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山成也一愣，牧首有什么东西可以献给自己？
牧首本来弯曲的膝盖，一下子就直了。
正所谓，有钱使人腰杆硬，牧首这会儿才意识到，我是充了值的！
他微微一笑，刚打算说话，就听到那个声音又道：“毕竟圣子大人和行走在人间的秩序山成大人您，代表了秩序之息的牌面，为了圣子大人的安全，也为了山成大人您的方便，牧首大人决定将……”
牧首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不自然，他怎么觉得这句话不太对，似乎有点坑啊……
“牧首大人决定将自己的行宫‘秩序守护’赠送给您。”那声音道。
牧首的脑袋，哗一下，瞬间转了四十五度，牧首甚至听到自己的脖子咔嚓一声，差点被自己的肌肉折断了。
什么？！
银誓，你阴我！！
银誓之轮前方，那宛若浮雕的银色面容，露出了一个干净爽朗的微笑，似乎完全没有丝毫的阴谋，又似乎之前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慷他人之慨，最可恶的人，莫过如此！
“啊，是这样吗？”山成听到这句话，愣了，“秩序守护，是那艘船吗？”
山成还真是有点动心。
说到船，山成其实还是有两艘的。
旧矿镇百废待兴，山成把圣舟直接交给旧矿镇做摆渡船了。
萤火虫号这艘飞船，山成也没有轻易动用，一方面上面附着着大半個旧矿镇，把萤火虫号开走，旧矿镇就相当于毁了一半——说实话，山成还是非常喜欢旧矿镇现在的模样的，而且他也不想破坏许多人的生活。
另一方面，山成查询过，萤火虫号这样沉默运转了一千三百万年，固然还能运转，但暗伤无数，更重要的是……燃料已经不太多了。
山成有点不舍得。
而且，萤火虫号也忒大了，不太方便。
一直到现在，山成都没个正儿八经的行宫，带着小婴儿在外面乱逛，都要靠自己飞，顶多穿个棱镜牌传送门，那多不方便啊。
虽然秩序守护看起来不是什么先进飞船，还是使用畜力的，但是山成觉得……
有一个就不错了。
“那就却之不恭了，多谢牧首大人的慷慨。”山成对牧首点头道。
牧首的面容僵硬了那么一会儿，终于又挤出来了一丝微笑，道：“当然，这也是为了圣子大人的安全和山成大人的方便，些许薄礼，还望山成大人收下。”
强行说完这一句之后，牧首大人觉得自己那么多年修行出来的老奸巨猾，都已经燃烧殆尽。
“十七，替我好好招待一下牧首大人。”山成对霍十七道，“我这边还要顾孩子，牧首大人，怠慢了。”
“好嘞！”霍十七眉毛一扬，立刻就变了表情，“牧首大人，您要吃哪个？”
“那个！”牧首伸手指向了正中央的，依然带有活性的智渊探索者血肉。
“我要吃满满一勺！不，两勺！”
恶狠狠的语气，似乎都在滴血，怒目而视瞪着霍十七。
就是这个家伙，如果不是这家伙多嘴，自己刚才已经偷偷吃到了！
就是他一句多嘴，让自己差点把秩序之息教派的家底都卖光了！
“两勺，好嘞！”霍十七拿起旁边的勺子，然后……
两团比汤匙大不了多少的血肉，出现在了牧首的盘子里。
论抖勺技巧，食堂大妈都要叫一声十七大师。
看着少年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牧首内心怒吼：“少年，您路走窄了！”
不过，有这些总比没有好，牧首拿起汤匙，把那血肉刮起——竟然才装了一满匙——送入了口中。
冰凉滑爽，入口即化，酸口，微苦回甘，下肚的一瞬间，牧首竟然感觉有些幸福。
智渊探索者的血肉，竟然这么好吃？
好想再多吃一点！
可恶的小子，就给了自己这么一点，我再吃一点……
不好，有毒！
牧首刚刚打算再想办法弄一点，就感觉到腹中瞬间火辣辣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团火一开始只是烧在他的胃里，但眨眼之间，就燃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身上，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瞬间变成了一团璀璨的金色光球。
本来应该保护他的火种，这会儿却疯狂地在他的身上破坏着，似乎想要把他直接烧成一团焦炭。
“啊……我……救命……”
牧首想要呼救，但他的嗓子里，火焰疯狂冒出，他的肺部直接被金色的火焰烧穿，从肋骨中冒出来，然后是他的双眼、双耳……
化身人形火炬，全身都要被焚毁的牧首，就连呼救声都被烧成了灰烬。
我要死了。
智渊探索者的血肉，没能让我进化成功，我要死了。
这个意识越来越清晰，牧首愤怒而失望，却又无力无助。
失败，总是要有人失败。
这世界上，不可能所有人都成功。
但牧首没想到，会是今天。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吃的太多了，对你这种弱者来说，智渊探索者的血肉，可不是能这样吃的。”
这个声音，直接灌入了他目前唯一还存在的器官——大脑。
这不是声音，是某种意识。
他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个立方体，不断变换。
这也是一名智渊探索者。
是埃索拉？
“啊……前辈，救我！”
根据秩序之息教派的信息，这是一个对人类怀有善意的织文者，牧首判断出这点之后，赶快求救。
“救你？为什么要救你？我只是很好奇，晋级失败是怎么样的，人类晋级不可直视者的过程是怎么样……唔，原来如此吗？是你的火种想要杀了你，你是通过火种晋级的超维者，但火种不会允许任何生物晋级成不可直视者，因为不可直视者是不可能被火种控制的。在你成为不可直视者之前，它会反噬你。你的火种越强，反噬越强。”
“换句话说，这是你所信奉的秩序之眼在拒绝你，因为你走了一条在它看来，错误的道路，追求个体的强大。”
“火种，是登天之梯，也是命运枷锁，在接受它的那一天，你就注定了失败。”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片刻之后，他听到那个声音又道：“等等，我刚才那句话就是想要装个X，你就当我没说过。”
无边的恐惧袭来，然后……
牧首伊莱亚斯发现。
一切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