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炮灰过于绝美 > 堕佛
行苑围猎选了一个晴朗天,秋高气爽,天清朗而通明,浩浩荡荡一行人进入行苑,禁军将御山包围,世家皇族的少年公子都被勒令跟随围猎,后宫女眷不得跟随,只有侍女宫人跟随伺候,秦误带了微竹,叫她随驾伺候。
净法也被传召随猎,不过他一不拿弓箭,二不骑马,他是神佛殿下,自然不能杀生,也就不能参与围猎,老皇帝命他陪侍左右观礼,也为御山杀孽祈福诵经。
秦误觉得荒谬,一面造杀孽,一面消杀孽,若是居心向善何必举起刀刃,享杀生的快感又佯装一心向善,又虚伪又犯贱。
秦误手上人命不少,好人命也不少,但他可从不犯贱。
人死了就是死了,他绝对没有丝毫歉疚也没有任何忧虑,活着没能赢他,难道死了就可以了纵使变成恶鬼,也未必有他半分恶毒。
他恶毒又残忍,却极为坦荡。
秦误跟
行苑素来有小皇宫之城,大而宽阔,建筑宏大而细,内舍房屋足有上前间,宫殿错落,依山傍水,占肥沃华之地,是先前是大齐先祖皇帝避暑游乐的地方,御山被定为皇家猎场之后,行苑也成为秋围猎时的居所。
老皇帝入住主殿,秦误要了侧偏殿,净法自然入住主偏殿,秦误一个首领太监距离主殿距离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距离主偏殿却只有几步路的脚程,其他人看不出其中门道,倒是净相觉得觉得距离秦误太近晦气,一直点着檀香驱晦气,宋渝不敢骂秦误晦气,怯怯缩缩地劝净相不必如此。
他怕要是秦误知道他们如此嫌恶他,会怀恨
秦误派下去的暗线来报,他觉得这两个小儿着实好笑。
他怎么可能只因嫌不嫌恶就放过他们。
他们的主子逃不掉的,他们也一样逃不掉。
老皇帝下午围猎前召见佛王,净法入殿时,秦误陪侍左右,正站
猫很像人。
秦误放下墨,略微躬身行礼,继续低头磨墨。
老皇帝召见净法,一把老骨头坐
“一是为了祭坛佛礼。”
“二是,替朕卜算朕的第三子的下落。”
“朕知大齐辽阔,不求立即知晓他的位置,但是朕想知道,他还活着吗”
老皇帝问得很是严肃,他已经许久没露出过如此神情了,他长久地贪图享乐,懒散懈怠,今日忧虑,却是为了搜寻自己十几年不曾寻找过的儿子。
他近来的确时常梦到元昶,梦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少年雄才,英姿勃
“你就告诉朕,他是否尚
神佛可窥天机,不可泄露天机,老皇帝最是相信这些,不敢轻易叫神佛低头,但是他就是心怀侥幸。
净法站立其身,他身姿极高,略微低头才可以和老皇帝对视。
秦误手上推着墨,眼光略微倾斜,看向站
净法垂眸,开口道“回陛下,三皇子他,的确仍然
秦误眨了眨眼,脚下的白猫也舔了舔爪子,斜目看净法。

秦误放下墨,呵斥“蠢货,险些砸了陛下最爱的茶盏”
小太监仍旧磕头,心惊胆战得害怕“陛下,陛下,奴才不是故意的。”
老皇帝被他吵得心烦,看了眼秦误,说“秦误,把人带下去。”
秦误躬身应下“是”
眼神示意周边太监将人拖下去,他也随之出去了。
两个拿人的太监将人拖出去,临到宫殿远处就松了手,两个太监低着头躬身出去了,小太监则留
小太监模样周正,眼光伶俐,看着秦误弯腰低语“九千岁。”
秦误没有丝毫惊讶,表情略微平淡。
小太监摊开自己通红的手心,里面赫然有一瓶药剂,他说“主子说,九千岁想要的他已经带到,九千岁不喜欢的,他也会处理,还请九千岁安心。”
秦误抬眼看了他一眼,“好。”
他已了然,眼里终于愉悦。
天光过半,第一场围猎还尾,御山上就出了消息,张玉张大人被野兽袭击,跌落了马。
张玉
他家下人找到的时候,据说血涌成泊,脚上的肉被啃了一大块,连白骨都清晰可见,虽是被太医拼医术救治,却也只是保住了一条命,他的腿算是完全废了,此后别说骑马,纵是走路也会瘸身。
张玉醒过来后,只说自己是被猛虎袭击,一时不慎被咬了腿,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其余就不愿意再言语了。
秦误很满意这个结果,觉得这猛虎很是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咬,谁该咬。
秦误受老皇帝命令前去探视,看了几眼,教太医好生照料,说完就走了。
张玉一条腿烂得只剩骨头,骨瘦如柴,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地痛哭不已。
夕阳垂落而下,夜幕遮天,清夜忽至。
净法从祭坛回行苑,身后跟了一行随从,净相和宋渝没有随侍左右,留
神佛入朝,他代替先代圣子神佛去行苑祭坛摆佛礼,皇寺里僧人随行参禅念经,临到晚上才礼成回行苑。
祭坛到行苑要穿过御山山口,山口绵延数里,长石铺就走廊,亭廊勾环,周围青枝绿叶,环绕茂盛,秦误站
“殿下,你们也要回行苑”他弯腰行礼,一低头一抬眼,丹凤眼垂落又敛,鼻骨挺拔,一派风流相,秦误主动问好“才从祭坛回来吗”
“嗯。”净法停下,看他。
秦误拿起自己手里披风,歉疚一笑,不好意思说“奴才适才拿披风给陛下,谁知道走到这里才知道陛下已经回去歇息了。”
“可怜我和微竹没有灯盏,不知道可以不可以与殿下同路”
微竹被提及,略微一欠身,眼神微怯。
他看着净法,眼眸
净法看他,没有言语,指节缓慢扣动佛珠。
秦误看他不动,出声解释“殿下,今日张大人被野兽袭击,奴才惶恐,天色渐晚,夜深露重,怕会有野兽侵袭。”
这所谓张大人,自然是提议要立储的张玉。
“奴才最怕疼了,也怕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瘸腿跛身,不好看。”
秦误最
他仍
净法敛视线,说“可以。”
“多谢殿下。”
秦误把披风递给微竹,拿过一边宫人手里的宫灯,修长的手拿着灯杆时,指骨弯曲,关节略微泛着红,手指骨肉匀称,握住灯杆时青筋略微透出来,极漂亮,却又无端得想教这双手沾染些什么,心生歹念。
秦误躬身往前走,披风垂落将他遮掩住,身段却又无意间露出来,走路都轻盈如同绒羽,忽然秦误脚下踩中了石子,险些崴了脚,净法伸手稳住他,抓着他的手臂,才没教他跌下去。
秦误手臂被宽阔大手紧抓了一下,随即又被松开,秦误手里的灯笼险些摇灭了,他低下头,说“是奴才眼力不好,多谢佛王。”
“无事。”
秦误忽抬眼,由下而上,压低声音说“殿下你身上好香。”
“嗯。”净法没有否认。
他宫殿中熏了一整天的檀香,净法摊放
秦误敛视线,继续向前走,手里灯笼拿低了一些,没有再被石头牵绊。
行苑里已经煮酒烹茶,今日猎物系数成为美餐,世家公子皇亲贵胄大多意气风
秦误上去伺候,老皇帝已经等他多时,看见秦误过来让他陪侍左右,秦误穿过宴场空地,
世家公子鲜少入宫,或者年龄尚且年轻,许多人都不曾见过秦误的真正面目,他们以为这流传的男狐狸不过是个谣传的庸脂俗粉,阉人作怪。
然而今日一见,谁也不曾想到秦误一张脸面竟然绝色。
红袍束身,身段轻盈,凤目浓眉,尤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惑人的意味,很是教人挪不开眼。
世家公子目光追逐秦误,灼灼热烈,情不自禁。
净法也入了席面,先前口中杀生的话头也就止住了,对于秦误也不可多言,只
老皇帝今日确实高兴,酒水都比往常喝得烈,半壶之后酒意上来,色心起来了,伸手想抓秦误的衣袍,秦误默不作声地移开,眼神示意几个宫人将老皇帝扶下席面,
秦误嫌恶,冷漠地看了一眼被扶走的老皇帝,然而他的面相没有戾气,没有露出十分之一的恶意,他身边的微竹缩了缩身,很是恐忧,不敢看他。
秦误下台走向净法,微竹咬了下唇,极不情愿地跟着一起走下了台。
“殿下,你滴水未沾,可是觉得这里茶水粗糙”
净法坐
净法抬头对上他,说“不是。”
行苑围猎向来都是喝酒吃肉,因此酒水往往都是最好最烈的酒,茶水就只是从周围庄子上来的,皇宫里进贡得来的江南水乡最好的龙井。
听说北黎佛域进贡给圣子佛王的也是最好的,自小锦衣玉食,除去佛法之外再无忧虑,如此养尊处优,那么佛王净法喝不惯粗茶也很正常。
秦误却说“行苑设宴,若是佛王连碗茶都喝得不满意,奴才该当何罪。”
“奴才上回沏茶,殿下似乎喜欢。”
“今日再给殿下沏一壶如何”
净法言语淡漠,却回应“好。”
“上茶具。”
宫人端来了茶具,放
秦误滤过茶水后,低头双手捧着茶盏给净法奉茶,指腹被烫红了,衣袖略微散
净法没动,端坐着,没有接过茶水。
秦误半晌
净法这才接过茶杯,低眉喝茶,道“不错。”
“殿下谬赞了。”
“天色已晚,奴才送殿下回主偏殿如何”
净法点头“多谢。”
秦误提了宫灯起身,走
行苑宽大,亭台楼阁错落,相比皇宫多了许多情致,踏步而走,灯火掩映,清风微拂,两个人脚步错落,轻微响声窸窣着,净法跟
秦误送净法踏入主偏殿里,主偏殿中却空无一人,只有灯火如豆,净法正想回头。
主偏殿的门却被合上了,他皱了眉,忽然体热烧起来,他靠着桌凳才强撑清醒,他呼吸急促一瞬,难得失了态,他喊“秦误”
这时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抓住他的僧袍,怯怯又轻柔地喊“殿,殿下”
净法双目灼红了,他视线模糊,只依稀看见眼前一抹红影,鲜艳的正红色,他意动,想要扯回自己的衣袖。
那人却抓得紧,又继续喊“殿下”
秦误
声音轻而小,他扯着他的僧袍说“奴婢扶殿下前去休息。”
秦误吗
净法意识昏沉,乏力地站起身,顺着扯他衣袖的力气往前走,那人似乎将他领到了床铺边,他踏上床帐,有人靠了过来,低声说“殿下,疼疼奴婢”
床帘放了下来。
不远处,侧偏殿望远台上,一双凤眼淡漠地看着这一处香艳戏,他眼里终于得意。
“九千岁,好看吗”萧昶从身后抱住秦误,骨架大秦误一轮,几乎轻易将他揽进怀中,两个人身体贴合,体温相靠,秦误没有制止。
“活色生香。”秦误评价,他回眼目说“的确好看。”
萧昶贴着秦误的脖颈,嗅他身上的味道,他说“九千岁你身上好香。”
萧昶呼吸落
秦误偏头看他“狗鼻子吗”
萧昶和他对视,眼神玩味“九千岁自己闻不到味道极其浓厚。”似乎要将秦误紧紧包裹住,就连秦误身上的暗香都被覆盖住了。
“闻出来了又能如何呢”秦误说“你很
“那自然
“我可是,恨不得
“哈。”秦误勾上他的脖颈,两个人呼吸间隔只剩微末。
“九千岁不信”
“信。”秦误垂下又抬起来,眼睫挑着,透着一股子媚气,他说“今日这事办得不错。”
“九千岁高兴就好。”
“只是我又有点想杀了他了。”秦误说“我没耐心等他身败名裂。”
“九千岁如此善变”
“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主偏殿中,床铺宽大,净法衣着完好地端坐
“殿,殿下。”微竹很害怕,怕得
“嗯。”净法抬眼看了一眼她。
也是红袍乌
净法又阂目参禅,净心明神。
微竹看着镇定冷淡,纹丝不动的净法,身上怕得冒冷汗,紧张不已,却还想伸手缓慢地试探过来,将要靠近净法的肩头时,净法开口说“若想活命,不可轻举妄动。”
“九千岁,九千岁会杀了奴婢的。”微竹泪流满面,她哀求“殿下,奴婢实
“无事,你和你的孩子都不会死。”净法扣动佛珠,不再言语。
微竹怔住,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回了身,抱住自己的双膝,呜咽着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