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掌柜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是第一次卖货吧。”
若是老手货郎,
方钰勋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离开脂粉铺后,他又用同样的理由买下席子、扇子、火石、火折子、汤婆子、蓑衣、纸伞等物。
最后他牵着糯哥儿进入酒庄,讨价还价用二十两银子买下两大缸酒,一缸酒约莫一千三百斤。
他对酒庄老板说“我这是要担去村里卖的,你再送我几个酒坛子吧。”
就这样,方钰勋又白蹭了十个空坛子。
回到新租的粥铺后,方钰勋抱着糯哥儿躺上床,“还剩十天了。”
该准备的东西他都准备了,还剩十天洪灾就来了。
不,五天后就开始下暴雨,起初没有人当回事,可是这雨连下了五天都没停,河水上涨,庄稼被淹死,人们才察觉不对,却谁都没想过要离开,他们只认为这就是普通的洪灾。
直到那天山洪暴
他心中大骇,大声呼喊着村里人往山上逃,山上地势高,至少不会被洪水淹没。
糯哥儿迷迷糊糊中被他叫醒,不知道
方娇愿跑的时候一直
印象中,当时廉兆美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像是
糯哥儿猛地坐起身,“时间不多了,我要赶紧做棉被麻衣呀。”
方钰勋将他拉回来,“乖,明日我们来去拿布鞋,然后我们回村。”
糯哥儿仰起头看他,眨巴眨巴眼,“夫君是想救他们吗”
上辈子是夫君
方钰勋反问糯哥儿,“你想要我救吗”
糯哥儿只道“夫君想救就救,我都听夫君的。”
方钰勋抱紧了糯哥儿,“我想救。”
那么多条人命,他背负不起。
他会像上辈子一样提醒村里人,但是多余的事,他却也不会做。
提醒村里人,为的不是别人,求的是自己的心安。
糯哥儿亲了亲方钰勋的嘴角,“夫君,不怕,糯哥儿
为了不引人注意,方钰勋特意起了个大早,他将粥铺里的锅碗瓢盆桌椅等物都进空间里,
樵夫天还没亮就守
方钰勋跳下牛车,将还没睡醒的糯哥儿抱下来。
糯哥儿瞧着有外人
“
糯哥儿检查的仔细,“夫君,这些鞋子都很好。”
方钰勋有些意外。
这么短的时间,竟能做出这么多双好鞋子,就算是有人帮忙也太快了,他以为能有四十双鞋子就不错了。
樵夫看出方钰勋的意外,无奈的解释道“我夫郎和我娘背着我,偷偷连夜纳的。”
他又说“您当时没跟我说鞋子要做几寸的,我看您和您夫郎的身量跟我和我夫郎的身量一般大,就自作主张按我和我夫郎的寸数做鞋子了,这里有三十双是您穿的,二十双是您夫郎穿的,您可以试试。”
方钰勋闻言忙用左脚试了下鞋子,鞋子大小正合适。
他看向糯哥儿,“如何”
糯哥儿也
方钰勋的眼里染上笑意,他蹲下帮糯哥儿把右脚的鞋子也换上新的,“我们穿新鞋子回家,旧鞋子不要了。”
“那夫君你也要穿新鞋子。”
方钰勋笑着换上新鞋,而后拿出五百文钱给樵夫,“这是柴火钱,屋子的柴火我也要了,不过我今天拿不了,改天我会找个时间来载走。”
也就代表之前那一屋子的柴火也是他拿的。
樵夫接过钱,欣喜若狂的颔首,“好好。”
方钰勋似是随口一说般道“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云游道士,他拦住我神神叨叨的说四天后天降大雨,九天后山洪暴
他好奇的问,“你有遇到过吗”
樵夫摇头,“没啊。”
方钰勋没再说什么,带着糯哥儿离开。
回到苹仁村时正值日中,方钰勋刚进村就
糯哥儿也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往方钰勋身侧缩了缩。
方钰勋单手揽住糯哥儿的腰,不动声色的驾着牛车往家里赶。
远远看到方家院门,方钰勋就看到方长寿三人守
方钰勋停下牛车,看着满脸殷勤凑上来的三个人,他眉梢一挑,“今日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全都来迎接我”
“哎呀,你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你
方钰勋茫然道“娘,谁跟你们说我挣大钱了”
方长寿脸一沉,“臭小子,难道你还打算继续瞒着我们吗”
他厉声道“我告诉你咱们没分家,我还是你老子,你不管挣多少钱,那些钱都该有我的一份,你被以为瞒着我们,你就能把钱独吞”
廉兆美也满脸不认同的说“钰勋啊,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挣了钱,怎么还能瞒着自家人呢”
方钰勋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确实
“什么”三人震惊的叫出声,方娇愿尖声道“你私己起码有二十两银子,你全赔了方钰勋,你怎么敢”
方钰勋神色艰难,“不止赔了,我还用牛车做抵押,跟钱庄借了五十两银子。”
他看向廉兆美,“娘,您说一家人有难同当,这钱,你们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廉兆美就急切的打断他的话,“我没钱。”
方长寿怒道,“你个混账玩意,
方钰勋难堪的紧绷着脸,“娘,我这些年陆陆续续给了你不少钱让你存着给娇愿当嫁妆,我粗略估算那些钱算起来也有二十两银子了,你能先拿出来给我救救急吗”
方长寿闻言眼睛一瞪,“好啊,你个死娘们竟还背着我存了那么多钱给我拿出来”
廉兆美连连往后退远离方长寿,看着方钰勋的眼里带着浓厚的怨气,“你怎么连你妹妹的嫁妆钱都惦记”
方娇愿本不知道这笔钱的存
巫狞书费钱,她要把这钱给巫狞送过去,巫狞一定会记着她的好的。
“方钰勋你唬谁呢我明明看见你
空气一静,众人齐刷刷看向说话的人,是赖狗。
赖狗似笑非笑的看着方钰勋,“你这是想试试你家里人对你的感情可惜啊,简直是一败涂地,我瞧着你比我这个孤家寡人还不如。”
方钰勋脸色微沉,糯哥儿撑开手挡
方钰勋看着糯哥儿瘦弱的背影,心口滚烫,他看向赖狗,嘴角带上了笑,“赖狗,你连夫郎都没有,哪里来的脸说我不如你”
赖狗脸都黑了。
廉兆美猛地冲过来,方钰勋眼疾手快的将糯哥儿护到身后,自己则暴露
她疯狂的撕扯着方钰勋的衣裳,誓要从方钰勋身上搜到钱。
她又觉得自己一个人搜太慢,回头朝方长寿喊道“愣着干什么,快来一起搜啊,难不成你还指望他亲手把钱拿出来给我们吗”
方长寿如梦初醒,快步走过来钳制住方钰勋的的手臂,“我抓住他,你快点搜”
“你们轻点,夫君没有不让你们搜,你们别把夫君弄疼了。”糯哥儿掰扯着方长寿的手,急得红了眼。
方钰勋生怕糯哥儿被误伤,忙道“松手,快松手糯哥儿,他没有弄疼我,很快就好了,乖。”
糯哥儿松开方长寿,紧紧抿着唇,强忍着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