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为人持重,即使是儿子高中解元,面上也没有露出太多喜悦之色。只是吩咐放了三个月的赏钱,到底泄露了她内心的欢愉。
子嗣一朝成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了。陆氏这般淡定,白成文却很是高兴。若不是因这里是
白家自五代前便开始
亦安等一众姐妹也为兄长感到高兴,一则是和尚仁处得好,二则尚仁日后的前程越大,对几个姊妹也能更加照顾得到。
这会子尚仁正
趁着陆氏高兴,亦安便道,“给张家报喜的帖子是不是兄长亲自来写也显得咱们家有诚意些。”因为之前有提议让尚仁写给张家的节礼单子被拒一事,所以亦安问得有些小心。如果嫡母还让自己代笔的话,这个工作量可就大了。
陆氏竟沉吟了片刻才道,“还是罢了吧,没得让外人说咱们轻狂起来,毕竟还没到会试。”等过了会试中了贡士,才值得让人高兴。再等殿试一过得中进士,那才是真的风光。
想一想也是,白尚仁现
陆氏为人宽厚,某些事情上甚至不算封建,相反颇为开明。但
“我看这事儿还是交给五妹妹最妥当,她那一笔字写得最好。”亦宁刚和亦真说完话,转头听见亦安和陆氏的对话,便笑着出声道。
一想到要写好多张帖子,亦安就感觉手腕子开始生疼起来。倒不是亦安不愿意出这份力,相反,她是极乐意为兄长做些什么的。只是要报喜的人家实
比如
当初亦宁及笄,陆氏的妹妹“抛夫弃子”,不远千里从山东赶到,硬是提前了整整一个月到。如今白尚仁高中解元,这样的喜事如何能不去信告知白尚仁入场前,山东那边可是有书信过来的。
陆氏微笑颔首,对亦宁的提议十分认可,对月季吩咐道,“把书房理出来,我们等下移步过去看安姐儿写帖子。”又对蔷薇道,“告诉大厨房,今天各房添两个大菜。”顿了顿又道,“让单做几个五姑娘爱吃的来,五姑娘的午膳就摆
这样的差事极有体面,陆氏大可以让亦宁来写,也不会有人
亦安微微转动手腕,接下来是场硬仗。
“和大哥一同入场的还有好几家相熟人
家的公子”亦安和陆氏的目光对上,陆氏瞬间明白了亦安话里未的意思。要是这几家里有了喜事,白家少不得要去信表示祝贺。
陆氏微笑,“一事不烦二主,且等小厮回报。若有,你便顺手写了吧。”亦安应诺。左右躲不过去,索性自己提了。
绿漪
蔷薇失笑,“好妹妹,便是太太派了我,也不定要我亲自过去传话不成”说着,蔷薇便喊了小丫鬟来,把陆氏的话原模原样说了来。小丫鬟应声而去,整个人都是欢快的。能多领三个月月钱,她又是景然堂的丫鬟,领的东西自然更多,能不高兴嘛
绿漪回过神来,自家也有些脸红。她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这样的差事只管有小丫鬟去做,她这般上心,反而是掉姑娘的面子。便有些不好意思,被蔷薇看出来,挽过手到一旁说笑去了。
蔷薇心里清楚,
月季几人将书房拾停当后,便请陆氏并几位姑娘移步。陆氏坐
景然堂的书房格外的大,靠墙设着长长几张案几,供着松竹梅菊四副山水绣屏,推开窗外面便是一处小花圃,落雨时节雨水落
亦真和亦宁小时候就是
如今亦安也进到这里,窗明几净之下,心里霎是平静下来,提笔的时候便心无旁骛。
亦真、亦宁坐
陆氏透过亦安,好像看到许多年前,她们兄妹三人
只是自陆氏嫁人之后,诸事缠身,便逐渐没有习字的功夫,导致一笔字也渐渐不如昔年时那般清逸灵动。这也是陆氏不愿意亲笔去信给陆太傅的缘故,以往都是口信居多,寻常不轻易动笔。便是陆氏不想让陆太傅知道,原先那个
只是陆氏还没有
感怀太长时间,郑妈妈进来
陆氏哭笑不得,张家可是正经的亲家,这会子礼还没到,偏是魏家的礼先到了,也不知道张太太知道了心里怎么想。张太太心里想的是,幸好自家眼疾手快,好女婿是秀才的时候两家就说定了婚事,不然这块香饽饽不知要怎么抢到自家来呢。张家虽是大族,可张老尚书病故,张大人守孝,只剩个世家的名头,官场上只能看些老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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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太得知白尚文中了头名解元,自然喜不自胜。好女婿越出息,自家女儿得封诰命就会越早。哪个女子不喜欢诰命呢若不是自家不能上场去考,不知多少有才学的女子会去走一遭那登龙道。
打探的小厮回来报说,李夫人的长子中了第五名,另外几家的公子也都榜上有名。大半都
朱夫人的儿子也中了,喜得朱夫人喜笑颜开,儿子一有功名,这名声自然也就来了,还愁说不到好亲事
为着这个,朱夫人特意请示家中长辈,免去朱家名下佃户一年的租子。此举既是博名,也是为儿子积德。朱老太爷很痛快就答应下来,他当年也只是考中举人而已,并没有更进一步。
鹿鸣宴过后,陈家姑娘就嫁去了沧州,悄无声息。刘家也向泉州催了婚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亦安要写的帖子一下便多了起来,幸好她往日习字勤勉,并没有生疏手感,几乎是行云流水地一张接着一张。
另一边白成文去了外书房见儿子,白成文不是古板严肃的性子,儿子中了解元,嘴上也没有说让其不要骄傲自满之类的打压话语,反而是勉励一番,父子两人有说有笑。随后白成文亲自写起了给父亲和岳父的书信。
给陆太傅的书信除了报喜外,更多的还是感恩。白尚仁五岁时,祖父是内阁大臣,轻易不得闲。那会儿还不是太子太傅的陆望便把亲外孙接到自家,亲自启蒙。这一教,就教到了白成文出京外放,白尚仁也跟着出京,涨一番见识。
所以对岳父,白成文素来是十分感激的。若非岳父亲自教导,尚仁今日的才学,还不知道能施展出几分。
亦安
苏姨娘今日本想让女儿一直陪
便是后悔也无用
,苏姨娘也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也不求着她特别受太太看重,只要跟着几个姐姐不出错便够了。
江姨娘则没有太大反应,到时候见面说几句吉祥话就够了。大少爷再出息,还能管到亲妹子的婚事届时还不是要看老爷的官位。
报喜书信走驿站,换马不换人。硬生生
接了书信一看,白阁老自然老怀大慰。有这么一个孙子,也算对列祖列宗有了交代。而且有子孙替自己为国出力,白阁老心中隐退之意更盛。
近年来朝中立储之声更盛从前。东宫一日不定,群臣心内一日不安。心里一高兴,
却不想就是这一笑,本月月末,大朝会上,都察院江南道御史夏秉言出列弹劾江南布政使白成文,以及应天巡抚李江松。
理由是两人朋比为奸,干扰科举,为子孙谋取举人功名。
此言一出,举朝哗然。
时下四海升平,天下大治。诸夷宾服,国中无战事。除却立储之外,朝廷已经很少有这样程度的动静了。上一次还是湖广贪墨案一事,掀起了巨大波澜。
白阁老年近七旬,乍一听这话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向夏秉言。这位尚算年轻的御史口中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明白,可合
凡是参与的官员和学子一经查实,从重可以判处斩立决,最轻也是个抄家流放的待遇。
夏秉言一番话,差点儿能要两位封疆大吏的命。
本朝御史虽有风闻言事之权,但轻易不会开口弹劾某位官员。一旦弹劾,那便是掌握了某些证据才会有此一说。
是以朝中诸公皆看向夏秉言以及白阁老,李家除李巡抚外,
龙椅上的圣人闻言并未表现出大怒的神色,一般科举舞弊,和贪墨案一样,是会让圣人动怒的事情。
“夏卿此言,可有依据”圣人语气温和,似是询问道。圣人今年七十六岁,
夏秉言挺直身板,行至御前躬身回话,“臣听闻布政使和巡抚大人主动辞去主考之职,是为避嫌。而白阁老却
白阁老年近七旬,谁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想
上添花的事。
圣人目光随之转向白阁老,似是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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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阁老踉跄行至御前扑通跪倒
就连同
圣人微微颔首,似乎是信了白阁老的说辞。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一旁静默无言的陆太傅道,“陆卿,朕依稀记得,此次江南乡试的解元好像是你亲自启的蒙”圣人的记性十分好,好到连许多年前的旧事也记得分明。
当初圣人派人请陆望出仕,彼时的陆太傅正
当年的陆望风姿飞扬,现
现
陆望神态自若地出列,对圣人道,“陛下所言正是,那孩子确实是我亲自启蒙,一直教到他出京为止,那孩子
而落
圣人微微颔首,又看向夏秉言。陆望说得问心无愧,夏秉言却没有就此揭过,而是道,“臣又听闻
夏秉言面不改色,重头戏显然
这下文武百官更不敢开口,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夏秉言此话一出,就连圣人也愣了愣,还能这样说李夫人办的那场花宴,本就是先挑了一次,毕竟自家儿子也要下场,结交些有天分的书人难道不是好事再说科举本就是个概率事件,谁又能说得清楚除非是有人为因素的存
而那场宴会里,除了巡抚和布政使的长子高中外,朱家的公子还有按察使家的公子和一位知府的长子也中了,名次各有高低。
就连没有
,还是第七名的好名次。
纵然是外人见了,也不由会心里嘀咕,这也未免太邪乎了
历来科举为国之重典,圣人见此也垂询了此次去江南参与乡试的官员。几位官员众口一词,都说江南乡试绝无舞弊之事。
笑话,这要是认了,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谁疯了才上赶着
夏秉言再道,“若阁老肯将书信示于人前,若有端倪,满朝大臣定有能识破者。”白阁老能知道消息,必然是有书信往来。
白阁老听
不过为证清白,白阁老忙道愿意
此刻白阁老心中因为孙子中举所产生的喜意荡然无存。要是知道因为这个惹上官司,白阁老恨不得整日板着个脸。
圣人沉吟片刻,便让身边的掌印太监焦清亲自去白府一趟。当朝传重臣家书,这还是本朝头一遭。
陆望也道自己那里也有江南来的书信,可以一道取来。
陆太傅这般从容,让许多尚
满朝文武都
不过文人手里的笔可是能写出花样儿来的,其中或许有暗语也未可知。所以夏秉言才会要求
圣人眼见白阁老还跪
从崇元一朝开始便立足朝堂的,如今只剩白阁老一人。陆望是后来出仕,不
此时的朝堂上还保持表面平静,并没有因为疑似的科举舞弊字眼就闹得腥风血雨。
半个时辰后,锦衣卫将近来白阁老和陆太傅与江南往来的书信都盛
圣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好不看,先从最上面的书信看起,略过后并没有
“多年过去,不想令爱书法进益至此,陆卿真是教女有方。”亦安代笔的书信被圣人拿个正着。
陆望瞬间就明白圣人误会了,笑道,“陛下夸赞,小女愧不敢当,这信却不是小女所写。”女儿的字迹什么模样,陆望最是清楚。哪怕九年过去,也不会变成现
白阁老忙道,“此信乃是老臣孙女所书。”旁的字多一个都没敢说。白成文是向家里炫耀过儿子才学和女儿书法的,每个孩子
顺,都要夸一句慧敏可爱。
圣人顿了顿,脸上徐徐展开笑意,“白卿家教有方。”这是一种风向,代表圣人已经相信白阁老和科举舞弊没有关系。
几位牵扯进去的官员也都松了一口气,这要是查出个好歹,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白阁老任宰辅二十年,提拔过的大臣不知凡几。要是真论罪下去,朝堂能空出好一片位置。
随后圣人又捡了几封白成文的书信,他的亲笔信更有看的价值。若是真有什么暗语,那也只能
似是想到什么,白阁老面色倏然惨白,比夏秉言出列弹劾白成文之后还要苍白几分。
圣人原先面上还带着极淡的笑意,直到看见其中一封回信,面上笑容迅速褪去,望着已经反应过来的白阁老,圣人几乎不敢置信,“二十年君臣,难道子寰要舍我而去”子寰是白阁老的字,圣人用了我这个字眼,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称白阁老的字更让群臣生疑。
焦清晦暗地看了白阁老一眼,眼中情绪不明。他是从小就跟着圣人的贴身太监,侍奉过先皇后和先太子和先太孙,对这位伴随陛下四十年之久的老臣有着清晰的了解。
这些书信是焦清看过后才呈送上来的,会引
圣人言及至此,白阁老惶愧已极,再次跪地,泪流满面。
于是一刻钟后,满朝文武都知道白阁老有致仕之意。
原本只
而那个时候的太子正是锐意进取的年纪,正好遇上满腹报国之志的白阁老,国子监的初遇,改元后的第一次殿试,这对君臣
即使其次子
如今白阁老有求去之意,崇元旧臣再去其一。
白成理
本朝成例,宰辅大臣
如今的内阁次辅蒋阁老多病,十日里只能来内阁两日,却还没有向圣人请求致仕,死撑着不肯去位,为的就是自己死后能给不成器的儿孙多添一份恩典。省得自
己身后子孙断炊,这
幸而如今的首辅还未满六旬,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计还能吃得消。年近七旬的白阁老看着身体还硬朗,也能干一个半人的活计。加上神隐的蒋阁老,内阁勉强还能维持下去。
圣人端坐中枢,
白成理心里顿时急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家父亲是受过圣人厚恩,这时候有退隐之心便是对圣人不忠。即使科举舞弊这事儿没有影子,单凭这个,也会为言官所不齿,为满朝文武所不容。
陆太傅其实也不知道此事,但
圣人想起年幼的曾孙,又想起早夭的孙子和天不假年的儿子以及妻子,对白阁老道,“难道朕与卿,不能全始全终”这已经是很重的话了。白阁老
白阁老泪流满面,“臣已老迈,受恩深重,满朝大贤皆可堪任”蒋次辅尚
事已至此,似乎科举舞弊已是小事。
内阁成员最低要保持
不等圣人说话,先前一言不
满朝一时死寂,圣人愣
夏秉言说完叩首不止,额间顿时殷红一片。
实则这是一步险棋,把国本未定的矛盾暴露
然而白阁老的家书一出,让夏秉言看到了请建储位的希望。圣人圣寿七十有六,一旦龙驭上宾,对天下和百姓都是大大的不利。此时东宫未定,更是要命。
夏秉言想趁此良机,请圣人早定国本,也好老有所养,终有所托。这却是一片忠心,只盼着圣人善始善终。
圣人静默不言,夏秉言膝行至御前丹陛,留下一路红痕。
“古来帝王莫不重视国统传系,陛下圣德巍巍,普照天下而御极四方,如今东宫缺失,尤似天有日而无月,世有阳而无阴。晋献齐景,尚能保全。齐桓赵武,犹
谁是晋献公
、齐景公,谁又是齐桓公和赵武灵王又或者这朝中大臣哪个是易牙、竖刁三王之中哪个是安阳君、惠文王
这是诅咒圣人,其罪当诛。
龙椅上的圣人倏然起身,手背青筋暴起,撑住一侧龙头扶手,看向夏秉言的目光忽然间恢复了二十年前那般锋锐,“难道说,朕的儿子,要谋反”圣人子嗣不多,除故太子外,只有三个儿子成人。一早就由先太子请封亲王,此时也
三王闻言连忙跪倒,不敢
夏秉言惊愕抬头,臣万死不敢有此念”齐桓赵武都出来了,这难道不是诛心之言
满朝文武此时皆跪倒,但无一人敢进言圣人早立东宫。
圣人目夏秉言良久,方才挥袖,“着锦衣卫指挥使周璋赴江南勘察,都察院、大理寺选官前往。”这就是要查巡抚和布政使有没有科举舞弊。
明明这件事圣人已经翻篇儿,却
圣人只说了这一件事便退朝离去,并未提到白阁老和夏秉言,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而更让人头疼的是都察院和大理寺的长官,虽说陛下让选官前往,可到底要怎么查,圣意不明。更何况其中还牵扯着一个阁老一个太傅,想致仕的阁老现
况且,圣人亲指的那个锦衣卫指挥使周璋,他只有十七岁,以其为主官,能查个甚么结果出来
圣人一走,三王也赶紧跟
夏秉言语出惊人,把立储的事捅到明面儿上。圣人对此明显是回避之意,不然不可能派一个还
首辅和太傅对视一眼,俱苦笑起来,只怕最近一段日子要不太平了。谁也不敢去揭圣人的疮疤,到底圣心何
虽然本朝没有立皇太曾孙的先例,但以当今圣人的人望,似乎不是不可以做到。
御前廷议以一种荒唐的模样宣告结束。立储之争、科场舞弊,似乎哪一件都能兴起大狱。
关乎国本朝纲的大事,从来是不能轻拿轻放的。
目前群臣只是请皇帝早定储位,并未显露自己的政治倾向。这是很正常的事,除小部分人押注之外,如今圣人还
而等锦衣卫指挥使从国子监下学,便接到让他前往江南的口谕。
目前圣人并无召见之意,故而周璋只能暂且领命先去江南,与都察院和大理寺派来的两名官员一起。
鹿鸣宴后,白府还没有从白尚仁中解元的喜悦中缓过来,就到钦差大臣即将抵达的消息。
自从白成文给其父的回信被圣人遗落
上后,诸位官员
这样也就导致,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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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本次主管此事的钦差周璋,则直接提出要暂时查封白成文和白尚仁的书房以及陆氏的景然堂。
陆氏已经气笑了,说尚仁科举舞弊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不仅是对白氏的质疑,还有对她父亲,当朝太子太傅学识的质疑
这更是对陆氏的质疑,陆氏年轻时的才学不说冠绝天下,也可以说是名动京城。不然怎么会让白成文为之动心周璋
亦安几人正好来给陆氏请安,也一块儿被堵
身量高挑的少年一板一眼地提出查封书房的要求,清俊的面容透出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或许这才是圣人派周璋前来江南调查此案的最大原因。周璋因幼年时的经历,对当世大儒和一时望族这两个概念并不明晰,所以
这也是都察院和大理寺随同的官员一致建议由他去白府查案的原因。两位科甲正途出身的官员,宁愿去面对二品大员,也不愿意去见大儒之女。若是这件差事一个办不好,可是要被天下书人戳着脊梁骨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