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有福之人不必忙,无福之人跑断肠,你说巧不巧,苏懋这回竟机会做了次大福气之人
他刚刚觉得有点寂寞,被宫墙困的难受,就有机会出宫了
这天太子突然出现,说有个案子,死了两个人,
那当然是要啊
苏懋一下子蹦起来,连连点头,巴巴看着他“我能出去么”
太子“为什么不能”
苏懋想想也是,小看太子了,太子是谁,被废了关
“那我是不是得换身衣服”他低头扯了下衣角,穿太监的衣服好像不太合适。
太子怎会想不到“给你准备了。”
小墩子送上衣服,苏懋就去屏风后换了。
一边换,还一边问“是个什么样的案子,怎么来问殿下了”
“东厂的案子。”
太子一如既往,把小墩子挥退,自己坐
浅述完因果,不见对方回话,一室安静,屏风后的身影也顿住了,良久没有挪动。
“怎么了”太子疑道。
难道小东西不想干可他说了,想要做这样的事。
“那个,有案子我当然想,就是”
苏懋头伸出屏风,按着腰间搭扣“这个,怎么弄”
他捏着衣角边,耳根有些红,顶着洒金光线,见太子不动,羞涩又着急“殿下快说句话啊,这个我真不会”
殿下直接走到屏风侧,捏住了他腰间搭扣,轻轻一拉,一扣“真是离不得孤。”
苏懋
耳根热烫过了很久,才消了下去。
这事不能怪他,他又没来过古代,头一回穿这样的衣服,当然不会,太子调侃他做太监久了,以前的衣服都忘了穿法,他也无法反驳,太监衣服是真的简单,研究研究就能会,可这套长衫加琐碎配饰,他认都认不全,怎么可能会穿
唉。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做太监。
还是说他这辈子都没有做真男人的机会了未来只能这样了
苏懋心里装着事,就没注意到,太子手指退开的很快,眼神也是,有意的控制和避开,好像生怕打扰了什么,防止什么放出来
两人乘坐马车出宫。
皇宫的恢弘,苏懋早已经见识过了,雕梁画柱,碧瓴金瓦,脊兽凛凛,端的是一派威严,气势雄浑,出了宫,市井就不一样了,道路宽阔,视野被无限放大,连天空都看不见边,人们来来往往,什么年纪的人都有,干什么的都有,穿什么样衣服的都有,嘴里说着不一样的话,走路步伐也不追求整齐,是一种并不会太喧嚣,却感觉很热闹的红尘味道。
拂面的风有些野,一时轻的温柔,像
连街边树形都透着不经雕琢的野趣,枝桠随性生长,每一棵和每一棵都不一样。
太子“喜欢”
“嗯”
苏懋掀着车帘,看的目不转睛,先前那一点点不能出来的小伤感早就忘了,甚至伸手去感受外面的风
“规矩都忘了”
太子很不赞同他这个动作,直接把他的手拉了回来。
苏懋
“谢殿下,我知道错了。”
他
“就这点出息。”
太子慢慢放开他的手,眸色淡淡“以后出来机会还多,你想让别人都瞧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苏懋一脸惊喜“我以后还能出来谢谢殿下”
他是只听到了上半句么
太子闭了闭眼“随你。”
窗外看了这么久,苏懋勉强能拉回心思“案
“东厂今晨接到的报案,说是为了保护现场,尸体已经抬了出来,现
太子道“两边距离并不太远,可先进行验尸,待你验尸完毕,想来东厂各项流程手续应已办完,可全部交于孤,其后,你可同我去看现场。”
苏懋便明白,今天早上刚刚从皇上那里撕来的案子,手续流程没走完,太子权限就不足,这样安排正好,但
“殿下派人去看着了么”
东厂要是搞什么小手段,他们这边一点都不知道,可就被动了。
“就你机灵。”太子眸色微柔,“派了。”
“那我就放心了”苏懋说着,看到了一家打铁铺子,“咦湛记,这是殿下帮我做刀具的那家”
太子往窗外看了眼“是,说是近日可取,还未送信来。”
苏懋眼睛一亮“那不就是快了到时候叫殿下看看我的解剖刀,可好看了”
太子“嗯。”
马车很快停到街边,到地方了。
苏懋随太子下车,一路往里,进到一处深屋,看到了两具尸体,分左右放
太子“分别看”
“好啊。”
苏懋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先走到左边那一具
“死者男,应该过了不惑之年,脸色惨白,唇色浅淡,遍身血色,周身湿透,
太子颌首“嗯,年四十五,家产颇丰,今晨
“尸斑多
苏懋再翻开死者手腕。
“利器划就的痕迹,几可见骨,清晰可见割断了动脉这种伤口,极易造成失血过多而亡,然死者手腕脚踝用绳子绑缚过的痕迹明显,遂现场应该当时立刻排除了自杀死亡现场是什么样子的,殿下可知大概”
太子道“据东厂厂公贾鹏之言,是一个很大的浴桶,死者嘴被塞着布巾,整个人浸泡
“很深的浴桶,都是血色应该也不都是血,人的血不会有那么多,大概是血和水融
太子非常难得的,怔了一下,显然并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
“我来了我来了”
随着越来越快的脚步声,姜玉成蹬蹬蹬跑进来,喘着气“开始了么开始了么我没错过什么吧”
苏懋
“我一大早听到信儿,就赶紧进宫,哪知太子表兄又带着你出宫了,我只能追着继续跑,连跑两条街也没追上要不说我厉害呢,我正好顺道拐了个了解的案子的人,一块来啦”
姜玉成跳过来“苏小懋你刚刚问太子表兄什么来着你问我问我,我什么都知道”
苏懋让开一步,先让姜玉成看了眼尸体。
姜玉成惊的直接往后跳了一步“哇这血糊拉的,什么玩意儿”
苏懋“死者被
姜玉成脱口而出“凉的”
苏懋“你问过了”
“你也不看看现
苏懋点了头“嗯,此问有关血量,人想要失血而死,得流失大量的血液,可我们的血液自身有凝血功能,一旦凝血,伤口流失血液速度会放缓,人可能就死不了,遂水的温度很重要,温暖的水会促
“哦我明白了,你
姜玉成往尸体上看了一眼“可他这脸色白的,嘴唇都没色了,就很像血流干了啊”
苏懋微颌首“我再看看另一个。”
他转向,看另一边的尸体
也是个男人,比左边这个要年轻一点,却也年轻不到哪里去,蓄了须,看起来已过而立之年,同样的手腕四肢有过帮缚痕迹,致命伤也是
衣服料子也不错,右手中指指腹,同样有经常书写留下的薄茧,很明显,这也是个做官的。
太子道“任永,年三十五,礼部员外郎,
苏懋点了下头,上前仔细验看“死者面色苍白,唇色灰淡,和左边尸体类似,因失血过多,尸斑颜色较浅,然指压不变色,翻动尸体尸班不转移;尸僵明显,部分地方偶有松弛;角膜高度混浊,不能透视瞳孔,嘴里有细小伤口,应是被塞住东西堵过死者死前死亡,该有十二个时辰以上。”
也就是,一天多了。
苏懋偏头看太子“这两具尸体,都是
太子颌首“是。”
苏懋“虽则这任永与毕争庭尸体表现有所不同,并没有浑身湿透的痕迹,头
不是一天死的,
“据说这任永的死亡现场,有一地的血,看起来也像是流血流死的,”姜玉成倒不是有心为难苏懋,就是认为苏懋什么都知道,直接就问了,“这个连水都没有,也能失血而亡你刚刚不是说,稍稍有点难度”
“唔”
苏懋思忖片刻,突然看向太子“殿下,我可以剖尸检验么”
殿下还没说话,姜玉成眼睛倏的睁圆“你说什么剖,剖尸”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是把尸体割开的意思么
苏懋肃容“解剖尸体,能告诉我们的更多信息,我有把握,只要让我打开尸体看一看,我就能明确具体死因。”
“太子表兄”
姜玉成迷茫的看向太子,有些纠结,要不要劝着答应呢劝着应吧,感觉这种事有些匪夷所思,人都死了,还不给个清静,不劝吧,苏小懋从来没做过不靠谱的事,他说行,应该就是真的行,苏小懋
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良久没个主意,正当他决定,干脆支持答应的时候,太子已经招手叫了人过来
“去湛记铁铺看看,孤订的东西打没打好,若得了,即刻送来。”
太子倒没有太过惊讶,自答应苏懋起,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莫要着急,”他转向苏懋,“铁铺离此不远,去去就能来,若刀具已好,你即刻就可以剖尸,不必担心其它,若还没好,本也说的这几日交货,去催一催,应该也能很快就好,我们可暂先转看现场,哪里都不耽误。”
苏懋自然满口答应“好啊,殿下安排的极好,我无有不从。”
结果很顺利,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将刀具一并带来了,说打铁铺子的掌柜今晨才做完最后一道工序,正要派人给订货人递信呢,他们就去取了。
装着刀具的小箱子也很致,一打开,阳光洒进来,把把都闪着光,那叫一个锋利,那叫一个冷冽。
苏懋一看就喜欢的不行,迫不及待的拿一把
姜玉成起初有点怕剖尸这两个字,毕竟没看过,感觉会很刺激,现
他忍不住抱住胳膊,狠狠一抖。
娘喂,好像苏小懋这个样子,更吓人啊
苏懋和自己的解剖刀亲切的打过招呼,重新看向太子“剖尸难免气味污浊,我还想问殿下要一些东西。”
太子颌首“可。”
很快,停尸房重新做了准备,送来了酒和姜片,酒用来洗濯,新鲜姜片含
围上罩衫,再用简易布巾罩住口鼻,苏懋最后手先了一把解剖刀,眉目肃静地走向尸体时,姜玉成都感觉这气场不像是要验尸,而是要做什么了不得事件的大型现场,眼珠都不敢错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然后他就看见,苏懋动手了
苏懋把刀尖抵
剖,剖开了
他掀开了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