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目睹了欧阳云月刺杀平乡太一郎的整个过程。
他比桥野龙一更能观察到欧阳云月的射击角度、子弹击发后的弹道,他认为欧阳云月是真的朝目标开枪。如果这是演戏,目标活下来的概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他有些失望,平乡太一郎不是“佩刀”。
失望只是一闪念,他坚信,“佩刀”一定在现场,只要抓住欧阳云月,“佩刀”肯定来救。
欧阳云月被幽灵不费吹灰之力抓住,他毫不客气折断欧阳云月的手臂关节,故意让欧阳云月发出惨叫。
他在等。
一丝细微的动静闯入他耳鼓,像风,像落叶。他迅速判断声响来自电影银幕方向,一把将欧阳云月从地上拽起,另只手托在欧阳云月腰间,将她当成暗器投出。几乎同时,他以极快速度扑上,挥拳横扫。
这一拳注满了劲力,如果被扫到,对方必将重伤倒下。
他忽然一惊,自己这拳如同泥牛入海,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他顿时领悟,对方并非站立接住欧阳云月,而是以弓步或蹲着的姿态接住欧阳云月,下一步对方的反击必然是自己的裆部。
仅仅是霎那间的想法,他已经如同一条大鱼向上跃起,同时右脚踢出。
“嘭”,他感觉踢到的是一根正在击向自己的铁杵,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退去,整条右腿登时酸麻。
这是他最好的结果,如果不是出脚快,他的下体将被击碎。
“‘佩刀’终于出来了”他暗叫。
他稳住重心,左膝跪地,右膝半弓,双手在小腿和膝关节揉了几下,马上缓解了肌肉的僵直。这期间他听见“咔”的一声,他明白“佩刀”已经将欧阳云月脱臼的关节复原。
他的血性瞬间被激发,以耳代目,向着“佩刀”方向冲去。枪就别在他腰间,他没拔枪射击,因为黑暗中如果一枪不能将其毙命,自己会被反噬。
欧阳云月被幽灵掷出时以为自己会重重摔下,触地的刹那间,忽感觉自己后背被一条胳膊托住,紧跟着一只大手从她手腕顺着小臂一直捋到她的肩膀。在触碰到肘关节,她疼得缩了一下。
对方像是洞察到她的伤处,两手各握她的上下臂,猛地一错位,脱臼的骨骼立刻复原。这种接骨手法正是欧阳家的绝学,她差点喊出哥哥。
她的手被一只强壮的大手握住,一股温暖如电流般的情感直达心脏,她顿时心情激荡。那是儿时的记忆,自母亲去世,哥哥每次出去都是这样握着她的小手爬上山坡,涉过小溪。
她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突然,哥哥把她推向一边,和敌人交上了手。
她活络着血脉,侧耳凝听,暗暗吃惊。这场搏斗实在是凶险万分,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时大意才着了敌人的道,现在看来,敌人的实力与哥哥不分伯仲。
夜战本是她家绝学,哥哥却丝毫占不到便宜。
这时,从放映大厅传来撞击门的声响,显然外面的敌人要往里增援。二层的敌人有部分向楼下跑。
“快拿保险丝。”有人在焦虑地喊。
她知道这是地下党同志在呼唤她。
她没有撤,她决心留下,帮助哥哥干掉这个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