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
“去厨房瞧瞧,若曹妈妈
便是曹妈妈
石斛脆声应了,去找绿澜。
“姑娘倒还吃得下。”绿澜心里有事,但面上没显露出来,还额外摸出二十钱来,“若厨房那边不好说话,只管先把点心端来。”这是怕厨房那边看轻姑娘。毕竟现
石斛把铜子儿装进小荷包,鼓鼓囊囊的。拿起来轻轻一晃,满是铜板的清脆声响。“绿澜姐姐只管放心,有这个,还愁端不来点心”即使曹妈妈
先前二夫人彭氏管家,只大厨房一项的油水,就够她贴补自家了。
石斛去大厨房的时候,曹妈妈正摆弄她那口灶眼,她孙女桑姐儿
“诶呦,石斛姑娘怎么来了,可是五姑娘有吩咐”曹妈妈见了石斛,满面堆笑。若不是当初五姑娘
“曹妈妈,姑娘想要个牛乳甜酪,这是给你的赏钱。”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五十钱来。
“哪里敢让姑娘破费姑娘只管坐一会儿,我做得了姑娘就带回去。”牛乳甜酪并不算十分费功夫的甜点,因此曹妈妈让石斛略等等,她做好了便让石斛带回去。
石斛笑着把荷包放进曹妈妈怀里,“姑娘说了,京城不是江南,妈妈只管着。”曹妈妈若不,难道以后就不往大厨房里要点心了总不能让曹妈妈自己往里贴钱吧那成什么话了。
曹妈妈到底下,满脸堆笑地让孙女儿去拿金丝酥饼,“姑娘吃点心,很快就得了。”说着曹妈妈便开了灶眼,又取了个罐子来,里面放着的就是当天的鲜牛乳。
石斛心里暗自惊奇,没成想曹妈妈
桑姐儿取了金丝酥饼来,石斛略尝了两块,便把剩下的都与了桑姐儿。她是姑娘屋子里出来的,什么好的没吃过尝两块是给曹妈妈面子,吃多了,旁人会说姑娘屋子里的丫鬟没规矩。
金丝酥饼颇小巧,里面填了枣泥的馅儿,一口一个香味浓郁。桑姐儿接了点心,笑得满眼都是笑意。
不多时,曹妈妈做好了牛乳甜酪,连勺子一并放
石斛接过食盒,冲曹妈妈一笑,提着食盒就回去了。
等石斛走后,厨房里便有人问,“曹家嫂子,五姑娘中意吃甜的”毕竟曹妈妈打的旗号就是因为五姑娘爱吃甜食,所以才回了夫人,把自己一并带回京城的。
曹妈妈颇自得道,五姑娘就好我做得这一口。”其实
“夫人一向不许姑娘们吃凉的,我这一手造汤水的本事,可不就被看重”曹妈妈又抬了陆氏出来,这下信得人就更多了。
府里消息传得那不是一般的快。先时
亦安自家不觉,可落
再看五姑娘那一身,料子上好不说,颜色也是心挑过的。府里服侍久了的丫鬟眼睛都毒,一眼就瞧出来,五姑娘身上有些首饰,只怕比二姑娘还强些呢。彭氏是什么人宁可亏了自己,也不肯亏了女儿的,就这还比不过五姑娘,下人们眼明心亮,心里明镜儿似的。
五姑娘出手大方,就连抬花过去的丫鬟,一个人也得了五十的赏钱。绿澜
这却是为何陆氏去了江南后,便是二夫人彭氏掌家。二房几个庶女,再没有手头宽松的时候。便是想像彭氏那样打赏丫鬟,也得掂量自己的月例够使几回。
杜老姨娘去时,留了私房给杜姨娘,她这才手头宽松起来。可也是除过两个姑娘的生辰,年节外,再不肯摸出钱来打赏。反正家里有顾老夫人坐镇,也没有丫鬟敢对姑娘的差事不上心。甚至就连丫鬟们也知道,四姑娘、六姑娘、八姑娘,这几位和二姑娘那是不能比的。
石姨娘最难过,说起来祖上还出过举人,却是光身子入府的。身上就一身粗布麻衣,还是家里卖她得了钱,给置办的。生下亦婉后,连着女儿的月钱一起拿,这才宽展起来。等亦婉长大,哪里都是花钱的地方,更是恨不得一个铜子儿掰成两半儿花。
今年正月里陆氏送来那支百鸟朝凤的红宝金簪,又请了大理寺卿的夫人做亦婉及笄礼的正宾,石姨娘心里是感激的。莫说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便是大老爷不被御史弹劾,彭氏也不会请多体面的夫人来给女儿插笄。
亦婉他爹只是五品官,虽然有个做阁老的祖父。可旁人看他的官阶,也不会为了讨好白阁老折节下交。作甚不去和布政使打交道非要和一个只是虚职的五品官来往
就算顾老夫人给彭氏找补,时常也赏赐几个孙女。可及笄礼这种事,也是看身份的。若是大老爷的女儿,请了也就请了。二房的女儿,人家愿不愿意来还是两说呢。更何况那会儿白家正被弹劾,哪个肯和白家走近要不是大理寺卿是陆太傅早年的学生之一,大理寺卿夫人也不会登这个门。说是还人情,却是给二房做脸面
所以石姨娘
姨娘们坐
江姨娘刚说一句苏姨娘有儿子福气好,石姨娘就掸掸衣袖上不存
这一番话,当即教江姨娘白了脸色,她实是不知府里还有这样一段过往。苏姨娘虽知道,却也面色泛白,她是有儿子的。纵知道不会落到家庙里去,可也止不住地后怕。
苏姨娘之所以这么多年安分守己,就是有这个前车之鉴
吴姨娘心里没有这个想头,她所念者唯有亦安一个女儿,神色是最安然的。
因为这个,最后分院子时,江姨娘虽然不满意,可也没有
石斛提着食盒,一路轻快地回去。
“姑娘,酪来了。”石斛见姑娘还
亦安笑着起身,进到内室,用完酪后,便拿出杂记来看,颇为悠闲自得。
白阁老带着两个儿子议事,却没有亦安那般闲适。
“都察院似乎转了风向,对我反倒客气起来。”虽然白成文还没有就职,但御史们下朝后可以找他啊接连被御史找了好几天,白成文脸色都不好起来。
“几位御史和颜悦色,说咱家蒙圣人厚恩,自当为国忠。”几位御史确实不再揪着白家弹劾,反而好声好气起来。拉着白成文充满感情地赞过一圈儿后,话锋一转,说白家上下受恩无数,自该
白成文一脸愁苦,“这还不如往我脸上啐呢。”一旁的白成理听到兄长这话,却是不由抖了抖,他早年确是真被人一口啐到脸上过的。
当年白成理科举不利,
可白阁老觉得二儿子是因为二儿子的事受到牵连,这才没有
原本要外任的白成理就这样留
那时候御史还只是从七品,一位御史眼见白成理比自己当年的名次要低,却坐到了从五品位上,还穿上了绯衣。心下不服气,便跑到白成理面前喷了他一顿,啐了他不少口水。
白成理人当时都是懵的,被啐了也不敢告诉白阁老,还是妻子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