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疼他。
陈献从袖中拿出半块玉珏,递给了陈柔,道“你拿着,另一半
“这是当年你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陈柔点了点头,她将玉珏拿
辨不出究竟是什么纹路,只觉得这些纹路致中透着异样的神秘。
“你挂
“啊”陈柔怔愣地看向陈献,陈献冷哼了一声,“你且起来,先把那本诗集誊抄一遍,何时抄完,何时走出这间屋子。”
陈柔听懂了他的潜台词,父亲的意思是说,你什么时候抄完,外面跪着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你想让他少受些苦头,你便慢慢抄,认真抄,若是抄错了一个字,须得重抄。”
陈柔没法子,只能将那本诗集翻开,认认真真研墨誊抄。
陈献走出书房,站
面对他的目光,他没有丝毫闪躲,不亢不卑跪
“你此次若是得胜归来,我可以答应将阿柔嫁给你。”
“多谢陈相成全。”戚戎唤他陈相,恭恭敬敬向他三叩首。
陈献拢着袖子,他看向远处的漫天白云,“小侯爷,我相信你对阿柔是有几分真心的。”
“我且不去称你的真心有多重,能值几两钱。”
“我这个做父亲的只是希望,若是将来,若是有朝一日,阿柔真成了你的妻子,再往后的那些日子里,无伦
戚戎朝他再拜,“我戚戎这辈子只愿娶陈柔为妻,这一生一世绝不负她,我身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我会待阿柔好,敬她,爱她,护着她。”
“将来若是有违今日所言,我定不得好死。”
“你倒也不必
“此时说出来的话,也不过就像那风中的一捧黄沙。”
“陈相大可放心。”戚戎直直地看向前方,定定道“该怎么对待未来的妻子,我母亲当年是教过我的。”
“生母教诲,戚戎绝不敢忘。”
陈献闻言一愣,蓦地笑了出声,他拍了拍戚戎的肩膀,“或许之前是我错了。”
你不像你舅舅,你更像是她。
“好好待阿柔。”
陈柔抄到了日暮时分,才终是将那一本厚厚的诗集抄完,她心急火燎地让陈献看完,陈献却是坐
陈柔着急道“爹,你看快点。”
“一天都过去了,早一时晚一时又有什么区别”陈献懒洋洋的翻着,动作慢条斯理,极其优雅。
“那您慢慢看着,我先出去看他。”陈柔转身便要往外跑。
陈献
陈柔转过身,她看向陈献“我知道我的爹爹绝不会做这等下作的事。”
陈献老神
陈柔“”
这是威胁吧,这一定是一位老父亲对亲生女儿的威胁。
阳谋。
老父亲的脸皮真厚,居然能把这么阴险下作的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她若是敢走出房间,他就一定能干出那样的事。
陈柔深深吸了一口气,小跑到陈献的身旁,去给他捶背捶腿,“爹,我知道您是心疼女儿的。”
“我是疼你。”陈献笑笑捋了下胡须,下一刻却是冷了脸,凉凉道“可我不疼他。”
陈柔劝他“那爹爹您爱屋及乌不成么疼疼他。”
“那可不成。”陈献摸了摸女儿的头,“你要知道,你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他是要抢我女儿的人,你
“这本是人之常情,你得理解你爹爹。”
陈柔“”
这一个两个的,全是一通歪理,她爹的嘴皮子当真厉害。
“爹,难道你要女儿出去踹他两脚,你便喜欢他了吗”
“你要爹喜欢他,单踹他两脚是不够的。”
陈柔瘫坐
“罢了罢了,你出去吧。”
陈柔心头一喜,站起身来看向陈献,陈献甩了她一个眼刀子“什么话都别说,出去。”
说了糟心。
他的宝贝女儿,无论嫁给谁他都难受。
“哦。”陈柔老老实实低着头缓缓退出书房。
她打开房门,只见外面跪着的那人身姿挺直如旧,细碎的金色光晕照
先前那一刻焦急的心
到了他的身前,陈柔脸上的笑容顿住了,刚才远远的,夕阳的金光照
“我哥他打你了”陈柔
她轻轻地靠近了他,抱住他的腰肢,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嗯。”戚戎抱着怀里的人,夕阳的暖光照
他原本以为自己再见到她的时候,会高兴地
比起高兴,他更害怕眼前的人消失,他怕他日日夜夜小心拥有的这一场梦碎了。
“阿柔,你是我的未婚妻。”
陈柔亲了亲他的下颔,又亲了亲他的嘴角,她看着戚戎嘴角的淤青,只觉得心疼不已,“我哥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打你呢,他打你你还手了没有”
“大舅哥打我,哪敢还手。”
“傻,那你就任由他打你啊”说着陈柔便要扶他起来,“你起来,我带你去上药。”
戚戎摇了摇头,“我要继续跪着。”
“我爹都让你起来了。”
戚戎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陈相还没
“他答应将你嫁给我,我便是
陈柔
“我怕他一生气,不让你嫁给我。”
“你二人
他的宝贝女儿,怎么能跟这贼小子亲密。
千防万防,愣是防不住他。
“你起来吧,今日天色也晚了,你就留
戚戎点点头,恭敬道“多谢陈相。”
“你还叫什么陈相,戚戎,你叫亲切一点,你叫他伯父,叫他陈伯伯。”
陈献眉毛一抖,拉长了语调“你怎么不让他叫我爹啊”
“迟早的,迟早的,戎哥哥,你干脆现
“多了个儿子他肯定高兴。”
戚戎被她那声戎哥哥叫得心头一颤,他偏过头看向陈献“陈伯父。”
陈献瞪向那个孽女,“你给我老老实实叫他小侯爷,你只有一个亲哥哥,若是再让我听见什么哥哥的,我就让你真哥哥把这个假哥哥打出去。”
陈柔默默直言道“我哥打不过他。”
陈献倒抽了一口气“那你爹我亲自来。”
戚戎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七姑娘,你别再为我惹陈相生气了。”
陈柔“”
她抓住戚戎的手,“小侯爷,我扶你起来。”
陈献仍然觉得一阵牙酸。
糟心
滚,一个两个的都给他滚。
陈柔扶着戚戎去客房休息,叫人拿了药酒过来,亲自替他处理身上的伤。
处理到一半,陈徴过来了,见到他妹妹小心翼翼给外面来的狗男人敷药,只是后悔自己之前的拳头下手轻了。
“戚戎,你哪怕是过了我父亲那一关,我这个当哥哥的这一关还没过。”
“你想娶走我妹妹做梦。”
陈柔正要说话,戚戎拦住了她,道“兄长这一关要怎么过”
“下棋。”
“你跟我下棋,须得连赢我三局,你才有当我妹夫的资格。”
“我只给你三次挑战我的机会,等你将来练好了棋术再来找我。”
陈柔无法可说“”
这果然是她兄长的风格。
戚戎颔首答应“那就现
陈徴笑出了声,“好,小七,你去叫人摆棋盘来,我今日便与他通宵达旦。”
“你可要记住,你只有三次机会。”
“必须得连赢三局。”
“你要是输了一局,那就不作数,重新来。”
陈柔没法子,只得去叫人来给他们两人设下棋盘,而她坐
她去让厨房备了点心,又叫人煮了茶。
第一局,戚戎黑子,陈徴白子。
陈柔细细看两人的棋局,直为戚戎捏一把汗,她兄长这一局攻势甚猛,几乎是要拼一切将他压着打。
陈柔想起以往两人下棋,戚戎总是输多赢少,不由得暗自为他担忧。
她干脆也不仔细看棋了,而是
哥哥说有三次机会,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大不了将来还有一辈子。
赖着,不与他下棋便是。
却不曾想陈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柔往棋盘上一看,棋局胜负已分。
戚戎道“我赢了一局。”
“再来”
第二局,陈徴黑子,戚戎白子。
这一局陈徴一改上局作风,变得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陈柔知道他是认真了的,便凝神关注棋局。
她曾多次看过两人下棋,对他二人的下棋风格了解甚深。
陈徴这局心思缜密,而戚戎竟是棋风渐诡,黑白子互相厮杀,最后竟是
陈柔愣住了。
竟又是戚戎赢了
陈柔看了看陈徴,又看了看戚戎,一时之间,她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
连输两局,陈徴的脸色越
三局结束,戚戎全胜,一切尘埃落定。
陈徴揉了揉手腕,再次后悔自己今日的拳头实
“兵者,诡道也。”
戚戎垂下眼眸“兄长只需记得你今日说出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