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君卓听到檀盛的话,整个人绷的更紧“你什么意思这是
檀盛唇角掀起讽刺弧度“我也是才想通,杀死两个人的凶手,是你吧”
“如我们这等公侯府邸,外面百姓聊起来,看到的都是富贵,乱花迷人眼,然你我心里最知道,彼此是什么模样。”
他看着单君卓“安恪侯府家风不正,早已无往日荣光,你们并非不知道别人嘴里怎么评价你们,仍然活
“你单君卓承侯府衣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身心机手段,似为此而生,侯府看似乌烟瘴气,老侯爷身体败退,众子争位,实则一直是你
他这几句话,听的座上小郡王都要为他叫好了。
姜玉成慢悠悠甩着扇子,先看向四皇子
瞧见没,人家嫌弃你呢,你这大腿显然不够粗不够硬,人家觉得不保险,寻思着得再抱一个呢,怎么样,开不开心
见四皇子表情冷硬,姜玉成又转向单君阳
你这兄长从来没有关心过你,也不是打不过你,只是
单君阳表情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深深垂了头,不欲让别人看到他
檀盛倒并未关注旁人,视线未离单君卓“七年前之事,我不甚清楚,但我听闻,你曾
单君卓冷了面“胡言乱语,你”
“啪”
姜玉成便
单君卓还未说话,姜玉成下一句便追了过来“自六年前开始,你好像就特别关注宫中土木兴造之事,与内官监来往颇多,交情极好,什么话都说的上,至两年前,宫中几处修缮整理,土木兴造,你便主动请缨帮忙,顺便也移了尸”
话到这份上,堂上之人或多或少都看得出来,小郡王这话绝对不是无地放矢,定是有了依据,才敢这般高调的说出来
没有人帮腔,单君卓也脸色大变,一时说不出话。
姜玉成也就不憋着了,偷眼看了下之前苏懋塞过来的小纸条,清咳两声,又道“另一具尸体,我们也找到了哟。”
本来寻到这么多证据,就是可以直接问罪的,浪费那时间干什么,他一拍手,就有早就准备好的小太监从门口进来,先后抬进了两套骸骨。
只是这两具骸骨稍稍有些奇怪,每一具都是有两个半身组成,左边一具上半身透着湿绿,明显是
堂上人看不出这有何玄机,但有一件事很明显,有人跑不了了。
单君卓眯了眼,看似认了,实则话音意味深长“虽我有意促成,但庶弟帮了大忙,为何小郡王偏偏揪着我不放”
姜玉成乐见其成,笑眯眯看单君阳“弟弟要不要解释一下不好好说话,又会被你哥坑了哟。”
单君卓“家大业大,兄弟间偶有龃龉争端,我并不否认,但我庶弟性格暴劣,屡有杀人之事,可不是我坑的,他本性难驯,本就是这样的人。”
这么多年的培养,有意促成,所有人都知道安恪侯府有怎样一个败类,所有坏事,不好的事,当然都是他干的,至于他屡屡想欺负打压的,光风霁月,笑容和煦的嫡子兄长,才是对照的另一面,所有好事,荣誉,当然是嫡兄的。
单君卓多年布局,为的就是不断形成,夯实这个印象,直到大祸来临的一天
有人可以为自己顶罪。
单君阳冲动易怒,也的确野性难训,脑子不如单君卓好使,可是到如今,又怎会不明白过去七年的事太久,太远,很多细节根本查不清,凶手是谁存
“不是,不是这样的”
别的也就算了,宫里贵人面前,单君阳不可能让对方表现,可又实
他指着地上两具骸骨“这两个人,我根本没见过,也不知道,同我没关系”
宁娘子看向周嬷嬷“嬷嬷仍然稳坐高墙,还不愿出来作证么”
小郡王见宁娘子说话,看了眼手中小抄,看向苏懋的眼神都快成实质了
我滴个乖乖,苏小懋你怕不是神仙,怎么连这种节点都能知道
周嬷嬷没说话。
姜玉成便跟着小抄上的提醒,问宁娘子“你和周嬷嬷不对付,是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可能还亲眼目睹,但一直都没有站出来分说作证”
“不错。”
宁娘子唇角勾出淡淡讽刺弧度“我们宁家小门小户,无论多无辜,多难过,别人都不会同情半分,我也算理解,自家门前雪尚扫不过来,怎么管别人家的瓦上霜这周嬷嬷,可不是能置身外的人,吕梅芝是她的干女儿,对她照顾孝顺,一心一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不管,薛将军一介女子,保家卫国,花一样的年纪,为国捐躯,她也不敬不怜,将所有这些事
“什么人能自私到这种地步,脸都不要了”
这个问题姜玉成倒是能回答“周嬷嬷
“哦”宁娘子玲珑心肠,有什么不懂的,音调拉长,更显讽刺,“原来是攀了高枝啊。就是不知道,将来根本没见过面的侄孙小辈谈及宫中这位长辈,是君子不党,不与小人为伍呢,还是阴眉阴眼,攀附钻营的一丘之貉。”
不管哪一种,听起来好像都很难堪。
后辈清醒明理的,不会尊敬喜爱,由衷感谢周嬷嬷,后辈不清醒,一头往富贵圈子里扎的,好像也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往后门庭如何支应
周嬷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牵扯到了芋沿。冯家,就是
周嬷嬷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嘴里直道冤枉“老奴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只是宫中做事久了,难免落下些毛病,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怕受牵连七年前那日,老奴的确看到了安恪侯府嫡公子单君卓杀人埋尸,还因为行事慌张,丢了祖传玉佩”
姜玉成又看了眼小抄“哦你说单君卓杀人,还一下子杀了两个”
“老奴敢对天
“老奴当时吓坏了,同谁都不敢说这件事,只是亲眼目睹了单君卓杀人埋尸,只是之后什么时候,怎么重新挖开,寻回那枚玉佩,老奴却是不知的。”
姜玉成看单君卓“如何,单大公子还不招么”
单君卓眼眸微垂,一时没有说话,似还
再观大殿现场,太子稳坐椅上,无喜无怒,所有皇子里,只他看起来最稳。
大皇子视线转了一圈“证据列堂,仍然嘴硬,试图有人帮忙翻转局势,这样可是不好。”
四皇子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冷笑一声“胆敢
这话是
单君卓知自己已成弃子,便道“西域商图一事,我安恪侯府知晓,从始至终也没有瞒这一点,但我们家并没有很想要这个商图,此图的确获利巨大,但也很难做成,需要前期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用性命把路趟出来。侯府这么大体量,都很谨慎,外面的人更是没谱,商家巨贾也都是看着眼馋,不敢轻举妄动,想要有人维护兜底,这才求到了我们家。”
“我安恪侯府始终记得皇上恩德,要造福于民,之后问商图之事,也非是为自己谋私利,只是认为能扛下这个事的人不多,我府既有余力,就该为国分忧,为民份心力,侯府赚钱是小,侯府并不缺钱,可带动着大家富起来,才是真理。”
他视线扫过周嬷嬷“我也并没有杀人,一切只不过是意外,我当时得到消息,说是此图
“我当时
“奈何此二人怎么劝慰都不听,还对我不敬,明明已经两败俱伤,男的脑袋破了个洞,鲜血直流,女的腿骨折了,都动不了,还想要联手反杀我,我为自保,也是没法子,便也动了手。”
“当年
倒是很会拔升高度,给自己开脱。
“你撒谎。”
苏懋看着单君卓“你说你是因为要自保,才不得已出手杀了人”
单君卓视线滑过周嬷嬷,声音很是坚定“是。”
周嬷嬷见众人视线落
苏懋走向放
“有准备时间,有蓄力速度,可不像什么紧急情况下的自保。”
苏懋又指着另一具骸骨左胸“死者吕梅芝,致命伤
“两人身上的致命伤只有这两处,屠路身材高壮,会些粗浅功夫,吕梅芝不会功夫,可她天生力大,他二人缠斗,是有可能势均力敌,但我猜当时两个人只是身上带了伤,额头出血不会死,腿骨折了也不会死,但他们并不是两败俱伤,只是打累了,若等待休整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些,但你不想他们恢复,你听到了他们话中的重点,不想这些消息传出去,只想自己拥有,遂故意的,亲手杀了他们,是也不是”
单君卓眯了眼。
苏懋又道“若你真有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什么话都没问到,也没有故意杀人,只是自保,为什么要偷偷掩埋两具尸体,四外喊一声,不就有宫里人来处理了你还能指正他们对皇子不敬,意图谋害,大小立个功。”
姜玉成一甩扇子“对啊,你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你说谎”
单君卓哑口无言。
他闭了闭眼“是我错了,我不该侥幸,我的确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锅推不到别人身上,也无法用大义来盖,只能硬扛了。
但他更后悔的,是这两具骸骨,他已明白,重新移尸时犯了错误,没认好怎样拼是同一个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这才给人看的出来,若是没有苏懋,若是没有这个死太监,宫中绝不可能有人找得出这两个人,翻得出这些事
怎么会有人能凭着残骨,验伤看痕,还能看的出男女年龄的
“可不过一个太监,一个宫女,有什么不能杀的”
单君卓突然沉声道“难道就因为太监是大皇子的人,宫女是六皇子的人”
大皇子和六皇子同时
“你
“谁教你的胡乱攀咬”
单君卓冷笑“不是我,是他们自己说的,我不过如实转述罢了。”
四皇子心里满意了。
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就直言拉别人下水,也算是功成身退,为家族最后一点力。
单君卓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更不怕了“但此二人埋骨之地,并不是我引人过去的,我并不想这件事情被
他看向宁娘子“是你吧太多人不想让这件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