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是心脏缺失什么的沙哑,微微带有少许哽咽。
突然说起胡婕妤这些事,胡鸾飞愣了。太子爷口中的版本和她在德贵妃口中听到的版本不一样。
胡鸾飞拨着手里的茶杯盖,道:“听闻胡婕妤身怀六甲溺水身亡,却不曾听说她还有一子。”
轩辕御川道:“偏你这样想就错了。嬷嬷说,胡婕妤进宫前已怀上龙种,为避免品级过低不得抚养亲生子,父皇索性给了她婉仪的位分。”
他低头抚着紫檀木盒中的玉佩,慢慢地说:“可惜胡婕妤的孩子无福,生下来就已夭折。”
胡鸾飞不敢言语,生怕惊扰沉痛中的太子殿下,只在暗中思量他对她说这种事究竟为了什么。
轩辕御川默了半晌才说:“过后半个时辰,中宫大喜,皇后娘娘产下嫡子。本该在胡婕妤宫中安慰的父皇龙颜大悦,改道中宫,给新生的嫡子赐名为‘川’,寓意抱负不凡。”
明明说的是自己,且为何他一点也不高兴呢?是觉得和早夭的庶兄同一天出生晦气吗?
胡鸾飞不敢问,只默默聆听着。
轩辕御川又道:“嬷嬷说,我刚出生不久,母后尚未有奶下来。而胡婕妤因痛失一子整日恍恍惚惚,父皇做主,让胡婕妤做了我的奶娘。父皇很宠胡婕妤,不多久又怀了身子。只是快要到生产的那个月份,突然和母后一起掉进鲤鱼池…”
胡鸾飞诧异:“那条路又宽又平坦,她月份那么大,伺候的宫人那么多,怎么还会掉进池子里。就算失足,人那么多,总该及时救上来才对,怎么可能会一尸两命呢?”
出奇的,轩辕御川眼底古井无波,一片死寂,“嬷嬷说,那日初雪融化,胡婕妤坐边上喂鱼,母后将我交给乳娘去另一边喂奶,交接的过程脚底打滑,无意间将胡婕妤撞入池中,母后怕胡婕妤龙胎有损也跟着跳下去救人,恰恰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水。”
说罢微微叹气,“若是其他宫人在场,恐怕胡婕妤能逃过此劫。可惜乳母抱着我无法跑太快,才延误了救人的最佳时机。”
胡鸾飞却忆起德贵妃说过的话,胡婕妤的脖子上有着和她那日溺水时一样的掐痕。
难道胡婕妤在水中也被人蓄意谋害?
胡鸾飞迟疑道:“有做过尸检吗?”
轩辕御川疑惑的看她:“你也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是吗?”
胡鸾飞迟疑片刻,将衣领拉下,露出洁白的颈项,可颈项上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紫色痕迹:“有听嬷嬷说胡婕妤脖子有与我脖子上相似的掐痕吗?”
轩辕御川被她白紫相交的肌肤吓瞪了眼,脸上一层一层的白了起来:“落水那日你遭遇了什么?”
胡鸾飞理好衣裳,一五一十的将在水里的遭遇说出:“南岐公主想要置我于死地。”
“怎么会?”轩辕御川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南岐公主明朗贤淑,又与你初次见面,无冤无仇,岂会想着要你的命?”
胡鸾飞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幽光,莫名的寒意从中隐隐泛起,“我触及到她国家的利益,她自然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杀我不是一两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