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像之前一样, 篡改我的记忆吗”
路加制住了他的手。
兰斯注视着他,掌心光芒逐渐消失,回握路加的手。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路加神情冷然, “我和霍克海默少族长夜里酒会, 那一次, 欧西里斯也出现了, 对吗”
兰斯默认。
“把记忆还给我。”路加要求。
兰斯说“我只是为殿下的记忆添了一层封印,如果没有不断加固, 封印会自然磨损, 让它们重新回到殿下的记忆之中。”
“它们会逐渐回来”路加皱眉。
“是的,殿下。”
路加陷入了沉思。
那么前世的记忆, 是否也被那时的兰斯所封印, 到了现
兰斯见他表情一沉, 以为殿下
路加抬眼凝视着他。
“感谢你一直以来为我遮风挡雨。但是,兰斯,我最恨欺骗, 我不想生活
“我明白了。”兰斯许久才说,“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
他揽着路加, 让他靠
得到了他的承诺之后,金
兰斯整夜注视着他的睡颜。
殿下真的很信任他。
路加秘密返回圣都, 第一个闻到讯息的是嗅觉灵敏的安其罗。
通过他,路加联络上了夏佐,以及他暗
宫相的兵马
破城当日的黎明,兰斯为路加穿戴铠甲的时候,安其罗带来了一个人。
老国王蓬头垢面,体态臃肿,步子踉踉跄跄。他身上穿的绸衣脏了没有人打理,饿了渴了没有人服侍,已经三四天没洗澡了。
“哪里有美酒美人你又骗我”老国王误以为安其罗是大王子的手下,控诉道
“逆子你骗我说退了位有享不的荣华富贵,还不用开国王会议,结果什么都没有”
安其罗懒得扶他,任他跌倒
路加转动了一下手臂的铠甲,居高临下地睨着落魄的老国王。
“父王。”他淡淡道,“不,父亲。”
老国王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这才
少年披坚执锐,身姿挺拔与真正的战士无异,
老国王第一时间没有认出他是谁。
但当路加微微笑起来的时候,霎时有如玫瑰盛放。娇艳与铁血形成鲜明的反差,又能
就是这样一张脸,成为了老国王怀念那个女人的替代品。
路加微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父亲,”他像哄孩子一样地说,“将那个欺负您的坏人拉下王座,换我来做国王,保管您一生美酒美人无忧,怎么样”
“你”老国王迟钝地感受到危险。
“父亲
“路加,我的好儿子”老国王挣扎着扑向他,“救救我”
“只要您当场指认宫相逼迫您退位的行径,并如实说出您被虐待的情况就好了。”路加笑着说,“顺便,宣布我为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好、好,我都听你的,你要遵守诺言啊”
路加隔着铁甲,轻轻拍了拍老国王的头。
他垂着眼,微笑纯善,铁甲摩擦却
“护他上马,准备攻城。”路加站起来,眼中一片冷漠。
老国王被架出去之后,安其罗才耸肩道“国王被下了剧毒,需要我去接阿芙拉小姐,替他医治吗”
“能活多久”路加问。
“至少也能坚持一天。”
“足够了。”路加戴上头盔,走向外面的蓝天。
攻城非常顺利。
宫相一党完全没想到他获知消息这么快,行动这么迅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加冕礼外围的兵戈声已经接近了尾声,八名贵族领主手下的骑兵和北地骑兵从四个方向包围了典礼现场,夏佐带头冲锋,一刀将宫相扶持的将军劈成两半。
流矢射来,平民惊惶万分,路加道了一声“兰斯”,便有一层无形的光幕笼罩了平民,将流矢挡
场面已经完全控制
“你、怎么可能”宫相瞪视路加,目眦欲裂。
路加摘了头盔,面上带着从容的笑,仍是不疾不徐地向他们逼近。
宫相拔出佩剑“局势已定,道尔查理曼已经亲自写下了由大王子继承王位的遗嘱,你又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路加冷笑一声,“我来替我的父王,诛杀篡位者。”
随着他的话声,国王扑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哭诉宫相违反协议,哭诉大王子忘恩负义,对他施行虐待。
他带着哭腔向他们咆哮,满脸红通通的肉不住摇晃,所有人都确认了这是如假包换的老国王。
老国王也是第一次得到这么多人的注目,越嚎越投入,矛头一转,对上了手端王冠准备加冕的教皇。
“哥哥我是多么信任于你,你却帮着我的逆子,帮着外戚,要折磨我置我于死地”
老国王和教皇本就是亲生兄弟,坐稳王位也全凭教皇扶持。他的信任遭到背叛,控诉得真情实感。
“助纣为虐,兄弟相残。”路加朗声道,“伯父,你已经不配为教皇。”
闹剧够多了。
“出手吧。”路加冷淡地说。
这是一场激烈、却胜负已定的交战。
宫相的项上人头被路加亲手斩下,所有亲卫无一生还。
王后与大王子被捕,教皇落败于兰斯手中,将
深夜。
路加处理完了残局,铠甲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溅满了斑驳的污迹。
他走过灯火长明的王宫走廊,走进了一间重兵把守的卧室。
老国王正躺
“看好门。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允许入内,包括我的契约骑士。”路加对侍卫说。
他吩咐兰斯去亲自看守教皇,兰斯恐怕无法时时刻刻都盯着他。
“是,殿下。”侍卫们齐声道。
门紧紧
年轻的王子手染鲜血,静静站
他惩罚性地迫使自己倾听生父痛苦的闷哼,听着听着,却逐渐走了神,去听窗外的雨声。
又下雨了。
这场大雨将对这血腥的一天做一个洗礼,今夜之后,王宫仍旧是金碧辉煌的王宫。
“好疼女人,女人
路加
老国王剧烈抽喘着气,脸上时而涨红时而青白。宫相给他下的毒很奇诡,这种情况下死亡,不像是毒死的,更像是意外房事猝死。
为了充分吻合老国王的性格,宫相
路加从心口的铠甲下取出母亲的画像。
“你还记得这个女人吗”
老国王忽地就怔住了。
“我的伊丽莎白”
路加眼神一暗。
老国王像打了兴奋剂一般,猛地向他手中的画像扑来。路加
磕了药的老疯子。
不过路加比他更疯。
路加没有闪躲,反而拽起老国王的衣领,卡住他的脖子,近距离逼问。
“兰斯真正的生母葬
老国王也没想到他气势汹汹地逼过来,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想不起来”
是“想不起来”,而不是“不知道”,这说明老国王认识兰斯的母亲。
“说”路加低吼。
“去问王后”老国王挣扎着后退,“我所有的女人都由她处理,她知道”
路加放过了他。
他和兰斯的母亲,都是国王的情人。
他忽然觉得好笑,颓唐地顺着床边滑落,坐
“你明知我和兰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想让我们交好,幻想我们亲兄弟之间产生肮脏的肉体关系。”
路加难看地扯了一下嘴角。
“这让我有时不确定我的父亲是人还是兽。”
“你知道了”老国王粗粗喘气,“你不喜欢吗那样不是更刺激吗”
路加将额头抵
笑着,他浑身的铠甲都
或许他的父王是把他当成了小伊丽莎白,又把偷吃公爵夫人的欲望寄托
无所谓了。
他没必要弄懂一个变态的想法。
路加枯坐了整个夜晚,听生父垂死挣扎,然后呼吸渐弱,最后连那微弱的呼吸都停止了。
只剩下了沉闷的雨声。
天空阴沉,不辨黑夜白昼。路加以为自己所处的时空是永夜,直到兰斯推开了门。
“什么时候了”他红着眼眶问。
“早晨,殿下。”兰斯缓步走来,“很抱歉违反了您的命令,房间里一直没有声音,我很担心。”
“嗯。”路加没说什么。
兰斯扫过了老国王的尸体,单膝蹲跪
“你多看看他,”路加说,“记住他。”
记住你父亲死去的样子。
兰斯莫名,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让他关注老国王,但还是照做了。
尸身没有异常。
“殿下”兰斯询问。
路加摇头。
他不能告诉兰斯,他们都是王子。
王室血脉,尤其是上一任国王的亲血肉,意味着很多东西。它意味着,兰斯也拥有王位的继承权,以及教皇之位的选举权。
兄弟阋墙、同室操戈,每一代的国王手中几乎都要染上兄弟姐妹的鲜血,最后只剩孤身一人。
教皇与老国王,他和大王子,还有他和兰斯
路加不会让兰斯有机会长出丰满的羽毛,对他的王位产生任何威胁。
更何况,还有前世的命运
他垂着眼睫,望着兰斯一点点为他卸下铠甲,按揉勒出青痕的皮肤,然后拥他
“殿下,不要难过。”兰斯轻声安抚他,“无论任何事情
路加知道自己是个自私又多疑的人,不值得任何信任与爱。
他宁愿折断自己的一边翅膀,也不会让兰斯这只翅膀有独立飞翔、将他抛弃的可能。
“该准备葬礼了。”路加贪婪地嗅闻着兰斯颈间的气息。
“殿下,我想为您加冕。”兰斯揽着他说。
“不。”路加却说。
他推开兰斯,按着他的肩,眼眶已经干涩。
他所说的“不”,不仅指加冕礼,还指
兰斯说,会一直等他给出答案。
“不。”
路加平静地说。
“这就是你一直等待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皮不起来了,作者也很难过,
感谢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313091、瀛千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后黄昏 20瓶;乔家怂怂 10瓶;原逐月、老茶 5瓶;共此灯烛光、作业使我头秃 3瓶;凃荼、土豆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