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初鸿看到那条留言,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完全转不动了。
身边的员工显然不知道
他阴沉着脸把公关小组的组长单独叫进会议室,并嘱咐助理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两个人
然而很快,公关小组再次忙碌了起来。
起先是监控舆情的职员忽然脸色大变,忙喊来自己的上司,接着那个上司居然也是一脸惶恐,就要去敲响会议室的大门。
霍初鸿的助理忙把人拦下来,告诉他到的通知是谁也不能进去。
那上司惨白着脸,把手机举给助理看,压低着声音道“这种事也不能汇报”
助理一看,才
下面配了一个时长五分钟左右的视频,看暂停画面,是个
点开播放,就会
镜头很懂地拉近,只见那个合作伙伴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一瞬间,像是铆足了力气才稳住心神,没有把手抽回来。
但霍初鸿继续着这样的做派,甚至还得寸进尺起来,对他的小动作也越来越多,最后干脆把手放到了男人的腿上。
而坐
这个视频一经放出,就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是我看错了么,视频里的人是霍初鸿就这两天风头正盛的那个什么被哥哥坑了的美强惨”
“啊这,对面的是他男朋友”
“显然不是啊,瞧那老哥被吓得拿叉子扎了几下牛肉都没扎起来,明显慌了。”
“好像是同事穿着一身正装,大概
“你确定把手放
“我靠,这个人有点眼熟,不是之前温斯顿那个事儿里面,露过面的项目经理么”
“所以这是
“不是说是靠能力拿下的么,现
“所以现
“知情人士出来透露一点,温斯顿的项目本来不是霍初鸿的,因为合约里有些霸王条款,所以当时还
“靠,那之前说的什么被算计,都是假的这看着都快为了拿下合同出卖色相了,怎么也不像是被摆一道,反而像是上赶着送呢。”
“前霍氏员工出来说一嘴,这个项目本来是他大表哥
虽然霍初鸿团队已经打点了不少营销号,但还是有不少大v出来转
一时间舆论再次变化。
霍初鸿本来正
助理没听他这么凶地讲过话,但还是硬着头皮推开门,小声道“老板,出事了,您还是赶紧看看吧。”他说着把视频的事情交代了一番,齐碧容听得一头雾水,可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啪”。
霍初鸿手里的水杯摔碎
抢过手机点开视频,只看了个开头便脸色煞白。
那天晚上
他飞速地回忆,却想不起任何细节。那段时间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几乎狗急跳墙般的慌乱,即使知道后患无穷,但还是想着不成功便成仁,赌这一把。
而现
霍初铭的突然回国,温斯顿,汉森李,眼看就要成功的项目,和霍初铭辞职那天诡异的态度
霍初鸿几乎瘫软
手机响起,他本来恍然未觉。
齐碧容看了一眼屏幕,却叫出了声“他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霍初鸿这才看了一眼,
按下接听键,霍初铭一贯懒散的嗓音响起。
“我亲爱的弟弟,到我送你的礼物了么”
霍初鸿愣了愣,道“视频,是你拍的。”
“我觉得你的重点不该
霍初鸿心头猛地一揪,他扫了一眼白板,上面的名单里并没有霍初铭,但他却忽然腾起一个恐怖的念头,那就是霍初铭已经知道了一切。
然而电话已经挂断。
而他也不需要再询问了,因为很快事实就给了他答案。
他终于知道霍初铭这几天诡异的沉默是
这个人,也完全复制了他的路数,也找人
与他那篇不同的是,霍初铭的文章,开始于二十余年前。
文章里写到,霍远山
婚后,起初一切都像童话般美好,霍远山上进又肯吃苦,渐渐也被施家父母所接纳,老丈人甚至还为他谋了个好差事。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施家父母就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双双去世,施念大受打击,昏厥住院,才查出已有身孕。原本以为霍远山会成为这个家唯一的依靠,谁知就
而这个出轨对象,就是现
施家人丁寥落,到了施念这代,就只剩下她一人,而施家的全部家产,也都由她继承。
霍远山和齐碧容盯上的,便是她的这份家业。
眼看着施念怀孕后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两人的狼子野心便昭然若揭。而霍远山也一转曾经对她呵护备至的态度,如今没了施家二老,男人便本性毕露,对施念冷暴力,甚至夜不归宿。
施念活
轮番打击之下,施念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所托非人,可惜身后已经没了家人,她本想生下孩子后等婆婆回老家,生活会变得好一些,谁知却
施念当即又惊又气,预产期提前,伴随而来的还有难产大出血,生下一个儿子便撒手人寰。
而施家的那份家产,便成了霍氏建立最初的那笔启动资金。
留下来的儿子,便是霍初宵。
施家被彻底吃了绝户。
文章后半部分还详细写了霍家因为这件亏心事,始终对霍初宵极其苛刻,尤其
而霍远山一家,对待霍氏变态的占有欲,也皆因此而来。
现
虽然其中不乏煽情桥段,但这篇文章却是有理有据,列出了十多页证据,每一个环节都恨不能打上两个字事实。
霍初铭看着文章的热度仍
“喂”他坏笑了两声,“跟你家汤老爷子说一声,谢了。我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霍初铭又是一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罢了。哪来那么多兄弟情深,我就是看那傻小子被蒙
挂了电话,他又给小姑
小姑这几天基本只要有空,就去霍初宵家里待着,一来是高强度监督季宗明,二来是知道霍初铭要搞个大的,她得保证霍初宵知道一切时自己
她一直等着,一直等到了今天,一上网,就知道妥了。
现
随便点进去一条,就能
霍初宵刚从书房出来,他这几天都没有上网,安静工作,对外面
谁知小姑却面色凝重地拉他坐
霍初宵觉得有点好笑,他还是头一次见小姑这么严肃,但也乖乖点头。
而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再也没有笑出来过。
小姑讲得很慢,从二十多年前的旧事讲起,不只是网上那篇长文里的内容,还有很多她和霍初铭商量后,酌情删除的不少东西。这些都是她和霍初铭这一个月来明里暗里调查到的。
而她也
这个过程中她同样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包括为什么霍远山一家对霍氏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以及霍初宵为什么
大概因为这一家人已经
霍初宵则看上去比她还要冷静,唯一的变化,大概只能体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冷静,好像
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二十四岁,才第一次知道母亲不是母亲,而他一直以来渴望的母爱,甚至都来自于“仇人”。
他垂眸静静地聆听,想着这些事还能有多荒诞,想着他的父亲还能有多绝情,想着命运还能把他怎样地摆弄。
然而小姑却慢慢地停了下来,叹一口气,拿过桌上的抽纸递给他,“擦擦眼泪吧。”
霍初宵还是木木地,接过纸巾,擦了擦脸颊,再一看,纸巾都湿透了。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很久。
小姑看
是季宗明回来了。
他也是刚结束会议,喻桢就忧心忡忡地走过来悄悄跟他说了些什么,并把那篇文章给他看,季宗明当即就扔下所有工作,一路飞车赶回家里。
一推门,就看见霍初宵哭得鼻子都红了。
他当即就明白,霍初宵绝对是知道了。
二话不说,他冲上来就一把抱住霍初宵,也不管对方什么情况,先一通安抚,又是摸背又是一个劲说着“都过去了”,倒是把一旁的小姑搞得格外尴尬。
“哎,”小姑不满地锤了他肩膀一下,“松开,趁机占便宜你给我回避,这是我们霍家的事,我要单独跟初宵说。”
季宗明这次却一点儿都没动气,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这才松开了霍初宵,而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对方已经把他肩头哭湿了一小片。
他这也是头一次见霍初宵哭,悄没声息地,像这个人一样安安静静。
又回头不安地看了一眼,季宗明才钻回卧室。
小姑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接着讲下去,把自己调查到的所有关于施念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期间霍初宵才终于笑了笑,说“原来我这么喜欢画画,是因为妈妈。”
小姑也跟着笑,但笑得很是心酸,她把施念的照片给霍初宵看,是几张生活照,有施念
“要是她还
霍初宵跟着点点头,末了忽然问道“小姑,你刚刚说,我妈妈还没到预产期,就生下的我,是因为受了刺激”
小姑面色一变,“是,你奶不,那个老太婆,故意把霍远山出轨的事告诉她,这才酿成的那样的局面。我当时已经跟着你二爷爷出国了,所以这事居然完全不知道,而且他们贼得很,和你妈妈结婚时甚至没有请我们一家回来参加婚礼,怕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这么多年,都以为齐碧容是他妈的第一任妻子”
霍初宵拿过手机,摩挲着屏幕上那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抬头对小姑道“姑姑,你能帮我做一件事么”
小姑一愣,下意识地说好。等霍初宵说完,她忽然大笑了几声,又狠狠地说了一次好。
“行啊,初宵,”小姑揽过他的肩膀,“有点你大哥的意思了。到时候我跟他一起去办,你放心。你大哥绝对十分乐意帮你跑这一趟腿。”
霍初宵笑了笑,没再说话。
小姑这才望了一眼卧室,扬声道“屋里那个狗耳朵,出来吧。别装听不见了。”
季宗明缓缓把门推开,走到客厅,看一眼小姑,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很平静,也没了往日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又缓缓
医院,病房。
霍老太
她心里记挂着霍氏的事情,脾气相比往日更加诡谲,变着法地折磨护工,以此泄愤。反正儿子不会
这一日,又把眼前的护工骂到抹着泪跑出去后,正巧主治医生路过查房,看着不由叹了口气,告诉老太太少动气,伤身体。
霍老太不知道外面的动向,但医生还算有所了解,查房前刚被小护士推送了那篇扒皮霍家的长文,饶是他一个见惯人情冷暖的也不由感叹这一家堪比毒蛇,这才是真的忘恩负义。眼下再给这个恶贯满盈的老太查房,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甚至觉得这个老太婆长得就是一副阴险奸诈的样子,这岁数了生着病还能骂跑这么多护工,当年施念又该受了多少委屈
医生想着,冷眼瞥了她一眼。
霍老太却全然未觉,还拉着医生的手问她这个病到底如何,如果做手术,能再活多少年,话里话外都是惜命怕死得很。
医生只是很冷淡地告诉她“人事听天命。”说罢就走了,不肯再多留一秒。
霍老太安逸地躺
“就是这间”
“没错没错,那个老妖婆就住这里。”
“靠,这可是这家医院最贵的病房,真有钱。”
“还不是靠吃绝户吃来的,这都是施家的钱呢你说还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这老婆子看着都快成老妖了,还活着呢。”
“你说她晚上做梦不会不安稳么”
霍老太听不大清楚,但明显感觉得到这几个人不怀好意,正要
这名字,怎么会有人提起
那个女人死了,都死成灰了,怎么可能还有知道
正等她还想再细听几句,门前忽然响起敲门声,把她吓了一跳。
而门外的人也不客气,不管她应没应,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居然是霍亦蕾和霍初铭。
那丫头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霍初铭倒是没进来,靠
霍老太脸色一变,就要按身旁的按钮把护士叫来。她现
霍亦蕾却眼疾手快挡住了,搬过一把椅子施施然坐
霍老太一听霍氏
“你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亦蕾,你也是霍家人,用这么幸灾乐祸的语气,你不亏心么”
老太太横眉冷目,霍亦蕾却完全不理会,继续道
“全天下姓霍的多了去了,难道都跟你是一家那我倒要问问,霍初宵算不算霍家人呢”
霍老太“提那个晦气的小子做什么他给霍家做过什么事吗我住院这么久,他来看过我一眼么”
霍亦蕾笑了笑,“初宵给霍家做过什么,您应该很清楚啊,哦,不对,应该说,初宵他妈给霍氏做个什么。”
她笑得阴恻恻,就连身后站着的霍初铭,也是一脸冷笑。
霍老太被他们盯着,觉得自己像被架
她兀自强撑“碧容怎么了”
“不是你的碧容,是施念呐。老太太,怎么,糊涂了”
霍亦蕾话一出口,就是一道惊雷炸
霍老太颤巍巍地拿起来,只看了个开头,便把手机扔了出去,“胡言乱语这都是哪家小报造的谣”
霍初铭一个箭步冲上前,准地抓住手机,冷声道“行了,死鸭子还嘴硬知道刚才门口围着的人
霍初铭露出一个阴森的笑,“给你个提示,税务局现
霍老太还是那副浑身
霍亦蕾眼看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就把手里那东西往她床上一扔,道“这是初宵送你的礼物,好好着吧,不过感谢的话就不必了,我怕脏了初宵耳朵。”
说罢,她冲霍初铭一招手,“走着。”
两人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霍老太用微微
那油画她见过的,就
上面的窟窿,也是她用拐棍捅的,甚至还留着被人踩过的鞋印,正好踩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
这是她的,遗像。
“呃”
霍老太短促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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