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国的国都夕歌城管是澹台莲州的故乡,但对于他来说同样是陌生的。
他七岁以前基本都被养
昭仁王是一位爱美之极的皇帝,表现
管这给国家留下了极大的隐患,但
澹台莲州
母子俩没有过多地回忆往事,王后压根没问他怎么从昆仑剑宗回来了,而是与他说,已经打扫好给他居住的宫殿,还有他的一干门客通通都有怎样的安排。
澹台莲州的门客实
快到王宫时,昭仁王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才笑着说“儿啊,你是
“你这次回来是特地过来救你父王母后的之后呢,是留下还是回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澹台莲州哽住。
王后没甚耐心地说“小驹儿刚回来,你提那些作什么你是不想让小驹儿留下来吗”
昭仁王嘀咕“好久不与孤说话,一说就那么凶。孤自是希望他留下的。这不是现
“小驹儿”是澹台莲州的小名,意思是小马驹。
他的母亲希望他像小马驹一样健康强壮,自由勇敢,也是
以前她爱打马球,澹台莲州还小的时候,母后会带他去看宫女子们的娱乐比赛。有时也会把他放
不过也不止叫这个,许多昵称混着叫,譬如“毛毛”、“宝贝”、“心肝”一类的也有,可这些显然不好再用
澹台莲州好多年没听到这个称呼,觉得陌生而熟悉,愣了一愣,才出言道“等安顿好了,我再与母后、父王仔细说罢。”
“这不是快到了接下去有许多事等着得走,不是还有许多仪式吗”
王后浑若无事,对他慈爱地说“是,娘跟你说一说都有什么要注意。”
如此,忙了小半日。
幸好澹台莲州事前已经就礼仪方面认真地向黎东先生请教了一番,还有母后的叮咛,他听一遍就能记
归军。献俘。受封。认祖归宗。
丞相晏猗安排
光是这第一次接触,晏猗
今晚,晏猗还约了多年不见的老友裴桓。
打算与他秉烛夜谈,赶紧更深入全面的了解一下将来要辅佐的新昭王。
晏猗让家仆驾着他们家最好的那辆马车去把裴桓从行馆接过来,备好了一桌丰盛宴席热情,并不只有他们两人。
晏猗知道裴桓是莲州公子的左膀右臂,是以他点请了另几位朝中重臣一起参宴,这样顺水推舟、不动声色地让裴桓能够泊入昭国这片宦海之中。
此时人多,两人只是叙了一番往事。
饭饱,送客,晏猗再邀裴桓去喝第二轮酒。
院中点着石灯,竹亭子里又掌了油灯。
一座红泥小炉里烧着炭,散
炉上煮着一壶酒,酒里放了两颗晏家自摘自腌的青梅,随着咕噜咕噜的水泡而翻滚浮动,浸渍出淡淡清香入酒液中。
晏猗唏嘘道“裴黎东,你我都师从于太公门下,你心灰意冷,隐居黎东,我既觉得可惜,又觉得羡慕。如今你是想开了有你、我扶助,等莲州公子继位后,只要他命数长一些,起码可以再保昭国数十年无虞吧。”
裴桓闻言,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低低笑了几声。
晏猗不解“你笑什么”
裴桓放下酒杯,不答反问“你怎么就直接认定莲州公子一定会继位了”
晏猗笃定地说“他都回来了,这还能是别人他是王长子,生母又是王后,既长且嫡。就算王宫中有别的妃子也碍不着他,
“你是觉得我们这位王上实
晏猗说的时候语速比平时要更快一些,仿佛五脏六腑
他早已杯弓蛇影,即使现
尤其是,
明明裴桓还比他大两三岁,可是看着比他要年轻多了,眉目之间也更舒展,一双眼眸仍然是矍铄明亮的,比一些青年都要有神。
曾经他们并肩而立,都是那么的意气风
而转眼二十余年过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艘
而裴桓则是一艘自由的船,他可以
裴桓没打断他,等他说完,才接过话去“你且听我来讲一讲,我是怎么遇见王子,遇见王子以后又
晏猗只得按捺住焦躁,掇张了下蒲团,一边斟酒自饮,一边听故事。
等一壶酒喝完时,裴桓也说完了,未有隐瞒“王子从仙山而来,我观其行,委实出尘脱俗。我觉得他再适合做一位君主不过,但他本人似乎没有过大的野心。”
“他几番出手,都是出以质朴的仁义之心,并不追逐声气利禄、荣华富贵。”
“你说让他当王,我看他性情逍遥,又兼武艺高强,剑术绝顶,虽有家国责任感,可未必稀罕当这个要被拘束
晏猗“”
裴桓“得先让他想做这个王再说。”
他把玩了已经空了的酒杯,因为思考过于入神而眼瞳失焦,若有所思地说“王子曾透露过一次,说他
晏猗“”
他瞠目结舌,
裴桓“而且,已经和离了。他不愿谈这件事,我也找不到机会问。但我想,此事怕是有点深味。”
昭国王宫。
紫薇宫。
晚膳澹台莲州没用几口,他依然吃不惯大荤,只简单用了些糕点。
王后见了甚是担心,留下来问他是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导致没有胃口,若是不爱吃,那他喜欢吃什么。
这会儿跟母后独处了,澹台莲州犹豫着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后“你要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
澹台莲州温吞地说“母后,今天我不是说等空下来再跟你们说昆仑的事吗”
王后紧皱眉头,很不想听“你既然回来了,还提那地方作甚”大概是觉得这句话语气太重了,不大慈爱,她才缓和下来,“我觉得,你大概是
澹台莲州挠挠鼻尖,因端正跪坐着,不大习惯,他动了动有点
王后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这有什么的这就是你下了山却不马上回来的原因吗”
澹台莲州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一路上总是遇见新事儿,走走停停,现
“我得告诉您,还有就是”澹台莲州带着一种既想跟母亲倾泄积闷,又怕被追问不能回答的问题,这般矛盾的心理,简单地说,“我
王后惊住,没等他说完,就倾了倾身,打断问“什么叫大约算和离了”
澹台莲州说“而且,对方是个男子”
王后“”
他补充说“我只与您说,没跟旁人说过。”
王后饱含怒意地盯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大儿半晌,复又自顾自消了气,抓住他的手,轻拍两下,道“算了与生死相比,成过亲也不是什么大事,回都回来了,就别去想以前的事了。”
“这次回来了,还回去吗”
澹台莲州毫无犹豫地说“不回去了。”
翌日。
清晨。
天刚亮,王宫里,守护正门的士兵交接换班。
这时,大家可以打个招呼,笑着说“王子回来了,你看天气都变好了,瞧那边紫色的云多好看。”
对方昂首眺望,纳闷地说“咦我怎么觉得那片映着朝霞的紫云好像飞下来了。”
“诶那青色的是什么鸟儿”
一只轻盈长羽、钟灵秀逸的青鸟飞向王宫,众人揉揉眼睛,
青鸟引着一辆金碧荧煌的紫云车,驰风而来,自云端飘落,稳稳地停驻
接着。
一个丰神俊秀、广袖长袍的男子自紫云车中走下来。
大家恍惚意识到,这是天上来的仙人。
出于凡人对仙人的敬畏的本能,众人不敢冒犯,还是护卫长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上前躬身行礼,低下头去,毕恭毕敬地问“您、您是谁您来做什么”
岑云谏微微颔首,冷淡地道“本座来自昆仑剑宗。”
“我来找我的妻子澹台莲州。”
“请去与他说一声,我要见他。”
宫人传禀给澹台莲州。
他正早起
澹台莲州早料到岑云谏会来,道“嗯,请他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