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文森佐”又用回了他原本的声音:“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好好谈谈而已。”
“是吗?”缠在林鹿手腕上的傀儡丝蓄势待发,“我们之间原本就不存在好好聊聊这个选项,而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周围的修女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靠拢了过来,更糟糕的是,四周的护卫似乎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
他们先是捂着头,神情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继而脸上的痛苦和挣扎无一例外变成了让人心惊的狂热。
“你看,我们都是很像的。”文森佐低声在他脑海里诱导道,声音直接从他的大脑深处响起,“我一念起,就能操控他们。而你,也可以。”
林鹿愤怒的时候,几乎无法从他的表情窥见任何的怒气,只是平时一贯上扬的嘴角下垂,紧抿着唇,无端就变成了冰冷肃杀的模样。
修女和护卫的声音,以及文森佐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嗡嗡地响了起来,就好像极其庞大的信息量在一瞬间毫无道理地灌进他的大脑里,如泄洪一般蜂拥而出,几乎要在一瞬间压断他的神经。
但傀儡丝很快就自发地替他抵挡住这一次的攻击,林鹿几乎只受到了一点余波的影响。
几根傀儡丝从他手腕了钻出,张牙舞爪地朝修女和护卫摆出进攻的形态。
“别紧张,我们不必为敌。”
“文森佐”的声音里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优越感,“我们是同类,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在傀儡丝几乎要接触到修女和护卫的时候,他们的形态一瞬间“崩溃”。
就像之前的小男孩一样,修女和护卫们瞬间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颜色透着不详,像血一样缓缓渗进祭坛的纹路里。
尽管林鹿对宗教祭祀之类的东西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这就是一种不知名的祭祀形式,这样进行下去,只会让“文森佐”更加强大,更加不利于他。
“看,尽管我能随心所欲地操控他们……”“文森佐”的声音变得低落,“但我仍然觉得孤独。”
……我好孤独啊。
好寂寞。
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能站在跟他同一角度的“同类”。
“林鹿,你看!”“文森佐”的声音变得狂热,随着液体渗入祭坛,他的存在似乎更加明显,挤占着林鹿在“这具躯体”的主导权,“他们信仰着我,说着爱我,但我还是……还是好孤独啊。”
“你一定能理解我吧?”
“一定可以一定可以一定能够理解我……”
“文森佐”的声音忽大忽小,话语也越来越抽象诡异,就像一条虫子强行在林鹿脑海里钻来钻去,拼命阻挠着他的思考状态。
林鹿的灵武偏向于操控类,在他本人思绪受到干扰的情况下,傀儡丝的存在状态也变得不甚稳定。
林鹿抬起手,傀儡丝狠狠地抽在地上的液体里。
地上黑色的液体仿佛受到了重创,发出“呲——”的一声哀鸣。
“没有用的。”“文森佐”畅快地笑了起来,“即使这里只是我的一个投影,但你依然伤不到我,毕竟我可是——”
他还没嘚瑟完,林鹿就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打断了他:“是么——那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