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尘”礼枝站
家里无人回应。
“拓云、早雾”
依旧是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撞
屋内陷入了深渊一般的寂静。
她呆呆地站着,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从一艘沉船上抛下的救生艇,孤独漂向了无人的海洋。
明明之前一直是这样一个人生活,为何会忽然感觉到席卷而来的孤单。
她愣了片刻,
他也许只是
礼枝说服自己不必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
心情烦躁焦虑,她强迫自己翻看参考文献转移注意力。平时晦涩难懂的字,似乎也比专心等待晴尘要更让人安心一些。
翻完文献,她看了眼表,时间临近夜晚,晴尘还是没有回家。
她继续写着论文,直到将它一口气写完,点了保存,又上传到了教务网站。
凌晨了,家门口一片死寂,窗外也平静无波,月色轻柔洒落,连风声都无。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晴尘也许并不是短暂地出门,而是彻底离开了这里。
心跳扑通扑通,滚热的血流冲过了耳廓。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晴尘给的御守。
拓云和早雾是她家里的座敷童子,于情于理都应该留
一定是晴尘走了,两人之间的联结也被斩断,才会导致她丧失看见另一个世界的能力。
“走就走。”礼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晴尘又不是掌管学业的神,向他许愿本来也没有作用。
他
没遇见他的时候,自己不也好好地一个人生活着吗
“走就走,无所谓。”礼枝自言自语道。
礼枝直接起身开始将沙
一个人住的时候,客厅根本不需要这么空。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礼枝对着混乱的客厅一角,忽然又丧失了拾的动力。
晴尘灵力衰退得厉害,借助人类社区天然的气息作为屏障,才加大了筑紫追踪的难度。出了家门,就等于是任人宰割。
他这样走了,难保不会被筑紫他们
想到这里,礼枝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
那狐狸管不了学业没错,可平心而论,对她足够关切,也足够纵容。
他要是真的被毁灭了,她哪怕只有一丁点的良心,也会感到难过。
但是但是,他既然不告而别,说明根本不
还是算了,人各有命。
礼枝坐了下去。
面前是她经常背的那只购物袋,之前去找徳井令生,就是把变成狐狸的晴尘装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起那个日光丰沛的下午。毛茸茸安静地窝
礼枝又站了起来。
不行,还是得出去找找。
万一,能拦住筑紫呢就算拦不住,也能争取一点时间。
她披上了外套,拿起钥匙。
手指刚刚碰到门把手,家门忽然开了。
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先传了进来。
“啊呀栃木县的风光真是不错啊,和东京比也一点都不差。”
“那是当然的咯,栃木县历史悠久,是观光圣地。”
是拓云和早雾的声音。
家门被彻底拉开,晴尘步态悠然地踏进了门内,他脸上还带着笑,睫毛微弯,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见到礼枝手拿钥匙错愕的样子,他问“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礼枝拿着钥匙的手垂了下来。
无事地回来了。
那么她
呵。
她吞了口口水,强行振作起神,“你们去哪里了”
晴尘笑笑“去拜访了一位旧友。”
礼枝攥紧了手里的钥匙。
视线对上笑意盈盈的红色双眸,直到手心被坚硬的钥匙扎得
她低下头,眸子暗了暗,再抬眸时,目光直勾勾地刺向了两个座敷童子,笑里带刀。
“拓云、早雾,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啊”
晴尘眼睛微微吊了起来“诶”
拓云和早雾吓得牙齿打颤,直接抱
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礼枝的三倍速输出给掐死
“座敷童子就应该守住家宅,再不济也应该跟着房屋主人。出门游玩好歹打一声招呼吧推开家门
拓云和早雾疯狂土下座“对不起主人大人是我们错了”
听见诚心诚意的谢罪,礼枝神情没有起伏,只是继续对他俩指指点点“真是不可原谅啊不可原谅”
完全把晴尘晾
晴尘玩味地挑了挑眉毛,“我”
礼枝抱着胳膊,别过头,视线掠过晴尘,又将视线转回去,对着拓云和早雾道,“你们和晴尘大人不同,你们是我家的神,晴尘他是所有人的神。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我们也说不定,但是你们依赖家里的主人才能存
晴尘用扇子轻敲手心,“哦呀你的话别有用心呐。”
礼枝不愉快地瞥了他一眼,没劲地摆了摆手,“才不是。”
晴尘笑意微,“我给你带了礼物。”
礼枝转身向卧室走去,留给他一个背影,“好困,我先睡觉了。”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关上。
拓云和早雾面面相觑,“主人大人会不会真不原谅我们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呀,这下要怎么道歉才好呢”晴尘嘴角含笑,喃喃自语道,“一直以来被人厚爱的我,还真是苦恼啊。”
礼枝半夜梦醒,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抬手意欲掀开被子。
指尖触碰到了温暖的一团毛毛。
她彻底醒了。
窗外,街区的暖色路灯温柔地透过窗帘的缝隙,
趴
“晴尘”
狐狸竖起了耳朵,似是
礼枝闷闷道“你怎么
晴尘从被子上走下来,坐
大尾巴扫过被子,
寂静的夜晚,细碎的动静尤为明显,像是有一根鹅毛棒轻轻搔刮着耳道。
“虽然是
礼枝脸一红,扯起被子把头蒙住。
声音被闷进了被窝里,“晴尘大人是来去自由的神,我一个普通人类,怎么会有立场对您生气。”
用上了敬语。
晴尘眉头动了动,额头两点朱红仿佛燃烧的火焰。
“只是因为我擅自出门,你就如此生气吗”
礼枝蒙着头,不说话。
“看起来我
一只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晴尘的后脖颈。
“你真的话很多耶。”礼枝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晴尘顺着她的力气伏低了身体,趴
礼枝按了他一会儿,听他彻底没了声,她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探出头。
狐狸用尾巴遮着脸,似乎是乖乖地睡着了。
礼枝松开按住他的手,继续睡去。
她将将闭目,狐狸就睁开了眼睛。
面前,礼枝睡颜恬静,不设分毫的防备。
狐狸一双赤眸弯了弯。
上午,礼枝醒来。
因为昨天意外睡了个好觉,所以神清气爽。
下床双脚伸进毛毛拖鞋的那一秒,她又想起睡前
虽然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可是以一副无事
不能这么轻率。
礼枝咳了咳,做出阴沉沉的表情,推开了门。
客厅门楣上方挂着一枚醒目的红色相间的御守。
礼枝一眼就瞧见它,站住了脚。
拓云、早雾介绍道“这是晴尘大人给您的礼物。”
晴尘端着茶杯,雾气
“是来自栃木県朝日森天満宮的御守。那里是学业成就、受验合格祈愿最灵验的场所。。”
礼枝刻意垂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但面子不允许。
两股力量
“今天的安排是什么”晴尘喝着茶,问道。
礼枝换了口气,说“去看箱根驿传的回程。”
“这样吗”晴尘喝完了茶,整理了一下衣袖,“我会
礼枝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大好天气,只
晴尘哈哈一笑,“要我陪你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
礼枝脑子里有那么一秒钟是想叫他一起的。
但也只是一秒钟。
“你出门还是太不安全了。”
晴尘的眼睛更弯了,“哈哈哈,你果然非常担心我。”
礼枝冷哼一声“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