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托着夏希乐的人低头打量了几眼,“这小孩长得是真不错。”还心善。
不过啊,这心善是最要不得的,不然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李明低头看了一眼,没出声。
“怎么出去”一个干净利落的身影走了过来,赫然就是刚刚大腹便便的女人。
只是此刻,她体态轻盈,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利落的短
“你探路,阿海背着人,走。”李明下了命令。
女人和阿海都没意见,一个转身朝外走,一个把人转了一面,准备背起来。
“咦”阿海的视线落
因为动作,夏希乐挂
看起来是个玉葫芦。
应该挺值钱的。
阿海面上顿时露出笑来,“这个就当是背人的劳务费了。”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扯吊坠。
李明听到声音,偏头看过来,视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海一怔,他有些茫然的看向神色紧绷的李明,“老大”
李明却仿似没听到任何声音,瞪大的双眼定定的盯着那个吊坠。
因为刀工不好,
他那时候很是嫌弃,想要丢了重新再雕刻一个,可是那人却说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吊坠也一样。
有点瑕疵,反倒是更接地气。
她很喜欢。
对,她曾说是来港城寻人,寻的人姓宁,叫宁杜。
宁
顷刻间,李明的眼睛里像是淬了毒般冰冷。
他差一点就
李明攥紧拳头,额间和脖颈间的青筋凸起,极力忍耐才把心底升腾而起的怒意压下。
“把人放下,我们走。”
声音又冷又硬。
“啊”阿海茫然的看着李明,不明白他怎么改了主意,“可是我们”
李明冷冰冰的朝他看过去,阴鹫的眼神像是野兽般狠厉。
“”
阿海的未之言蓦地哽住,后背更是渗出一层冷汗。
老大的气场太强了。
他讪讪的就要松手把人丢地上。
“轻点。”李明又道。
阿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只能放轻了力道,把人轻轻的放到地上,跟放易碎品一样。
“走”
李明深深的看了夏希乐一眼,率先转身离开。
阿海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老大离开的背影,最后认命的跟上去。
算了,反正也没钱拿,不干就不干吧。
路过目瞪口呆的女人时,他还顺手拉了一把,“走了。”
“啊哦。”女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夏希乐,跟着阿海离开。
“你说什么”
会议室里,宁轻腾的一下站起身。
不等其他人反应,他已经铁青着脸冲出会议室。
椅子撞到玻璃
公司负责人的脸也已经全黑,冷声质问来通知的人,“怎么回事”
先不说如果出事,他们和宁轻公司的合作铁定作废,就说人如果是
前台的员工已经快哭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我就是有事情离开了前台一会儿,等回去,人就不见了。”
她原先还没注意,可见人久久不回,又想起之前客户和老板都亲自交代,让她把人照顾好了,她这才去找了找,可是她把厕所和周围都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人。
她这才反应过来,出事了。
所以赶紧进来通知人。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那么大个孩子,脚又长人身上,她还有工作,哪里看得住
公司负责人沉着脸,“让人去找,务必把人找到了。”
“是。”
前台赶紧去找人帮忙。
宁轻已经赶到大厅,原本应该坐着人的沙
他的视线快速
沙
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他快速的把包翻了一遍,没找到手机。
心存侥幸的拿出手机拨了号码,电话是通的。
宁轻的心跳就跟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一下一下的拉长加快。
可直到自动挂断,电话也没被人接起。
“宁总,您先不要着急,”公司负责人硬着头皮走过来,“我已经安排人去找。”
“监控
公司负责人“一楼保安室。”
“走”
宁轻抬脚就往外走。
这时,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传过来,“人找到了。”
宁轻猛地顿住脚步,转身冲了过去,“
“这儿。”
人群自动让开,宁轻快步走过去,就见夏希乐被人抱着,双眼紧闭,手脚无力的垂着,是没有意识的状态。
宁轻心头猛地一震,差点腿软站不稳。
他强迫自己冷静镇定下来,几步过去把人小心的接到怀里。
小孩儿软绵绵的靠
宁轻眼中寒意渗人。
“怎么回事”
又冷又沉的声音像是一把把的利剑悬
见无人应答,第一个找到人的男人只能站出来,他战战兢兢道“我是
公司负责人立刻道“我送你们去。”
宁轻抱着人转身,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道“监控给我。”
“好。”
从公司到医院也就半个小时时间,但宁轻却觉得这段路漫长无比,怎么都到不了目的地。
夏希乐无意识的靠
如果不是起伏的胸膛的昭示着人还活着,他可能已经疯了。
搂着人,宁轻一遍遍的质问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最近不安全,他却还放任小孩儿离开自己的视线,甚至是把保镖派出去办事,以至于让小孩儿身处危险之中。
如果夏希乐有事,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独活。
但
“开快点”他沉着脸催促道。
公司负责人看了一眼车速,他很想说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再快估计得飞起来,但知道宁轻着急,所以他点头应下,“好的。”
到医院一通检查下来,证实夏希乐是被人迷晕,等药效过去就会醒。
听到这个结果,宁轻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因为把人迷晕又不把人带走,这事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宁轻沉吟片刻,道“做个全身检查。”
“可以。”医生合上病历本,道,“不过有些项目需要等病人醒了才可以做。”
宁轻没意见。
等待检查的时间里,保镖匆匆赶到。
“老板”
宁轻捏了捏眉心,吩咐道“再调两个人过来。”
“是。”
检查室里传出细微的响动声,昭示着里面正
即便无痛,也是遭罪。
宁轻脸色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不计代价,找到行凶的人。”
两名保镖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立刻应下。
宁轻掀起眼皮,“有问题”
明明没有提高音量,也没有任何威胁之意,但保镖却是浑身一凛,立刻道“我马上电话询问。”
等人走到一边,另外一位保镖低声汇报,“大夏的监控被删。”
宁轻闻言没什么意外,对方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大夏绑人,肯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东西带回来了吗”他问。
“带了。”保镖把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宁轻接过,视线
“是。”
夏希乐觉得自己睡了很久,浑身酸软,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他才勉勉强强的睁开眼。
长长的睫毛颤动,勉强撑开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合上。
“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熟悉里带着急切的声音传来,夏希乐转动眼珠子看过去,就见宁轻正眸光沉沉的看着自己。那双总是平静无波、冷静自持的眸子里,
“哥”
夏希乐只喊了一个字就被迫止住了声音,因为他的嗓子像是被东西剌过了一样,干涩得厉害。
宁轻见状,快速把吸管放到他嘴边,低声道“先喝点水。”
夏希乐含住吸管喝了几口,干涩的嗓子总算是舒服了一点,但身上依旧没有什么力气。
“哥哥,
声音轻得像是风一吹就会散一样。
宁轻心底一疼,起身坐到了床边,给他掖了掖被子,“你不记得了”
夏希乐拧眉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喃喃道“我带人去洗手间,然后人不见了,再之后我被人捂住嘴。”再剩下的事情他就没有印象了。
所以,他是被人掳走了吗
那宁轻还不得担心死
怪不得从睁眼开始,他就一直觉得哥哥的脸色不对劲。
“还记得那个人吗”宁轻问。
夏希乐说“是个孕妇。”
怪不得,宁轻心道。
夏希乐虽然心软,但一向听自己的话,让他不要离开肯定不会离开。所以如果不是真的需要帮助的人,他不会违背自己的交代擅自和人走。
不过是不是真的孕妇,就有待商榷了。
“还有呢”宁轻追问。
“还有”夏希乐一边回忆一边道,“瓜子脸、长
宁轻“没有明显的特征吗”
夏希乐又想了一下,那女人脸上白白净净的,还真的一点明显特征都没有。
“没有。”他道。
“嗯。”
“出什么事了”夏希乐又问了一遍。
宁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解释道“你被人迷晕后丢
“啊”夏希乐怔了一下,“为什么”
迷晕他又没所求,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不知道。”宁轻怕他担心,低声安抚道,“已经让人去查了,不用担心,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哦。”
有宁轻
“药效什么时候过去”他问道。
浑身无力什么的,有点难受。
“还得再过一个小时。”宁轻道,“再睡一会”
夏希乐想了想,只能这样了,“好吧。”
他闭上眼,只是不到一会,又睁开来,“我的笔记本没丢吧”他记得他已经找到问题了,就记
“没丢。”宁轻揉了揉他的头
“嗯。”
等人睡熟,宁轻才起身走到外间。
电脑已经被拿过来。
不到一会,敲击键盘的声音响起。
繁杂的数据流
电脑屏幕上的光落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被认为删除的数据恢复如初。
宁轻点开监控视频。
十分钟后,宁轻按了暂停键。
屏幕上是一个男人的侧影。
男人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身上穿着一套市面上很常见的维修工工装,肩上挎着一个土黄色的帆布工具包。
是维修工工人很常见的打扮。
这样的人放进人群里,绝对是过目就忘。
但宁轻却若有所思。
一个人不管再怎么去变换外表,气质都是很难改变的。
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问题。
他把图片截下来
对面很快回复。
李明,43岁,明面上是夜色酒吧老板,实际上是某组织的负责人
宁轻快速扫了一遍,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叫李明的人。
不过不重要。
他关掉邮箱界面,继续看起了监控视频。
只是这次再没有什么别的
至于夏希乐所说的孕妇,符合条件的一个都没有。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
宁轻合上电脑,“进来。”
保镖推门而入。
“老板,人已经查到。”
“谁”
“李明,夜色酒吧的老板”
“嘭”
丁零当啷的一阵响动,桌上的东西全部被杜瑞扫落
他喘着粗气,面色铁青的看着杜莹莹,“谁让你把珐琅碗拿出去卖的”
他今天有事没去下午的拍卖会,没想到一回来就得到消息,杜莹莹竟然把珐琅碗拿去拍卖了。
对于杜瑞的
不卖她哪来的钱去争取阑夕的代理权
“杜莹莹”杜瑞抬手指着杜莹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知不知道珐琅碗对于杜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杜莹莹翻了个白眼,“卖都卖了,你吼什么吼”
见她油盐不进,杜瑞心堵得不行,“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留给儿子安身立命的东西。”
古董是越放越值钱,钱却相反,现
还有,投资会失败,古董却不会。
听到是给儿子的,杜莹莹心虚了一下,但东西卖都卖了,也拿不回来了。
再说了,她弄钱出来,本来就是想要给儿子留份家业。
毕竟以杜晟的天赋,想要
“行啦”杜莹莹不耐烦道,“说的好像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我自己一样我还不是为了让儿子过得好点。”
“什么也别说了。”杜瑞伸手,“钱拿出来,我会想办法给儿子再弄几样东西回来。”
“凭什么给你”杜莹莹斜眼睨他,“我说杜瑞,你不会是想拿给你那外头的儿子吧”
“我可告诉你,这是我杜家的东西,我就是丢出去喂狗都不会给野种。”
杜瑞脸色青白交加,“你胡说八道什么宁轻是我亲儿子,不是野种。”
杜莹莹翻了个白眼,“那你找他去啊,来管我们母子做什么”
“杜莹莹,我不和你废话。”杜瑞沉声道,“没有安身立命的东西,杜家就要没了。”
“和你无关。”杜莹莹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的事情你少管。”
“你”
“夫人,出事了”伴随着惊叫声,房门突然被敲响。
杜莹莹蹙眉,同时扬声道“进来。”
等人进来,她忍不住教训道“毛毛躁躁的做什么不想干了是不是”
“夫人,少爷出事了。”
进来的是杜家的保姆,杜晟嫌弃酒店的饭菜不好吃,杜莹莹就把人叫了过来,专门照顾杜晟。
杜莹莹闻言脸色一白,腾的一下站起身,“出什么事了”
杜瑞也看了过去。
保姆被两个人盯着,战战兢兢道“少少爷右腿被人打断了,现
杜莹莹惊得后退了一步,堪堪扶住了桌子才稳住,她脸色煞白道“严重吗”
“还、还不知道。”保姆攥着手指,连头都不敢抬。
“怎么伤的”杜瑞问。
保姆一惊,“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杜莹莹快气疯了,简直是请了个废物回来。
保姆有口难言。
她想说,她就是个保姆而已,谁知道那少爷是怎么出事的
也怪那通知的人,怎么就通知到了她那里。
“行了。你逼她也没用。”杜瑞拿起椅子上的包,“我们先去医院。”
杜莹莹现
杜瑞问保姆,“
保姆报了医院名字。
杜瑞和杜莹莹立刻出门朝医院赶过去。
“粉碎性骨折后遗症”
杜莹莹像是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一样,整个人差点站不稳。
要不是杜瑞
“不,不行。”杜莹莹脸色苍白的摇头,眼里全是惊恐,“不能留后遗症,绝对不行。”
杜晟一向要强,要是醒来知道自己会跛脚,还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杜瑞也知道杜莹莹的意思,他问道“医生,有没有办法不留后遗症”
“这个我是真没办法。”医生道,“要不你们换个医院”
“你什么意思”
一听没办法,杜莹莹整个人都疯了,“你是不是没有力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儿子的脚好不了”
“我告诉你,你要治不好我儿子,我就去投诉你尸位素餐,故意不治好病人。”
负责给杜晟做手术的,是个老教授,当了半辈子的医生,一向受人尊敬,突然被杜莹莹这么指着鼻子骂,整个人脸都白了。
旁边的护士赶紧去劝。
杜瑞也连忙道歉,“对不起医生,我太太也是太紧张儿子才会胡言乱语,我替她向您道歉,希望您别介意。”
“你凭什么替我道歉”杜莹莹猛地推了杜瑞一把,“你谁啊”
“杜瑞你现
“还是说儿子的腿就是你弄的”
杜瑞被说得脸黑如锅底,“杜莹莹,你胡说八道什么”
“杜晟是我儿子,我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害他。”
杜莹莹看着他,阴恻恻道“那你去把宁轻的腿也给我弄折了,这样我就信你了。”
“你神经病”
杜瑞不再搭理杜莹莹,拂袖进了病房。
“杜瑞你给我站住”
翌日。
“哎我们还没开门呢,晚上再来吧”
酒吧的服务生刚打扫完酒吧大厅,就见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位从面相到气质都冷冰冰,但是长得特别好看的少年,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他看得一愣,等人已经进了大厅,他才赶紧上前拦住人。
“不好意思啊这位少爷,我们要到下午四点半才开业,麻烦您到时候再过来。”
宁轻也不废话,“叫你们老板出来。”
服务员一怔,“啊”
“叫你们老板出来。”见宁轻懒得出声,身后的保镖重复了一遍。
服务员终于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他皱眉道“你们想干嘛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是不是不想混了”
宁轻扫了对方一眼,“让李明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你谁啊我们老板是你想见就能”
“不知道贵客过来,怠慢了。”
一道略显
宁轻抬眼看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
因为没有开灯,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宁轻知道,这就是他今天要找的人。
李明。
“这边请。”李明示意。
宁轻抬脚走过去。
保镖被留
李明给宁轻倒了茶,宁轻却没动,他也不介意,兀自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不知道宁少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宁轻嘲讽,“你动了我的人,现
“抱歉。”李明放下杯子,看向宁轻道,“这事我承认是我的不是,所以,为了道歉,这份礼物请宁少爷笑纳。”
说着,李明从茶几下拿出几张照片放到宁轻面前。
宁轻垂眸扫了一眼。
照片上的人正抱着腿哀嚎,显然伤得不轻。
是杜晟。
“对方想要您的一条右腿,我做主替您拿了。”
“呵”宁轻冷笑,“人家要我的腿,你动我的人做什么”
李明一梗,就不能换句话吗
“有人希望你永远留
“哦”宁轻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掀起眼皮看向李明,“谁啊”
“杜莹莹。”
宁轻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淡声道“传闻都说李老板
李明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眸光沉沉。
半响后他才抬起头,迎上宁轻的视线,道“我认识你母亲,蔡思思。”
“呵”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飞飞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oncake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