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题外话也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现在说回到绑架案本身上来……被绑架者是中岛知久平,职业是报社记者。
根据同事提供的证词证明罪犯片源直树先生近些天一直在纠缠中岛小姐,且令人感到恶心的是中岛小姐每天早上工作擦拭桌面的纸巾都会被片源收集在一起,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甚至还会反复使用。”
三澄说到这里,只觉得喉部一股酸水几乎要喷涌而出,那种反胃感就好像有人戴着拳套往他的腹部狠狠重击十几下一般,现实简直难以置信。
“也就是说我们在日记里看到的片渊视角,其实都是他自己的臆想,他一直在营造与中岛小姐是一对非常恩爱的情侣假象,自欺欺人……这倒也完全符合偏执狂妄症的表现。”
出乎预料的,也许是因为已经料想到最坏的情况,草叶的反应并没有三澄那么大,他的纤细手指弯曲着,贴近下颚,作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错,本来我以为爱情能够使人变得疯狂,结果没想到事实原来是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三澄凉径直走到阳台处的洗脸台附近,想要拧开水龙头洗一把冷水脸冷静冷静,但无论他怎么拧动阀门都没有任何液体涌出,于此情况眯眯眼看起来有些烦躁。
草叶仍然抱着手作沉思状:“所以我在好奇一件事情……日记所书写的内容并不能证明是真实的,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中岛小姐的脑癌也是虚假的呢?”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这仅仅是我们的猜测,如果想要得知真相的话,最好还是将片渊先生的日记全部搜寻出来,里面一定埋葬着关于案件本身的蛛丝马迹。”
类比起来,他们现在对于案件的掌握与了解,就像是已经被快要被全部剥离的蛾茧,象征真相的蝴蝶已经快要见到光明,但其上还有一些比较难缠的蚕丝阻挡。
“嗯……”草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强忍着内心的恶心,继续看向手中的那张日记纸页。
「他终于想起来了……我所主持的盛宴也在此刻达到了最高潮的地方,鲜活不已的心脏不断跳动着,彰显着面前老人的恐惧,如果他能够早点想起,就不会在恐惧之中死去,反倒会更加平静的离开这个世界,我会将他的心脏献给我所信奉的神明。
……安心成为祭品吧,谷田先生,虽然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很大,但我不会怪你,毕竟如果没有你,我是绝对不会遇到我生命之中的命定之人中岛小姐的。
说起来我还要向你说声感谢。」
「刀刃上沾满了温热的液体,我看着眼前的老人咽气,脸上的表情确实对我的惊恐……为什么?为什么谷田先生,你应该高兴啊……?为什么会对我露出那种表情……我真的很可怕吗?我有那么恐怖吗?
谷田先生的表情令我非常不满意,明明我是在帮助他解脱,可他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恶魔一样……真是令人失望,但作为社会的渣滓来说,这或许是他最好的结局。」
「跳动着的心脏在我的手心中逐渐变得冰冷,兴奋劲过后,面前所谓的“杰作”在我眼中几乎形同垃圾,粘稠的液体与被搅碎的血色器官像一滩烂泥一样在双人床上逐渐渗透,这张床看来是要不得了。
有了那颗已经几近贫弱的心脏,距离那神秘的祭祀完成还有一半的完成度,看着眼前的那颗已经快要腐烂的心脏……我所信任的神明,似乎在回应着我的渴求,随后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感以及愉悦感。
处理完双人床上的污渍后,我继续烹饪着牛排,我相信那群该死的家伙们一定会在之后登门拜访,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而我只需要装作什么都不懂即可,别墅是我建造的,能够留下蛛丝马迹的地方也只有我知道,他们是绝对不会得到任何答案的。
中岛小姐一定会在醒来的那一刻对我表达着无边的爱恋,我一定会拯救你的生命的。」
日记写到这里就结束了,和后面那一篇有些不同的,是这一篇关于犯罪手法的描述比较简单,其更多的是对于谷田教授的憎恨与精神病患者独有的疯狂。
要是在之前,草叶与三澄可能会表达同情,而现在他们只觉得有些令人作呕。
将手中的纸张重新叠成小方块塞入口袋里后,草叶将目光投向了四周。
除了之前三澄看到的房间外别无他物,站定西南角的双人床朝东面望去,也就是连通走廊与先前他们醒来房间的那堵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普通的房门。
房门的旁边摆放着一个小型的花盆,上面种植着的是测评员说过的白色百合花。
一种怪异的预感油然而生,但草叶想不到该如何表达与应对,只能任由搁置。
象征着逝者安息的死亡之花……
整栋别墅带给草叶的感觉愈加的毛骨悚然起来。
走到房门附近,草叶俯下身子,借着右手边墙壁窗户射进来的曦光望去,白色百合花的花瓣上沾染着怪异的颜色,像是已经干硬结块的血污,但其中掺着的褐红色铁锈却又让草叶无法正确判断自己所预见到的现实。
轻松的扭开房门,草叶看到了在整个楼层东南角的另一个房间,从摆放在地上的浴缸来看,这里貌似是别墅的风吕间,也就是浴室。
“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啊……”
身后的三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重新环顾了一下目前他们所走过的房间,沉思道。
“我刚刚想到一个构想……如果我们假设双人床所在的房间是卧室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得到卧室与淋浴间之间没有门的事实,而双人床的一般使用者基本都是夫妻或者「成双入对」属性的关系。
房间如果这样设计的话,从淋浴间走出来的人能够直接被躺在双人床上的人看到。”
“我明白你的意思,假设这栋别墅是租给别人的长久住所,按照现实逻辑来说的话,就算是夫妻也不愿老被对方瞧见自己刚洗完澡的样子……只有关系非常亲密才能如此。”