啊”
“五皇子喜欢你,”烟箩觉得自己很厉害,“要是让他知道你就女儿身,你可就保不住了,”她拍了拍吱吱的胳膊,“自求多福吧。”
吱吱瞪向烟箩,“你这什么脑回路他最近不是和那个什么玉姿打的火热吗”
“切,”烟箩抚了抚鬓
“她要是能拿下五皇子,我烟箩的脑袋削下来当凳子给你坐。”
吱吱眉毛一跳,“什么意思”
“我和玉姿是死对头,水火不容的那种,”烟箩闲闲抱臂,“那个蠢货要是真被五皇子睡了,早就来我面前炫耀,拾我了。你可有看见她对我挑衅”
烟箩手指
吱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男装,“你是说,他喜欢断袖”
烟箩,“不是喜欢断袖,而是喜欢的那个人是男人。”
“否则,你以为你现
吱吱转过身,一口气灌了五杯茶,手指了指烟箩,“你,病的不轻。”
吱吱嘴上硬着,从这日开始,她就不怎么朝李烨之面前凑了,除了议事的时候,能避则避。
而李烨之,也不再总是走哪都带着吱吱,让她坐
俩人似乎默契的达成了一种平衡,双方都变的客气了很多。
李烨之似乎是铁了心的扮沉迷美色人士,整日里带着玉姿游山玩水,宣城的太子之位已经进入白热化,乱成一锅粥,他还
有时候吱吱都感叹李烨之的耐心,远超常人。直到五个月以后,九皇子将其他一干人等皇子拾的差不多,离太子位之差一步之遥。
这晚,李烨之终于有了动静,负手而立,声音冷沉,“回宣城。”
那位玉姿姑娘,还有十一皇子身边那位,吱吱再没见过。
离太子位只有一步之遥的九皇子已经进入疯癫模式,出
这日,进宣城前最后一段路,能看出来,九皇子已经彻底疯了,似乎出动了所有人力,背水一战。
激战几个时辰,九皇子这边的人败局已定。
吱吱这边刚砍了一个人,一个蒙面黑衣人向她砍过来,吱吱一个侧翻,颈子侧开,擦着对方的刀尖而过,挂
吱吱没有任何犹豫,飞扑过去抓同心环,她却忘了,下面是深潭。
看见吱吱朝水里坠去,李烨之没有任何犹豫,亦飞扑过去跳进水里。
烟箩捂脸,死了
清凌凌的水光里,旌冒脱落,长
好一会,立刻解了披风朝吱吱游过去,吱吱蹿出水面,宝贝似的看向手里的同心环。
清凌凌的水光缓缓从面上流下,致的脸蛋上蒙着一层薄透的水光,长长的眼睫上挂着水珠,眼睛弯弯的看向手里的同心环,灿然一笑。
李烨之幽深的黑眸里映着她的笑颜,再移不开。
心脏如春花,怦然绽放,开出大朵大朵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