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笙借着这个由头, 时不时来寻崔沁说话,为了避开崔颢,三人便
崔沁头一回遇着有人认真听她掰扯,一股脑子将少女的憧憬与希冀说出来,慕月笙事事都依着她, 崔沁越
慕月笙等得就是这句话。
次日早朝都给翘了,托人告假, 亲自驾着马车悄悄接崔沁出府。
慕月笙将她领着来到东市一地段极好的阁楼, 阁楼建
崔沁与他一同跨入, 瞧见里头像是刚装缮而成,不等她问, 慕月笙便先一步解释道,
“这里原先是做旁的营生,我上回去江南,瞧着那边有许多时新的首饰, 比之京城更为繁复美, 遂想开一家这样的铺子,怎知请来的画师无端出事,便搁置, 如今想请你帮衬我,你画的花样给我那掌柜的瞧了,比原先那画师画得还要好。”
慕月笙话音一落,便有一中年男子笑呵呵上前施礼,将崔沁的花样给夸了一遭,还夸得头头是道,崔沁当下便丢开慕月笙,与那掌柜的讨论
半日下来,崔沁还真是极有灼见,那掌柜的便主动提出要崔沁参与店铺经营,再假装来慕月笙跟前说情,言下之意是这般有灵气的画师难寻,不若留她下来当个东家,参与分利。
慕月笙自然是应下,崔沁瞧见柜台样式确实不算太好,她有用武之地,遂兴致勃勃应下。
慕月笙主仆三人演得极为逼真,将小姑娘哄得很是开心。
三日后,崔沁画出的新图样先行打造了一批。
她是真的极有天赋,譬如她设计出一款“蝶恋花”的图样,便打造出一系列的同款
新款首饰一经上市,引得贵妇姑娘哄抢。
慕月笙又
恰恰蓝青将江南局面捋清,只待慕月笙南下推行赋税新策,慕月笙便离开了京城半年,这半年崔沁全身心参与臻粹阁的经营,总共设计出十个系列的首饰,引领了京城风尚。
起先有别家首饰铺子看不惯臻粹阁一家独大,纷纷想法子来打压,甚至还使出邪恶手段,逼迫臻粹阁退市,哪知一脚提到铁板,得知臻粹阁背后靠着慕家,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奉臻粹阁为龙头,很多首饰铺子从臻粹阁进货,短短数月,臻粹阁
慕月笙
崔沁如同被领入一个新世界,才华终得宣泄,整日兴致勃勃。这半年来,银子如潮水滚入她囊中,以前一月只堪有三两银子月例,若无大事,家里一月开支最多十两,眼下她拿了臻粹阁三分的股利,半年统共得了三万两银子进账,富得流油。
她手头宽裕,连带对亲戚姊妹也十分大方,小小年纪
崔家得知那市面上时新的首饰皆是出自她手,自是惊叹连连,再也不敢小觑她,便是原先那北崔的老夫人,最是矜傲不过的性子,如今对崔沁也另眼相待。
崔沁的日子再没这般好过,这一切皆仰仗慕月笙,心中惦记着,遂时不时问掌柜的一句“月笙哥哥何时回”。
那颗种子,悄然开了花。
那日夜里慕月笙披星戴月而归,才堪堪跨过门槛,见崔沁被云碧搀扶着从屏风后走出,她头戴新鲜出炉的点翠花钿,金丝点翠设计的一朵牡丹,花心用白色细颗珍珠点缀,底下花瓣夹着一颗红色宝石,底下再圈上一层珍珠托垫,秀雅明艳。
慕月笙早有吩咐,每样首饰打造出来,先送一套最好的给崔沁,再哄骗崔沁说这是样品,叫她日日戴着也算给店铺做宣扬,崔沁信以为真,倘若旁人问起这
崔沁看完今日账册,见天黑打算回府,随口便问了掌柜一句,
“月笙哥哥何时回”
话音未落,瞧见一高大的男子,挺拔立
一抹热浪从她心头滑过,她痴痴望他,娇喘着道,“月笙哥哥”
两世的恩爱,连月的思念,可望而不可即的酸楚,糅杂
“沁儿,我回来了”
清冽的气息夹杂着些许霜风迎面扑来,她就这么栽
习惯了前世与她朝夕相处,习惯了时不时与她恩爱缠绵,重生这段时日可望而不可即,慕月笙忍得很是痛苦,他受不了怀里空空如也,受不了心间荒芜一片。
“沁儿你可想我你的月笙哥哥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他下颚摩挲着她
崔沁闻言,心口仿佛被棉花塞住一般,堵得她酸胀难受。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巴巴盼着每七日才送来的信。
这半年,他的信从不间断,可她却从未回过一封。
曾几何时,她信誓旦旦要招婿,如今每回父亲提起这桩事,她遮遮掩掩,心中已是动摇。
慕月笙对她太好了,无论是三人树下聊天,抑或是信里行间,皆是告诉她,女儿家的要自立自强,不要束缚
还说会帮她开一间书院,让她做个女夫子。
这样的事,她想都没想过,只觉着,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处处替她周全着,宠着她,惯着她,将她捧
被他这般抱紧,她不觉唐突,反倒恨不得贴他更紧一些。仿佛只有他怀里,才是她最安稳的天地。
见着了他心里欢喜,见不着心中酸楚难当。
这不是思念又是什么
担心他的安危,默默去宝山寺替他祈福,
不是爱恋又是什么
直到那冰凉的唇覆
被他亲过的地方,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虫子,要钻出肌肤似的,她心乱如麻。
下人不知何时都已退去,慕月笙牵着她温软的柔荑坐
初秋,夜凉如水。
月光
凉风吹拂过她红透的脸颊,热度渐渐褪去。
她挨着锦杌坐个半个身子,侧着身,试图将手从他掌心抽出,使不上劲,也舍不得。
慕月笙眸眼沉沉盯着她,眼底那波澜似要将她吞没,带着势不可挡的压迫。
案下却捉着她软乎乎的小手,十指与她勾缠嬉戏,皆是情人间的乐趣。
崔沁俏脸又欲红透,眼眸儿湿漉漉的,不堪娇羞。
“你想我了没”他引诱她,
崔沁先是由着心讷讷的点头,旋即又羞恼地摇头,躲开他炽热的视线,胡乱回着,“我没有”
嗓音一出,柔得能掐出水,浓浓的情意皆从那颤音泻出,哪里像是没有,倒像是想得很。
慕月笙晓得自己已得逞,眉梢的冷冽化作春晖,皆融
长得真的美呀,漂亮极了,他也算饱诗书,竟是寻不着词来形容她的美。
春梢枝头迎着朝露的海棠,雨后夏池里姿容清绝的芙蕖,抑或是躲
比之前世,她更像是娇养长大的花朵儿,肆意伸展她的花姿。
“沁儿,明年七月初七,你便要及笄,我先着人上门提亲,将咱们婚事定下,待来年你及笄,便嫁给我可好”
“你你当真要娶我”崔沁回眸正色瞧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慕月笙眸眼春风化雨般温柔,
崔沁羞得垂眸,从他们三人初见至而今,他从未食言,也从未改变过心意。
她沉默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点了头。
慕月笙回府,当即跟慕老夫人提出要去崔府提亲。
老夫人这段时日倒是暗地里见过崔沁,娇软软的美人儿,瞧着极有福气,好生养,喜是喜欢,只是,
“我打听了,他家要招婿呀”
慕月笙笑了笑,“儿子定会想办法将她娶进门。”心里却想,那崔颢若执意招婿,他也只能当上门女婿,只是这话他不敢跟老夫人提,怕把她给气死。
老夫人颔首道,“咱们慕家若提亲,那崔颢定是应允,那这样,母亲明日便着媒人上门。”
“母亲,儿子都已想好,打算请齐阁老上门说媒。”
老夫人闻言大吃一惊,“这般隆重”
看来慕月笙对崔氏女的喜爱,远
慕月笙正色道,“正是因为崔家要招婿,故而才请齐阁老上门说媒,这样崔世叔才不敢推拒。”
心下琢磨,他定要给崔沁最盛大的婚礼。
老夫人苦笑,“成是成,只是那齐襄可不一定乐意跑这一趟。”
齐襄极好面子,崔家并非高门,他怕是拉不下这个脸面。
慕月笙面容拂过一抹肃杀,“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他刚从江南归来,赋税之策推行极为顺利,江南豪强俯首,百姓归朝廷,这等旷世之功,谁敢逆他锋芒,齐襄不敢不给面子。
慕月笙次日去拜访齐襄,齐襄果然一口应下。
“允之,明日我先拜访郡主,得了郡主口训,便携礼去崔家说媒。”
“如此,多谢阁老。”
是夜,慕月笙见一切安排妥当,心中不免戚戚然,一心想见崔沁一面,将明日之事悉数告知,遂约了她来大槐树下。
如以往那般,轻轻揽着她腰身,坐上了树梢。
慕月笙手臂搁
崔沁得知他请了当朝首辅上门提亲,十分惊愕,“你这是恨不得满朝皆知。”
崔沁不爱张扬。
慕月笙俊脸悬
崔沁眸眼怔怔凝望他,乌溜溜的眼底,清晰倒映着他的清隽的容。
他这句话便将她心给笼住,她满眼痴迷,依赖,再容不得其他。
三人两两对望,自以为被树叶遮得很好,情不自禁,两张脸贴得越来越近。
正待慕月笙欲吻上去时,崔府后院石径正中,一清瘦的身影将这一幕逮了个正着,他气得腾地而起,指着慕月笙大骂道,
“你们俩
崔颢这一声吼,可结结实实将三人的魂给吓没了,饶是淡定如慕月笙,此刻也慌得与崔沁双双从树上跌落。
明明胜利
慕月笙绝望地闭上眼,轻轻将崔沁腰身揽着落地,又飞快退开几步,迎着那怒火滔天的中年男子,躬身行礼,
“侄儿给世叔请安”
“怎么是你”崔颢借着月色认出是慕月笙来,心跳骤停,一张脸惊惧交加,更多的是怒火难当。
慕月笙活了两世都没像眼下这般尴尬,他艰难挤出一丝笑容,躬身道,
“小侄仰慕令爱,已托齐阁老明日上门提亲,还请崔世叔”
“滚”
“”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我今晚要回老家,明天赶回,明天更新估摸着是难了,你们别等哈,后天再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