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求。
“好,我答应了。”陈柔点头答应。
何大夫所提的要求,对于陈柔这样的世家贵女来说,更像是一种羞辱,如若换成一个自视甚高的世家女子,听到这样的要求,恐怕早就动了怒火,要拿何大夫问罪。
陈柔却是一口答应了。
“哦这么快你就答应了”何大夫也愣了下,眼前这个贵女倒是与她想象中的极为不同。
“姑娘,你不再多考虑考虑,姓孙的那个庸医给你治了病,虽说你的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只要金银汤药年年喂着,总归是能续命的,犯不着叫自己多吃苦。”
“女人不能生孩子又如何你当生孩子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是一场鬼门关之行。”
“我劝你啊,好好回家娇养着身子,你身边多得是人伺候你。”
陈柔摇摇头“我既然是来找大夫治病的,大夫你说能治好我的病,那我便不能放弃。”
“你以为伺候人是一件简单的事吗我提的要求你恐怕难以达到。”
何大夫说到这里,目光转向陈柔身旁的锦画,而后哂笑了一声“你生来就被人伺候着,恐怕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伺候别人的滋味。”
“你就是被养
陈柔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直白地看不起。
何大夫的话语气说得平淡,却透着一股另类高高
像是看不起她这样娇生惯养的“牡丹花”。
陈柔活了这么久,加上那梦里的生涯,身旁多得是人羡慕她天生好命,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直白地讥嘲她。
她听了却也没有生气。
何大夫说得并没有错,她的确是一朵被教养着的花。
虽然天生这样一幅身体,但她有疼爱自己的父亲兄长,还有疼爱维护自己的爱人,她已经是一个极为幸福的人了。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她既出身
陈柔相信世上大部分人都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
世人本就有种种欲望。
如若她出身卑贱,那她也绝不会甘于卑贱,会极力向上爬。
她会想办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今,她想拥有一个好身体,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她也会为了这些而努力。
活着的时候有个目标总是好的,有期盼的,有渴望的,有向往的的东西,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活着有所求。
就像是驴的前面总有一根萝卜吊着,有想要的东西
比起有所求,陈柔更讨厌浑浑噩噩的活着,不知所求为何。
她已经浑浑噩噩活了很多年了。
她必须要有所求。
像陈柔这样的闺阁女子,以前那些个名人的诗,这些人嘴上总说着想要放弃追求功名利禄,去过什么闲云野鹤的日子,并把所谓的闲云野鹤日子描述地跟成为神仙似的。
陈柔却是无法苟同。
像她这种被关
假使她生做男子,她也曾想觅封侯。
现
“好,你明日便来一试。”
第二日,陈柔果真来到何大夫身边,给她做一名端茶倒水的小药童。
昨日夜里回去,陈柔花费了极大功夫,用来说服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她只说自己认识了孙神医的一位故友,自己闲来无事,翻看了几本医术,突然对医术感兴趣了,便想跟
陈献自是不答应,可拗不过陈柔苦苦哀求兼无理取闹的撒娇。
她拽着陈献的衣袖,拉长了自己的声音,甚至还跺了下脚“爹,你就答应女儿吧。”
撒娇完后,陈柔自己的脸红了一半。
她从小都是乖顺知礼的,极少
而现
一回生,二回熟,厚着脸皮做这样而事情也变得轻车熟路起来。
陈献到底还是答应了她。
“我叫人跟着你。”
同时陈献也会
陈献联系了孙神医的一位小徒弟,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后,便放任陈柔跟
一些端茶倒水的活,哪怕对陈柔这样的世家贵女来说,也算不得是件难事,只是锦画站
何大夫心狠,不仅让她学着端茶倒水,还要她跟
“你去院子里打水,把屋子底下的三个大缸打满。”
陈柔点头答应,拿着木桶来到井口边,放绳子,摇绳而上,她一次提不了一桶水,便分作两次,提着半桶水走过大半个院子,倒入水缸之中。
何大夫
陈柔便咬牙忍着,一双手颤抖着提起满桶水,她的浑身都
将水倒入缸里,木桶中的水倒出去后,她先是觉得手上一松,后来再抬起自己的手,只觉得有千斤重。
更遑论这木桶的做工不好,有倒刺,陈柔取出手心里的木刺,红色的血珠自伤口冒出。
见到这一幕,锦画
陈柔摇头,她去找来一条粗布裹着木桶把手,“锦画,要不你别
“不,我要
陈柔的手掌很快磨出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泡,很疼,夜里锦画替她挑破的时候,她自己都疼出了眼泪。
上完了药。
陈柔看着自己的双手
陈柔
每日陈柔到何大夫这,也不再穿那些颜色鲜艳的绸缎襦裙,更不披轻纱,只是跟其他的小药童一样,穿着简单朴素的短衣。
只是她身上的短衣,也仍是上好的布绢。
“你今日不用做了。”何大夫站
陈柔心中一喜“多谢大夫。”
何大夫背着手,原本就显得严肃的一张脸变得更加威严,她冷冷道“我和姓孙的那家伙不一样,他胆儿小,不敢下猛药,我却是个无所顾忌的人。”
“陈姑娘,你自己想清楚,你这样的身体,时时温补着,没必要灌猛药,最终吃苦受罪的还是你自己,用我的法子给你治病,一碗药下去,就怕你疼得挨不住。”
陈柔坚定道“何大夫您开药吧。”
何大夫盯着她的眼睛“你这身体,最少要调养一年。”
陈柔也笑了“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
“你先熬过第一碗药再来跟我说这些话。”何大夫看着她,就跟看一个傻子一样。
“我以前不知道见过多少像你这样的女人唉,到底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是上赶着受罪。”
“药已经熬好了。”
陈柔带着锦画跟她进了一间药室,何大夫让她躺
太疼了。
疼得她睁不开眼睛。
“知道女人生孩子的痛吗”何大夫打开针灸包,面无表情看着她道“你现
陈柔疼得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容,大脑变得一顿一顿的,便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细若游丝道“还请大夫为我施针。”
“蠢货”何大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的身体使用温补疗法,何苦来挨这样的苦头。”
“你想生孩子”
“有一个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莫非是要用来巩固你作为世家正妻的地位”
“那你还真是悲哀,若是只生了个女儿,你又会想要一个男孩,对了,你这样的贵女,恐怕会嫁给哪个王孙公子,人家家里的确有王爵之位等着你的男孩继承。”
何大夫口中的话一句句是讥讽,似是恨铁不成钢,又像是
“不,何大夫,我只是想要一个我和我喜欢的人的孩子。”
听到这里,何大夫只觉得她更蠢了,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昏聩至此。
何大夫冷笑着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自古男儿多薄幸。”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你若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我倒还称赞你几句果决,谁想你竟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了男人几句好听的话,就肯为他付出一切。”
挨了这一盆冷水,陈柔心头的火光未灭,她只是笑笑,忍着疼抽气了一声,虚弱道“我与他青梅竹马。”
“他从小就护着我,对我好”
“冥顽不灵”何大夫又是冷冷地笑了几声,“我行医问药多年,见多了像你这样的傻女人。”
陈柔咬着唇,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她微微一笑道“何大夫”
“等你见到他的时候。”
“你才会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